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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十五 眭两夏侯京翼李传第四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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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十五 眭两夏侯京翼李传第四十五 眭弘字孟,鲁国蕃人也。少时好侠,斗鸡走马,长乃变节,从嬴公受《春秋》。 以明经为议郎,至符节令。 孝昭元凤三年正月,泰山、莱芜山南匈匈有数千人声,民视之,有大石自立, 高丈五尺,大四十八围,入地深八尺,三石为足。石立后有白乌数千下集其旁。是 时,昌邑有枯社木卧复生,又上林苑中大柳树断枯卧地,亦自立生,有虫食树叶成 文字,曰“公孙病已立”,孟推《春秋》之意,以为“石、柳,皆阴类,下民之象; 泰山者,岱宗之岳,王者易姓告代之外。今大石自立,僵柳复起,非人力所为,此 当有从匹夫为天子者。枯社木复生,故废之家公孙氏当复兴者也。”孟意亦不知其 所在,即说曰:“先师董仲舒有言,虽有继体守文之君,不害圣人之受命。汉家尧 后,有传国之运。汉帝宜谁差天下,求索贤人,禅以帝位,而退自封百里,如殷、 周二王后,以承顺天命。”孟使友人内官长赐上此书。时,昭帝幼,大将军霍光秉 政,恶之,下其书廷尉。奏赐、孟妄设袄言惑众,大逆不道,皆伏诛。后五年,孝 宣帝兴于民间,即位,征孟子为郎。 夏侯始昌,鲁人也。通《五经》,以《齐诗》、《尚书》教授。自董仲舒、韩 婴死后,武帝得始昌,甚重之。始昌明于阴阳,先言柏梁台灾曰,至期日果灾。时, 昌邑王以少子爱,上为选师,始昌为太傅。年老,以寿终。族子胜亦以儒显名。 夏侯胜字长公。初,鲁共王分鲁西宁乡以封子节侯,别属大河,大河后更名东 平,故胜为东平人。胜少孤,好学,从始昌受《尚书》及《洪范五行传》,说灾异。 后事F749卿,又从欧阳氏问。为学精孰,所问非一师也。善说礼服。征为博士、光 禄大夫。会昭帝崩,昌邑王嗣立,数出。胜当乘舆前谏曰:“天久阴而不雨,臣下 有谋上者,陛下出欲何之?”王怒,谓胜为袄言,缚以属吏。吏白大将军霍光,光 不举法。是时,光与车骑将军张安世谋欲废昌邑王。光让安世以为泄语,安世实不 言。乃召问胜,胜对言:“在《洪范传》曰‘皇之不极,厥罚常阴,时则下人有伐 上者’,恶察察言,故云臣下有谋。”光、安世大惊,以此益重经术士。后十余日, 光卒与安世白太后,废昌邑王,尊立宣帝。光以为群臣奏事东宫,太后省政,宜知 经术,白令胜用《尚书》授太后。迁长信少府,赐爵关内侯,以与谋废立,定策安 宗庙,益千户。 宣帝初即位,欲褒先帝,诏丞相御史曰:“朕以眇身,蒙遗德,承圣业,奉宗 庙,夙夜惟念。孝武皇帝躬仁谊,厉威武,北征匈奴,单于远循,南平氐羌、昆明、 瓯骆两越,东定B17B、貉、朝鲜,廓地斥境,立郡县,百蛮率服,款塞自至,珍贡 陈于宗庙;协音律,造乐歌,荐上帝,封太山,立明堂,改正朔,易服色;明开圣 绪,尊贤显功,兴灭继绝,褒周之后;备天地之礼,广道术之路。上天报况,符瑞 并应,宝鼎出,白麟获,海效巨鱼,神人并见,山称万岁。功德茂盛,不能尽宣, 而庙乐未称,朕甚悼焉。其与列侯、二千石、博士议。”于是群臣大议廷中,皆曰: “宣如诏书。”长信少府胜独曰:“武帝虽有攘四夷广土斥境之功,然多杀士众, 竭民财力,奢泰亡度,天下虚耗,百姓流离,物故者半。蝗虫大起,赤地数千里, 或人民相食,畜积至今未复。亡德泽于民,不宜为立庙乐。”公卿共难胜曰:“此 诏书也。”胜曰:“诏书不可用也。人臣之谊,宜直言正论,非苟阿意顺指。议已 出口,虽死不悔。”于是丞相义,御史大夫广明劾奏胜非议诏书,毁先帝,不道, 及丞相长史黄霸阿纵胜,不举劾,俱下狱。有司遂请尊孝武帝庙为世宗庙,奏《盛 德》、《文始》、《五行》之舞,天下世世献纳,以明盛德。武帝巡狩所幸郡国凡 四十九,皆立庙,如高祖、太宗焉。 胜、霸既久系,霸欲从胜受经,胜辞以罪死。霸曰:“‘朝闻道,夕死可矣’。” 胜贤其言,遂授之。系再更冬,讲论不怠。 至四年夏,关东四十九郡同日地动,或山崩,坏城郭室屋,杀六千余人。上乃 素服,避正殿,遣使者吊问吏民,赐死者棺钱。下诏曰:“盖灾异者,天地之戒也。 朕承洪业,托士民之上,未能和群生。曩者地震北海、琅邪,坏祖宗庙,朕甚惧焉。 其与列侯、中二千石博问术士,有以应变,补朕之阙,毋有所讳。”因大赦。胜出 为谏大夫、给事中,霸为扬州剌吏。 mpanel(1); 胜为人质朴守正,简易亡威仪。见时谓上为君,误相字于前,上亦以是亲信之。 尝见,出道上语,上闻而让胜,胜曰:“陛下所言善,臣故扬之。尧言布于天下, 至今见诵。臣以为可传,故传耳。”朝廷每有大议,上知胜素直,谓曰:“先生通 正言,无惩前事。” 胜复为长信少府,迁太子太傅。受诏撰《尚书》、《论语说》,赐黄金百斤。 年九十卒官,赐冢茔,葬平陵。太后赐钱二百万,为胜素服五日,以报师傅之恩, 儒者以为荣。 始,胜每讲授,常谓诸生曰:“士病不明经术,经术苟明,其取青紫如俯拾地 芥耳。学经不明,不如归耕。” 胜从父子建字长卿,自师事胜及欧阳高,左右采获,又从《五经》诸儒问与 《尚书》相出入者,牵引以次章句,具文饰说。胜非之曰:“建所谓章句小儒,破 碎大道。”建亦非胜为学疏略,难以应敌。建卒自颛门名经,为议郎、博士,至太 子少傅。胜子兼为左曹太中大夫,孙尧至长信少府、司农、鸿胪,曾孙蕃郡守、州 牧、长乐少府。胜同产弟子赏为梁内史,梁内史子定国为豫章太守。而建子千秋亦 为少府、太子少傅。 京房字君明,东郡顿丘人也。治《易》,事梁人焦延寿。延寿字赣。赣贫贱, 以好学得幸梁王。梁王共其资用,令极意学。既成,为郡史,察举补小黄令。以候 司先知奸邪,盗贼不得发。爱养吏民,化行县中。举最当迁,三老官属上书愿留赣, 有诏许增秩留,卒于小黄。赣常曰:“得我道以亡身者,必京生也。”其说长于灾 变,分六十四卦,更直日用事,以风雨寒温为候:各有占验。房用之尤精。好钟律, 知音声。初元四年以孝廉为郎。 永光、建昭间,西羌反,日蚀,又久青亡光,阴雾不精。房数上疏,先言其将 然,近数月,远一岁,所言屡中,天子说之。数召见问,房对曰:“古帝王以功举 贤,则万化成,瑞应著,末世以毁誉取人,故功业废而致灾异。宜令百官各试其功, 灾异可息。诏使房作其事,房奏考功课吏法。上令公卿朝臣与房会议温室,皆以房 言烦碎,令上下相司,不可许。上意乡之。时,部刺史奏事京师,上召见诸刺史, 令房晓以课事,刺史复以为不可行。唯御史大夫郑私、光禄大夫周堪初言不可,后 善之。 是时,中书令石显颛权,显友人五鹿充宗为尚书令,与房同经,论议相非。二 人用事,房尝宴见,问上曰:“幽、厉之君何以危?所任者何人也?”上曰:“君 不明,而所任者巧佞。”房曰:“知其巧佞而用之邪,将以为贤也?”上曰:“贤 之。”房曰:“然则今何以知其不贤也?”上曰:“以其时乱而君危知之。”房曰: “若是,任贤必治,任不肖必乱,必然之道也。幽、厉何不觉寤而更求贤,曷为卒 任不肖以至于是?”上曰:“临乱之君各贤其臣,令皆觉寤,天下安得危亡之君?” 房曰:“齐桓公、秦二世亦尝闻此君而非笑之,然则任竖习、赵高、政治日乱,盗 贼满山,何不以幽、厉卜之而觉寤乎?”上曰:“唯有道者能以往知来耳。”房因 免冠顿首,曰:“《春秋》纪二百四十二年灾异,以视万世之君。今陛下即位已来, 日月失明,星辰逆行,山崩泉涌,地震石陨,夏霜冬雷,春凋秋荣,陨霜不杀,水 旱螟虫,民人饥疫,盗贼不禁,刑人满市,《春秋》所记灾异尽备。陛下视今为治 邪,乱邪?”上曰:“亦极乱耳。尚何道!”房曰:“今所任用者谁与?”上曰: “然幸其愈于彼,又以为不在此人也。”房曰:“夫前世之君亦皆然矣。臣恐后之 视今,犹今之视前也。”上良久乃曰:“今为乱者谁哉?”房曰:“明主宜自知之。” 上曰:“不知也,如知,何故用之?”房曰:“上最所信任,与图事帷幄之中进退 天下之士者是矣。”房指谓石显,上亦知之,谓房曰:“已谕。” 房罢出,后上令房上弟子晓知考功课吏事者,欲试用之。房上中郎任良、姚平, “愿以为刺史,试考功法,臣得通籍殿中,为奏事,以防雍塞。”石显、五鹿充宗 皆疾房,欲远之,建言宜试以房为郡守。元帝于是以房为魏郡太守,秩八百石居, 得以考功法治郡。房自请,愿无属刺史,得除用它郡人,自第吏千石已下,岁竟乘 传奏事。天子许焉。 房自知数以论议为大臣所非,内与石显、五鹿充宗有隙,不欲远离左右,及为 太守,忧惧。房以建昭二年二月朔拜,上封事曰:“辛酉已来,蒙气衰去,太阳精 明,臣独欣然,以为陛下有所定也。然少阴倍力而乘消息。臣疑陛下虽行此道,犹 不得如意,臣窃悼惧。守阳平侯凤欲见未得,至己卯,臣拜为太守,此言上虽明下 犹胜之效也。臣出之后,恐必为用事所蔽,身死而功不成,故愿岁尽乘传奏事,蒙 哀见许。乃辛巳,蒙气复乘卦,太阳侵色,此上大夫覆阳而上意疑也。已卯、庚辰 之间,必有欲隔绝臣令不得乘传奏事者。” 房未发,上令阳平侯凤承制诏房,止无乘传奏事。房意愈恐,去至新丰,因邮 上封事曰:“臣前以六月中言《遁卦》不效,法曰:‘道人始去,寒,涌水为灾。’ 至其七月,涌水出。臣弟子姚平谓臣曰:‘房可谓知道,未可谓信道也。房言灾异, 未尝不中,今涌水已出,道人当遂死,尚复何言?’臣曰:‘陛下至仁,于臣尤厚, 虽言而死,臣犹言也。’平又曰:‘房可谓小忠,未可谓大忠也。昔秦时赵高用事, 有正先者,非刺高而死,高威自此成,故秦之乱,正先趣之。’今臣得出守郡,自 诡效功,恐未效而死。惟陛下毋使臣塞涌水之异,当正先之死,为姚平所笑。” 房至陕,复上封事曰:“乃丙戌小雨,丁亥蒙气去,然少阴并力而乘消息,戊 子益甚,到五十分,蒙气复起。此陛下欲正消息,杂卦之党并力而争,消息之气不 胜。强弱安危之机不可不察。己丑夜,有还风,尽辛卯,太阳复侵色,至癸巳,日 月相薄,此邪阴同力而太阳为之疑也。臣前白九年不改,必有星亡之异。臣愿出任 良试考功,臣得居内,星亡之异可去。议者知如此于身不利,臣不可蔽,故云使弟 子不若试师。臣为刺史又当奏事,故复云为刺史恐太守不与同心,不若以为太守, 此其所以隔绝臣也。陛下不违其言而遂听之,此乃蒙气所以不解,太阳亡色者也。 臣去朝稍远,太阳侵色益甚,唯陛下毋难还臣而易逆天意。邪说虽安于人,天气必 变,故人可欺,天不可欺也,愿陛下察焉。”房去月余,竟征下狱。 初,淮阳宪王舅张博从房受学,以女妻房。房与相亲,每朝见,辄为博道其语, 以为上意欲用房议,而群臣恶其害己,故为众所排。博曰:“淮阳王上亲弟,敏达 好政,欲为国忠。今欲令王上书求入朝,得佐助房。”房曰:“得无不可?”博曰: “前楚王朝荐士,何为不可?”房曰:“中书令石显、尚书令五鹿君相与合同,巧 佞之人也,事县官十余年;及丞相韦侯,皆久亡补于民,可谓亡功矣。此尤不欲行 考功者也。淮阳王即朝见,劝上行考功,事善;不然,但言丞相、中书令任事久而 不治,可休丞相,以御史大夫郑弘代之,迁中书令置他官,以钩盾令徐立代之,如 此,房考功事得施行矣。”博具从房记诸所说灾异事,因令房为淮阳王作求朝奏草, 皆持柬与淮阳王。石显微司具知之,以房亲近,未敢言。及房出守郡,显告房与张 博通谋,非谤政治,归恶天子,诖误诸侯王,语在《宪王传》。初,房见道幽、厉 事,出为御史大夫郑弘言之。房、博皆弃市,弘坐免为庶人。房本姓李,推律自定 为京氏,死时年四十一。 翼奉字少君,东海下邳人也。治《齐诗》,与萧望之、匡衡同师。三人经术皆 明,衡为后进,望之施之政事,而奉B129学不仕,好律历阴阳之占。元帝初即位, 诸儒荐之,征待诏宦者署,数言事宴见,天子敬焉。 时,平昌侯王临以宣帝外属侍中,称诏欲从奉学其术。奉不肯与言,而上封事 曰:“臣闻之于师,治道要务,在知下之邪正。人诚乡正,虽愚为用;若乃怀邪, 知益为害。知下之术,在于六情十二律而已。北方之情,好也;好行贪狼,申子主 之。东方之情,怒也;怒行阴贼,亥卯主之。贪狼必待阴贼而后动,阴贼必待贪狼 而后用,二阴并行,是以王者忌子卯也。《礼经》避之,《春秋》讳焉。南方之情, 恶也;恶行廉贞,寅午主之。西方之情,喜也;喜行宽大,已酉主之。二阳并行, 是以王者吉午酉也。《诗》曰:‘吉日庚午。’上方之情,乐也;乐行奸邪,辰未 主之。下方之情,哀也;哀行公正,戌丑主之。辰未属阴,戌丑属阳,万物各以其 类应。今陛下明圣虚静以待物至,万事虽众,何闻而不谕,岂况乎执十二律而御六 情!于以知下参实,亦甚优矣,万不失一,自然之道也。乃正月癸未日加申,有暴 风从西南来。未主奸邪,申主贪狼,风以大阴下抵建前,是人主左右邪臣之气也。 平昌侯比三来见臣,皆以正辰加邪时。辰为客,时为主人。以律知人情,王者之秘 道也,愚臣诚不敢以语邪人。” 上以奉为中郎,召问奉:“来者以善日邪时,孰与邪日善时?”奉对曰:“师 法用辰不用日。辰为客,时为主人。见于明主,侍者为主人。辰正时邪,见者正, 侍者邪;辰邪时正,见者邪,侍者正。忠正之见,侍者虽邪,辰时俱正;大邪之见, 侍者虽正,辰时俱邪。即以自知侍者之邪,而时邪辰正,见者反邪;即以自知侍者 之正,而时正辰邪,见者反正。辰为常事,时为一行。辰疏而时精,其效同功,必 参五观之,然后可知。故曰:察其所繇,省其进退,参之六合五行,则可以见人性, 知人情。难用外察,从中甚明,故诗之为学,情性而已。五性不相害,六情更兴废。 观性以历,观情以律,明主所宜独用,难与二人共也。故曰:‘显诸仁,臧诸用。’ 露之则不神,独行则自然矣,唯奉能用之,学者莫能行。” 是岁,关东大水,郡国十一饥,疫尤甚。上乃下诏江海陂湖园池属少府者以假 贫民,勿租税;损大官膳,减乐府员,损苑马,诸官馆稀御幸者勿缮治;太仆、少 府减食谷马,水衡省食肉兽。明年二月戊午,地震。其夏,刘地人相食。七月己酉, 地复震。上曰:“盖闻贤圣在位,阴阳和,风雨时,日月光,星辰静,黎庶康宁, 考终厥命。今朕共承天地,托于公侯之上,明不能烛,德不能绥,灾异并臻,连年 不息。乃二月戊午,地大震于陇西郡,毁落太上皇庙殿壁木饰,坏败道县城郭官寺 及民室屋,厌杀人众,山崩地裂,水泉涌出。一年地再动,天惟降灾,震惊朕躬。 治有大亏,咎至于此。夙夜兢兢,不通大变,深怀郁悼,未知其序。比年不登,元 元因乏,不胜饥寒,以陷刑辟,朕甚闵焉,D952怛于心。已诏吏虚仓廪,开府臧, 振救贫民,群司其茂思天地之戒,有可蠲除减省以便万姓者,各条奏。悉意陈朕过 失,靡有所讳。”因赦天下,举直言极谏之士。奉奏封事曰: 臣闻之于师曰,天地设位,悬日月,布星辰,分阴阳,定四时,列五行,以视 圣人,名之曰道。圣人见道,然后知王治之象,故画州土,建君臣,立律历,陈成 败,以视贤者,名之曰经。贤者见经,然后知人道之务,则《诗》、《书》、《易》、 《春秋》、《礼》、《乐》是也。《易》有阴阳,《诗》有五际,《春秋》有灾异, 皆列终始,推得失,考天心,以言王道之安危。至秦乃不说,伤之以法,是以大道 不通,至于灭亡。今陛下明圣,深怀要道,烛临万方,布德流惠,靡有阙遗。罢省 不急之用,振救困贫,赋医药,赐棺钱,恩泽甚厚。又举直言,求过失,盛德纯备, 天下幸甚。 臣奉窃学《齐诗》,闻五际之要《十月之交》篇,知日蚀、地震之效昭然可明, 犹巢居知风,穴处知雨,亦不足多,适所习耳。臣闻人气内逆,则感动天地;天变 见于星气日蚀,地变见于奇物震动。所以然者,阳用其精,阴用其形,犹人之有五 脏六体,五脏象天,六体象地。故脏病则气色发于面,体病则欠申动于貌。今年太 阴建于甲戌,律以庚寅初用事,历以甲午从春。历中甲庚,历得参阳,性中仁义, 情得公正贞廉,百年之精岁也。正以精岁,本首王位,日临中时接律而地大震,其 后连月久阴,虽有大令,犹不能复,阴气盛矣。古者朝廷必有同姓以明亲亲,必有 异姓以明贤贤,此圣王之所以大通天下也。同姓亲而易进,异姓疏而难通,故同姓 一,异姓五,乃为平均。今左右亡同姓,独以舅后之家为亲,异姓之臣又疏。二后 之党满朝,非特处位,势尤奢僭过度,吕、霍、上官足以卜之,甚非爱人之道,又 非后嗣之长策也。阴气之盛,不亦宜乎! 臣又闻未央、建章、甘泉宫才人各以百数,皆不得天性。若杜陵园,其已御见 者,臣子不敢有言,虽然,太皇太后之事也。及诸侯王园,与其后宫,宜为设员, 出其过制者,此损阴气应天救邪之道也。今异至不应,灾将随之。其法大水,极阴 生阳,反为大旱,甚则有火灾,春秋宋伯BCA7是矣。唯陛下财察。 明年夏四月乙未,孝武园白鹤馆灾。奉自以为中,上疏曰:“臣前上五际地震 之效,曰极阴生阳,恐有火灾。不合明听,未见省答,臣窃内不自信。今白鹤馆以 四月乙未,时加于卯,月宿亢灾,与前地震同法。臣奉乃深知道之可信也。不胜拳 拳,愿复赐间,卒其终始。” 上复延问以得失。奉以为祭天地于云阳汾阴,及诸寝庙不以亲疏迭毁,皆烦费, 违古制。又宫室苑囿,奢泰难供,以故民困国虚,亡累年之畜。所繇来久,不改其 本,难以末正,乃上疏曰: 臣闻昔者盘庚改邑以兴殷道,圣人美之。窃闻汉德隆盛,在于孝文皇帝躬行节 俭,外省徭役。其时未有甘泉、建章及上林中诸离宫馆也。未央宫又无高门、武台、 麒麟、凤皇、白虎、玉堂、金华之殿,独有前殿、曲台、渐台、宣室、温室、承明 耳。孝文欲作一台,度用百金,重民之财,废而不为,其积土基,至今犹存,又下 遗诏,不起山坟。故其时天下大和,百姓洽足,德流后嗣。 如令处于当今,因此制度,必不能成功名。天道有常,王道亡常,亡常者所以 应有常也。必有非常之主,然后能立非常之功。臣愿陛下徙都于成周,左据成皋, 右阻黾池,前乡崧高,后介大河,建荥阳,扶河东,南北千里以为关,而入敖仓; 地方百里者八九,足以自娱;东厌诸侯之权,西远羌胡之难,陛下共已亡为,按成 周之居,兼盘庚之德,万岁之后,长为高宗。汉家郊兆寝庙祭祀之礼多不应古,臣 奉诚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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