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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五章   “至于你,”他放下电话,又对当格拉尔说,“上去冲个凉,把你所有的衣服都放 在一个塑料袋里,送去作化验。”   “那我怎么办?整天一丝不挂地走来走去?”   “我会花几个钱给你买衣服,”亚当斯贝格站起来,说,“没必要把你的小虫虫传 播得全巴黎都是吧?”   当格拉尔被跳蚤咬得坐立不安,根本顾不上亚当斯贝格要给他买什么衣服,但他心 中隐约明白了什么。   “快,当格拉尔。我要派人到你家去消毒,甚至警队里也要消毒。我要提醒德维拉 尔。”   去买衣服之前,亚当斯贝格打电话给那个洗熨衣服的历史学家马克・旺多斯勒。很 巧,他今天在家里吃中饭吃得比较晚。   “你还记得我曾向你咨询过有关4 字的事吗?”亚当斯贝格问。   “记得,”旺多斯勒答道,“后来,我看了晚上8 点的电视新闻,今天早上在报纸 上也读到了。据说找到了一具尸体,有个记者肯定地说,尸体抬出来时,他看见有只胳 膊从床单里露出来,手臂是黑的。”   “他妈的。”亚当斯贝格骂道。   “尸体是黑的吗,探长?”   “你了解鼠疫吗?”亚当斯贝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或者,你只懂得数字?”   “我是研究中世纪的,”旺多斯勒回答说,“当然知道鼠疫。”   “了解鼠疫的人多吗?”   “研究鼠疫的人?这么说吧,现在只有五个,当然不包括生物学家。我在南部有两 个同事,他们更多是研究有关鼠疫的药物,一个在波尔多,专攻传播鼠疫病菌的昆虫, 还有一个是克莱蒙大学的历史学家,研究人口统计。”   “你呢?你主要研究什么?”   “研究失业。”   五个,亚当斯贝格心想,这对全世界来说可不多。到目前为止,只有马克・旺多斯 勒一个人懂得那个4 字的意思。他是历史学家、文学家、鼠疫学家,而且毫无疑问是拉 丁语专家,值得去看看他。   “告诉我,旺多斯勒,你说说,这病菌能持续多久,大体来说?”   “潜伏期平均为三到五天,但有时一到两天,一般来说,鼠疫五到七天爆发。”   “可以治好吗?” mpanel(1);   “除非症状一出现就进行治疗。”   “我想我会需要你的。你愿意见见我吗?”   “在哪里?”旺多斯勒警觉地问。   “在你家里?”   “就这么定了。”旺多斯勒显然犹豫了一会儿,但随后马上同意了。   他有点拿不定注意,不过,很多人想起警察要到自己家里来都会犹豫不决的,几乎 可以说所有的人都这样。当然,这不会把这个旺多斯勒变成CLT 。   “两小时以后见面好吗?”亚当斯贝格建议道。   他挂上电话,飞快地跑到意大利广场。他估摸当格拉尔的腰围在48到50厘米之间, 比他宽15厘米,胖30公斤。得好好对付一下他的肚子。他买了一双袜子、一条牛仔裤和 一条黑色的T 恤衫,因为他听说白色的显胖,条纹的也一样。上衣就没必要买了,天不 冷不热,可当格拉尔却由于喝啤酒的缘故,老是觉得热。   当格拉尔在浴室里等着,身上围着一条浴巾。亚当斯贝格把新买的衣服递给他。   “我把这包衣服送到化验室去,”他举着装有当格拉尔衣服的大垃圾袋说,“别慌 张,当格拉尔。你还有两天的潜伏期,时间还很宽裕。我们还有时间等待化验结果。他 们会立即处理我们的事的。”   “谢谢。”当格拉尔嘟哝着,从袋子里拿出T 恤衫和牛仔裤,“天哪,你要我穿这 种东西?”   “你看着吧,它们非常适合你。”   “我会像个傻瓜。”   “我像个傻瓜吗?”   当格拉尔没有回答,用手摸着袋子的底部。   “你没有给我买底裤。”   “我忘了告诉你,当格拉尔,没有死人。白天少喝点啤酒。”   “遵命。”   “你通知学校了吗?让他们给我的孩子们检查检查。”   “当然。”   “给我看看你被跳蚤咬过的地方。”   当格拉尔举起胳膊,亚当斯贝格看见他的腋下有3 个大包。   “毫无疑问,”他承认说,“肯定是跳蚤咬的。”见亚当斯贝格转动袋子想把袋口 扎紧,他又问:   “你不怕被传染吗?”   “不怕,当格拉尔,我害怕的时候不多。我要等到死的时候才会感到害怕,这样会 少浪费我的时间。说实话,我这辈子惟一感到害怕的一次,是在我一个人把冰箱从楼上 背下来的时候,楼梯几乎是垂直的。让我害怕的,除了突然摔下来以外,还有旁边那些 讨厌的夏蒙尼人,他们盯着我看,棕色的大眼睛好像在说:‘可怜的傻瓜,你不可能做 到的。’我非常尊敬那些夏蒙尼人用目光所说的话,不过,这些以后再跟你说吧,当格 拉尔,在你没这么紧张的时候。”   “好吧。”当格拉尔说。   “我想去见见那个既是洗熨工,又是鼠疫学家的历史学家马克・旺多斯勒,他住在 夏斯勒街,离这儿不远。你看看有什么事,如果实验室来电话,让他们打我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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