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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茨坦的曙光
1944 年6 月6 日清晨,法国诺曼底海滩。10000 多架轰炸机把数万吨炸弹狂
泻到德军阵地上,上千艘登陆舶飞速冲向海滩。150 万盟军部队在诺曼底登陆成功。
第二战场的胜利开辟,在事实上宣告了世界反法西斯战争即将取得胜利。
1945 年2 月,苏联克里米亚雅尔塔。时值苦寒的早春,然而黑海温暖的海风
吹得这里是那么温和宜人。沙皇时代留下的一幢幢豪华的别墅,隐藏在浓绿的树荫
之中。
利瓦吉亚宫的门打开了,罗斯福、丘吉尔、斯大林,代表着美、英、苏三个已
稳操二次世界大战胜券的“三巨头”,在记者的闪光灯下微笑着走来,他们刚刚讨
论了对战后世界问题的处理意见。
2 月11 日,“三巨头”在秘密的《雅尔塔协定》上签字。美国已同意苏联在
远东的一切领土要求和主权要求,其中包括外蒙古独立、恢复日俄战争前俄国在远
东的权益等等。作为交换条件,苏联同意在战胜德国3 个月内对日本宣战。
4 月2O 日,苏联乌克兰第1 方面军坦克集团军,在接连突破德军3 道防线,
重创德国中央集团军14 个师之后,高速进兵柏林。24 日,近卫第3 坦克集团军
渡过泰尔多夫运河,从南面突破柏林德军防线。
第二天――4 月25 日下午1 时40 分,美军69 步兵师与苏联红军在易北河
会师。“乌拉!乌拉!”易北河上响起了震耳的欢呼声。
5 月2 日,苏军攻克柏林,德国法西斯政权宣布无条件投降。
7 月15 日,德国首都柏林30 英里外的小城波茨坦成了全世界注目的新闻中
心。代号为“终点”的秘密会议――“三巨头”的再次会晤将在这里举行。和上次
所不同的是,罗斯福已病逝,代表美国出席的是新任总统杜鲁门;代表英国的仍是
丘吉尔,不过会开到一半时,因为艾德札当选为新任首相而由他取而代之。
高大的哥特式建筑――原威廉亲王的王宫,此时成了会议所在地与各代表团的
下榻地。王宫坐落在美丽的布尼茨湖畔,鲜花环绕,景色宜人。然而,军警林立的
戒严气氛与秀丽的风光给人以一种不协调感。
7 月26 日,《波茨坦公告》向全世界公布。它以中美英三个对日宣战国的名
义,敦促日本无条件投降。
4 月份以来,1000 多架美国飞机,接连对东京狂轰滥炸,皇宫、皇太后宫、
明治神宫等处相继中弹。东京成了一片火海,昔日的东方都会,如今到处是断垣残
壁。7 月27 日,铃木首相主持紧急会议,研究对《波茨坦公告》的对策。东乡外
相第一个发言:“面对当前形势,我们应该努力予以结束战争,这恐怕是最后一次
机会了。”好战的陆军大臣阿南毫不示弱:“现在结束战争,还为时太早。日本陆
军仍是世界上最强的陆军,而且我们已经作好了本土作战的准备。如此不战而降,
对国民如何交待?”两种意见争论激烈。次日,《朝日新闻》在显著地位刊登消息
:“政府置之不理。”铃木首相宣称:“《波茨坦公告》荒唐之极,无礼至极,日
本人民将对之不予理睬。”死到临头,日本还这么狂妄么?美国决心要教训它一下,
同时也向苏联显示一下威力。
8 月6 日凌晨2 时45 分,美国提尼安空军基地上的“恩诺拉・格”号B ―29
轰炸机起飞。6 个半小时后,飞机到达日本广岛上空,投弹手费雷比少校按动了投
弹开关。
广岛600 米高空,世界上第一颗新型的大面积杀伤性武器――原子弹爆炸了。
巨大的火球发出天崩地裂的巨响,死神在广岛上空降临。它的威力比当年德国轰炸
伦敦的总威力大2 倍,广岛60%城区夷为废墟。
3 天后,又一颗原子弹在长崎上空爆炸。两颗原子弹,夺去了30 多万无辜人
民的生命。
即使这样,日本军都仍唱高调:原子弹不足惧!
8 月8 日下午5 时,莫斯科,苏联人民外交委员会。
日本驻苏大使佐藤乘坐的汽车在外交委员会大厦前嘎然而止。卫兵验过他的证
件后,礼貌地请他入内。
苏联外长莫洛托夫正在他的办公室等候佐藤。佐藤刚进来,莫洛托夫就站了起
来,他那冷若冰霜的面部,表情严肃凝重:“我代表苏联政府通知您,自1945 年
8 月9 日起,苏联对日本宣战。”一份苏联对日参战宣言递到佐藤大使面前,只见
上面清楚地写着:“……
希特勒德国战败投降以后,日本为主张继续战争的唯一大国,日本已拒绝今年
7 月26 日美、英、中国提出的日本武装兵力无条件投降的要求。……有鉴于此,
苏联政府宣布:自明日即8 月9 日起,苏联与日本进入战争状态。”还在苏联红军
攻克柏林时,斯大林就命令在德国境内的第39 集团军、第5 集团军,在捷克境内
的第53 集团军、第6 近卫坦克集团军等部队调回国内,作好对日作战的准备。
6 月,克里姆林宫,苏联红军远东作战会议。刚接受最高大元帅军衔不久的斯
大林,此时正踌躇满志。他决定,3 个月内打败关东军,命令苏联红军立即开赴远
东前线。
7 月,哈巴罗夫斯克这个远东城市热闹起来了。苏联红军远东总部司令华西列
夫斯基元帅早已到达前线指挥部。由他主持的远东苏军作战会议完成的兵力战略部
署决定:由后贝加尔方面军、远东第1 方面军、远东第2 方面军分别从东部、北部、
西部边境越过边境,夺取中国东北境内的沈阳、长春、哈尔滨、吉林等重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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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月8 日,苏联对日宣战前,斯大林命令:8 月9 日0 时,进攻开始。
8 月9 日0 时,暴雨裹着狂风,电闪夹着雷鸣,5000 辆坦克同时向日军阵地
冲来,1000 多架轰炸机冒雨起飞。长达4400 公里的中苏边境线上,苏联红军3
个方面军向日军同时发起攻势。远东第1 方面军15 天就推进了500 公里,从滨海
向哈尔滨、吉林、牡丹江、延吉等城市开进。它的左翼还同太平洋舰队协同,打下
了朝鲜北部。远东第2 方面军15 天推进了550 公里,由伯力、海兰泡向哈尔滨、
齐齐哈尔、佳木斯一带挺进。外贝加尔方面军与外蒙古乔巴山率领的骑兵一道,一
个星期就到达颜古诺尔湖边,并沿大兴安岭直指长春、沈阳、锦州一线。
清晨,毛泽东披着衣服走出窑洞,他一夜没合眼。八路军参谋长叶剑英来到枣
园,他见到毛泽东,兴奋地说:“今天早上新华社从广播中收听到的消息,苏联已
经向日本宣战,苏军已向东北全面进攻。”说着,递上一份《解放日报》的《号外
》。毛泽东提起笔来,飞快地写下了一份电报稿:
斯大林大元帅:
我们代表中国人民,对苏联政府的对日宣战,表示热烈的欢迎。中国解放区的
一万万人民及其军队,将以全力配合红军及其他同盟国军队,消灭万恶的日本侵略
者。
毛泽东朱德
1945 年8 月9 日
当天,蒋介石也向斯大林发了电报:
斯大林元帅:
苏联今已向日本宣战,中国全国人民深为振奋。余仅代表中国政府和全体军民,
向阁下及贵国政府暨英勇之苏联军民表示诚挚之佩慰。……
山城重庆,此时正响起一阵又一阵的鞭炮声,满街都是报童的喊声:“号外!
号外!苏联对日宣战!”
同样是这一天,日本内阁紧急研究苏联宣战后的对策。
原先,日本因为苏联未参加《波茨坦公告》签字,还对苏联存有幻想。
其实,雅尔塔会议时三国早有秘密协定,任何一国都不得单独与日本媾和。
现在,苏联对日宣战,日本感到突然。
东乡外相主张,目前应考虑结束战争,不可再延误;陆相阿南则仍然坚持强硬
立场。
会议从下午2 时一直开到夜晚22 时,双方争吵激烈,相持不下。铃木首相对
此束手无策,他提出最后一个办法:提请天皇圣断。
23 时30 分,天皇来到会议室。他一言不发,倾听双方争论。又是2 个小时
过去了,该轮到由他作裁定了:“这样下去,日本民族和国家都要灭亡了,所以朕
同意外相的意见。加之又出现了原子弹,继续战争后果将是更加严重,为此决定结
束战争。”陆相阿南泪流满面,会场一片哭泣声,连力主结束战争的外相东乡也落
下泪来。大家抬头一看,天皇和大家一样,眼眶里充满泪水。
尽管天皇有了“圣断”,关东军仍不愿投降。苏军的攻势仍然有增无减。
8 月9 日深夜,海拉尔大桥。苏军的坦克一辆接一辆的开过来。守卫海拉尔车
站的日军急忙调动了10 多辆坦克向苏军反击。
坦克手巴哈罗夫的坦克被打坏了。他看到敌人的地堡里,机枪仍在吐着烈焰,
挡住了苏军的道路。巴哈罗夫从坦克里跳出来,用手榴弹一下就解决了敌人2 个地
堡。还有一个地堡里,机枪火舌还在逞凶,可他手里的手榴弹却用完了。
突然,巴哈罗夫站起来,扑向地堡的枪眼。日军看到此情此景,都惊得傻了,
后面的苏军冲上来,立刻把地堡炸了。
桦林车站,插向牡丹江的重镇。
8 月12 日,坦克257 旅的坦克群一面射击,一面冲进车站。刚好,日军步兵
135 师团1 个联队的军列开进来了。坦克射出愤怒的炮弹,军列着火了,1 个步兵
联军在10 来分钟时间里全部被歼。
又1 辆军列过来了。日军打算冲过车站,旅长阿尼希尼中校把火炮对准了机车。
“轰!”机车颤抖了一下,冒出浓烟,脱轨了。车上的日军立即投入了战斗,力量
十分悬殊。苏联7 辆坦克要对付日军1 个重炮联队。许多日军抱着大把大把的反坦
克手榴弹冲上来要炸坦克,坦克手们飞快地辗了过去。
从12 日夜到13 日晨,他们共消灭了4 列日军军列,歼敌900 多,击毁6 辆
机车、143 节车皮、24 门火炮、30 辆汽车、24 辆拖拉机和100 多挺机枪。
至8 月15 日,关东军已遭到毁灭性打击,总数近30 万的关东军第1 梯队被
全部歼灭。苏军太平洋舰队在多兵种合成兵团协同下,牢固地占领了北朝鲜沿海地
区,关东军的退路完全被切断。空军完全掌握了整个战区的制空权。
8 月17 日,眼看大势已去,关东军司令官山田大将向苏军远东总部总司令华
西列夫斯基元帅提出停战建议。
还在苏军出兵东北前夕,毛泽东和中共中央就电报指示各解放区,东北日寇消
灭后,八路军要迅速进入东北,要抢占港口要塞,要尽快使原有解放区与东北连成
一片。
8 月10 日,苏军出兵第2 天,朱德总司令发布大反攻第1 号令,命令各军区
坚决消灭拒降的日伪军。11 日,大反攻2 号至7 号令下达,命令各军区向预定地
区反攻。
八路军晋察冀、晋绥、山东军区和新四军分别抽调部队10 万多人进入了东北。
一批城镇被攻克,沈阳、长春、吉林、哈尔滨等城市被包围。
晋察冀、晋冀鲁豫、晋绥、山东、华中和华南的八路军、新四军发起了声势浩
大的反攻,共毙、伤、俘日伪军35 万多人,收复了张家口、邯郸、邢台、山海关、
长治、焦作、烟台、威海、莱阳、蓬莱、锦州等中小城市250 多座,一度攻入保定、
石家庄、归绥等城市,逼近并包围了北平、天津、太原、大同、开封、济南、青岛、
徐州、南京、上海等大中城市,切断了北宁、平绥、津浦、平汉、正大、同蒲、胶
济、广九等铁路线,1800 多万同胞从日寇的铁蹄下被解放了出来,收复国上达31
.5 万多平方公里。
身经百战的八路军、新四军犹如滚滚洪流,迅速占领了日寇侵华首先占领的东
北和华北地区,原来的解放区己与东北、华北收复地区连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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