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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无剑公子 金老四待喘息平定下来之后,才回答“青竹老人”的问话。 “白云堡毁了!” 短短五个字,令几个怪老人全为之震惊莫名,瞪大眼望着金老四,这的确是想 不到的变化,情势无疑将因这而改观。 “怎么毁的?” “神火教发动突袭,一些藏在暗处的白云堡弟子全被烧了出来,没人抵抗,只 顾着逃命,神火教徒够狠,逐屋破坏,声势显赫的中原第一堡已经变成丁空壳。” “嗯!一山不容二虎,称尊当王只能有一人,再加上管寒星那小于冒充司徒明 月戏弄了神火教主,这是迟早必然发生的事,这么一来,我们的目标可以放在孟津 了, 他们这一斗, 对我们相当有利。”“青竹老人”频频点头,话锋一顿又道: “小子,多卖点力气,再去探。” “好!”金老四擦了一把汗又奔了出去。 “你们慢慢商量,我跟打铁的非得争取时间赶办正事不可。”说完,离开桌子 向南宫宇道:“我们快走!” 南宫宇点头。 二老相偕离去。 小愣子的茅屋蜗居。 月华似水,四野寂静无声。 小愣子与二呆子兄弟坐在门外篱笆边,表面上看,真的是一对土宝,其实,两 个都不是等闲人物,一个是在开封字号响亮的花花公子封子丹,另一个是易钗而弁 的洛城之花白水仙,而现在,两个都是被迫猎的对象。 两人依偎得很紧。 ―小愣哥,你会要我?” “为什么不?” “我是败柳残花。” “二呆,我们是同类,最好的配对。” “你真的不嫌我?” “我该嫌我自己,为了图享受而出卖灵魂,成了江湖上最不肖之徒,也是天地 间最不孝之子,老父……因我而枉送性命……”头垂下,泪光莹然。 “小愣哥!”她靠得更紧。“不要太过自责,人,难免会走错路,我呢?父母 眼中的宝,却自我作践,羞辱门楣,纵使回头,能洗清污秽么?” “唉!人不能走错…步路,否则便遗终生之憾。” “好,我们不谈这些,过去的已成过去,永远无法改变,追悔只有徒增痛苦。 二老要创奇迹何时才“竟功?” “至少得四个时辰。” 屋里。司徒明月盘膝坐在床上,风不变和南宫宇一前一后跌坐,各以右手拳分 附司徒明月的“腹结”与“命门”。 三人已联成一体。 司徒明月的身体不停地战颤。 昏昧的油灯下,只见二老面如白蜡。 时间在无声无息中流逝。 村鸡三唱,司徒明月的头顶冒起白雾,不久,白雾聚成了一个顶盖,司徒明月 的身体已经停止了战颤,变成了一尊石雕,二老徐徐收掌调息。 灯光变成了一粒红豆,天已经大亮了。 二老收功起立,神情肃穆地望着司徒明月。 司徒明月顶上的白雾呈漏斗状朝头顶心缓慢地回注,面色一片湛然,盏茶工夫, 白雾收尽,司徒明月张开眼,两道冷电冲射而出,像两根成了形的银钱。 南宫宇兴奋地脱口叫道:“成了!” mpanel(1); 风不变接着道:“这是百年难遇的机缘,想不到你打铁的除了冶铁喝酒还有这 一套,真亏你老谋深算,下了这着妙棋。” 司徒明月下床,眸光收敛,除了澄澈之外,毫无精芒,就像――双普通的眼睛, 这叫神仪风敛。练武者一个至上的境界,人的形象也有了改变,不再是以前逼人的 冷芒,而是一种秋水般的清光。 南宫宇连连点头,像艺匠欣赏一件得意的作品。 司徒明月抱拳躬身道:“谢两位前辈成全。” 风不变悠悠地道:“真正成全你的是那纪大妞。” 司徒明月惊异地道:“怎会是她?” 南宫宇朝床边凳子上一坐道:“小子,听我老人家说,那小妞练的是一种至上 阴功,我趁在地牢里替你打通偏穴的机会”在你体内储集阴阳二气,糅合你本身内 元,完成一种极少人练成的玄功,称为‘混元神功’……” “混元神功?”司徒明月脱口呼出。 “对,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用之于雪剑,不但意动即能伤人。而且能御‘无 火之火’,因为雪剑天生奇寒,我老人家现在给它取名叫‘无剑之剑’,我曾经拜 托那癞脸的指拨你原先剑法上的缺点,熟练了么?” “熟练了!”司徒明月现在才明白“秘魔”毫没来由指点自己剑法的原因,原 来是受南宫宇之托。 “很好,现在你必须以另――种面目出现……” “前辈的意思是易容改装?” “对!” “晚辈认为……”司徒明月皱起了眉头。 “你小于认为什么?” “一个堂堂正正的武士……” “我老人家知道你的心意。”南宫宇抬手止住司徒明月的话头。“小子你听着, 兵不厌诈,何况我们做的是堂堂正正之事,拘小节,重虚名,并不算真正的英雄, 除魔卫道乃武土天职,如果不能竟功,英雄会变成狗熊,你目前是众矢之的,各方 为了谋你将不择手段,一个疏失便终生饮恨。同时你也是我们这些老不死希望之所 寄,只能赢不能输,对付非常的敌人用非常的手段,斗智为上,斗力次之,否则便 是匹夫之勇,你懂我老人家的意思?” “……”司徒明月无言地点点头。 “先易容,行动的细节再慢慢商量。” “晚辈从命!” 无剑公子。 很古怪的外号,江湖上前未之闻,只号而不名,不知是打从哪儿冒出来的,既 不俊,也不美,一脸的胡碴子,体型像一头矫健的野豹,公子二字之称,对他而言 是完全沾不上边,如果勉强硬搭,那就是他那一身华贵的打扮,别看脸,他是可以 被称为公子的,而且还是贵介公子。 号称无剑,他却佩着剑,制作得非常精巧的鱼皮鞘,剑柄镶满了宝石,尤其一 颗垂珠足有核桃大,最名贵的黑珍珠,珠光宝气,能吸引任何人的眼睛,使人忘了 那是一柄杀人的剑,并不是用以炫耀的饰物。 折柳为剑,击败了名列当今十大年轻高手的“太原三英” 兄弟,使他一夕之间名动洛阳,成为新闻人物。 他的跟班却很俊,叫小安,一脸机灵相。 日薄西山。 主仆俩出现在白云堡外,另带一匹通体无半根杂毛的纯骏马。 堡门紧闭,四下一片岑寂,已不见雄赳赳的把门武土,堡楼上“白云堡”三个 巨型大字似乎也黯然失色。 “公子,白云堡莫非已搬了家?”小安指着堡门。“废话,一方霸主怎能轻易 放弃基业。” “可是连半个鬼影都没有?” “那你看堡楼上是人还是鬼?” “啊!”小安仰面啊出了声。 堡楼垛口上有个人影露出上半身,看形象是个老头。 “下面是什么人?”老头发了话。 “回答他!”无剑公子吩咐小安,自己连头都不抬。 “无剑公子!”小安大声回应。 “无剑公子?” “不错!” “何事?” “我家公子要会你们堡主。” “噢!请道来意?” “比剑!” “比剑?” “不错,管堡主号称‘金剑无敌’,而我家公子乃是天下第一剑,不希望江湖 上有‘无敌’二字的称号,所以专程拜访,确定谁该取消名号。” “哈哈哈哈……”笑声激荡排空。 “这有什么好笑的?”小安高叫了一声。 “非常好笑,太好笑,管堡主成名多年,居然有人狂到要他取消名号,成名有 成名之道,不是靠亡命行险,人必须活着才能享成名之荣,要是没了命,名归何处? 徒在江湖留一个笑柄而已,无知莫此为甚。” 这老者不知是何身份,竟然还抖出一篇道理。 无剑公子悄声道:“把话说得难听些。” “啊哈!”小安怪笑了一声。“成名与浪得虚名是两回事,如果是名实相符, 就接受我家公子挑战,否则就主动除名。” “你们公子如此急于成名?” “无剑公子已经成名,只是要清除浪得虚名之辈。” “报上出身来路,老夫好作处理!” “无剑公子四宇足够。” “江湖上从没听说过这字号。”言下之意,无剑公子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无名 之辈。 “现在你有幸听说了,这是你的光荣。” “哈哈哈哈,那就进堡吧!” “打开堡门。” “堡墙并不高。” “我家公子不作兴跳墙逾垣。” “架子还不小!” “本来就不小!” 垛子口人影隐去。 黄昏已经来临。 “公子,管彤云敢应战么?” “难说,白云堡经过这剧变,他不会轻率现身。” “我们采取第二步行动,立即赶赴盂津,金老四最精江湖门槛,他一定有办法 能挖出对方的密窝。” 无剑公子其实是司徒明月的化身,而小安则是原来的小愣子封子丹改扮的,明 知白云堡内部已被神火教所毁,但为了确定管彤云是否舍白云堡而就金剑帮总舵, 同时刺探“鬼中鬼”甘十斗的行踪,再方面借机传扬无剑公子之名,所以两人才会 演这出戏,封子丹承父业,对易容一道是堪称翘楚的。 “刚才那老者我没见过,不知是什么路数?” “当然是金剑帮的人,不然刁;会在堡里现身。”一顿又道:“会不会是甘十 斗,他一向不以真面示人……” “只要面对面,我就能判定是否易容,比如说,‘飘萍过客’和纪大妞就是易 了容的,不过,功夫已经到了家。” “他甥舅是易了容的?”司徒明月大感意外。 “对,非常高超的技巧。”封子丹点头。 “这么说……我们岂非也有可能被对方看出来?” “不可能,这点我有自信,比如说,管寒星冒充你就没入能看出破淀,连‘青 竹老人’他们都被蒙过。” “不对!” “什么不对?” “管寒星的面目是被白水仙揭穿的……” “不是揭穿,是披识破,白水仙没这份能耐,她之所以能识破,是凭她那种女 人对男人的敏感,不是她精谙此道。” “这怎么说?” 就在此刻,堡门边平时专供少数人出入的小小便门突然打开,开门的是名劲装 武士,侧身抱拳道:“请!” 两人步了进去。 便门随即关上。 一眼望去,堡里黑沉沉没半星灯火,但月亮已升,照亮了厅前广场的一段,由 于檐前一段有月光,是以走廊显得更暗,暗影中,五条人影一字式排列。两人步近 阶前,这时可以看出站在走廊上是一个锦衣蒙面人外带四名武士,从八只闪亮的眸 子可以判定这四名武土身手不弱。 这黑袍蒙面客会是管彤云么? 双方隔着阶沿相对。 司徒明月略一抱拳。 “阁下是谁?” “白云堡目前的主人!” 锦衣蒙面人这句话有了文章,如果是管彤云本人,便不会说是目前的主人,而 且听声音对方是个中年人。 “目前的主人如何解释?” “没解释的必要。” “在下要会管堡主。” “稍待再说,朋友叫无剑公子?” “不错!” “分明佩剑,何谓无剑?” “在下之剑从未离过鞘,有剑等于无剑。” “听说朋友以柳枝代剑击败‘太原三英’?” “有这回事。” “要会管堡主有何目的?” “比剑!” “既然剑不离鞘,又号称‘无剑’,比什么剑?” “在下之剑并非永不离鞘,遇到特定的对象就会。” “谁是特定的对象?” “目前暂时列了三个对象,头一个是‘不见血’司徒明月,他的剑法可算十大 年轻高手之冠,可惜我在开封没找到他。 第二个是管堡主,因为他号称‘金剑无敌’,在下要证明他是否真的无敌。第 三个是金剑帮主,以剑为帮派之名,剑术造诣必然非凡。至于是否还有第四个要看 情形而定。”司徒明月说的煞有介事。 “除此三人,朋友你不拔剑?” “完全正确。” “意思就是说朋友自命为天下第一剑?” “对!”狂傲之态溢于言表。 “也是天下第一狂人?” “不否认!” “嘿!”锦衣蒙面人冷笑了一声。“如果区区要问朋友你的师承来历,朋友大 概是不会说的了?” “不会!”司徒明月答得挺干脆的。 “如果有人要向朋友讨教,可列为第四么?” “谁?” “就是区区本人!” 司徒明月心中一动,这锦衣蒙面人既敢挑战,自然不会是寻常人物,他是谁? 月光已经升高,凑冷的白光洒满了整个广场。 “阁下什么身份?” “算是挑战者吧!” “挑战者三个字还没资格要在下的剑出鞘。” “朋友不拔剑便是自误。”说着,步下走廊。 四名劲装武土仍在原地没动。 司徒明月寸步未移,连正眼都没看对方。 锦衣蒙面人取好位置,拔剑,亮开架式。 司徒明月眼角扫去,心中又是一动,从对方的架式与气势可以看出是第一流的 剑手,难怪他敢于挑战,现在的问题是对方到底是什么身份?这一点非常重要,因 为他要决定是否下杀手。如果是金剑帮徒,当然格杀以引出管彤云和“鬼中鬼”。 如果神火教徒,则暂时不正面为敌。若是第三者,那该是什么来路?不过,这 种可能性极微。 “拔剑!”锦衣蒙面人沉喝了一声。 “在下不对无名之辈拔剑。”司徒明月有心激对方。 “无剑公子,你自认为是有名之辈?” “对,在下已经亮出了字号。” “在此之前,江湖有谁听过这字号?” “可是你阁下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 进门之后一直不曾开口的封子丹现在发了话:“公子,我们时间宝贵,既然见 不到您选定的对象,虚耗下去实在没意思,我们上路吧,看样子此地真正的主人早 已搬了家,这位阁下想来只是替人看房子的,何必耽误正事。” 以他现在一个跟班的身份而言,这番话对锦衣蒙面人是一种极大的侮辱,但司 徒明月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在激将。 “那我们走吧!”司徒明月立即应和。 “无剑公子,你不敢接受挑战?”锦衣蒙面人抖了抖手中剑,剑芒暴吐六尺, 显示他的内力修为已炉火纯青,就事论事,这等好手在江湖上还不多见。 “不是不敢,是你阁下不配。” “那你就看看是谁不配。” 剑攻出,沉稳玄厉,丝毫没有因受激而浮躁,这是―个高段剑手必须具备的条 件,如果养气工夫不够便先居了败着。 森寒的剑芒挟着怵人的杀气像爆开的光束罩向司徒明月,仿佛无数支利刃同时 刺向所有的要害大穴。 封子丹看得心头泛了寒,他自问接不下这一击。 司徒明月原地不动,身躯极其怪异地一旋,从完全不可能的角度扭开,避无可 避的一击,像是故意为他留了这么一个隙缝,使无懈变成了有懈,这一击便在极不 可能的状况下落了空,但他没有反击。 沉哼声中,锦衣蒙面人接着攻出第二招;司徒明月再旋,移了半步,轻易地闪 过第二招。 锦衣蒙面人剑没回收,就势变势,攻出第三招,这一招较之前两招更见凌厉玄 诡,可以说是一记罕见的杀着。月光下剑芒如幻,剑气撕空有声。 封子丹下意识地退下两步。 司徒明月依然闪过,但已离立脚的位置两步,心头起了强烈的震撼,并非震于 对方的高深剑法,而是这式杀着他太熟悉,如果不是因为熟悉,可就难以避过。对 方究竟是谁,何以会使出这一式剑法? 锦衣蒙面人三击无功,而且是在对手没反击的情况下,心头不由泛了寒,收剑 后退了五尺,目芒如炬,直盯着司徒明月。 司徒明月心里迅快地作了一番盘算。 “阁下何以会这―套剑法?”司徒明月沉声问。 “你认得这剑法?”锦衣蒙面人反问。 “不但认得而且精熟。” “噢!”锦衣蒙面人滞了一滞,才撇了撇口角道:“难怪你能轻易避过,原来 你精熟这一套剑法。” “如果在下反击,阁下已经不能站着说话。” “你怎么会精熟这套剑法?” “这点不必告诉阁下,请阁下报出真实来路?” “无此必要。” “那在下就要动手了!” “拔剑?” “还不至于。” 最后一个“于”宇出口,左掌一圈剧出,锦衣蒙面人长剑疾挥,但只挥出…半, 一股无形的力道使他的招式无法展开,登时心头剧震,就在这瞬间,司徒明月右手 虚虚一抓,蒙面巾应手而落。 “啊!”发出惊叫的是封子丹。 司徒明月内心震惊至极,但忍住没发出声音。 做梦也估不到的意外,锦衣蒙面人赫然是开封古月世家的主人胡天汉,也就是 火凤凰胡莺莺的兄长。 世家主人怎会当了白云堡的临时主人? 胡天汉被揭开真面目顿时怔住。 司徒明月冷冷一哂。 “想不到会是胡堡主,今晚幸会!” 胡天汉的眼睛里逐渐现出狰色,这是要准备施展杀手的先兆。 “无剑公子,快报来路,以免误杀。” “误杀?”司徒明月笑笑。 “不错,我已经说得够清楚。” “看来堡主有什么厉害的杀着可凭?” “嗯!这点算你说对了。” “那就表演吧!” 胡天汉伸手从衣襟里摸出一个小白葫芦。 “无火之火?”司徒明月脱口便说了出来,他没经验过“无火之火”,但“青 竹老人”已对他交代得很明白。 “你也识得‘无火之火’?” “小门道而已!” “嘿嘿嘿嘿,你知道这小门道的威力么?” “胡堡主,你迫在下杀人?” “你没机会杀人,永远没有。” 就在此际,大厅里传出一个沉窒得像是发自地底的声音道:“胡总监,你犯了 极大的错误,岂可擅作主张!” “属下知罪!”胡天汉躬身后退。 司徒明月又一次震撼,想不到胡天汉竟然作了“神火教” 的总监,是他自愿投靠还是被迫归顺?记得“神火教”曾派特使到胡家堡威逼 胡天汉接受将胡家堡改为该教分舵,是自己仗雪剑解危,看来是被迫归顺的成分居 多。 总监位分不低,暗中发话的公然出言斥责,是神水教主本人么?胡天汉出手被 指为极大错误,错在何处? “无剑公子,报上来路?”厅中发问。 “在下一向不对人提名道姓。” “你知道本座是谁?” “应该是教主阁下。” “你说对了,现在可以报名了么?” “如果教主先示来路,在下可以考虑。” “你狂得相当可以!” “好说!” 沉默了片刻。 “你是新近出道的?” “不锗!” “你急于一雷天下响,成为天下第一剑手,所以选定了三个当今拔尖剑手作为 挑战的对象,对是不对?” “在下不否认。”口气相当狂傲,但内心却是相当沉稳而切实际的,他明白现 在面对的是江湖上没几人敢招惹的人物,而且是一教之主,当年在各大门派与武林 显达联手之下,神火教土崩瓦解,师父“万寿老人”与神火教主同归于尽,十年后 死灰复燃,领导人是谁不得而知,当然也是非铲除不可的对象,但目前急于要解决 的是金剑帮,神火教列为其次,所以暂不撕破脸为原则。 “你自信能斗得过司徒明月的雪剑?” “身为剑手,不扬名便当饮剑。” “好志气,司徒明月现在行踪不明,你如何能找到他?” “只要人还活着,迟早一定可以找到。” “你知道管彤云的真实身份么?” “白云堡主!” “非也,他便是金剑帮主,志在称尊中原武林。” “哦!这倒是初闻。”司徒明月故意装浑。“在下不解,白云堡怎会成了贵教 的地盘?难道说管堡主……”,“管彤云弃堡而去,所以本教暂时接管。” “唔!原来如此。”司徒明月心里暗笑,鹊巢鹫占,而谓之接管,堂堂一教之 主,竟然说出这等丝毫没道理的话,真可以教人笑掉大牙。 “你是不是想很快找到他?” “当然!” “那你就得与本教合作。” “合作?”司徒明月心中一动。 “对,本教与金剑帮已经势同水火,合作则各遂所愿,本座有办法要他自动找 上你。” 司徒明月连想都不想,立刻便意识到神火教主有心要利用自己作为对付金剑帮 的工具,但自己要找管彤云父子清算帐目是事实,各遂所愿四个字倒是非常允当。 封子丹开口道:“公子,如果五条件合作倒是可以考虑。” 他在提醒司徒明月合作可以,但必须五条件。 “合作有条件么?”司徒明月出声问。 “无条件!”神火教主回答得很干脆。 “在下同意。” “好!本教的人现在撤走,你在此地当主人,静待机会来临,至于临时发生的 状况本座会随时派人跟你联络。” 胡天汉和四名武士默不作声地回进厅里。 封树人的茅屋幽居。 金老四在陪“青竹老人”喝酒,两人的关系很微妙,既不是师徒,也不是正式 的主仆,勉强说,是抓来的临时跟班,所以在称呼上便有些不伦不类,他叫金老四 小子是习惯成自然,而金老四则称他为老人家。 “小于,这些日子来你办事挺卖力的。” “小的非常乐意听您老人家差遣。” “真心还是口头说?”“青竹老人”斜起醉眼。 “小的怎敢对您耍嘴皮子。” “你小子不觉得委屈?” “小的觉得很光彩。” “今晚你这碟子醉虾和麻辣肚丝做得不错,非常合我老人家的胃口。” “嘻!小的是特别向饺子馆的尤二秃子请教的。” “嗯!看来我老人家是离不开你侍候啦?” “这……” “小子,我老人家这辈子什么门道都钻过,什么玩意儿都经历过,只有两样没 尝过味道,说起来是大遗憾。” “您老人家哪两样没尝过味道?”金老四大感兴趣。 “头一样是寻花问柳!” “啊!”金老四翻起斗鸡眼,惊异老人会说出这句话。 “小子,别啊,食色性也,我老人家爱吃爱喝,只占了一个字,另一个字没落 槛,现在年事已高,只好抱憾终身了。”说着,灌了一大口酒,咂咂舌头。 “另一样是什么?” “没被人叫过师父。” “您老人家从来没收过徒弟?” “小于,你让我老人家过过瘾如何?” 金老四一下子愣住,久久才会过意来,赶紧起身踢开椅子,跪了下去,连叩了 三个响头,激动无已地唤了一声:“师父!”他从来不敢存被老人收作传人的奢望, 连想都不曾想过,却不料福分白天而降,焉不喜极欲狂。 就在此刻,一条人影出现门边,是风不变。 “糟老头子,你灌足黄汤在折腾人?” “干你老小子什么事?” “这屋里我是主人,当然……”边说边步进堂屋。 “臭美!”金老四扭头道:“他老人家已经收晚辈为徒。” 风不变“哈!”了声道:“糟老头子,你怎么开窍了,居然要收徒弟?我明白, 找个料理身后事的对吗?” “青竹老人”偏起头道:“老小子,君子口中出吉言,你老小于该叫老小人, 专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抬抬手道:“小子,起来D巴!” 金老四再拜而起。 “糟老头子,大事不妙。”风不变手扶桌角。 “什么大事不妙?” “小愣子刚刚传回消息……” “那小子不是改名小安子了么?” “反正都一样,知道谁就行。” “什么消息?” 风不变把司徒明月和封子丹到白云堡经历的状况转述了一遍。。 “青竹老人”瞪眼击桌。 “胡天汉那不长进的小子做了神火教总监?” “八成是神火教趁虚并吞的胡家堡。” “神火教主来路仍然不明?” “当然是教中遗孽之一,是谁并不重要,只怪当年没有斩草除根,才贻下今日 之祸。”话锋一顿又道:“司徒明月的意思是对神火教虚与委蛇,先解决金剑帮, 了断几桩重大公案,最后再对付神火教。” “青竹老人”忽地站起身来。 “照你老小子所说的,那两个小子处境危险了……” “怎么说?” “神火教霸占了白云堡,管彤云定然会采取激烈的反击行动,神火教主利用两 个小子作挡强敌的工具,事成,等于代他除去了强敌,要并吞金剑帮便容易了,事 不成,反正牺牲的是别人,与他痛痒无关……” “可是我们主要对付的同样是管彤云和甘十斗,对我们而言,未始无利?” “别说了,我们必须掌握这机会大赌一场,老小子,我俩先上路,老四立刻分 头去联络另外几个老小子。” “是,师父!”金老四现在有了名分,也等于有了地位,是以精神振奋,答话 的声音特别响亮。 ---------- 旧雨楼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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