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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希特勒最后一个生日 初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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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恋(1) 两天以后我们终于到达了塞耶河畔的霍夫,到达后最严重的事情是如何离开这 列火车。我们得知,当地市中心的一所小学被改造成了紧急军事医院,我们将被送 到那里接受紧急看护。当我们到达时,学校里一间教室腾空,老人们将学校的长椅 子集中到走廊上,我们在等候的时候就有了坐的地方。走廊上不时传来痛苦的尖叫 声,阵阵穿堂而过的冷风引得等候者喋喋不休地咒骂和抱怨,我们都冻得直打哆嗦。 我们首先被要求脱去外套,这让我们感到很尴尬,尤其还要面对年轻的护士。我被 直接送到了临时凑合成的手术室里,后来我一点都不记得手术的经过了,但是,医 疗队显然已经到达了,因为他们在手术中给我用了麻药。 我苏醒过来后做的第一件事是检查我的腿还在不在。还好,医生没有把它切掉, 只是清除了肌肉里的榴弹碎片。一个年轻的红十字护士在病房里做自我介绍:“早 上好,我是安妮・玛利亚修女。”她穿着蓝条长裙,戴着一条白围裙,手中端着一 壶咖啡和一盘切好片的面包,面包上还涂着果酱。她从一个伤员身边走到另一个伤 员身边。 当她走到我身边时,我伸手拿了一杯咖啡,双手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不来点面包吗?”她亲切地问我。 做完手术后,我仍然没有胃口,“不用,谢谢了。”我回答说,不小心洒了一 些咖啡。 她深深地望着我的眼睛,问道:“你多大了?” “16岁。” 她抚摸着我的头,我感到阵阵的温暖。 我想我是在恋爱了。 我所在的病房是教室改建成的,安了16张病床,显得十分拥挤。负责我们病房 的NCO 士兵都很喜欢安妮・玛利亚,似乎我们病房里的所有人都爱上了她。安妮・ 玛利亚19岁,长得很漂亮,无论她和其他护士遇到多大的困难,她总是非常体贴, 非常富有同情心。 其实大多数护士都长得很漂亮,其中一个更是美得像个妖精,有着修长的双腿, 很爱和士兵们调情,另外一个护士在不当班的时候总爱穿一件非常紧身的毛衣,胸 部丰满地高耸着,诱惑着像我这样的年轻人。但是,我最渴望见到的还是安妮・玛 利亚,从看见她的第一天起,我就深深地爱上了她。慢慢地,她似乎也更多地注意 到了我,有时候无意间碰我一下,用深情的目光望着我,或者对我说上几句悄悄话, 声音低得只有我能听到。这些都让我感到喜悦无比,不过,有时候我也会感到局促 不安和尴尬。 做完手术一周后,我不得不听从医生的指示,在床上躺着静养,只能用便盆方 便。安妮・玛利亚当班的时候,我尽量不提出用便盆的要求。终于,我恢复得差不 多了,医生允许我到楼下的卫生间上厕所。那天晚上,我穿上了自己的裤子,和病 房的战友借了一件制服外套(我自己的那件可能忘在火车上了)。尽管我的腿在刚 开始走路的时候还很痛,但是我还是忍着痛走到学校的操场上,呼吸着新鲜空气。 第二天一早,我兴奋地告诉安妮・玛利亚,我能自己走动了。 安妮・玛利亚起先以为我在骗她,于是我约她晚上和我一道出去走走。那天晚 上,安妮・玛利亚交完班后来找我,我没有食言,我们一直走到塞耶河边。这条河 成为了“我们”的小河,我还为此做了好几首新诗,突然间,我再次找到了创作的 冲动。我们的“远足”成为了晚间的固定节目,我回病房的时间越来越晚了,直到 一天早上,NCO 的主管直截了当地责备安妮・玛利亚:“你怎么能和一个孩子混在 一起呢?” 安妮・玛利亚的脸一下就红了,她一言不发,我感到羞愧而气愤,不过也没有 说一句话。 病房的其他人也不赞同一个孩子和活泼的年轻女性恋爱。我们病房几乎所有人 都被安妮・玛利亚的美貌吸引了。NCO 的主管一定向安妮・玛利亚的上级汇报了这 件事,因为我接到命令,在没得到许可的情况下不得离开医院。安妮・玛利亚受到 了严厉的责骂,她后来向我转述的时候,忍不住哭了起来。 我气不打一处来,立刻跑去找NCO 的主管,当着一屋子的人大声地说:“我还 没年轻到不够去死的资格! ” “但是你还太年轻,不够结婚的资格!”他回答说。 他说得对吗?虽然我只有16岁,但是我是一个士兵。我在战场上受过伤,在来 这家医院的路上又再次负伤。我抽烟,喝酒,而且我能控制住自己,不会喝醉了闹 事――这已经经过了几次的验证。我还需要做什么来证明自己是个成年人?无论对 方的级别是不是比我高,他都没有资格限制我和护士的交往,更何况,这位护士也 在为帝国效忠。如果我想娶安妮・玛利亚,而且她愿意成为我的妻子,为什么我们 还非得等到我年满18岁呢?我是否有机会活到那时候还是个问题。 很快我就要回到前线了,我能生还的机会很渺茫。我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我 应该有一个后代,我不仅要用戎马生涯来证明自己人生的意义,而且还要延续生命 传宗接代。安妮・玛利亚也想为我生一个孩子,我想她的这种想法是出于对我的爱 和对帝国的忠诚。 即使我很快在战争中死去,但至少我的血脉在孩子身上得到了延续。我充满激 情地写作,我强烈地渴望在生命的长河中占有一席之地。在我的描述中,生命的长 河中流淌着倒下士兵的鲜血,或许有一天我的血液也将汇流到这条长河中。安妮・ 玛利亚被我的文章深深打动了,在为帝国和元首奉献出我们的生命之前,我们两人 都愿意享受片刻属于自己的时间。我们所接受的教育告诉我们,在成就伟大事业的 过程中,我们每个人的生命都属于国家,我们不是为了自己在生活,我们是在为了 祖国而生存。 mpanel(1); 一天,一个高级军官来到医院,我们得到指令准备迎接他的检阅。这位高级军 官来了以后,称呼我们为“同志”,这让我们很感动。他说道,我们的英勇行为值 得赞许,他代表元首给我们颁发奖章,我也是接受奖章的人之一。库茨克后来找到 我,他下令除了颁发黑色光荣负伤的奖章之外,还要颁发一枚铁十字勋章(二等功) 给我。我高兴极了,现在我是一名少年英雄了。 从那以后,同病房的人对我客气了许多。我还是青年团少年班的成员,但是经 常被人称为那个戴着铁十字勋章的“勇敢孩子”。 现在,我几乎完全康复了,是时候回到前线了。当时,我仍然坚定不移地要为 元首和帝国奉献一切,重返前线就显得更为重要了。而且,因为和安妮・玛利亚的 恋爱事件,我更加迫不及待地要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是一个勇敢的战士,一个真正 的男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新伤员被送到这家医院。医生仍然认真对待每个 病人,但是面对周遭的苦楚和不幸,他也忍不住越来越多地在公开场合谴责这场 “可恶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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