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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章   “你的手机听得懂你的声音?”贝尔丹端来一盘热菜,问,“它自己能回答吗?”   “不会,”亚当斯贝格说,“它不会回答。”   “这玩意儿还不够完美。”   “是的。”   亚当斯贝格一下午都在海盗小饭店,其间只有卡斯蒂永和玛丽- 贝尔打搅了他半个 小时,他们先后过来跟他聊了一会儿天。广告开始前五分钟,他和德康布雷、丽丝贝特、 达马斯、贝尔丹、卡斯蒂永同时到达了广场,大家各就各位。亚当斯贝格发现忧郁的埃 娃藏在莫里斯圆柱的阴影里。听众们都围着高台,人群还是那么密集。   亚当斯贝格离开他靠着的那棵梧桐树,走到若斯身边,目光审视着每一个人,一一 察看他们的手,任何一个能带来微光的动作都不放过。若斯已经读了18个广告,亚当斯 贝格还没有任何发现。预报海洋天气时,一只手举起来去摸额头,亚当斯贝格马上捕捉 到了它,捕捉到了那道光亮。   他惊讶地往后退去,一直退到梧桐树边,一动不动地在树上靠了好久,犹豫不决, 心里有些拿不准。   然后,他极慢极慢地从熨烫过的上衣兜里掏出手机。   “当格拉尔,”他轻声说,“马上带两个人来广场。要快!我发现凶手了。”   “谁?”当格拉尔霍的一下站了起来,示意诺埃尔和瓦瑟内跟他走。   “达马斯。”   几分钟后,警车在广场突然刹住,三个警察迅速从车里冲出来,直奔亚当斯贝格而 去。亚当斯贝格正在梧桐树边上等着。那些讨论得还不过瘾、赖在那里迟迟不走的人感 到有些好奇,尤其是看见那个高个子警察手里还抱着一只灰白相间的猫。   “他还在那里,”亚当斯贝格低声说,“埃娃和玛丽- 贝尔正在向他买东西。别动 那两个女人,光抓那个家伙。注意,他有着运动员的身材,可能很危险。带好武器。如 果遇到暴力反抗,行行好,别打死他。诺埃尔,你跟着我。还有一扇门通过旁边的马路, 若斯就是从那里走的。当格拉尔和朱斯坦,你们俩在前面。”   “我叫瓦瑟内。”瓦瑟内纠正道。   “你们在前面走,”亚当斯贝格重复道,他离开了那棵梧桐树,说了声,“行动!”   达马斯戴着手铐,在四个警察的簇拥下走出商店,立即被推上警车,广场上的那些 人十分震惊。埃娃向警车追去,但警车开走了,她用双手抱着脑袋。玛丽- 贝尔扑到德 康布雷怀里痛哭流涕。   “他疯了。”德康布雷紧紧地抱着这个年轻女子,说,“他已经完全疯了。”   贝尔丹在窗后目睹了这一切,甚至连他也深感震惊,但他对亚当斯贝格探长抱有深 深的敬意。 mpanel(1);   “达马斯,”他喃喃地说,“他们昏了头。”   五分钟后,广场上所有的人都聚集在海盗小饭店里,开始激烈地讨论起来,大家有 些激昂,如在演戏一般。   三十二   达马斯非常冷静,脸上一点都没有忧虑或疑惑的神情。他被捕时没有反抗,从上警 车一直到警队他都没有说话,也没有用手蒙脸。亚当斯贝格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平静的 犯人。   当格拉尔坐在桌边,亚当斯贝格交抱着双臂,靠着墙。诺埃尔和瓦瑟内站在角落里, 法夫尔坐在旁边的一张桌子边上,准备用打字机做记录。达马斯把铐着手铐的双手放在 膝盖上,神情十分轻松。他坐在椅子上,把长发甩向脑后,等待着。   当格拉尔偷偷地走出来,把小猫放在篮子里,要莫尔当和梅卡代给大家都找点吃的 喝的,再弄半升牛奶,如果他们有善心的话。   “是给犯人吃的吗?”莫尔当问。   “是给猫吃的。”当格拉尔悄悄地答道,“如果你们能给它弄点吃的,那就太感谢 了。我今晚都走不开了,也许要忙通宵。”   莫尔当要他放心,于是当格拉尔又回到审讯室,在桌边坐下。   亚当斯贝格正在替达马斯解手铐,当格拉尔觉得为时尚早,因为窗栅还没安好,而 且,谁也不知道那家伙会有什么反应。然而,他并不担心,他最担心的,倒是毫无有效 的证据证明被告就是传播鼠疫的人。达马斯极为平静的外表使他对此深信不疑,他们都 以为案犯是一个博学的人或者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而达马斯头脑简单,甚至反应有些 迟钝。这家伙完全不可能给若斯寄那些如此复杂的信,而且还一心想显示自己的身体呢!   当格拉尔非常担心,心想,亚当斯贝格这样毫无理由地埋头逮捕人家,不知道事先 有没有考虑过。他充满了忧虑,咬着牙关,他觉得亚当斯贝格这回要撞到墙上了。   亚当斯贝格已经联系了检察官,弄到了搜查证,搜查达马斯的商店和他位于国民公 会街的家。一刻钟前,六名警察已经前往现场。   “达马斯・维吉尼耶,”亚当斯贝格查看着他破旧的身份证,说,“你被控杀死了 五个人。”   “为什么?”达马斯问。   “因为你受到了指控。”亚当斯贝格重复道。   “啊,你是说我杀了人。”   “杀了五个。”亚当斯贝格把受害者的照片放在他面前,并一一说出了他们的名字。   “我没有杀过任何人,”达马斯看着照片,说,“我可以走了吗?”然后,他站起 来就要走。   “你不能走,你被拘留了。不过你可以打电话。”   达马斯不解地看了探长一眼,说:   “可我想什么时候打就可以什么时候打。”   “那五个人,”亚当斯贝格指着那些照片说,“在一周内被人掐死了。前四个在巴 黎,最后一个在马赛。”   “很好。”达马斯说着,重新坐了下来。   “你认识他们吗,达马斯?”   “当然认识。”   “你是在什么地方见到他们的?”   “在报纸上。”   当格拉尔站起身,走了出去,但没有关门,他想听听这场一开始就落俗套的审讯将 如何进行下去。   “伸出你的手给我看看,达马斯,”亚当斯贝格收起照片,说,“不,不是这样, 反过来。”   达马斯乖乖地照办,掌心朝下,向探长伸出他手指细长的手。亚当斯贝格抓住了他 的左手:   “这是钻石吗,达马斯?”   “是的。”   “为什么转过来戴?”   “怕修滑板时不小心弄坏它。”   “这个钻戒贵吗?”   “6.2 万法郎。”   “哪来的?祖传的?”   “是用一辆几乎全新的1000R1自行车换的,顾客用这枚钻石来代替钱。”   “男人戴钻戒的可不多。”   “可我戴。既然我有钻戒,我就戴。”   这时,当格拉尔出现在门口,示意亚当斯贝格过去。两人走到一边。   “前去搜查的人刚来电话,”当格拉尔低声说,“毫无结果。没有木炭袋,也没有 养跳蚤,活的死的都没有,更没有旧书,商店里和家里都没有,只有几本袖珍本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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