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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分:地堡中的杀戮 最后的背叛(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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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背叛(2) 爱娃接听电话时,瑞奇就在她身旁,她清楚地听到了爱娃在知道妹夫背叛“可 怜的阿道夫”后发出的哀叹。“他的离去对德国损失之大超过1 万个人。”她幽幽 地说起她的情夫。费格莱因最终被抓回了党总部,希特勒的卫兵们也尽数撤走,但 费格莱因身边那个神秘的女人却不见了踪影。后来,人们一直怀疑那个女人是间谍, 可能是某位外国外交官的妻子,经过戈培尔无意中介绍后与费格莱因相识。同时, 她还被认为与党总部的几次泄密事件相关。如果真是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何在后期 希特勒与戈培尔之间会产生莫名的嫌隙,因为戈培尔同这名女子多少有些关联。费 格莱因被扔进党总部防空洞附近的一个单人牢房,听候处置。 我已经连续很多天没换衣服,身上的污垢和腐烂物散发出难闻的臭气。放眼望 去,柏林全城都已变成一片废墟,又厚又黑的硝烟笼罩了屋顶,街道上回荡着建筑 物倒塌的轰鸣。路上到处都有死尸,腐烂的尸体混合着烧焦的残肢,形成一种古怪 的又臭又甜的气味,令人作呕。每条主要路口的拐角处,都填塞了一些简易路障, 这些路障多半由坍塌的砖墙、碎石砾和烧毁的车辆组成,在苏军的强大火力面前几 乎不堪一击,只有疯子才相信它们能挡住苏联的T-34坦克。 当我和哈尼斯在帝国大楼附近来回奔波时,一路上发现越来越多的窗户外挂起 了白旗,有时候整条大街上都挂满白旗,分外醒目。党卫军的死亡小分队不断加紧 巡逻,随时射杀任何一个胆敢公开投降的人。一旦发现屋外有白旗,他们立刻冲进 去抓捕犯人。纳粹的“移动军事法庭”在柏林城内大肆搜捕放弃抵抗的军人,并有 权立即处死这些人。平民都要求出示身份证,士兵则要有兵员证。任何不在前线的 男人都会被拎出来审问,如果没有合理的借口就直接吊死或枪毙。 但即便是这样,惨无人道的手段似乎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因为人们每天都面临 着死亡的威胁,无论前进后退都一样。相反,党卫队的骄横跋扈却激起了陆军士兵 们越来越大的不满。国防军将领们经常能看见手下官兵被党卫队的爪牙吓得瑟瑟发 抖,许多军官出面干涉,并警告党卫队远离自己的辖区。许多年老的国民突击队队 员甚至因此投降了苏军,他们宁可落在敌人手里以求得一线生机,也不愿成为党卫 队的活靶子。 这天,希特勒还是像以往那样颠三倒四、神经错乱。他会突然冲进办公室,告 诉手下人温克正带领第12军前来救援,或者是伯西的第9 军正在同第12军会合,准 备给苏联人重重一击。为了了解军事行动的具体细节以指挥作战,希特勒随身携带 着一份行军地图。随着翻阅次数的增多,那份地图变得愈加残破不堪、支离破碎。 每每沮丧之际,他就握紧冰凉的手掌如丧家犬一般扑在桌子上捶击、哀号,气急败 坏地质问温克为何如此磨磨蹭蹭。他一遍遍诅咒着施坦因纳,抑或是破口大骂身边 的叛徒,没完没了。 而在走廊另一头的希特勒书房里,戈培尔也专心模仿着主子的表演。他像希特 勒一样狂躁不安地走来走去,嘴里不停痛斥元首身边人的背叛和不忠。他嘲笑戈林 的软弱无能,指责他危难关头逃离柏林,是个十足的胆小鬼。他嘲讽德军将领的指 挥无方,斥责士兵们为懦夫,并大言不惭地宣称德国民众配不上国家社会主义者的 称号。 和希特勒一样,戈培尔也想知道温克为何迟迟不到,他也会从之前的冷静理智 转变为歇斯底里般的狂怒。随着末日的一天天临近,整个地堡就像科勒说的那样, 正在变成一个疯人院。有时候,地堡下层会笼罩着死一般的寂静,但随着会议室大 门的打开,这种平静立刻被激烈的谩骂和互相指责所打破。一会儿大门又关上了, 叫骂声也随之停止,地堡中又恢复了原先的沉寂。 至于地堡里的其他人,他们都清楚地意识到纳粹末日的临近,德军溃败的速度 或许比他们预期的还要更快些。地堡卫兵们将贮藏室里的美酒洗劫一空,喝醉了就 躺在餐厅的橡木桌上呼呼大睡,试图用酒精来摆脱现实的痛苦。当轮到执勤时,谈 论最多的就是如何逃出柏林。在地堡里,很多人都开始讨论自杀方法,有些人还从 斯达姆普菲格医生那儿弄到了装有氰酸溶液的小玻璃瓶。 当天下午,魏德林又给希特勒传来一个坏消息,他的士兵全都精疲力竭、士气 低落,部队已没有任何坦克或其他重武器,无力再战。他敦促希特勒迅速撤出地堡, 向西穿过希特勒青年团控制下的哈韦尔桥,逃出柏林。他的部队会为希特勒进行掩 护,在苏军防线上打开一个口子,向西与温克会合,但希特勒再次拒绝了他的提议。 紧接着魏德林的坏消息,突然又传来一个令希特勒为之一振的讯息。由于获悉 格雷姆被任命为空军总司令,其部下已派出12架飞机赶赴柏林迎接主帅,其中有11 架在中途被击落,仅有一架顺利降落在勃兰登堡门的跑道上。这位幸存的飞行员曾 经护送斯佩尔往返柏林,现在,他的阿拉道96战机正停在跑道上,准备护送格雷姆 返回石荷州的空军总部。希特勒一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冲到病房里告知他的新任空 军元帅,格雷姆正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养伤,瑞奇依然陪伴在他身边。 希特勒要求格雷姆立即飞往他的指挥中心,并集结所有空军力量对渗透入柏林 中心地区的苏军坦克实施轰炸。瑞奇表示反对,她希望能和丈夫一起陪伴在希特勒 身边。但此时此刻,希特勒已经不容许任何人违抗命令,他指示他的首席飞行员汉 斯・鲍尔陪同格雷姆夫妇前往勃兰登堡门。不过,由于白天苏军的炮火极为猛烈, 为安全起见,他们不得不等到黄昏时分再出发。格雷姆夫妇要离开的消息很快就在 地堡中传开了,许多人自知脱身无望,纷纷开始写信,请求瑞奇转达给自己的亲人 朋友。 mpanel(1); 那天下午,希特勒还听闻了一则外电报道,声称希姆莱已经通过瑞典红十字会 与盟军进行接触。希特勒自然大光其火,但生气之余他还有些怀疑。不管希姆莱曾 经犯了多少过错,希特勒始终把他看作自己最忠诚的部下,称其为“忠心耿耿的海 因里希”。希姆莱自己也曾发誓:“我的一切都是希特勒赐予的,我怎么能背叛他 呢?” 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眼看末日即将来临,希姆莱开始慢慢显露他的庐山 真面目。和其他纳粹官员一样,希姆莱绝不情愿沦为希特勒的陪葬品。一连几周, 他都在同勃纳多特伯爵秘密会谈,不断做出妥协让步。他把一些集中营里的犹太人 送到瑞士,并释放了所有的瑞典俘虏。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想博得盟军的好感,以便 在随后的和平谈判中,为自己积攒一些讨价还价的资本。 这天下午,希姆莱接到从地堡打来的电话。希特勒质问他外电中的内容是否属 实,他是否已经同瑞典红十字会的代表有过接触。希姆莱当然矢口否认,于是很快, 这件事就这样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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