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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调景岭的遭遇   新界山路上,一辆黑色奔驰车在山间小路上急驰,后视镜中有辆黑色面包车一 直在跟踪,陈钢在前排,林峰座在后排,向后看了几眼,转过头来:“想不到这么 大阵仗,还有人这么护着我们”。   “这都是些老熟人了,港英政治处的。他们可是冲着你来的”。   “我有这么大面子”?   “我保你一个月内总能见到他们。先让他们忙活吧,过两个月,我带你去认识 认识”。   “有意思,这两年在国内可把我给憋闷坏了”。   “有你哭的时候”!陈钢说着示意司机在前方的叉路口转弯。奔驰车左转上了 一条小路。黑色面包车没有左转,而是继续直行。   奔驰车来到一处停车场,在一辆白色面包车旁停下。陈钢、林峰从奔驰上下来, 上了白色面包车。白色面包车沿着小路继续前行。奔驰车掉头飞驰而去。   “到了,这就是调景岭。”陈钢指着窗外。   林峰由车窗向外望去:调景岭地处山凹,面向一处海湾,风景如画。海湾里有 几点白帆。山坡上是破旧的民居,到处插满了国民党党旗。远处山坡上用石头堆砌 的六个白色大字在阳光下非常刺眼――“中华民国万岁”。   黑色面包车内, 武德等望着白色面包车进了调景岭村:“我们回去”。   调景岭的居民是解放战争时国民党的一个旅,从大陆溃败到此,并留了下来。 时间长了,与国民党也脱离了关系,脱去军装,入乡随俗,当起了香港顺民。但他 们仍以自己是国民党正统自居,年号也习惯延用民国,每年“双十节”和元旦都举 行升旗仪式。由于不少是北方血统,因此,子女的个头较香港当地为高,面容姣好 者也不乏其人。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调景岭新生代介入香港社会,调景岭 的原居民也在逐渐减少。   陈钢、林峰跟着一位当地居民,在狭窄的山路上拾级前行,来到一所民居房内。 房间里,光影晦暗,男人领着陈钢、林峰进了屋,登上楼梯,来到阁楼。男人走到 窗前:“这个位置可以看到整个会场,对面是嘉宾进出的必经之地”。   陈钢、林峰来到窗前,踩上凳子,向外张望。陈钢转过身,向男人点了点头。 男人回身下楼离去。   陈钢指着表用广东话讲到:“时间刚刚好”!   “什么鸟话”!林峰长出一口气:“这跟在敌占区有什么分别”?!   “刚才一路看的这几个点,是台湾人居住比较集中的地方。没熟人千万别去。 我们这些‘表叔’一露面,一看便知。难免有什么不测”。   “这调景岭怎么回事”?   “原名‘吊颈岭’,据说常有人来这儿上吊”。陈钢说着,比划了一下,“解 放战争时国民党从大陆溃败的一个旅,落户到此。唉,这儿可是出美女的地方,有 几个亚姐、港姐都出自这里,可能是北方血统的关系吧。这些人与台湾当局不同, 但传统的反共意识很强”。   这时,窗外传来嘈杂之声,二人踩上登子,向窗外望去。   调景岭中学内, 七百多位来自区外的青年和近六百名调景岭居民,在举行升旗 仪式。现场内,有“反对迫迁、保护权益”等标语。嘉宾和主持人富有煽动性地发 表着演讲,零零星星林峰听了个大概:   这个生存了四十二年的村落,升旗的次数已经不多了。香港政府准备拆迁这里。   调景岭居民成立了“反迫迁保权益委员会”,曾长途跋涉多次前往位于港岛的 港督府、立法局、房屋署、区议会、布政司署等地,进行游行、露宿、集会。香港 当地的一些社团,也在为调景岭居民争取着权益。   台湾驻港的中国文化协会敦请台湾演艺界,制作有关调景岭居民历史的电影, 举办调景岭村学生、青年摄影比赛和征文活动等。帮助调景岭居民争取不被拆迁。   现场在群情激昂的口号声中礼毕。人们在中学操场周边围网上,看着由亲台的 香港华青联会收集的有关调景岭的二百多张历史图片和文物展陈。   人群在慢慢散去。   陈钢仍在不厌其烦地向林峰讲述着:“这里每年在双十节、元旦等都会举行一 些聚会和升旗活动,不少在港的台湾人都会聚集到这儿来。香港政府已经下令清拆 调景岭。前段时间他们搞了不少游行示威活动。应该说调景岭的清拆是无可避免了, 这也给我们去掉了一块心病。对于调景岭,本来了解它的香港人就不多,相信不远 的将来,它必成为一段被遗忘的历史”。 mpanel(1);   这时,出口处先行走出一群嘉宾,有人引导着纷纷离去。有几个人从旁边的房 间逐个走出,混入人群。有一个四十岁开外的高个子,进入了林峰的视野,他极力 低着头与身边的人讲着什么,行色匆匆,左顾右盼。林峰刚刚看清正面仅数秒,突 然,只听“卡嚓”一声,身边的陈钢脚下的橙子腿折断,撞倒了林峰。两人都摔倒 在阁楼上。看来还是陈钢反映快,他一跃而起,伸过手拉起林峰。两人对视一眼, 各自拍去身上的尘土。  --------   虹桥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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