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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生都在造桥的特等功臣李家咸 每当和李氏家族的人聊天, 聊到现今李家后代的情况时, 他们往往会眼睛一亮 ,十分自豪地说:“我们家族还出了一个桥梁专家, 南京长江大桥的副总工程师,也 是九江长江大桥和枝城长江大桥的总工程师。他一生都在造桥, 还获得了国家颁发 的首届科技贡献特等奖。他是我们家族老四房的人……” 而真正坐在李家咸先生 面前时, 他那特有的超脱和气度, 再次令笔者感到了震撼。 “我的一生很简单, 就造了几座桥。”李先生淡淡地说。 “是哪几座桥呢? ”笔者追问道。 他像数 自己孩子的名字一样随口道出: “建国初参加武汉长江大桥的设计, 建南京长江大 桥时担任副总设计师, 主持了大桥的设计和施工工程, 再后来, 主持设计了枝城长 江大桥、九江长江大桥、山东齐河县内的黄河大桥, 还有援外项目―――缅甸仰光 的丁茵大桥, 近年来交通部派下活来, 去罗马尼亚帮助造桥……” 不是长江大桥 就是黄河大桥, 如此艰巨的工程和使命被他轻描淡写地一语带过。当笔者“逼”着 他“走回过去”的时候, 他只讲了几个典型场景。 1959 年3 月, 李家咸被派往南 京, 主持南京长江大桥的设计工作。这时, 他与苏联专家在桥墩的工程设计上, 产 生了严重的意见分歧。苏联专家坚持采用造武汉长江大桥时的管柱基础, 而经过周 密的调查和研究, 李家咸认为南京的地质条件比武汉复杂得多, 应当采用国际上的 先进技术“浮式沉井法”, 并且改用四种基础。可“浮式沉井法”在当时只是听说 ,谁也没见过,既无资料更没有实践经验。当时铁道部的领导支持李家咸,决定按李 家咸的方案上马。而把大桥工程图纸交给工程处去实施时, 谁知工程处也不愿接受 这个方案, 而情愿接受传统的“管柱法”。 如此一来, 李家咸两面受阻。 那时已是“文革”前夕, 工人的意见往往要比 工程师吃香。两种意见正相持不下, 最后, 铁道部大桥工程局局长和总工程师使了 一道绝招―――干脆把李家咸调到工程处, 担任工程处的副总工程师, 由他主持施 工, 把堆得小山似的工程图纸, 变成雄伟壮丽的南京长江大桥! 那年他仅三十四岁 ,是全局最年轻的总工,而且一直到80年代末, 他都是全局最年轻的总工。 谁知天 有不测之风云。这一年秋天长江水位特别高, 正在施工中的大桥桥墩遇到严重威胁。 一个八千多吨重的桥墩在江心开始摇摆, 而且三天三夜不止, 数十根二十五吨一根 的钢缆全部被挣断, 这是中外造桥史上从未遇到过的险况。八千吨的庞然大物在江 心四分钟打一个“秋千”, 尤其是风浪中的高压电缆船, 随时都像一个即将爆炸的 火药库……李家咸以普通人难以想像的毅力, 在现场指挥了三天三夜, 终于排除了 险情。 李家咸没等南京长江大桥通车就奔赴了新的工地。 mpanel(1); 接下来, 造枝城长江大桥六年、九江长江大桥四年、齐河黄河大桥五年……他 都是项目总负责人。 1981 年, 他又奉命来到缅甸首都仰光, 主持缅甸的国家工程 丁茵大桥的设计和施工。若在国内, 任何一条大河都有几十年甚至几百年的水文资 料, 而缅甸方面却无法提供这些资料。当地又是长年高温, 最冷的1 月份, 气温也 相当于武汉6 月的天气。1988年缅甸又出现政治动乱, 中国援助建设的人员曾三次 乘船到江中心避难……丁茵大桥通车之后, 别人都可以回国了, 缅甸方面通过中国 大使馆硬是把李家咸“扣下”继续帮助工作。在缅甸八年, 他不仅造了桥, 而且为 当地培养出了一支造桥技术队伍。他成了人们公认的亲手托起中缅友谊之桥的人。 现在他名义上已经被批准退休, 而实际上一天也没有退休。 南京第二长江大桥、江苏江阴长江大桥, 他都是总顾问。国内凡是有重要的桥 梁项目, 总能看到他的身影, 关键的技术活儿有关部门都要征求他的意见。他是个 不善于呆在办公室里的人, 常常要往工地上跑, 桥建在哪里, 他就落脚在哪里, 所 以要往他家里打电话, 常常听到他夫人在电话的那头说: “又到工地上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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