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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北邦众乞丐 大斗宁国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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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北邦众乞丐 大斗宁国府 只为了天上有了云,起了一阵风,人就像要乐疯了似的。 瞧瞧吧。 推车的停了下来,走路的不走了。 大人欢,小孩跳,一传十,十传百,整个县城霎时之间全都乐开了。 指指点点,嚷着,闹着,大姑娘搀着老奶奶,抖颤颤的由房子里急赶出来,万众一 心,抬头望向天。 喝!风势还真不小。 扬起来的黄土,像是漫天而起的一天大雾,整个这条大街,全都被罩住了。 刷啦啦,黄土沙子打在了屋脊上,窗户上,人的头上,脸上,身上。 一条小黄狗,像发了疯似地,直在街心里打着圈圈,嘴里汪汪叫唤个不停,拉车的 骡子就是不走了,仰着脖子“哼吃,哼吃”,也上了劲儿叫上了。 瞧瞧吧,不过是霎时的工夫,人人都像刚从黄色的大染缸里爬出来的那副德性,咧 着嘴,笑着,说着。 原来就够黄的脸,再加上一层土,被汗一浸,左一道沟右一抹黄,都成了戏台上的 三花脸儿,再这么一嚷嚷,简直就是山精海怪。 风势持续。 一阵叫嚣里,“刘记竹号”的大堆竹竿呼啦啦地倒了满地,连带着把大片的竹篱笆 墙也给砸倒了。 胡瘤子的剃头挑子也被吹倒了,正在剃头的老吴可算是灾情不轻,早先一阵风迷了 他的眼还不说,也就是那一霎,胡瘤子下刀不稳,锋利的剃头刀刮在他剃了一半的光头 上,留下一道血口子,这会子吃黄土一染,可真好看了,瞧瞧,黄的是土,红的是血, 嘴里再哇哇的一叫,真成了鬼了。 黄风卷处,对待“钱来顺”牛肉饭庄的搭棚唏哩哗啦卷起了一大片,白葛布的帐篷 顶子,鼓满了风,像是一只涨满了气的大气球,四根棚柱子“咯吱吱”乱响,就像是支 持不住,快要连根拔起的样子。 掌柜的钱泰来吓得“哇哇”大叫,连同三个伙计,一人一根,使出了吃奶的力量, 把柱子抱在怀里,几个吃饭的大爷也都相继失色站起,有点坐不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别是龙卷风吧?” 一个头戴瓜皮小帽,身着灰皮薄袄的小老头,嘴里这么说着,迈着八字步,赶到了 门口。 大风一阵之后,拖着漫天的黄尘呼啸着像是过去了。有风,有云,可就是不见雨。 可恼的是,在万人引颈当空“大旱之望云霓”的当儿,眼看着头顶黑云,竟缓缓向 东南方向移动过去,并没有停留在这里的意思。 大家伙可失望极了,一个个直着脖子,瞪着眼,有人顿足叹气,也有人破口大骂, 无论如何,这场即景的街头闹剧,就像是结束了。 老天爷似乎是太残忍了一点,尤其不该在这般光景,拿人开心。 这里是素称膏腴之乡的皖南名城“宁国府”,在久旱之后的今天,也显然有些“罩 不住”了。 宁国府境内山明水秀,一条水阳江虽已干涸得见了河床,总算还剩下了一口气,没 有完全干死,靠着这剩下的一口气,真不知养活了多少人。 这里文风极盛,境内以产纸名闻远近,所产的纸洁白匀厚,即是有名的“宣纸”, 文人骚客极为珍视,无不乐于选用。 宁国府算是皖南靠近边界的一座大城,隔着一座天目山即是浙江境地,故此南国风 味十足,也就因为沾着这么一点关系,宁国府不时得到一些意外而来自江南的接济,在 几乎全省苦旱的绝境之下,竟能勉强维持着一个不能算是太糟的局面。 可不是吗?钱泰来的牛肉饭庄子竟然还能维持,就是铁的证明。 上客虽说不多,总还有客。 mpanel(1); 菜肴品目虽减,也能酒足饭饱。 这就不简单了。 “汉书志――吕后七年,南越平化就曾来过一次怪风……”头戴瓜皮小帽,手持长 旱烟管的小老头,重回到了座上,拾起了早先的话题,“你猜怎么着,不出一年,也就 是第二年,她老人家就驾崩了。” “你是说,今天这阵子风……” 坐在他对面的一个汉子,才一接口,却被小老头的手势给止住了。 “你听我说,”滋滋吸了两口烟,在举座都向他注目时,他老人家才接下去,“到 了先唐武后,大概是‘神龙’那年吧,根据唐史的记载,京城洛阳也起了一阵子怪风, 说是什么龙卷风,拔树倒屋,那一次死的人不少,房子塌了有好几百栋,你们猜怎么 着?” 咳了几声,哗了一口痰,又喝了一口茶,他老人家才韵味十足地道:“咳,就在那 一年上,这个妖后就死了。我还记得,唐史上说她死的时候是八十二岁,第二年,她最 宠信的干儿子武三思也教太子给杀了。” “啊!” “啊?” 大家都被他这番话给“唬”住了。 语不惊人死不休。 小老头这才喷了一口烟,缓缓接下去道:“你们看看,每一次怪风,当朝朝廷,都 有大变故,所以说这是不吉利的,就只怕……” 再说下去,可就难免遭致“危言耸听”之罪,老头已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哪会 不明白?原本要作“惊人之语”的,临时可忍到了肚里,嘴里哼哼呶呶,含含糊糊地端 起碗,自顾自地喝起茶来了。 大家伙眼巴巴地瞪着他,急于一听下文,他老人家显然就此而终。 “就只怕怎么样啦?”坐在他外面的那个汉子直着两只眼睛问,“难道说本朝的皇 帝老子也要驾崩了?” “啊!别别别……”小老头一个劲儿地摇着头道,“我可没有这么说,你可别瞎咋 呼,小心拉到衙门里去打板子,判你一个大不敬之罪,叫你脑袋瓜子搬家。” 那个汉子哈哈大笑了一声,道:“我说你这老狗,怎么话说了一半就不接下去了呢, 原来是怕杀头……” 挺了一下胸脯,这汉子大声道:“老子不怕,天高皇帝远,老子谁也不怕。” “你这话还是少说的好,嘿嘿!”接话的人,矮矮的个子,一张国字脸,四十上下 的年岁,留着短发,一身宝蓝缎子长袍,脸上透着世故,手里搓着一对玉核桃,咭呱乱 响,看上去不是公门高差便是一方之尊,显然是“爷”字号的人物。 中年汉子闻声望去,哈哈一笑,推桌站起来道:“老子说了,你这厮又有把我如 何?” 方自说了这两句,却被先时发表高论的那个小老头摇手止住,一面即见他走下位来, 抢前两步向着那个缎袍矮汉拱手长揖,道:“原来鲍三爷也在这里,不知者无罪……都 怪小老儿口没遮拦,这位朋友是外乡客,三爷大人不见小人怪,万请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我这里与你老人家多多赔不是了。”边说边自连连打躬不已。 蓝袍矮子鼻子里哼了一声,正要说话。无如那个看似外乡来的中年大汉,敢情狂傲 得很,不但不把对方这个叫“鲍三爷”的人看在眼里,对方打圆场的老首,亦是大不领 情。 “你给我滚开一边,老子的事自有老子负责,又要你这老狗多什么事?” 一边说着,这汉子已自跨开座位,站了出来。 端是一条魁梧汉子。 瞧瞧这汉子站起来的个头,没有六尺,也有六尺五六,灰布大褂,早已撩起腰际, 腰间扎实得很,此刻瞪眼发威,简直活似画上张飞。 他边说,边自用手搪开了眼前的老人。小老头儿嘴里“啊唷”了一声,身子一个打 转,叭喳一声,可就趴在桌子上,手里的旱烟袋杆子“克喳”一声,也折断了,这边就 大叫了起来: “啊唷,你这冒失鬼,老天爷……” “鲍三爷抬了一下手,止住了他的声音,这才转向面前那个半截铁塔,猛张飞也似 的汉子。 冷冷一笑:“哼哼……” 鲍三爷矮胖的一只手,抬起来捋着下巴上的短短黑须胡了:“开口老子,闭口老子, 这位朋友大概是四川来的吧!” 紧接着他摇摇头,又道:“不像,不像,四川没有阁下这么高的门神,看样子也许 是云贵道上的好汉子了。” 中年汉子圆瞪着两只眼,大刺刺地道:“老子就是云南来的,你又怎样?若不服气, 起来较量较量。” 这么一来,大家伙不禁都乐了,眼看着要打架,不花钱的好戏,哪一个不愿意看看。 在座各人,凡是本地客,没有不认识那个穿着体面的矮汉鲍三爷的。其实就整个宁 国府来说,不认得鲍三爷其人的也是少之又少。 鲍三爷有个外号矮金刚,姓鲍名玉,据说是“六合门”的出身,总之,身手高妙极 了,在此宁国府,上通官府,下结草莽,兼营着纸墨生意,开有一家专卖文房四宝的大 买卖“杏林坊”,生意兴隆极了。这样一个人,讲文有文,讲武有武,有钱有势,莫怪 乎人人都要退让三分。 鲍三爷有钱有势,除了一房二妾之外,另外还有外室,家里有手艺精巧的厨子,他 却独独爱上了这家钱来顺牛肉饭庄的一道“清烹腰脑”。一头牛只有一副腰脑,鲍三爷 食量又大,只要他来了,别人可就休想再点这道菜了。 说来说去,可是全怪这一场风,一阵怪风,把这一高一矮两个不相识的冤家凑在了 一块儿,眼前是紧锣密鼓,这就要开打了。 中年大汉人高体壮,往那里一站,真好比半截铁塔,鲍三爷坐在那里,看起来简直 就是一个孩子。 人家可是划下道儿来了,就看你姓鲍的敢接不敢接了。 吃饭的人一个个都睁大了眼,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了,都道是鲍三爷有一身好 功夫,他老人家可就是没有露过,在皖南一听他矮金刚鲍玉的大名,黑白两道都得闪个 交情,想要看他老人家真的动手,可真难比登天。除非是像眼前这位外地来的莽撞汉子, 这个架还真难打成,谁说这不是一桩稀罕事儿? 鲍三爷仍在慢条斯理地喝他的酒,把一盅烫了七成的竹叶青,一仰脖子干下喉咙。 众目睽睽之下,他又把竹盖碗里,烹烫得八成熟的大块牛脑,送到了嘴里。 好像是根本就没有,旁边这么一个人,连正眼也不看那汉子一眼。 中年大汉说来也并非全无来头的人,手底下也不含糊,一向是往北川走的单帮客, 皖南才来了两次,运笔、墨、纸砚,赚了不少钱,尝到了甜头,这是第三次来,腰里藏 着一大把银票,正准备大干一场,“钱”就是胆,身上钱一多,天皇老子他也敢骂,所 谓“祸从口出”,看着眼前这就闯了大祸。 鲍三爷这是拿他下酒,他却沉不住气了。 “你是聋子呀,老子跟你说话,你听见了没有?” 鲍三爷一大口牛脑下了肚,两只细长的三角眼这才有工夫转到了对方身上。 “我知道你是想打架,今天不会让你失望就是了,嘿,嘿!”鲍三爷用那种冷森森 的口气说,“骂皇帝我姓鲍的管不着,骂到了鲍某人的头上,今天就饶不过你。” 顿了一顿,抬起手来,用手里的筷子,向着对方大汉指了一指,“我告诉你,鲍某 人有一手玩艺儿,十年来没玩过了,难得大家伙今天兴致都很高,我就趁着酒兴,今天 来耍个狗熊,给各位逗个乐子,来吧,你看怎么个玩法吧,接着你的。” 这几句话看似诙谐,其实阴损,把在座各人都给逗乐了。 有人大声嚷道:“三爷说的对,这小子居然敢到宁国府地头上来惹事,不给他一点 颜色瞧瞧那还行么?” 一个人开头,一时七嘴八舌地都嚷开了。 早有人通风报信,不吃饭的人也都进来了,黑压压一大片,把不算太宽敞的饭庄子 都站满了。 掌柜的钱泰来一看情形不妙,打架固然好玩,可是在他店里打就不好玩了,生意作 不成还不说,碰坏了桌椅盘碗,哪一样都少不了钱买,一看情形不妙,慌不迭上前打躬 作揖。 “三爷,你老行行好,就……就饶了他吧!” 中年大汉已是怒火头上,再也忍不住了,一声厉叱道:“给我闪开。” 紧跟着脚下一个垫步,“呼!”一声,已到了鲍三爷面前:“去你妈的。” 蒜罐子大小的一个拳头,这就直向着姓鲍的头顶上抡了下来。 如果从外表上来看,可真是以大欺小了。 鲍三爷倒是真沉得住气,容得对方那只拳头,眼看着已砸在了头上的一霎,忽地抬 手,架住了对方泰山压顶般下来的一个拳头,紧接着他离座而起,好快的身手,“嗖!” 一声,已转回中年大汉背后。 看到这里,食堂里众口同声的一齐叫了声好。 中年大汉一拳落空,眼见矮子这等身手,才知道对方敢情不是易与之辈,心头一惊。 这汉子本身倒也并非是无能之辈,早年下过场子,练有一身横练功夫,尤其是双腿 上的功夫特强,一路“旋风扫堂腿”,足有断桩摧树之威,眼前既已动手,倒要拿这个 姓鲍的矮子试试身手。 鲍三爷身手是那般滑溜,讲到快,中年大汉可就望尘莫及。 “叭!”一掌,拍在了那汉子背上。 中年大汉大叫一声,向前抢出了一步,霍地向后转过身来,说来行动不慢了,却是 远不及矮金刚鲍玉来得快速。 鲍玉先前一掌,看似玩笑,其实真力内聚,满以为一掌下去,非教对方口吐鲜血不 可,却没有料到手触之下,才发现到对方一身肌肤,异常结实,通体火热,立时就觉出 了对方原来练有横练的功夫,拳脚上想要伤他,只怕不易。 一念之间,鲍玉便改了战略。 只见他双肩摇处,两只短腿,疾如旋风,忽而向东,忽而向西,一时之间,只是围 着中年大汉环身四周频频打转不已。 当然,并不是仅仅打转而已。 说到“耍狗熊”,姓鲍的还真把对方大汉当成狗熊耍了起来,东一拳,西一拳,再 不就往脸上来上一把,只逗得四周观众哄堂大笑不已。 中年大汉只管暴跳如雷,无如身法就是没有对方快,一连吃了十几下,虽说练有横 练功夫,疼痛亦是难免,时候一长,也不免鼻青脸肿,全身青紫。 这么一来,那汉子越是暴跳如雷,对方身法越是滑溜,鲍玉下手也就越不留情。一 记“直捣黄龙”,打肿了那汉子一只左眼,接下去的一个“飞腿”,直把中年大汉踹得 仰面朝天跌倒。 众人少不得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中年大汉再爬起来,只见鼻血淌了满脸满身,心里一急,禁不住破口骂了起来,这 一骂岂止是三字经,简直把矮子祖宗三代全骂遍了。 矮金刚鲍玉虽说是绝对的占了上风,无如在地面上称得上一方人物,自出娘胎以来, 也不曾被人这么骂过,众目睽睽之下,尤其觉得脸上挂不住,嘴里不吭,下手益重。 中年大汉一连吃了几记重拳,只觉得一只眼发黑,有点晕头转向,大吼一声,嘴里 尤其骂不绝口,随即施展出他的拿手功夫,“旋风扫堂腿”,无奈人都站不稳了,如何 拿得准方向?倒霉的是食堂里的桌椅板凳,随着中年大汉的旋风腿下,一时间形若摧枯 拉朽,唏哩哗啦一阵子乱响,碎了满地,其上的怀盘碗碟,更是遭了大殃,像是不要钱 似的,跌了个雪花片碎。 钱掌柜的只急得眼冒金星,“哇哇”怪叫,无如在对方这般身手之下简直连身子都 插不进去,只得干瞪着两只眼,听由对方尽情发泄了。 在场闲人,原本心里对中年大汉这个外乡人,心存歧视,只是时间一长,眼看着在 鲍玉如狂风骤雨的拳脚之下,被打得遍体鳞伤,血流满面,不禁暗中对他滋生出一些同 情,渐渐就没有人再叫“好”了。 中年大汉先是破口大骂,怒发如狂,时间一长,可就有些接不上气,别说是再骂人 了,即喘气都来不及了,“呼嗤,呼嗤”牛喘了起来。 鲍三爷可还没有住手的意思,非但如此,拳脚更是毫不同情。 这时才似乎显出了他更为快捷的身手,不时地窜高纵矮滑溜得简直像只猴子。 他因为知道了对方大汉练有横练的功夫,就算被打得全身体无完肤,也甚难伤得了 内里筋骨,必须要耐下性子,寻着了对方的“练门”,才好一拳成歼,送了对方的性命, 这才跟对方泡上了“蘑菇”。 转眼之间,那汉子身上又着了三五十下。 此番动手,不比先前,“矮金刚”鲍玉为试出对方身上所隐藏的练门在哪里,手脚 不得不施展全力。 只听得一阵“嘭、嘭”声响,中年大汉被打得天昏地暗,频频跌倒。 他原本老早就被打得淌了鼻血,加上肿了一只眼,现在流血更多,另外的那只好眼, 又着了一拳,无疑成了瞎子,紧接着鲍玉跃身奋力的一踢,便“推金山、倒玉柱”般地 直挺挺倒了下来。 这一次倒下来,中年大汉力竭精衰,着实地可就爬不起来了。 只见他回瞪着两只肿大得像是水蜜桃般的眼睛,满脸血汗交流,喘成了一片,心里 却还明白。 人到了危急关头,所能想到的只是“护门”而已。 中年大汉全身无碍拳脚,那是因为自幼练就的一身横练功夫,虽说这样,那“练门” 一处,最是软弱,一为敌人看破,伺机下手,便是万无活理。 正值“性命交关”的当儿,那汉子所能想到的便只是“护门”之一途了。 他早已被打得昏天黑地,神智不清,想到了“护门”要紧,一只蒲扇大手,下意识 地便向着“脐”间掩去,无如力不从心,掩住了又再滑落,再掩再落,只是这般做个不 休。 这番景象,已经落在了老谋深算的矮金刚鲍玉眼里,自是顿有所悟。 食堂里早已人山人海,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独独空出了现场可堪动 手的那块地方而已。 前排左边一角,关雪羽无疑地目光雪亮,却一直隐忍着,似乎还没有到出手的时候。 他是最不爱管闲事的人,自然如果到了非管不可地步,也是没法子的事。 现场少说也有上千的人在围观,这么多人当中,难道就没有一个挺身仗义执言,或 是抱打不平的? 自然,矮金刚鲍玉在这宁国府地面上的威势,正是阻止了人们有此念头的主要原因, 谁也不会想到去插手管这件闲事。 矮金刚鲍玉一经看出了对方中年大汉的“练门”所在,一时杀机顿起。 “大个子,这可是你自己找死,三爷这就成全你,送你上西天去吧!” 话声一顿,随地起身如箭,直向着中年大汉身上抄了过去,自然并非就此进身而已。 随着他纵起的身子,微微向下一落,一只脚直向着中年汉子小腹肚脐上点了下去。 看到这里,在场各人俱都由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盖因为中年大汉已倒地不起,遍 体受伤,鲍玉仍然对他拳脚交加,似乎是太过分了一点。 他们哪里又知道,鲍玉这踏下的一脚,力逾千斤,足尖挑处,正是对方暗藏的“练 门”所在,根本是存心要他的命。 鲍玉的身法不谓不快了,竟然还有比他更快的。 “啊哟!” 似乎有人这么叫了一声。 随着这声“啊哟”之后,一条绳索,刷地飞出来,长影一闪,其势绝快,直向着鲍 玉探出的那只脚上缠过来。 矮金刚鲍玉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有此一手,加以这条长索发自背后,等他感觉不妙时, 再想收脚已是不及了。 随着对方那条绳索的一个收势,蛇也似的,又把鲍玉那只足踝紧紧缠住。 当然,并不是仅仅缠住就算完事。 这人大概存心也要鲍三爷出一回丑,长索用力地向后一带,鲍玉那副样子可就美了, 活像是挂着腿的一只蛤蟆似的,直往下面栽了下去。 在场各人看到这里,惧不禁引发出一声爆笑。倒不是敢对鲍三爷心存奚落,实在是 鲍玉这个样子太过滑稽忍不住好笑。 矮金刚鲍玉原本十拿九稳的一脚,偏偏会在临时这一霎,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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