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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藏北战斗生活   索宗逗留三日之后即挥师藏北。从原路撤出,路经黑河,从其东边公路擦肩而 过,乘汽车北上,到安乡买马南一带向西方向到达班戈湖。此湖无水,产硼砂,当 时据说要用这玩艺给“老大哥”还账,所以较热闹,职工数千,后来军队也参与开 采过。当时我们管这地方也叫硼砂湖。该地周围无草无牛羊,无牧民,除这些挖砂 人,再无其他人,属无人区。海拔高,气候恶劣,最大的问题是当地没有饮用水, 人吃水要从百公里以外运,猛增我们几千口子,一顿把它也就喝穷了。当然,时间 也不允许在此地逗留,当天抵达后我们做宿营准备,首长接连开会一直到深夜,第 二天清晨就从该地出发北上。   第一天,汽车在硼砂矿开采区域东扭西拐还可行,出矿区后没多久就没路了, 也就是从哪儿走哪儿就是路,荒野沙滩,一望无际。一开始还有压阵的开头车,后 来司机们就各择其路了,一路变成了多路,小群变成了大群,分分合合气势壮观, 满世界沙土飞扬,似万马奔腾,场面之雄大谁也没见过。可惜好景不长,逐渐进入 梭草沙滩地带,汽车轮儿打滑接连不断,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程,汽车开始变态了, 如同醉汉似的,摇头晃脑、东倒西歪、跌跌撞撞的向前走,已经失去了几个小时前 的风采了,而且全是一个形象。又过了几条河,当晚宿营。晚上点名人员全部到齐, 汽车掉队的倒是不少。像大梁折断等大毛病即成残废丢弃。   第二天又坚持了一天到达目的地,即所谓“共同山口”。因该地方原来没名, 好几架山像把扇子从该地展开,这是总山口,为了标记此地,首长们定名“共同山 口”,可谓名副其实。根据敌情,已不适合大部队作战。现实情况是多处发现敌情, 其特点是地域广,面积大,敌人相对分散,多为小股,流串性比较大。为了抓住战 机,我方随机应变,兵分多路,各自行动,藏北的艰苦战斗生活也随之开始。   炮轰野马   我所在的一营,作为其中的一路按指定的目标向正北方向进发。因为汽车已无 法通行,我们只有徒步行军。也就是从共同山口起,我们开动了“11号汽车”―― 两条腿。   步行了一天半,进入了战区。各连立即按指定位置在二十公里范围内分散展开, 数小时后各达其位,对敌人已形成包围之势。下午,临战即到,天下着小雪还有小 雾,视线很不清楚。教导员眼睛不是很好,此时我成了他的临时“眼睛”。望远镜 不离眼睛,叫咋看就咋看,看见啥就说啥。“刘,看见炮连没有?”“好像不远”, “让炮连抓紧上来,定位”,报务员重复着教导员的话。“刘,看见机枪连没有?” “看见不多”,他即指示报务员“机枪连急速下压”。   此次战斗首长也没把握,是空军老大哥提供的情报。共同山口出发时告诉说敌 人有百十号左右,今晨又变了,数量翻了一番不说还有个“具体不详”。我心里说 “屁话,具体不详是多少?”教导员深知机炮连战士负荷比步兵连队大很多,每人 扛、背五六十斤以上的装备还要跑步上山,如此高原气候环境下难度是可想而知。 但此时此刻,这两家是打头炮和压阵的关键力量,必须下狠心幸苦他们了。   山下被包围的一大群家伙已在骚动,仅从脚下看远比沱沱河战斗那一群利索, 黑压压这一大窝子数量不知超出多少倍。此时,我启开一包战斗口号,其样式及大 小和标语差不多,一张上面只有一句话,“同志们,立功的时候到了!”“为烈士 报仇!”等等。心想,这次是玩真的啦,不是恶仗也小不了。说真的,此刻我心跳 有所加快,觉得心里没底。突然,首长喊我:“刘,敌群有变化没有?”“仍在乱 动”,“什么乱动?具体点!”“像是打着圈儿乱转”,“扯淡,见鬼了!”我 “转”字还没出口他就火气冲天,也不知是对我还是指下边的那一群。   此时,听见宋营长命令道:“炮连打梅花炮,开炮!”随即炮声响起,群山颤 动,火光冲天。并同时命令各连把好各自山头,严阵待命准备射击,炮连继续开炮。 所谓“梅花炮”也就是炮火轰炸目标所用形式中的一种,说白了像麻将牌骰子的 “五”点,目标前左右先同时发射,再后左右同时齐射,最后中间一炮大开花,更 确切的说就是前截、后堵、中间开花。每个点火力大小根据需要而定,可大可小。 我手握红旗,做好了随时冲锋的准备。教导员示意我别忙,指了指我胸前吊的望远 镜,指示让我继续观察。只见前面两个炮点落地反应并不很大,后两点轰下去骚动 较大,最后打中间开花的一点是集中所有的炮合起来的一记重炮,响声更大。随着 轰天动地一声,火光冲天,烟雾弥漫,挨炮的逃窜拍起的沙尘搅在一起,野滩变成 了锅底,老半天烟雾硬是不散。   已是下午,雾和小雪影响,再加上战场上的硝烟和尘土,一切都看不见。教导 员见我一直不吭声就说:“发现情况随时报告”,然后背着手在电台前走来走去。 首长们在小声互相议论,说的啥顾不上听,继续执行我的观察任务。哈!发现东北 方向有些黑影从山沟里飞窜,其速度比解放卡车挂上四档还要快,西北方向同样发 现如此目标。随口报告:“有情况”,教导员激动紧张地问:“啥情况?”只见目 标已逃窜出包围圈,活的都跑光了,只剩下几个嘿呼呼死的躺在原地不动,别的啥 都没了,别说是我,谁也回答不上来是啥情况。教导员冲我猛吼一声:“啥情况? 说!”我回答:“没情况”,“扯淡,没情况你刚才看见啥了?”我心想,可能是 扯了个大蛋,但没敢说,只是说:“看见的是野马”。啊?老半天没有说话声,全 体官兵都怔住了,野马群?你说这叫啥事,忙活了这些天是闹着玩的吗?我看见首 长们有的紧皱眉头,有的在摇头,笑是笑不出来,人们哭吧还不至于。而今五十年 过去了,此时对当时发生的如何看,又如何议论,细琢磨挺有趣,而且也还挺有味。   天已临黑,“战斗”结束。清理打扫战场很简单,共打死野马五匹,而且全是 炮轰死的。当晚,战地就地宿营。晚饭,全营干部战士狠狠地吃了一顿野马肉。后 来,也曾和当年参战的老战友、老首长们相见谈及过此事,始终没有个正确的名称, 野马战斗?非。打野马战?也不对。野马误会战?更远了。也许永远就没个名,也 只能叫个“事儿”。   艰苦的日子   野马滩宿营一晚,次日我们营又踏上新征途。方向是北稍偏西北方向,徒步向 前进发。一天、两天、三天……,渺无人迹的荒原,自然是无路的,我们也只是跟 着前头的走啊走,每天重复着这样,每人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竭尽全力往前走。 就这样坚持了十来天,紧一阵慢一阵地在跋涉,有时还有夜行军。但人人心里明白, 这是战斗需要。 mpanel(1);   现实越来越严峻,有些方面已向人体力所能够承受的极限挑战。气候更加恶劣, 阻挡行军的雪山越来越多,挡住就必须爬,别无出路。刺骨的寒风无缝也往身子里 钻,前衣襟、后腰、袖口,捂前顾不了后。还有关键的一点,就是肚子越来越空, 饿的味道在这里尤其不一样。由于气候恶劣,严重缺氧,人的胸部像要炸开一样, 太阳穴发憋头直晕。像机枪连、炮连同志,每人的负荷都在五六十斤以上,就可想 而知了。   狡猾的敌人凭着地形熟、马匹多、自身又适应高原环境,以分散的形式,漫山 遍野给你玩“捉迷藏”、兜圈子,很嚣张,很气人。有时我们走了半天,结果是绕 山一周,又回到原来的地方。有时和敌人擦肩而过但又不晓得,因为你走的这一山, 而他钻的则是另一条沟。他们的小藏马不起眼儿,像毛驴大小又瘦里吧叽的,可在 这高寒地区飞快,四条腿扑楞的挺欢,我们这两条腿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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