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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泸顺大暴动,重庆大屠杀,刘伯承困守孤城40天,壮举令国人惊骇。泸城 失守,总指挥缒城而下,一路上历经万险。他只有一个信念:“就是讨饭,也要找 到党!” 1986年12月,笔者随萧克老将军前往四川泸州,参加纪念泸州起义60周年的活 动,亲身感受到经过革命风暴洗礼的古城,对当年发生在中国的首起暴动给予了多 么深沉的怀念,多么崇高的评价。萧克老将军是我党老一辈革命家,对党史、军史 研究颇深,在学术界享有很高声誉。老人家亲临泸州,察看了古城墙、龙透关等地, 累累弹痕,仍印在断壁残垣上。在研究大量史实和实地考察的基础上,萧老深思熟 虑地说:泸州起义的确是我党历史上最早的一次武装起义,它所创造的城市暴动方 式为中国革命提供了宝贵的经验教训。如果说,俄国1905年的2月革命是1917年10月 革命的预演的话,那么,泸顺起义也是南昌起义的一次预演。 说得何等好啊!当人们亲临酒香飘溢的泸州,看着古城墙上的累累弹痕,便可 搜寻到刘伯承固守泸州的这一段秘史。 日历倒回到1927年,准确地说是元月20日。刘伯承以川军各路总指挥的身份到 达泸州城。 这时的泸州,虽然外部情形一时显得平静,但泸州城内部却是一种百乱待理的 混乱状态。按照原定计划,在起义以后即须主动放弃泸城,迅速通过荣昌、合川地 界,到顺庆集中,与黄慕颜、秦汉三、杜伯乾三部会合。可是,泸州的几位起义军 首领不肯开拔。陈毅以起义军总指挥部政治部主任的身份劝说,竟遭到陈兰亭等人 的嘲笑,说什么“洋学生不懂军爷们的事”。后来,又借口联系行军路线问题,让 陈毅离开泸州,前往合川一带。 原来,在泸州方面的部队长官舍不得泸州的金饭碗――“盐款”,不想出发, 天天说那每月8万元的“盐款”收入。这样,当顺庆方面军情十万火急的时候,泸州 仍按兵不动。12月中旬,刘伯承从顺庆急电重庆莲花池省党部,委托陈达三先生前 往泸州,代表总指挥鞭策泸州义军北上。陈达三是四川军界颇有名望的人物,曾任 熊克武部参谋长,时为省党部监察委员,参与策划四川军事。陈达三到达泸州以后, 既以省党部命令,又用军界前辈的身份,力促部队开拔,结果还是调不动。 在占领泸州以后,起义军内部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陈兰亭部本来素质就差,参 加起义时思想很复杂。陈部聘请的政治部主任,是国民党右派分子,暗地里从事破 坏活动,挑拨各部之间的关系,极力阻挠和反对到顺庆集中的计划。还怂恿陈部官 兵争盐款、争税收,一时闹得乌烟瘴气。陈兰亭本人也“旧病”复发,整天与地方 绅士们周旋,四处伸手抓钱、抓粮以肥私。一面暗暗与贵州军阀周西成“吊膀子”, 准备拉部队入伙。 起义军内部存在的问题,使泸州局势更加不稳定,呈现出不应有的混乱状态, 顺庆方面也失去了宝贵的援助。顺庆失败以后,又反过来使泸州变得形单影只,独 木难支。这些连锁反应,使整个起义计划遭受严重的挫折,沙州起义军面临严峻的 考验。 刘伯承到泸州以后,采取了果断、有力的措施,全面进行整顿,为改造旧军队 作出了艰巨的努力。 1927年1月24日,泸州城到处张贴着由刘伯承颁发的《国民革命军川军各路总指 挥部布告》: 为布告事。照得本总指挥奉命整顿本军各路部队,现已到达泸城,从 事整理一切。除分别呈令外,合行布告,军民一体知照。此布。 总指挥 刘伯承 中华民国16年1月24日 首先,刘伯承考棚附近的原泸县道署建立总指挥部,“以便监督陈袁两部,努 力革命工作”。原来的“四、五路联合办事处”即行撤销。泸州全部军、政、财各 务,由刘伯承集中统一指挥。“总指挥为融洽各司令起见,定每日午后,在道署内 集体办公”,以协凋各部关系,加强起义队伍团结,共同商议泸州大事。并设立精 于的办事机关,任用共产党员和左派人士,以影响整个起义军。总指挥部相当于临 时权力机构,军民一体,统辖泸州军、政、财大权。刘伯承将旧的衙门彻底改组, 消除反动分子和国民党右派。当时的报纸曾报道说:“泸县各机关右派人员均已撤 换,左派在此势力极力扩充。”为整顿泸州治安,建立革命秩序,维护市民的正常 生活,“警察局长一职,刘总指挥委张子良充任”。刘伯承还亲自处理不良分子, 借以整肃军纪。有一次,女师的学生反映有两名军人在小校场调戏过路的女学生, 刘伯承派人查清情况后,立即在小校场公开处决那两名违犯军纪的士兵。 mpanel(1); 2月中旬,在校场坝举行的庆祝起义大会上,刘伯承总指挥作重要讲话,庄严宣 布总指挥部成立,宣布四、五、六路正式成为国民革命军。号召大家团结一心,坚 持革命,“决不挂羊头卖狗肉”。“要搞三民主义,不能不要‘民主主义’,而搞 二民主义”。刘总指挥的讲话鼓舞了军心、民心,振奋了士气,许多人激动得流下 了热泪,仿佛看到了泸州的希望、四川的希望和革命的前途。 同时,刘伯承处处以自己竭诚革命、刻苦工作的精神和模范行动教育部属。他 身穿朴素的青卡叽制服,拄着木手杖(因腿部受过重伤),到各处察看,了解情况, 既不骑马、坐轿,也不带卫兵。他平易近人,对老百姓、对士兵和蔼可亲。这些对 起义军有很大的影响。过去,高级军官外出开会都习惯坐轿子,现在纷纷下轿试足, 以至于有时候空轿子整整排了一条街。市民们说:“这才像革命军的气象。” 刘伯承把加强政治工作,向起义官兵灌注进步的革命精神当作整顿泸州的根本 大计。在泸州起义以后,中共重庆地委曾以莲花池省党部名义先后派出张际春、秦 少括、彭定述、李文学、王映秋、颜努西等一批政工人员。后来,中共中央又加派 了22名党员到沙州附近搞农运工作。刘伯承到泸后,又陆续调来二三十名政工人员, 分派各起义部队,进行思想政治工作。四、五、六路设政治部或党代表,各团设政 治指导员,绝大多数由共产党员担任。总指挥部明确规定:部队对上对下的公文, 须经政工人员共同签署,方为有效。各团指导员负责向官兵宣传革命思想,组织部 队阅读和学习进步书刊。每星期作纪念周,宣传国民革命,宣传反帝、反封建、反 军阀。鉴于对旧军队各种弊病的深刻认识和加紧改造起义部队的需要,“刘总指挥 对陈、袁、皮三部政治工作极为注意,除由政治部进行外,本人随时监督”。由于 加强了政治工作,振奋了革命精神,起义军和泸州人民又沐浴在浓郁的革命气息中。 刘伯承到泸视事,号令严明,整顿内部,措置裕如。在两个来月的时间里,就 使混乱的沙城面目为之一新。革命的泸州,声威远播,引起川中各界的瞩目。在这 一段时间里,泸州像磁铁般吸引着反帝、反军阀的各处力量。附近各州县的许多有 志青年,也纷至沓来,慕名投奔革命军。 当地人民编了一首民歌,唱道: 刘伯承,刘伯承, 忽然来到泸州城。 坏事变好事,坏人变好人。 四川军阀整百姓,匪梳兵篦害好人。 刘将军急切为律令,赏罚严明面目新。 对人多和气,买卖最公平。 昨日军民是仇敌,今日亲如一家人。 变得快!变得好! 从前滥队伍,今朝革命军。 干革命,亲又亲, 功高望重刘伯承。 人称小诸葛, 敢比诸葛强几分, 赛过当年的刘伯温。 革命的泸州,早就成了刘湘等反动分子的眼中钉。在泸顺起事之初,反动军阀 刘湘就坐镇重庆,暗地指使军阀们先镇压顺庆起义军。本来急欲南下,荡平泸州, 但迫于当时形势,还不敢立即兴师。待到刘伯承从他鼻子下潜赴泸州,刘湘深感后 患无穷,终日里坐卧不安。凭着反革命嗅觉,刘湘敏锐地感到:刘伯承等不只是打 国民革命的旗帜,而是要拉“赤化”的武装,闯共产党的天下。 素来老成抑郁、轻不外露的刘湘,表面上仍与莲花池省党部虚应故事,私下却 唆使反动分子造谣煽惑,肆意攻击。当时,武汉政府迟迟未发表泸顺起义军番号, 刘湘等就趁机诬蔑,百般低毁,说泸顺起义是“背叛长官的兵变”、“互相火并的 内讧”,咒骂起义军为“匪兵”、“逆贼”。整个重庆阴霾密布,“反共”、“讨 赤”的喧噪,一时甚嚣尘上。重庆对岸的团阀曹燮阳、申文英、卢汉臣等,以刘湘 为后台老板,组织所谓“讨赤军”,石青阳、王陵基、蓝文彬等刘湘的亲信,参与 擘划一切。连日来,市面上出现许多“反共反赤”、“拥护蒋总司令”的传单、标 语。 1927年3月中旬,蒋介石密派向育仁、吕超返川,与刘湘等策划于密室。3月19 日,吕超向蒋介石发出密电,称:“铣(16)日抵渝,刻正与甫澄(刘湘)德祥 (赖心辉)商洽一切。旬日内拟赴省与邓(锡侯)、田(颂尧)、刘(文辉)各军 长会晤。现查各军颇有觉悟。关于工作,亦努力进行。务请时踢方略,俾有遵循。” 3月23日,蒋介石密电刘湘:“限两周内消灭川境(革命)力量。”同时,由刘湘军 部传出消息,说莲花池都是共产党,故莲花池党部的人可杀。蒋介石要刘湘在最近 以任何手段解决重庆党部,解决川省革命或比较革命的军队,以便将来助蒋扑灭武 汉中央,统一中国于蒋介石之下,刘湘可作第一功臣。如果说,在此之前,刘湘的 反革命行径还有所顾忌,那么,到了这时,刘湘则赤膊上阵,对革命人民大开杀戒, 有计划、有步骤地捕杀革命领导者和左派人士,成为进而围剿泸州起义军的急先锋, 并蓄意把四川变成蒋介石制造惨案,实行反革命政变的演习场。 中共重庆地委为了回击刘湘等人掀起的反共逆流,维护泸顺起义的革命旗帜, 充分利用莲花池省党部的名义,在川中各界积极进行工作,宣传泸顺起义的正义性 和革命意义,巧妙地与刘湘等人周旋,进行针锋相对的斗争。 1927年3月31日,为抗议英帝国主义炮轰南京的罪行,在中共重庆地委的领导下, 由“重庆工农商学兵反英大同盟”发起一个市民大会,援助国民政府的外交,反抗 英国帝国主义。事先,大会筹备处曾向刘湘打过招呼,并通告警厅和卫戍司令部 (司令王陵基)。 上午9时,数万群众有秩序地分路到“打枪坝”会场集合。3万多人陆续聚集在 一起,满怀对英帝国主义的仇恨,等待着大会开始。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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