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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剧毒融丹因祸得福   心念一转之下,立时出声警告道:“敌方阴谋决不止此,我们不能在此地久呆 了,待兄弟先行冲一阵试试。”   话落纵身往前一跃直向那群怪人冲去,那群怪人和他三人相距不过五六丈左右。 他这一跃之势,疾如飞矢,脚尖才一点地,一掌已呼地劈出。   满以为这一掌纵然伤不着人,也必可冲开一个缺口,那知掌风才出,一阵磷光 闪耀,人影已杳。心里微惊之下,霍地一旋身,双掌齐发,一股刚猛无比的掌风, 挟着一片飞沙,怒涛一般又向右方卷去。   但觉人影恍动之下,掌风又告劈空,跟着四面响起一阵阴森森的怪笑。当下定 神四顾,场中情势骤变,刚才所见到的那些怪人已不知去向,眼能见到的只是―幢 幢的暗绿磷光,连石逸徐帆二人也失去了联络。   心里不由暗骇道:“真个见鬼了,难道他们所用的是什么阵式?”   细看他们所转动的方位却又不象是奇门八卦之类的阵法,心念一动之下,提高 嗓音大喊道:“石兄、徐兄在哪里呀?”   蓦地羌笛之声大起,尖锐阴森响彻云霄,竟把他的声浪全部掩没。气极之下倏 把掌法展开,疾逾电掣地连发九掌,身形也跟着往前冲去。   但那么威猛的掌风,竟在一阵磷光明灭下,被化解得无影无踪,冲出的身形也 被一种无形回旋之力挡了回来。   跟着一个尖锐阴森的口音,顺风传入耳内道:“他们二人已经身陷‘百鬼阴磷 阵’中,想逃是绝不可能了。若果惜命的话,就赶紧宣布投降金蜈宫,否则阵势一 旦发动,便后悔莫及啦!”   继光大喝一声道:“放屁!”   反手把白玉笛撤到手中,毫光一闪之下,掣电般攻出三式,这三式都是地灵九 打中的精华,凌厉异常。   但见磷光乱闪中,竟被他硬生生地冲开了一个缺口,可是就这稍纵即逝的瞬间, 羌笛之声突变惨厉,阵式已转动起来,但见漫天磷光,星飞电旋,一阵阵力道奇猛 的回旋潜力,由四面压上身来。   潜力中更隐夹着无数银刀,犹如乱箭一般刺到。一来是黑夜,目力不易辨别, 再则那些厉啸的羌笛的闪闪磷光,最易乱人视听。   继光一边抵抗着四周攻来的银刀和潜力,一面细细察看他们转动的路线,但却 无法辨识出来了。   这宗阵势奇幻已极,竟把数十人配合之力神化起来。继光身处围中,只觉压力 越来越大,银刀攻出之势也愈来愈急疾,竟被逼得转动都觉困难起来。   此时,那尖锐的声音又响了:“小子,快点投降吧!不然就来不及啦!”   继光气极之下倏然引吭一声长啸,铮地一声玉魄剑出鞘,一溜碧荧荧的蓝焰冲 霄而起,回空一卷,叮当一阵乱响,至少有十几柄银刀折断,场中几声惊呼之后, 羌笛之声更急,那股回旋潜力也陡然加强。   但,继光利器在手,勇气倍增,手腕一震之下,新近学会的几招剑术也已施开, 刹那剑气弥空、蓝焰暴射,嘶嘶之声大作。   这宗上古绝学,确实不同凡响,但见磷光波分浪裂,顷刻之间已空出了一个三 丈方圆的圈子。   继光此时只觉内力源源,暗中有若神助,玉魄剑上的蓝焰射出足有三四尺远。 蓦地大喝一声,霍地一旋身,精芒暴射,玉魄剑已脱手飞出,矫若游龙的只一卷, 一阵惨嚎响起,血花飞溅,就和滚瓜一般前排十几人卟通、卟通,齐遭腰斩。   他这一招正是“轩辕七斩”中的最后一招名之“泣鬼惊神”,这批口鼻喷射磷 火的怪人,虽然久经过训练,但从没见过能够用飞剑伤人的奇事,剑光过处不由惊 得齐把身形稳住。而继光早于这电光石火的瞬间洞悉了阵势玄奥,他把手一招,神 剑重回手中,人已电射而出。但见万点磷光中,一道碧荧荧的光华,矫若游龙,疾 如骇电地满空乱掣。所过之处血雨飞溅,惨呼频频。 mpanel(1);   刹那之间,阵势大乱。武继光初试“轩辕七折”威力,愈打愈觉顺手,更觉那 几招剑术竟是首尾相连绵绵不断。一旦施展开来,有如箭之在弦不得不发。同时更 恨透了这批人的凶残,故阵势虽乱却绝不停手。   于是,一场惨酷无比的大争斗,瞬在荒漠展开……   一阵阵绝命的狂嗥声混杂在急促的羌笛声中,令人听来愈觉凄厉刺耳。就这时 刻,倏闻二声暴喝,二道青芒陡从磷光中冲起向四处扩展开来。   继光一眼瞥见,立时高声喊:“是石徐两兄么?”   丹田猛一提气.连人带剑犹如一幢碧荧的光轮,星飞电漩的疾射而出。   那二道青芒,果是石逸和石帆。刚才陷入阵中,被那些口鼻喷磷火的怪人攻得 风流云转,几乎透不过气末,嗣后忽觉身上压力一轻,立时奋力展开反击,同时便 见继光飞虹一般射到,不禁大喜,立时高答道:“正是弟等,武兄没事吧?!”   继光挥剑如虹,把那些口鼻喷磷火的怪人冲得波分浪裂,断臂残肢漫天乱舞, 他纵身来到石逸等身旁,纵声狂笑道:“谅这批妖魔小丑岂能把我奈何,遗憾的是, 那位暗中主持人竟尔鬼鬼祟祟不敢公开露面。”   笑声未落,倏闻一个其冷如冰的声音接口道:“小子且慢得意,你虽仗着‘金 精玉魄剑’暂保不被‘百鬼阴磷阵’所困,可是要想脱离荒漠那是梦想!”   劫魂剑徐帆被那些阴磷鬼火围困了许久,此刻正一肚皮怒火无从发泄。一听这 话,立时亮嗓一声大喝道:“尊驾究竟什么人?有种就过来和徐爷拆几招,空说大 话何益。”   “和老身过手不难,但我阴磷鬼母手下向例不留活口。”   不知什么时刻,一个红发披肩全身皆黑的狰狞老媪,幽灵一般出现在他三人面 前.嘿嘿一阵冷笑。   徐帆长剑一震哈哈狂笑道:“徐某却偏不信这个邪,尽管施出你的辣手好啦!”   阴磷鬼母倏然仰天打了一个哈哈,声如夜枭惊鸣,令人毛骨悚然!笑声甫落, 一双枯炭似的鸟爪已高高抬起。   继光目光一瞥之下,只见她那长长十个指甲上蓝光闪闪。不禁暗吃一惊,立时 出声警告道:“徐兄请注意她的十指。”   话音未落,双方已然发动。徐帆剑似飞虹,嘶的一剑劈胸点出,快捷犹如平空 突起一道闪光。   阴磷鬼母嘿嘿一声狞笑,倏张鬼爪疾向剑身攫去。徐帆不知对方功力深浅,猛 地一沉腕剑走偏锋,化点为斩,一剑已拦腰卷去。   阴磷鬼母似不曾想到眼前这少年剑术已然登堂入室,微感意外地一惊,身形已 随着剑势暴撤五尺,但瞬即又厉啸一声,倏然突入剑光之内,鸟爪般的双手一阵吞 吐伸缩。就这极短期间,已连攻了一十八招。   但觉阵阵阴风匝地,嘶嘶锐风疾射,她那长长亮蓝指甲竟比十支长剑还要来得 利害。   徐帆内力本较她稍逊一筹,刚才抵抗那批口喷磷火怪人的围攻又损耗了不少, 所以竟被她攻得连连后撤。   但他生就一副急燥狂傲的性格,怎肯示弱?长剑一紧,大喝一声,奋力连攻三 剑,硬行把她攻势遏止。并就这势把劫魂剑法展开,刹那之间青芒闪耀,漫天剑气 纵横,立把阴磷鬼母卷入一片剑海之内。   这种情势看在继光眼内,知他一时半刻尚不致落败,遂暗中把四下的情势看了 一遍。   此刻羌笛之声业已停止,那批口鼻喷着磷火的怪人已集结在一处,场中遗下的 是一片断臂残肢和斑斑点点的鲜红血迹,那些被杀死的怪人口鼻之间,仍然磷光闪 烁。细看之下,才发现他们乃是故示神幻,在口鼻之间涂了许多赤磷。   不禁哑然失笑道:“原来金蜈宫的伎俩不过如此。”   突然远远一人接口道:“只怕没有这么简单吧?”   声落人到,插中倏忽多了三个人,一个是在金蜈宫曾和石逸动手的伤时翁,另 外还有一男一女,男的浓眉大眼,两臂虬筋怒凸,年在五旬以上,一身苗装打扮。 女的体态轻盈,身穿一袭紫色宫装,十分艳丽,但举止之间,隐具一种高华气质。   继光愕然之下,心头不禁一动,随把手一拱道:“来者可是金蜈宫主人?”   宫装少妇掩口微笑道:“你认错啦!金蜈宫主人乃是家姐,妾身石鲸夫人。”   继光哈哈大笑道:“江湖草莽居然也称夫人,真是可笑之极。”   石鲸夫人面容微变,但瞬又恢复镇静,轻轻一叹道:“妄称夫人固属可笑,但 内中因果岂是外人所可得知。妾身本不愿见那凶杀之事,但为时势所逼不得不如此, 小哥与金蜈宫无怨无仇,何苦定要淌这苦水。”   继光双目暴射精芒,厉声喝道:“我父楚水长鲸因此死在蜈宫地洞之中,怎说 无怨无仇?再说金蜈宫用那宗毒辣手段对付中原武林人,武某身为中原武林道,即 令无仇也断难缄默。”   “唉!金蜈宫主人岂是好杀的人,只是迫不得已也。”   继光见她脸上忽然露出一片悲愤之容,似有一种难以排遣的愤激抑压在心头, 心里不觉暗暗奇怪,一时倒不好意思恶语相加了。   他俩斯斯文文地对了几句话,似乎很不合那苗装壮汉的口味,倏地往前―趋身, 暴喝一声道:“原来你就是楚水长鲸武子亮之子,那更不用想走啦。”   继光目光轻蔑地向她一瞥,狂傲地纵声笑道:“就凭你们几个人?”   石鲸夫人忽地飘身上前柔声道:“你一身功夫得来不易,金蜈宫决不是你一人 之力所能抗拒的,劝你还是置身事外的好。”   继光仰脸冷冷地道:“是么?”   突然脑际想起一个问题--她刚才所用的身法轻灵之极,也极眼熟。不过一时 之间无法想起。   石鲸夫人似乎为他这种冷傲的态度所激怒,冷冷的哼了一声道:“你一定要自 寻死,有什么话好说呢。”   话落飘身后撤,而苗装壮汉却恰于这时冲到了继光面前,大喝一声猝然一拳捣 出,拳风疾劲,势若山崩地裂。”   继光刚才见他那双虬筋怒凸的臂膀,便知此人天生膂力惊人,这时见他攻出的 拳势,越知所料不差,但却偏偏要称称他究有多深内力,眼看拳风呼呼卷到,猛把 玄阴罡煞魔功运集双掌,举手轻轻一拂,一股阴柔力道匝地而起,那股强劲拳风一 入柔风之内,立时无影无踪,继光屹立当地竟连衣角也没有动下。   苗装壮汉平日对自己膂力极为自负,见状不由暗暗吃惊,嘿嘿二声,呼呼又连 捣出三拳,刹那之间,劲风横溢,拳影叠出如山,声势威猛已极。   继光细看这壮汉的拳路,颇似少林百步神拳,但较百步神拳还要来得威猛,他 存心要看清他的拳路,竟不予还击,蓝衫飘飘,随风而起,竟把本门的“貌合神离” 身法施开,顺着拳势流转,壮汉的三拳又告落空,直气得他双睛暴凸,狂吼道: “有种就接爷爷几招,躲躲藏藏算得什么东西?”   继光剑眉一剔,正待展开还击,倏然耳际又响起一阵细若蚊蝇的声音:“此女 乃是金蜈宫主人旧日姐妹,为人倒还正派,不必和她们缠了,还是快点离开此地吧! 如果八月十五日以前赶不到黄山,中原各派精英将全部葬送,那就罪孽深重啦!   你等可由此往东南再折向南行,便可脱出金蜈宫势力范围,老衲已在前途替你 们备下三匹快马,速去,速去,万勿迟延……”   继光一愕之下,几乎被拳风扫着,气得他陡的一声大喝,掌力交挥。连发七掌, 掌掌都是“消霜七掌”中的奇招,刹时罡风怒啸,势若排山倒海般向前卷去。   轰然巨响中,苗装壮汉马步踉跄连退了七八步,继光此刻已无心拚斗,倏地纵 身一掠,高声喊道:“石兄徐兄,我们走吧!不然时间就来不及啦!”   石逸本来没有动手,闻言立时赶了过来,只有劫魄剑徐帆仍然在和阴磷鬼母全 力死拚,看样子已有些真力难继之感。   这时刻,继光耳边又响起那人的传音道:“那个鬼婆阴险毒辣,绝不是好东西, 百鬼阴磷阵就是她搅的玩意儿,快叫那小子注意她的阴磷百骨箭。”   继光不禁脱口道:“谢谢你的关照,我叫她从今晚起,永远无法用阴磷百骨箭。”   呼的一声向阴磷鬼母冲去,大喝道:“徐兄请稍歇,让我来打发她。”   徐帆还未及撤身,蓦然……   一条紫影淡烟一般迎面飘到,亮开银铃也似的嗓音,娇声喝道:“今晚若不留 下几手绝学,想走是绝不可能了。”   跟前一阵柔风骤起,劈面袭来,继光空中陡遇,心头十分恼怒,冷笑道:“恐 怕未必吧!”   呼的一掌凌空发出,但听波的一声轻响,来人裙带摇曳,飘飘落到地面,继光 也身形一窒,呼的脚落实地,闪眼一看,原来拦截他的竟是石鲸夫人,心里不由暗 骇道:“她的武功看来竟比紫髯伯还要强些。”   心念一转之下,猛聚一口真气,向石逸传音道:“请二兄先向东南方走,兄弟 应付她们一阵,随后使可赶来。”   石逸隐然怀有争取天下第一剑的雄心,临此危难之际,怎肯丢下朋友先走?耳 听传音面现难色,仍然仗剑一旁不肯动身,继光不由心里大急,又向徐帆传音道: “东南方有人替我等备好马匹,请徐兄即摆脱那鬼婆,先到前途等候。”   可是,徐帆此刻正被那阴磷鬼母一双鬼爪,逼得险象环生,哪敢分神听他传音, 是以也无反应。   石鲸夫人见他嘴皮乱动,一脸焦急之容,不禁轻笑一声道:“妾身等本无危害 尊驾之心,何必那么紧张焦急?”   这句话可大大刺伤了他。立时剑眉微扬,双目暴射精芒,长笑一声道:“若不 是武某等另有要事,岂会怕了你们这几个人?如今别无话说,你有本领就快使出来 吧!”   石鲸夫人轻叹一声道:“事非得已,目前也只有走这一途了。”   继光固有暗中传音那人先入之言,故对她印象较好,见她如此表情,倒不好再 出恶言伤害她了,随把手一拱道:“今晚虽是生死之战,在下却无伤害尊驾之心, 我们就以三招决胜负如何呢?”   石鲸夫人脸色突现阴沉的点了点头,一股蔼蔼紫气已透体而出,象一袭紫纱般 笼罩了全身,继光暗骇道:“她也练成了鸿蒙紫气?”   如果他稍微留心的话,必可看出石鲸夫人所散发的紫气,较之紫髯伯还要来得 浓厚,也就是说,她的功力较之紫髯伯又深了一层。   不过他目前实在没有时间仔细去观察,暗中一凝功,两极混元真气业已提聚, 头顶之上也缓升起二幢迷迷蒙蒙的青白气体。   情势发展至此,显然两方已各把最后压箱底的功夫施出,要在短短三招之内, 决一生死胜负,是以双方都紧张异常,谁也不敢冒然抢先动手。   石逸眼看这种情势,神情也显得极度紧张,不自主的挺剑缓缓移近,继光一眼 瞥见,立时大声道:“石兄请速去替下徐兄,这边兄弟还能应付。”   石逸这才猛省,霍地一旋身,纵身向徐帆跃去,不料身形才动,蓦闻一声闷哼, 徐帆已歪歪斜斜倒退了五六尺,接着又连打了两个踉跄,几乎跌倒。   阴磷鬼母夜枭般一声怪笑道:“小子,你认了命吧!”   如影随形跟踪扑到,十指箕张劈胸抓去,石逸一急之下,大喝一声道:“你敢!”   呼的一声连人带剑,捷逾一道飞虹,凌空罩下,这一式是他全身功力所聚,凌 厉猛恶异常。   阴磷鬼母如果执竟要伤徐帆,自己便得先行遭殃,一惊之下,掣电般向侧方斜 跨五尺,石逸一招逼退了鬼母,顾不得看徐帆的伤势,振起长剑,猛向鬼母攻去。   剑光霍霍,冷气森森,刹那把鬼母卷入一片剑海之内。   就在石逸抢救徐帆的瞬间,继光和石鲸夫人也展开了身形,翠袖轻轻往外一拂, 顿时紫雾蔼蔼,匝地卷起一阵柔风,无声无息的缓缓向继光涌去。   这种鸿蒙紫气若练到火候时,意念所及能伤人于无形,石鲸夫人虽然火候不到, 这一击之势也绝不容忽视。   继光嘴里虽在说话,暗中仍刻刻提防,猛见紫气蔼蔼薄雾一般袭来,同时暗中 更有一股绝大潜力冲到,便知对方功力已发动,下意识地一提气,急把两极混元真 气运出体外,双掌飞快地划一太极圆形,五指倏地往外一拂。   嘶的一声,两股青白气体凝成一线,急箭般向前射去,石鲸夫人绝未想到对方 练有两极先天真气,满以为这宗无坚不摧的鸿蒙紫气,岂是普通掌力所能抵挡?不 料,那股青白气体和紫雾一经接触,竟一冲而入,直向巨阙穴上射来。   这种奇迹实使她大为震惊,罩袖猛地一抖,玉笋似的的素手倏挥,先天鸿蒙紫 气已凝成一股急疾掌风,蓦向那股青白之气迎去。   波!波!一阵脆弱过处,石鲸夫人裙带飘飞,连撤二步,继光也飞快地横跨三 尺,卸去了那股冲力。   经这一度交锋,彼此已认识了对方的不简单,于是,各自凝神静息,把真气调 匀,谁也不敢冒然发动。   继光暗中更飞快地转了一个念头,觉得如今已是寸阴寸金,实不能再事延误了, 可是劲敌当前,若不把对方击败。既然三招分胜负,何不抢制先机,猛攻她三招就 此脱身呢?主意打定,倏地往前一纵身,疾若飘风的连攻一十二掌。   这一十二掌乃是蓄势而发,用的又是消霜七掌中精华,犹如一阵狂飙陡卷,急 疾凌厉,令人无一丝喘息余地。   石鲸夫人虽是一身超凡绝俗的功夫,仍被攻得裙带飘飞,步步倒退,继光却早 趁她错愕后撤的瞬间,撤身后退,同时高声喊道:“三招已过,胜负未分,武某要 失陪啦!”   等到石鲸夫人惊觉时,他已到了徐帆面前,轻声道:“徐兄伤势如何?可要兄 弟助力?”   徐帆凄然一声笑道:“这点微伤还要不了兄弟的命。”   话落放开脚步,疾向东南方奔去。   伤时翁嘿嘿冷笑道:“小子,你还打算逃么?”   纵身挥掌扑上,拦中向徐帆截去,继光大喝一声道:“你敢!”   掌心一吐,一股威猛无俦的掌功,隐侠雷霆万钧之势,从侧翼横卷而至。   逼的伤时翁不得不把腾起的身形,硬生生的撤回,而继光早已借势向阴磷鬼母 扑去。   阴磷鬼母抬掌伤除帆之时,真力已耗去大半,嗣经石逸一抡急攻,已渐渐落于 下风,这时见继光扑到,心里早着慌起来,但仍硬着头皮,桀桀狞笑道:“又一个 送死的来啦!”   继光绝不愿以二攻一,倏地身形一窒,高声道:“徐兄业已突围,请石兄即速 赶去照拂,这鬼母交给兄弟打发吧!”   不容石逸答话,人已倏然突入掌影之内,疾向鬼母攻去,石逸只得一收剑,遥 望着徐帆背影,也向东南方撤去,这时,场中只剩下继光一个人了,心中倒反显得 安定起来,偷眼一看场中,苗装壮汉扰如入定一般,盘坐在地下闭目调息,石鲸夫 人冷然静立一旁,脸上没有丝亳表情,伤时翁一脸阴沉,双目冷森森地盯着他,对 石徐二人之撤离,并未加以注意。   只有当前和他动手的阴磷鬼母,却是满面杀机,状如厉鬼般着着向他要穴攻击, 十只蓝光闪闪的长指甲,伸缩吞吐,犹如十支利剑般,不时发出缕缕阴风,恨不得 一下洞穿他的肺腑。   继光存心要给她吃点苦头,是以并不急急撤身,暗中却把两极混元真气提足, 遍布全身,蓄势以待,手上仍然见招破招,抵抗着她那阴磷鬼爪。   阴磷鬼母生性凶残毒辣,和人动手向例不留活口,徐帆石逸从她手下走脱,已 使他凶心大发,决心要把继光伤在阴风爪下,这时见继光出招,并不如想像中的凌 厉,以为他连经苦战已是真力不继。   当下一阵阴森森的怪笑道:“小子,时间已到,快向阎罗殿上报到去吧!”   倏地十指箕张,纵身猛向“期门”、“章门”二穴上抓来,这二次乃是人身三 十六死穴之一,点中必死,眼看十指锐风已及,而继光竟如躲避不及一般屹然不动, 不禁暗骂道:“这人该死!”   心念才动,指劲已及,猛觉对方肌肉往里一缩,蓦然……   场中陡起一阵厉鬼也似的狂嚎,阴磷鬼母就像断线风筝,腾空足有二丈多高, 叭哒一声跌落地下,但立时又复翻身跃起,哇的一声,喷出一滩紫血,伤时翁立时 上前将她扶住,只见她十支长长鬼爪业已齐根折断,内腑也被继光的两极棍元真气 震伤,此时不过是凭着那股凶戾之气,硬行支撑而已。   再看继光时,就象没事的人一般,哈哈一阵狂笑道:“今晚先断你的鬼爪以示 薄惩,以后有机会再见识你的百骨阴磷箭。”   狂笑声中身如箭发,疾若一缕轻烟般向东南射去,眨眨眼已不见了踪影。   石鲸夫人慨然一声长叹道:“此人一身莫测武功,实是金蜈宫唯一劲敌。”   伤时翁怒气勃勃的接口道:“难道我们就这样算了么?”   石鲸夫人冷冷的道:“你可看清他们所逃的方向?”   伤时翁时若有所悟的皱了皱眉头,没奈何的也轻轻叹子一口气。   阴磷鬼母倏然挣脱伤时翁的扶持,夜枭似的一声情厉怪笑道:“不论本宫对他 采取什么态度,我阴磷鬼母伤指之恨必报。”   话落领着那批口鼻喷磷光的怪人,疾向正北奔去,黑暗中恍若一群闪着磷光的 厉鬼,刹那消失于黑影之中。   再说继光摆脱了金蜈宫的截击,展开身法一路狂奔,不一刻工夫,便已追上了 石逸和徐帆。   石逸一见他来到,不禁惊讶道:“武兄何以来得如此快法?”   继光笑道:“那阴磷鬼母妄图伤我,不料反被兄弟用两极混元真气将她十指震 断,短期内恐无法作恶了。”   徐帆不由慨然一叹道:“兄弟以往雄心万丈,竟妄想夺那天下第一剑手,依今 晚情形看来,实觉幼稚可笑,兄弟这点微末之技,简直连闯江湖都不够嘛!”   说完,脸现懊丧颓废之色,继光忙安慰道:“徐兄何出此言,今晚败在阴磷鬼 母之手,实是因为剧战之后,真力难继的关系,兄弟若不是练有两极先天真气,也 不见得短时内便能将她击败了。”   石逸也从旁接口道:“徐兄万勿颓丧,老实说象武兄这等武林奇材,百年难得 一遇,我等自无法和他互争长短,若说你我之武功无法闯扛湖,石某却绝不承认。”   三人一路谈论着,倏闻一阵马嘶声,顺风飘来,知是那传音之人着人送马来了, 立时脚步加快疾赶一程,果见一丛短树下,系了三匹黄骡马,不仅鞍鞭俱齐,而且 神骏异常。   跨马登程,连夜南奔,足足赶了三天,业已到达关内,徐帆首先告辞,要赶回 崆峒,接着石逸也行分手,只剩下武继光一人仍然前赶,心里却不住的盘算着,黄 山论剑之期只有几天了,如何设法通知各派呢?   如果赶去少林通知元元大师,万一他已离山而空跑―趟,岂不耽误时日?想来 想去,觉得还得前去黄山的好,到了黄山始信峰看情势发展如何?再定对策,于是, 再不迟疑,一径飞骑南下。   X  X  X   且说武继光离开漠北,进入关内以后,心里突然不安定起来,暗想:“我这次 漠北之行,虽然见着了爸爸,但却和师父失去了联络,还有赤地千里符风父女和海 天神叟父女,也一个都没有见着,如果他们失陷金蜈宫那就糟了。”   因为这一问题,使他觉得论剑之期仍然原定时日举行之说,可能是骗他的,因 为海天神叟现在漠北,楚水长鲸又下落不明,仅只三个主持人,如何能够按期举行?   但当他踏入皖境,一看途中情形,瞬又把原来假推设翻,原因是这些天来,路 上奔走的,竟都是三五成群的武林人,而且所走的方向似乎都是黄山,他虽很少熟 人,但从这些路人的闲谈中已证实了这消息不假,这一来心里倒安定多了,因为现 在离会期还有十天,无论如何自己期前必可赶到,那时金蜈宫纵有阴谋,各派来人 已都有了准备。   这天业已到达宣城,一算日期还有五天,心想日期还早,自己这一路南来,实 在太匆忙了,连澡都没洗一个,难得来到这样一个较大的城市,何不歇一晚再走, 当下找了一个较大的栈房住下,痛痛快快洗了一个澡,又换了一身洁净的衣服,这 才摇着珠马纸扇,走出店门,信步向一家酒楼走去。   此刻华灯初上,正是酒店最忙的时候,楼上楼下都坐得满满的,小二张罗了半 天,才替他找了一个位置,却是和人共坐,也许小二见他蓝衫朱履,一派斯文,所 以共坐的人也找的也是一个衣着华丽的书生。   那书生见他来到,眉头皱了一皱,径自低头吃喝,根本没有答理他,继光也是 个极为高傲的人,人家不理他,他更懒得理,吩咐小二几句后,便抬头向四座望去, 希望能找到―二个熟人。   可是,他失望了,酒楼江湖人尽多,却没有一个熟人,这时小二已把酒菜端上, 便自低头吃喝,不再找了。   蓦然――   隔座一人粗声粗气的道:“大哥,你交游广阔,识人最多,你猜猜看,这次天 下第一剑手,什么人有希望夺得到?”   又听一个苍劲的声音哈哈一笑道:“二弟,你把大哥大高抬啦,象我这般只会 几手庄稼把式的人,那配妄论天下英雄?”   略顿一顿又悄声道:“眼下武林情势大变,新人辈出,实在很难说啦,前些时 香车事件闹得江湖鸡犬不宁,之后,经绿林圣者和三光神尼戳破,据说是太岳庄主 所为,可是就在那天绿林圣者竟被人当场打伤,你看这人武功有多高?”   粗嗓音的立时打断他的话头说道:“这人竟能打伤绿林圣者,真个了不起,可 知他是哪个门派的?”   “据说是什么金蜈宫,真实姓名我可不知道。”   “那么这金蜈宫准可夺得天下第一剑手罗?”   “不见得,不见得,厉害的人物还多呢,比如说最近扬名江湖的‘一剑消魔灾’ 本领更是大得骇人,泰山之巅,威慑群雄,独斗七派掌门人,峨嵋混元观力敌数十 个穷凶恶极的魔头,单身一剑扫灭大岳庄,哪一件不是震撼江湖的大事,难道你会 不知道?”   继光听后,暗暗诧异道:“金蜈宫这人,可能是金蜈宫的讹音罗湫趾伪赜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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