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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军第六空降师打破了午夜的宁静 那天下午,当海上舰队在预定地集结的时候,在英国的盟军空降部队利用最后 的几个小时进行必要的准备。他们写好了遗书;倾听了最后的指示;对装备进行了 最后的检查;在运送他们到诺曼底开辟第二战线的飞机和滑翔机上,装上了与其承 重装备相匹配的降落伞。傍晚,在整个英国南部封闭的营地内,他们列队去吃最后 一顿热腾腾的晚餐。进而,空降部队――英军与美军类似――每人装载80到100 磅 的单兵装备以应对可能发生的意外情况。 当傍晚的光线开始隐去时,近两万名英国第六空降师、美国第八十二和第一○ 一空降师的士兵被运往22个分散的飞机场,这些机场集结了差不多1200架运输机和 700 多架滑翔机以进行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空降。艾森豪威尔将军驱车视察了准备从 邻近的纽伯里基地起飞的第一○一空降师所属的一些部队。艾森豪威尔的老友兼助 手哈里・布彻上校事后写道:“我们看到有着黝黑而古怪面孔的数百名空降队员正 在为这一重大的短距离行动而整理行装。艾克(艾森豪威尔的昵称)在他们中间漫 步而行,迈过背包、枪支和各种各样只有空降部队才能配备的装备,与这个或那个 士兵闲聊。”在其他机场四处巡视的英国空军元帅利・马洛里发现战士们“表情肃 穆、不是很愉快”,但他毫不怀疑他们完成任务的决心。最后一刻的祷告仪式分别 在每个基地进行。 6 月5 日晚十点至午夜,在英国机场的空降兵们熄灭了香烟,喝干了杯中的咖 啡或茶,并坐进了机舱中自己的座位。“现在整个机场在马达的轰鸣中震颤”,美 军第五○六伞兵部队一等兵戴维・韦伯斯特这样写道。“飞机尾部来回摆动,改变 方向并朝着飞机跑道前进。我两腿发软,喉咙发干,只能结结巴巴地低语。随着一 次平稳的前冲,我们离地升空。” 运输机、轰炸机和滑翔机开始充斥于夜空,闪烁着忽明忽暗地红色和绿色的夜 航灯光。一个美国空降兵从所乘运输机开着的舱门向外凝望,“由于飞机密布,我 几乎看不到天空,”他后来说:“简直没有多余的空间。”飞机在英国南部的城市 和旷野上空嗡嗡作响达几个小时之久,酣睡的人们被从上空经过的庞大机群发出的 噪声惊醒。 空降引导组乘坐在导航的英国飞机上,他们将为主要的空降部队标明航向。除 了正常的沉重负荷外,空降引导组的每个成员还要携带一个60磅重的系在腿上的工 具袋,内装信号灯和信标,他们将以此界定滑翔机着陆区和空降兵降落区。空降引 导组计划于12点15分降落。同时,首批英国战斗部队,分乘六架滑翔机,也将投入 行动。他们是牛津郡和白金汉郡轻装步兵团(被称为“牛津和白金汉团”)第二营 的五个排和皇家工兵的一个连。他们被指派完成夺取卡昂运河和奥恩河的任务,因 为卡昂运河和奥恩河控制着进攻滩头阵地的东侧。 载有牛津和白金汉团的滑翔机在到达英吉利海峡时碰到了阵阵狂风,在拖拽缆 的末端,他们开始上下颠簸、左右摆动。滑翔机穿行于狂风之中,有时飞行员只能 看到牵引飞机的尾灯,而且,雨点溅到了飞机驾驶舱的玻璃上。但是,偶尔云缝间 现出一轮迅速移动的满月,并且,浪花翻滚的漆黑海面上布满了无数舰只留下的白 色箭头状航迹。海上部队恰好按时登陆,从6 点半开始。 刚过午夜,英军空降引导组和滑翔机群就在其下方发现了白色的、蜿蜒的法国 海岸和两条带状水流――卡昂运河和奥恩河映现于眼帘。上午12点18分,六架载有 空降引导组的飞机飞临奥恩河东岸一侧的目标。第一个伞兵跳入了空中。与此同时, 在距河口5000英尺的高空,引航滑翔机飞行员解开了拖拽缆并提起滑翔机的前端进 行减速。机身周围风的怒号渐渐消沉,在奇异的静寂中,飞机穿过黑暗的夜空向敌 占区平稳地滑翔。副驾驶员打开前舱门,冰冷的气流涌了进来。引航滑翔机在俯冲 之后进入水平状态,然后向右做了一个九十度的转弯。 凝望着机舱外的暗夜,指挥六架滑翔机进攻大桥的少校约翰・霍华德,忽然瞥 见了隐约闪现的带状运河。为了最终接近运河大桥,他的滑翔机向上拉起了机身。 在3000英尺高空,飞行员驾机急速俯冲,大地骤然隆起,下方的原野和树木以每小 时90英里的速度迅速向后移动。“握紧!”飞行员喊道。一排伞兵挽着臂膀、脚掌 离地、互相纠结地坐在一起,等待着对德军占领的法国领土的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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