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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一个和暖的下午,温柔的阳光,清凉的小风,湖中碧绿的湖水,树荫下青翠的 小草,正值丽人天气,正是赏花时节,花红柳绿,花团锦簇。   下午,邹涛和江威来到湖心公园。碧绿的湖水中鸳鸯、鸭子在自由嬉戏,邹涛 在一张长靠背的木椅上坐下,把带来的一些面包屑向湖中投去,立刻就被觅食的小 鸭子围住了。   公园里静悄悄的,游人稀少,他向四周看了看。这时,湖对面有人走过来,邹 涛隔湖瞟了一眼,“是他吗?”   江威抬头望去,用手托了托眼镜,眯着眼睛说:“我看不太清楚。”   邹涛远望着那个人轻声说:“瘦长个,黑头发剪得很短,脸色发黄,像是抽大 烟的。”   江威笑了一声说:“听着像,他的个头和体形很像钱成。”   邹涛说:“是有点像,他们是兄弟?”   “不是!可能从小一起长大,相貌就有些相似了。”   “有这种理论吗?”邹涛瞥了江威一眼,打趣地说。   那个人朝他们走过来。他低着头,弓着身,眼睛在地面上扫来扫去,好像在扫 描地雷,又像是在地上找钱,他绕过小湖,踏上鹅卵石小路向他们走过来。   “是他。”江威说。   他们耐心地等待着,半晌,阿赖象幽灵一样走过来,他走到长椅旁,连看也没 有看他们一眼,一屁股坐在长椅上,和邹涛隔着约两个人的距离。   他们一声不响地静坐了几分钟。   “是你要见我吗?”阿赖首先说了话,“你就用这个来见我?”他指了指邹涛 手里装面包屑的纸袋子。   “你就是阿赖?”邹涛也没有看他,而是从纸袋子里又掏出一把面包屑撒在湖 中。   “是!”阿赖把身体向前倾一倾。   “钱成在哪里?”邹涛并没有回答阿赖,而是直截了当地问,声音严厉。   “我不知道。”阿赖梗了梗脖子,挺仗义地说道。接着,瞟了邹涛一眼,他看 见邹涛气度不凡,颇有来历,心里盘算着:“估计此人想要知道点什么,一定出手 不凡。”他不想失去这次来钱的机会,便又加上一句,“你知道吗?我要价很高的。”   江威走向前,挡在阿赖的面前,“我们知道你要价高,只要你有我们需要的信 息。”说着江威掏出一沓钞票,从中抽出一部分放在阿赖的腿上。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邹涛连眼皮都不抬地说。   “我不知道。”阿赖说,把钞票拿到鼻子上闻了闻,好像能闻出钱的数目, “你们找他干什么?你们是什么人?”   江威说:“我们是什么人并不重要,我们找他是有我们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 只要你告诉我们他在哪儿。”   邹涛把纸袋子里最后一把面包屑撒在湖中,他拍了拍手说:“我们知道,你和 钱成关系密切,你应该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阿赖看了看邹涛,又看了看江威手里的钞票,他从邹涛的派头和讲话的语气里 感觉到,此人一定是那个戴眼镜人的上司,他犹豫了片刻说:“我真的不知道钱成 在哪里,没错,我和钱成是关系不错,我们是发小,可是最近他突然消失了,我还 奇怪他上哪儿去了呢,我还想找他呢。”   “你最后见到他是什么时间?”邹涛问。   “嗯……”阿赖抓了抓头发,想了想说:“一个多月以前吧,他和两个人在一 起。”   “两个人?”邹涛立刻警觉起来,瞥了一眼江威。   阿赖觉察出邹涛的表情,连忙掩饰说:“噢!那两个人我不认识,是我无意中 在钱成那里碰到的,钱成好像很怕他们,看见他们来了,就让我藏在壁橱里,差点 没憋死我。”阿来捋了捋脖子,好像憋住的那口气,到现在还没喘过来似的。   邹涛和江威又交换了一个眼神,江威慢慢地从手里抽出一些钞票放在阿赖的怀 里说:“是两个什么人?”   阿赖一边低头点着手里的钞票,一边脱口说道:“两个男人,我从来没见过, 好像一个叫阿桑,另一个是个瘦老头,他们好像找钱成有急事,否则也不会到钱成 家里找他。”阿赖一边说,一边点着手里的钞票,钞票点完了,他也停住话不说了。   邹涛看见阿赖住了口,脸上露出了气愤,但他还是克制着自己,朝着江威抬了 抬下巴,那意思是说,“你问他话。” mpanel(1);   江威点了点头,扭过头对阿赖说:“你知道什么就痛痛快快地说出来,你不过 是重复几句和你丝毫无关的话,而我付给你的却是实实在在的钞票,你不吃亏。” 江威甩了甩手里100 元一张的钞票,“他们都谈了些什么?”   阿赖犹豫了一下,探身向前,看着邹涛认真地说:“你知道阿桑吗?”   “不知道,不认识,不清楚。”邹涛摇摇头既像认真,又像装傻似地说。   阿赖撇了撇嘴说:“那天,我住在钱成那里,我起床晚,还没起来就有人敲门, 钱成从门镜里一看就慌了,马上让我藏在卧室的壁橱里,嘱咐我千万别出来,千万 不能让他们看见我,我从壁橱的门缝里看见进来两个人,一个高个魁梧的年轻人叫 阿桑,还有一个年纪大的瘦老头。”   “他们都说什么?”江威问,把手里的钞票啪啪地的在手上摔了几下,发出很 大的声音。   阿赖抬头看了一眼江威手里的钞票,咽了一口唾液说:“我听不大清楚,也听 不大懂,我听他们不止一次的提到一个人的名字。”   “什么名字?”   “好像是什么柯……”阿赖皱着眉,挠着头发想了想说:“是柯……柯利卡。” 他缩了一下脖子说:“不知道,我想不起来了。”阿赖闭了嘴。   邹涛皱着眉说:“柯利卡是什么?你听清楚了?”   “不知道。”阿赖摇摇头,“是人名,也可能不是。”   邹涛向江威使个眼色,江威把手里的一些钞票又塞进阿赖的怀里,接着又从口 袋里掏出一沓钞票拿在手中,仿佛随时塞进阿赖的怀里:“想想清楚,是柯利卡吗?” 江威拿钞票问,“柯利卡是什么?”   阿赖瞪大了眼睛看着江威手里的钞票,用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是柯利卡, 这点我听清楚了,他们提了好几次,我记得住,但是,柯利卡是什么我就不知道, 也可能是人,也可能是一只狗。”   “他们还说了些什么?”   “他们还提到一个日子。”   “提到一个日子?什么日子?是月份?还是日期?”江威急转过身看了邹涛一 眼。   “我不记得了。”阿赖摆摆头。   “你好好想想,仔细想,认真想,使劲想。”江威把钞票一张一张地放在他的 身上,然后俯下身看着他的眼睛说:“怎么样?这回你该想起来了吧。”   “不是月份,是天,是哪一天呢?”阿赖双手抱住头,眼睛看着地下,皱起双 眉,装出一副努力回忆的样子。   “仔细想想,你一定能想起来,你是个聪明人。”江威继续把几张100 元的钞 票放在他的大腿上。   “我想起来了。”阿赖抬起头,作出猛然想起的样子说:“是21号,对!就是 21号。”阿赖的脸上带着一点激动,“一年十二个月,21只能是日子,不可能是月 份。”阿赖此时觉得自己真是聪明绝顶。   “21号?”江威看着邹涛问:“哪个月的21号?”   “不知道,他们只说21号。”阿赖说。   “柯利卡?21号?这里面有联系吗?”邹涛一双锐利的眼睛盯在阿赖脸上。   阿赖被邹涛问得目瞪口呆,他缩缩脖子:“这我就不知道了,所以,我说我听 不懂,你们偏要问我,这有什么用呢?”他开始低下头数着江威放在他腿上的钞票, 没有意思再理邹涛他们了。   邹涛说:“你一共见过他们几次?”   阿赖数着钱,头都没抬,“就一次,就这一次就够让我害怕的了,还能几次?” 他答得很干脆,不像是在瞎编。   “你敢肯定他们说的是21号?”   “我敢肯定。”阿赖把钞票捋在一起,揣在怀里说:“没错,就是21号,我听 得真真的。”阿赖抬起屁股,拍了一下裤子,“你们讲信用,够意思。”他对邹涛 一挑大拇指,“不过我也对得起你们,我都告诉你们了,没骗你们,钱成现在在哪 里我确实不知道,我还在找他呢。”   “我愿意相信你的话。”邹涛说。   “我的话千真万确,如果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阿赖摆了摆头,做出遗憾 的样子,然后拍了拍装钱的衣服口袋,“我走了。”他倒背着双手,嘴里又小声嘟 哝道:“算你们运气好,赶上我高兴,否则我什么也不告诉你们。”说着像来时一 样,弓着后背,沿着湖边,顺着鹅卵石小路摇晃着走了。   邹涛和江威目送着阿赖的背影,随即他们又相互地对看了一眼。   从阿赖的嘴里得到了一些线索,而这些线索又太离奇,太不成型了,什么柯利 卡?什么21号?这两个虚无缥缈的东西无论如何也联系不到一起,并且和银行发生 的任何事情都联系不到一起。虽然阿赖提供了阿桑,阿桑是谢浦源的亲信,可仅凭 这一点情况也依然无法把那些线索串联在一起,得出一个比较明确的意思。   邹涛冥思苦想,头都想大了,但依然解释不出21号的意思,柯利卡是人名,还 是人的代号,或者真像阿赖说的是一只狗。阿桑是谢浦源的人,那么谢浦源和钱成、 和21号之间又有什么联系呢?邹涛陷入了茫然。   邹涛有一种预感,他感觉阿赖没有说谎,但他一时又想不通柯利卡应该是什么, 又不像是英文译音,他更想不出21号意味着什么?每个月都有21号,它能说明什么 呢?于是,柯利卡披上了一层虚幻,奥秘,扑朔迷离的色彩。   对于柯利卡一时无已定论,这个名词实在太缥缈,太虚幻了,有点让人琢磨不 透,如同飘在云里雾里,似真,似幻。   邹涛和扬娟交换了意见,扬娟觉得不能停留在一个虚幻里,要从有效的线索开 始调查,扬娟说:“我已经和廖行谈了,要对王杰生前负责的账目进行第二次稽查。”   “是嘛!廖行同意吗?”邹涛问。   “他同意了,虽然面带难色,但还是同意了,其实,我也知道稽查那么多年的 账目很困难,但没有办法,一定要做。”   几天前,扬娟以总行稽查人员的身份,向廖学铭提出再次稽查账目的意见,扬 娟就目前省行存在的问题和老魏交换了意见,并且和总行通了电话,请示之后,扬 娟决定让老魏先回总行,自己继续留在海丰。于是,她向廖学铭提出再次稽查王杰 生前管辖的账目,并且态度极为鲜明,她说:“廖行,按银行规定,调走和离职都 要经过离任稽核,况且王杰是自杀,这稽核更是必不可少。”   听到扬娟的建议,廖学铭不免愣了一瞬,他没想到扬娟又提出了稽查账目的问 题,他把手放在凸起的肚子上,眼睛看着扬娟,“不是已经稽查过了吗?”廖学铭 心里很郁闷,他真不想把王杰的死和稽查工作搅在一起,但他已经听出扬娟话里的 成分,而且他感觉扬娟似乎和邹涛唱的是一个调子,说法同出一辙,但扬娟的身份 不同,邹涛是自己的副手,完全可以驳回他的意见,而扬娟不行,她是总行的钦差 大臣,又是专门来稽查业务,人家提出稽查,哪有不同意的道理?廖学铭感到自己 被架到了火上,已经由不得自己再说些什么了,要怨就怨王杰死的不是时候,或者 换种说法,就是王杰死得太是时候了。   “是!是稽查了一次,还要再稽查一遍。”扬娟点点头,强调了自己的说法, “王杰生前是主管全行会计结算的处长,我行所有的账目都归他负责,他现在死了, 因此,他曾经负责的账目一定要稽查清楚。廖行,我也知道,咱们行的机构庞大, 账目浩繁,人民币业务全国连网,外币业务涉及世界各地。我能够想象得到,要想 稽查这么多账目相当困难,可以说是一个庞大的工程。”扬娟抬眼看着廖学铭,那 眼光既严肃又坚定,“但是,我考虑虽然工程浩大,很困难,很艰巨,但一定要查。” 扬娟的态度坚决,语气很重,仿佛没有商量的余地。   第二次稽查账目的工作又开始了,扬娟亲自监督,夜以继日,此时,她听了邹 涛关于从阿赖口里得到的信息,她也觉得阿赖的话很玄奥,一时无法置信。   邹涛说:“我想应该先从王杰的前妻入手,这是唯一目前和死者有所联系的人。”   扬娟似乎觉得邹涛的想法有道理,她沉思了片刻说:“柯利卡和21号是不是真 的存在,现在还不能下结论。”   邹涛说:“你是怀疑柯利卡可能根本不存在?”   扬娟说:“我不是说柯利卡不存在,但我们缺乏具有说服力的证据。”   邹涛说:“你的话没错,但我总是感觉,这些事情不是孤立的,事出有因,柯 利卡一定意味着什么。”邹涛向扬娟递了一个眼色,“也可能很严重。”   扬娟琢磨地说:“我会抓紧时间稽查账目,要不要把这件事向廖行通报一下。”   邹涛想了想说:“按照我对廖行的了解,还有我和他上次的谈话,我觉得暂时 还是不和他说为好,目前,情况复杂,又冒出来一个柯利卡,这是以前我们没有估 计到的,比我们预先设想的还要复杂,可能会扯出什么线索还不知道,所以,知道 的人越少越好,他如果不支持我们的话,就不如不让他知道。”邹涛又看了扬娟一 眼,“我不知道这么想对不对,其实我是非常希望他能和我们站在一起。”   “嗯……!”扬娟沉思了一瞬说:“也好,您说得对,目前还是悬案,知道情 况的人越少越好,以后看看事态的发展再做决定吧。”   “噢!这太好了!”邹涛掉转话头说:“你暂时不回总行了吗?”   扬娟摇摇头,“这里的情况不容忽视,所以我打算留在海丰,帮您把这件事情 做到底。”   邹涛钦佩地看了她一眼,深有感触地说:“扬娟,你小小年纪能做到这点很不 容易,像你这么大的女孩都忙着花前月下,而你心里却装着这么大的事情,真是难 为你了。”   扬娟被邹涛说得反而不好意思了,她腼腆地摇了摇头,捋了一下额前的头发说 :“嗨!其实我也不愿意弄这些事情,谁不喜欢轻松呢?”她昂起头,“不过,邹 行,如果王杰的死真的有问题,如果真的存在着一个柯利卡,那就不会是小问题。” 她降低了声音沉思地说:“一定是一个骇人听闻的阴谋。”   “是啊!其实我们何尝不愿意什么问题也没有,天下太平呢!”   邹涛和扬娟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他们的眼睛告诉对方他们已经心有共识,是一 条战壕里的战友,共同做着一件有意义的事业,共同维护着一个真理,也共同为了 一个信仰。   当晚,邹涛便从肖永声的手里索取到王杰的前妻周女士的家庭地址,和江威去 了周女士家里。在这之前,邹涛在银行的新年联谊晚会上曾见过周女士,还是有些 印象,邹涛和江威的突然来访,使周女士很吃惊,顿时变了脸色,惊讶之余,又显 出悲伤之状,看到前夫以往的同仁,想到王杰已撒手人寰,再看看王杰留下的只有 八九岁的儿子,触景生情,不免掉下泪来。   看到此景,邹涛和江威心里也不舒服,虽然王杰生前和邹涛的关系一般,但也 是多年的同事,现人已去,幽明永隔,不免令人感慨。   落座之后,邹涛诚恳表示,周女士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他会尽力帮助。   周女士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张了张嘴,把想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眼睛始终 躲闪着邹涛的目光,一副踌躇的样子。   邹涛见她言词闪烁,也不好多问,时间不长,便准备起身离去。这时,周女士 还是犹豫地走上前来,她回头看了一眼儿子的房门,小心翼翼地告诉邹涛,说她马 上就要带着儿子出国定居了,以后就不要再看她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邹涛的心里不禁一动,他没有想到周女士居然这么快就要出国 定居了,走得如此神速。   出了周女士的家门,坐在汽车里,邹涛点上一支香烟,猛抽了几口,仿佛在缓 解刚才压抑的心情,他扭头看着发愣的江威说:“感觉怎么样?”   江威摇摇头,叹了口气,“哎!挺可怜的,尤其是孩子,脸上都没有笑模样了。”   “是啊!”邹涛叹了一声,“是挺可怜的,抛下这么小的孩子。”邹涛扭过头 看着江威思索地说:“你不觉得,越是可怜,越说明王杰的死有问题吗?”   江威用手向上推了推眼镜,“您是说,如果没有特别严重的事情,他是不会抛 下这么小的儿子,去自杀的。”   邹涛一拍方向盘说:“对!所以说王杰的死一定另有隐情。”   江威又向上推了一下眼镜说:“您分析得没错,周女士为什么走得这么快?现 在办出国定居很困难。自从美国9?11事件以后,办理去美国的签证相当困难,并且 她是外地人,在本市又没有显赫的背景,王杰刚刚死了还不到一个月,尸骨未寒, 她就办了出国定居手续,动作如此神速,我想她一个妇道人家应该没有这个能量。”   邹涛说:“我观察了她的房间,书柜里已经空了,墙角还有两个打好的皮箱, 应该说,她很快就会离开本市,超不过一个星期。”   “是吗?您观察得还真仔细。”   “我推测,她走得这么急,不应该是她的本意。”   “是有人让她走?”江威说。   邹涛一只手架在方向盘上,一字一板地说:“可否这样推理?是有那么一个人 需要她走,这个人也许出于同情?也许出于帮助?也许出于……”邹涛顿了一下, 喃喃地说:“也许出于以防后患。”   江威顺着邹涛的思路接口说:“如果是出于同情和帮助,不一定非要出国定居, 并且要走得如此仓促,在本市帮助起来不是更方便吗?”   邹涛说:“所以,就只有一种可能,是出于以免后患,她必须走。”   “对!没错。”江威使劲一拍大腿。   “如果我们这样去设想,王杰为了某种无法解脱的问题自杀,指使王杰的人, 怕他临死前和他前妻泄露了什么秘密,又怕某些方面的人纠缠她,或者警方找她, 向她调查王杰的情况,女人毕竟意志薄弱,在警察面前很难守口如瓶,难免会全盘 托出,因此,这个人就迫不及待地把她送走了,避免惹出麻烦。”   江威说:“我看这个推理成立。”   邹涛往车座位上一靠,抱住双肩说:“看来,我们这趟是来对了。”   “那,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邹涛想了想说:“不知道王杰和柯利卡有没有关系?”   江威说:“也可能王杰就是柯利卡。”   邹涛一耸肩膀说:“不知道,好像我们已经掉进一个陷阱、一个阴谋里了。” 稍停,他欠起身说:“江威,你听好了,你去办几件事,第一,找一个私人侦探, 要素质高的,跟踪周女士,看看是谁帮她办理的签证。”邹涛思索地说:“应该说, 给她办理出国手续的人,就是和王杰有瓜葛的人,也就应该是导致王杰自杀的人。”   江威为难地说:“邹行,现在从事私人侦探行业的人寥寥无几,况且这私人侦 探费用可高呢。”   邹涛看了他一眼,“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让我去跟踪她吧?”   江威两忙摆手,“那当然不行。”   邹涛皱着眉,挥挥手说:“好了,费用我来出。”   江威依然为难地说:“廖行不会给您报销的。”   哼,邹涛用鼻子轻轻地哼了一声,“我还指望他给我报销,别做梦了。”邹涛 转过头,又笑着说:“谁让你还没娶媳妇呢,你把钱都给了侦探,媳妇更娶不到了, 耽搁了老江家传宗接代,我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已经耽搁了,我都三十大几了,老江家的老祖宗早就急了。”话毕,两个人 都笑了起来。   言归正传,邹涛收敛起笑容说:“第二件事,在周女士出国之前,她一定会和 给她办理出国的人见面,我们可以从中找到线索。回头我找一趟孙大宇,让他帮忙 查找周女士办理出境的国家。”邹涛扭过头看着江威,脸色异常地严肃,压低了声 音,“这第三件事最重要,你一定要保密,只有咱们两人知道,你避开袁靖,稽查 王杰生前的账目。”   “稽查王杰的账目?”江威微微一愣,随之皱起双眉,“袁靖不是已经稽查过 了吗?说是没有问题。”   邹涛面孔凝重地说:“他没有查出问题,不代表就真的没有问题,扬娟现在已 经提出让袁靖第二次稽查账目。”邹涛啪地打燃打火机,点燃香烟,重重地吸了一 口说:“你想想,王杰死得很蹊跷,我总有一种感觉,这事和钱有关,银行的账目 有的问题不是马上就能查出来的,我不是说袁靖没有查找,而是他有可能没有查出 来,或者说在他查找的时间范围内没有问题。况且,袁靖虽然是会计出身,而你是 电脑专家,如果在电脑上玩花活,是瞒不了你的,你可以把时间范围再扩大一些。”   江威也神色严肃起来,“行!这没问题,但……只有一条,”江威有些犹豫, “这要是让廖行知道了,我在私下里查账,可够我喝一壶的。”   “有问题我担着,你干你的,我去和廖行解释,回头我和扬娟说一下。”   江威一拍胸脯说:“没事,我也豁出去了,和您一块干,您连行长都豁出去了, 我还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将来咱们一块辞职。”   邹涛看了他一眼说;“你想的倒长远,都想到辞职了,告诉你,我哪里也不去, 就在国有银行干定了。”他的声音铿镪有力,仿佛探索的精神给他增加了力量。   --------   梦远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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