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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回 又撕榜文 好汉夜访神秘女           再行侠义 金鹰勇闯老驼山 铁掌太岁被金鹰踢死在“留香院”的消息,不到三更传遍了整个高县。 当然,“留香院”的院里院外也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川流不息,直到天明。 但是,直到第二天的傍晚,写好了银票等候金鹰前去的王老爷子,也没看到金 鹰前去领。 这金鹰不见了,他也许除了恶霸,杀了歹徒后就走了。 但是,“留香院”的红妓白玫瑰,也在当天的夜里失踪了。 金鹰不见面并不大要紧,白玫瑰的失踪问题就严重了。 于是,酒楼茶肆间,又有谈话的新题材了。 有的人竟说白玫瑰是被那位打死铁掌太岁的金鹰给劫跑了。 更可恨的是“留香院”的老鸨,也这样一口咬定说,金鹰把她的白玫瑰给拐跑 了。 金鹰听了当然生气,因为他也不知道白玫瑰为什么离开“留香院。” 凭良心说,他自从离开“留香院”,漂浮在他脑海里的白玫瑰,从来没有一刻 消失过。 因为她太像一个人,像他口盟的二弟何中坚。 现在,外间盛传着他把白玫瑰给拐跑了,心里虽然气,却又不便出面解释,而 自己的心里,的确也为白玫瑰的安危在担心,更想破解白玫瑰的秘密,但是,就在 前天傍晚王老爷子贴出榜文的公告栏,又贴了一张大红榜文。 这一次榜文为轰动,立时把金鹰踢死铁掌太岁的白玫瑰失踪的事冲淡了。 榜文上清楚的写着,打死九花娘,救回她未婚夫婿的人,赏价值连城的玉人儿 一个,下面署名是“苦命人”! 九花娘是老驼山的女寨主,黑道的朋友叫她九妹,人长的够美,心也够毒,稍 为长得英俊健美的小伙子,只要被她看上了,不到剩下皮包骨头,不会丢进河里喂 鱼的。 最厉害的是九花娘的武功不但高强,双刀无敌,而且还打一手百发百中的剧毒 暗器。 她这些年来一直顺利地占据着老驼山,没有人敢挑她的寨子,一方面是山势险 恶,大寨坚固,另一方面是她有一位武功厉害的师父――三圣姑。 更巧的是三圣姑和铁掌太岁的师父马魔王,曾在洛阳吕庄做过事,因而也有人 说,铁掌太岁和九花娘就是三圣姑和马魔王的结晶杰作。 其次是这位悬赏的“苦命人”,既没有姓名,也没有地址,真的有人打死了九 花娘,到哪儿领这个玉人儿? 第三,这个价值连城的玉人儿,当然要超过王百万的纹银万两。 可是,这个玉人儿究竟是精工雕刻的古董呢?还是活生生的美人儿? 当然,也有不少没有口德的人揣测说,所谓的玉人儿,就是那贴出榜文的“苦 命人”自己。 有了这么多的问题,这次再由榜文掀起的轩然大波,当然较之打死铁掌太岁和 白玫瑰失踪就犹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公告墙上没有悬灯,但十字街口的灯光也够亮了,有的人甚至自动的提了灯来。 拥挤在十字街口看榜文的人,越来越多,几乎到了万人空巷,道为人塞的地步。 可是,时光渐渐过去,没有哪一个人敢挤到前面去揭榜文。 二更将尽,三更马上到了,那张大红榜文依然贴在公告墙上。 人们的兴致渐渐淡了,同时也开始逐渐离去,知道那人不会再来揭榜文了。 有的人一面散去一面谈论,都一致认为那位金鹰本身就和铁掌太岁有仇恨,他 的揭榜和打死铁掌太岁,只是为了自己私人仇恨,所以也不去王老爷子那儿领赏银。 也就在围观的人渐渐散去时候,公告墙旁不远的一条巷子里,不疾不徐的走出 来一个人。 有的人一发现,目光倏然一亮,神情同时一呆。 因为,由巷子中走出来的那人,正是手提着单刀,胸前刺了一只振翅的金鹰。 于是,全场一静,接着掀起一片惊喜的欢呼声:“唉呀!快看,金鹰!” 这一片欢呼声不得了,刚刚离去的人们又一面欢呼着回来了。 但是,金鹰并没有等他们回来再揭榜,只见他走到公告墙前,依然把单刀向腰 带上一插,伸手将榜文揭下来。 mpanel(1); 附近的人一声,再度发出一片欢呼:“金鹰揭榜文了!” 金鹰揭下榜文来才看了看,依然折了折,放进了怀内,转身再向巷子内走去。 附近的人群又是一阵叫嚷:“走了!走了!” 拼命奔回来的人一看,墙上的榜文没有了,但揭榜文的金鹰也不见了。 除了一片嘈杂的人声,便是此起彼落的失望、后悔和叹息声。 金鹰提着单刀,依然不疾不徐的向前走着,他当然在考虑,甚惑在计划,什么 时候前去老驼山。 当他沿着巷前进,心中沉思之际,前面一个黑暗的门楼内,突然走出一个纤细 的人影。 金鹰继续向前走去。 前进中凝目一看,发现那是一个绿衣少女,看装束,显然是个小丫环。 但是,那个绿衣少女竟然闪动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他,走向 巷道的中央。金鹰剑眉一蹩,绿衣少女已向他万福行礼,恭谨低声道:“我家小姐, 请您移驾一下。” 金鹰立即不解的问:“你家小姐是哪一位?” 绿衣少女恭声道:“就是那位‘苦命人’。” 金鹰不由“吻”了一声问:“你家小姐怎知我一定会揭榜文?一定会走这条巷 子?” 绿少女却摇头恭谨道:“小婢只是奉小姐之命在此恭候您,我空小姐如何知道 您一定会走这条巷道,小婢就不知道了。” 金鹰迷惑地道:“奇怪呀!我方在此经过……” 话刚出口,绿衣少女已笑道:“小婢也是刚到。” 金鹰却道:“你家小姐现在哪里?” “请随小婢来!” 说罢转身,径自向前走去。 金鹰立即警惕地跟在后面。 因为,他刚在前天踢死了铁掌太岁,今天又贴出了这张打死九花娘有赏的榜文, 他怕是马魔王设的圈套。“ 如今,竟然巧妙地派出丫环在这等候,事情就更不简单了。 他之所以又前来揭榜,目的是觉得九花娘罪恶昭彰,正欲将她除掉,而不是为 了什么价值连城的玉人儿。“ 金鹰紧紧地跟在绿衣少女的身后,前进不出数丈,即拐进一小胡同内。 小胡同内一片漆黑,不远处的尽头就是一座黑漆金环门楼。 在前引导绿衣少女却举手一指,道:“到了!就是前面那一家。” 金鹰一看,这时有些相信了,绿衣少女必是隐身在门后向外看,当他在胡同口 经过时,立即被她发现,才紧着走到巷子口等候。 心念间已到了楼前,绿衣少女立即轻快地奔上门阶,举手在金环上轻轻地叩了 三下。 响声甫落,左边的一扇门“呀!”地一声拉开了。 门拉开了,立时现出一个聪明精灵的少女,向金鹰一看立即忍笑兴奋地说: “快进来,小姐都急死了。” 说话之间,闪身把门拉开了大半,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金鹰 猛看。“ 金鹰这时才看清门的是一个红衣少女,看装束,也像是个丫环。 但他看了红衣少女这张精灵刁钻的淘气脸蛋,立即放心了不少,断定绝对不像 是马魔王设下的什么阴毒圈套。 打量间,绿衣少女肃然一声说:“请!” 金鹰立即大步地走进门内。 门内也是一片黑暗,仅小厅上亮有昏暗灯光。 绿衣少女再度在前引导,红衣少女则迅速关上了门。 进入昏暗的小厅,绿衣少女的身形并未停,绕过屏风继续向后走去。 金鹰觉得这个家静得出奇,何以没见她们家的老爷夫人接待欢迎。 跟着少女一出小厅后门,金鹰的目光倏然一亮,只见厅后即是两厢一上房的三 合小院,上面建有天井,上房的廊檐下一连悬了四盏明亮耀眼的斗大纱灯。 左右厢房门开着,漆黑的上房上却悬着一幅崭新的精细竹帘子。 帘内似乎有了动静,而跟在身后的红衣少女却突然跑到厢房廊下搬了一张椅子 来。 接着向金鹰立身的地方一放,含笑道:“金鹰!您请坐!” 金鹰剑眉一蹙,十分不解,不由迷惑地问:“你家小姐呢?” 引导前来的绿衣少女立即含笑道:“我家小姐马上就来了。” 金鹰听了一愣,觉得这位小姐好怪,既不在前面小厅上接见,进入内宅又不让 进入上房待茶,搬张椅子坐在院子里就算招待客人了。 可是,看看两个少女,并没有再为他们的小姐搬张椅子出来,难道她家小姐要 站着和他讲话? 再看上房门内,里面虽然有了动静,可是却未见那位小姐出来。 尤其,上房一片漆黑,檐下灯光明亮,根本看不见房中的任何陈设和动态。 当然,上房的小姐要是看他,可是清清楚楚的,一目了然! 金鹰看了看情形,心里当然有气,正待说什么,蓦然帘内有个少女声音,娇滴 愉快地说道:“我家小姐到了。” 果然,帘内传出来一阵“簌簌”的缎质衣衫磨擦发出的声音。 心中有气的金鹰依然坐着,动也没动。 接着又听帘内方才发话少女,娇声道:“金鹰!这家小姐给您见礼啦!” 金鹰一听,只得站起身来,拱手道:“不敢!小姐的榜文在下已经揭下来了!” 帘内小姐立即娇喘乏力地说:“如果您能救出小女子的未婚夫婿,使得小女子 终能和他完成连理,小女子将要每天早晚一柱香,当神一样的供奉大侠。” 金鹰不由沉声道:“在一不是大侠” 小姐立即急切地问:“那知您姓什么?叫什么呢?” 金鹰听得剑眉一蹩道:“这与救你的未婚夫根本无关!” 小姐娇喘的说:“可是,你若是将我的未婚婿救出来,我要将您的大名写在神 牌上,天天祷告上苍保佑您……” 金鹰立即淡然道:“算了吧!这样我更不能告诉你了,我自己知道,我的命小 福薄,经不起你这么个参拜法!” 话声甫落,站在一旁忍笑观看的红衣少女,突然叹声道:“这是我家小姐对大 侠感激的一番好意,您懂不懂?” 金鹰也突然沉声道:“我为什么要把姓名告诉你们?须知你们是求我,不是我 求你们……” 红衣少女也不甘示弱的说:“可是,您救回我们家的未婚老爷来,我们小姐也 有赏呀!” 金鹰听得心中一动,顿时想起了榜文上写的玉人儿。 是以,急忙若有所悟地“噢!”了一声,道:“榜文上说,事成之后,你们要 赏玉人儿一个,请你先把玉人儿拿出来让在下看看可好?” 红衣少女和绿衣少女同时娇声道:“玉人儿比我们两个还要高大,拿得出来吗?” 话未说完,已听帘内的小姐喘息乏力地说:“小红、小翠,大侠既然要看,你 们两人就带他去看看好了!” 说罢一阵娇喘,接着又乏力地说:“小女子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了。” 话未说完,帘内已响起一阵衣衫磨擦的声音,同时传来远去的脚步声! 红衣少女和绿衣少女却向金鹰,同时恭声肃手道:“金鹰大侠!请去看吧!” 金鹰见帘内的小姐走了,显然是为了他要求看玉人儿而不悦,实在说,也没有 揭了榜文就要看赏银的道理。“ 这时红衣少女和绿衣少女真的要带他去看玉人儿,只得有些不好意思沉声解释 道:“我并不是一定要看玉人儿,只是我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金鹰举手一指上房的竹帘,道:“你们小姐隔着帘子招待客人?” 绿衣少女立即解释道:“那是因为我家小姐身体有病” 金鹰一听,立即理直气壮的说:“身体有病就不能见客人啦!” 红衣少女却突然一指金鹰,叹声道:“您怎的这么笨?怎的一点儿也不懂我们 女儿家的心思呢?女孩子儿家爱的就是美丽漂亮,黄皮肌瘦的一张脸,头发散蓬蓬 的,您愿意看?” 金鹰一听红衣少女说他笨,顿时想起白玫瑰骂他笨牛的事,心中一气,立时哼 了一声,转身向外走去。 红衣少女和绿衣少女一看,慌的急忙跟在身后。 一穿过小厅,红衣少女首先沉不住气,道:“您……” 话刚开口,金鹰已然止步,回头沉声道:“你们别送!” 急急跟在身后的红衣少女和绿衣少女,急忙止步,同时吓了跳,险些撞到金鹰。 金鹰突然觉得不该对两个丫头发脾气,只得放软颜色,强自和声道:“回去禀 告你家小姐,我现在就去老驼山。” 倏然飞身越过门楼上方,直向院外纵去。 红衣少女和绿衣少女一见,立即娇声道:“杀了九花娘,别忘了来抬玉人儿!” 飞身纵落门外的金鹰虽然听到了,但理也没理,吭也未吭,继续朝胡同外奔去。 一到巷内,立即飞身纵上,穿房越脊,疾驰如飞,出得城墙,直奔正北。 因为,老驼山就在城北数十里的广亘山区中。 这时天色已届三更,夜空澄澈,满天繁星,虽然没有月光,景物却依稀可辨, 正是夜行人办事的好时刻。 金鹰虽然已出城,心中似乎仍憋着一股闷气,总觉得那位小姐有点儿不对劲, 整个宅子都透着怪怪的。 由于心里有闷气,因而脚下也就愈来愈快,愈奔愈疾,不足一个时辰,已进入 了广亘山区。 金鹰久已有意除去铁掌太岁和九花娘,尤其是他两人的师父三圣姑和马魔王。 马魔王本名雄飞,曾在草桥的吕庄做总管,由于吕伯玄事败,潜逃来此。 三圣姑、九花娘、铁掌太岁都是“龙虎镖局”的人,被司马上云一招吓退,但 他们的贼性难改,又在此处盘踞。 正因为这样,金鹰已有多次前来暗探过九花娘。 由于是熟路,他很快的就到了九花娘的大寨后,立即隐身在高处察看。 只见巨木建成的大寨内,一片漆黑,和他前几次前来时的情形不大一样,显然 内部已有了防范。 尤其,往日灯火达旦的内寨高楼上,这时不但没有了往日的笙歌欢笑,连一丝 的灯火都没有了。 金鹰一看这情形,知道九花娘不但知道了铁掌太岁已死的消息,同时也接到了 他又揭了“苦命人”的榜文的消息。 根据眼前的情形,他只好硬往里闯了。金鹰心念一定,立即向后寨墙前纵去。 他记得后寨墙内的不远处,就是一排排的大房子,显然是九花娘寨中的仓库。 心念民业已驰至高大的寨墙下不远。“ 寨墙上蓦然一声大喝,接着是一片震山呐喊,一阵弓弦声响,立即“飕飕”连 声,无数羽箭如飞蝗蔽天般由寨墙上射下来。 金鹰早已料到对方有此一招,是以,就在那声大喝的同时,身法以脱兔般的速 度,直射寨墙下。 一到寨墙下,哪敢怠慢,足尖一点地面,身形凌空而起直飞寨墙之上。 寨墙上的弓箭手们,正在吆喝呐喊,纷纷拉弓搭箭,盲目地忙着将箭射向墙外 地下。 这时蓦然看到金鹰“飕!”地一声,由墙下纵上来,“啊!”地一声,顿时大 乱。“ 金鹰在这种众寡悬殊的情形下,更是丝毫不敢大意。 是以,双脚一踏上寨墙,“刷!”地一声,将单刀撤出来,顿时,寒芒四射, 光华耀眼,竟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刀。 只见金鹰左掌击处,惨叫刺耳,右刀挥处,鲜血飞溅,踢腿时,尸体横飞而起, 旋身时,惊呼哎哟连连! 这真是一幅猛虎扑入羊群图,寨墙上顿时一片大乱,那些小盗们,立时东逃西 散。 就在这时,附近大喝一声,一个手使链子飞抓的大汉,随声奔至,一见金鹰就 甩链扬腕,飞抓呼的一声直向金鹰的西门奔来。 金鹰略为偏头,伸手将飞抓的链子抓住,运劲一带,大汉惊叫一声,身不由己 的飞身扑来。 也就在大汉飞扑的同时,金鹰一个电闪旋身,单刀一挥,惊叫的大汉立即应刀 而倒。 金鹰一刀斩了使抓大汉,左右一看,发现方才乱奔的弓箭手,这时正被两端的 头目拦住,同时吆喝命令着向他发箭。 所谓“擒贼擒王”,金鹰前来找的就是九花娘,并不须要多杀小盗。 是以,就趁逃向两端的弓箭手惊魂未定之际,身形凌空而起,直向墙内的库房 上纵去。 也就在他离开墙面的同时,羽箭已纷纷射至,而其他寨墙上这时也不停的发出 震天的呐喊助威声。 金鹰理也不理,飞腾纵跃,直向深处的几座高楼驰去。“ 由于金鹰提的是一柄宝刀,寒光闪闪,隐隐发亮,正好是寨墙上弓箭手的目标。 只听四周寨墙上,纷纷雳天呐喊道:“在那边!在那边!奔向内寨去了。” 金鹰恍然想起,立即飞身纵落地面。 也就在他纵落地面的同时,暗影中立时暴起两声大喝,两个劲衣大汉,一使鬼 头刀,一使金字夺,随着喝声,双双向金鹰扑来。 金鹰急切地想见到九花娘,是以,一见两个大汉飞身扑来,也不答话,急忙旋 身跨步,单刀趁势一递,径挑使鬼头刀大汉的肋肩。 使刀大汉一见,那敢怠慢,大喝一声,急旋千斤坠,企图刹住身势。 但是,金鹰的刀法诡异,身法轻灵,单刀已刺入了大汉的胸内。 另一使金字夺的大汉则趁金鹰刺杀同伴的刹那间,趁机进步,金光闪处,夺头 已向金鹰的小腹斩来。 金鹰急忙一闪,刺进大汉胸内的单刀根本没有撤出,就在大汉的体内斩向使夺 了大汉。 使夺大汉正待顺势送夺刺进金鹰的小腹内,没想到腰间寒光一闪,金鹰刺进同 伴胸内的单刀已向他刺入。 他一惊非同小可,厉叫一声,急忙撤臂,点足就待飞退。 但是,已经迟了。 寒光一暗,金鹰的单刀已在他的腰间划过,他的厉叫,也变成了凄厉的刺耳, 直向夜空散去。 也就在金鹰斩了使夺大汉的同时,前后左右又是一阵连声暴喝,人影闪动中, 一连赶来十多名大汉。 这些大汉一到近前,也不说话,齐挥兵器,立即将金鹰团团围住。 金鹰哪能让他们围在核心,是以,就在他们将要围住的一刹那,觑了一个空隙, 闪身而出。 就在他经过两人之间的一刹那,顺势挥刀,同时飞起一腿。 一声惨叫,右边的一个人立即被他的宝刀砍倒,左后面的一人,却闷哼了一声, 也一头栽倒在地上。 也就在他刚刚脱困的同时,其他几人飞腾纵跃再度把他围住。 金鹰一面挣脱,一面刀、掌、脚齐施,只听暴喝挟着惨叫,兵器相击声侠杂闷 哼倒地声,鲜血激溅,兵刃脱飞,令人看了不但怵目惊心,而且惨不忍睹。 金鹰在两面成排的十数座高大仓库的通道上,左冲右跃,前蹦后跳,直到冲出 通道,到达一面形如花园的空场上,才再没有人紧追搏杀。 但是,提刀停身的金鹰回头一看,心中既惊又迷惑。 因为他这一路激烈的厮杀过来,他的确砍中了三至五人,也许挥掌踢脚踢中了 三五人。 不过,慌乱中他并没有完全踢实对方身上,而方才也随防范跳跃闪躲,可以说 是只扫过对方衣服或擦着对方的身体。 但是,现在看来,十四五个彪形大汉,俱都直挺挺的倒在地上,而只有三五人 倒卧在血泊中,似乎确是中刀流血过多而死,或是当即死亡,其余人等不知何以也 被他踢死在当场。 金鹰转首一看,心念电转间,花丛中又响起一阵愤怒大喝。 紧接着,人影闪动,分由前面的花树后,一连冲出六七人,飞身向他扑来。 金鹰只得提劲动刀准备迎战。 就在这时,前面又响起一个苍劲老人命令,大喝道:“回来!” 如此一吆喝,飞身扑向金鹰的六七人,立即纷纷刹住了。 四周的寨墙上,依然不停的发出呐喊助威声。 六七名大汉的身形一停,那个苍劲的声音,立即沉喝道:“燃火把!” 喝声甫落,接着“擦擦”连声,随着火花的闪烁,接着燃起了十数支松油火把。 火把一燃亮,四周寨墙上的呐喊声音也立时停止了。 金鹰这才发现眼前花圃中散立了三四十人之多,每个人的手中都有兵器。 中间立着一个蓄有胡须的干瘦老人,穿着一袭衣衫,双目中冷焰闪闪,正怨毒 地望着金鹰。 金鹰知道衣衫老人是个地位极高,武功极强的人。方才命令大喝,就是发自他 的口中。 衣衫老人以炯炯的目光看了金鹰一眼,立即怒声问:“你就是踢死‘铁掌太岁 ’又在十字街口揭榜文的那个人吗?” 金鹰淡然一点头道:“不错!” 灰衣老人突然举手指,瞠目厉声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说!” 金鹰轻蔑地笑道:“你认为我做得不该?” 灰衣老人叹怒道:“不错!” 说此一顿,只见他强自压抑了一下上冲的怒火,恨声问:“我问你,你在‘留 香院’踢死了铁掌太岁,你又得到什么?” 金鹰淡然道:“我不需要得到什么!也不希望得到什么!” “你和铁掌太岁有仇?” “没仇。” “有恨?” “没恨。” “那你为什么要踢死他?” “为了清除败类,为了除害!” 灰衣老人一听,仰面发出一声怒极大笑,道:“说什么清除败类,分明是故意 制造事端,企图借此扬名显万儿!” 金鹰淡然道:“随便你怎么说!” 灰衣老人又恨声道:“今天你已进了枉死城!” “我已经送走了十多人了。” 灰衣老人和散立在身后的数十大汉,不由同时看了一眼对正这边的那条仓库通 道。 数十大汉当然看得变颜变色,各自胆寒。 灰衣老人也不由强抑心中的怨毒怒火,沉声道:“你今夜闯入本寨,究竟是为 何?” 金鹰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淡然道:“废话!” 灰衣老人突然又提高了声音,沉声道:“你要拜见我们寨主?” 金鹰没有吭声,因为这与他冒死前来的目的根本不符。 “好!老夫可以为你引见,请报上你的尊姓大名来。 “非常抱歉,你阁下还不配知道。” “告诉你,你不报上名来,我们寨主不予接见……” 话未说完,金鹰瞠目道:“不见也得见!” 话声甫落,立在灰衣老人身后一个提着钢叉的大汉,立即怒声道:“我们和这 小子拼了,属下愿……” “愿”字方自出口,金鹰冷冷地笑道:“你愿意先死?” 那大汉猛的一横手中钢叉,愤然上前一步,厉喝道:“不错!” 金鹰一听,仰面发出一声轻蔑大笑,道:“在下原本不准备妄杀无辜,但拦我 者死,你阁下自己找死,在下也不得不成全你了!” 灰衣老人早在金鹰说话间,已先挥手阻止了使叉大汉。 这时一俟金鹰话落,立即以警告的口吻,恨声道:“你不要恃技强,你真的把 老夫等人惹火了,老夫就立刻和你拼了。” 金鹰听了,再度失声笑道:“在下由寨墙到此地,一路杀来,死在我掌下刀下 的贵属下有二十人之多,你阁下依然不气恼,嘿嘿!你阁下的涵养功夫,可也真称 得上到家了。” 灰衣老人一听,不由气得浑身颤抖,举手一指金鹰,恨声道:“你欺人太甚, 老夫不得不下令全寨高手围攻你,一直到将你剁成血泥为止……” 金鹰冷冷一笑,道:“你们虽然人多,但在下的宝刀也快,如果阁下不相信的 话,你们不妨一起上,谁上谁进枉死城……” 话未说完,手横钢叉的大汉已暴怒跳吼道:“属下实在忍受不了了!” “了”字出口,厉吼一声,连人带叉,飞身向金鹰冲了过去! 金鹰早已看情了当前的形势,由于他方才一连杀了好几个,站在园中的数十大 汉个个胆寒心惊,俱都不敢冒然出场。 但是,如果不及时施展杀手吓阻,这些人的胆气一壮,势必会一涌而上,那时 莫说进入内寨杀九花娘,就是自己脱身都很困难。 是以,这时一见持叉大汉,疯狂扑来,立即横刀哂笑,蓄势以待。 灰衣老人则看得大惊失色,不由脱口急呼:“回来!” 但是,飞扑中的持叉大汉,却身形不停,双腕一拧,照准金鹰的前胸就刺。 到了这时,金鹰不得不以险招取胜,以收吓阻的效用。 是以,一俟持叉大汉的招式用老。猛的侧身吸腹,左掌轻轻一推叉杆,右手宝 刀已闪电般斩向了持叉大汉的颈间。 持叉大汉一见叉头推开,但知不妙,立即准备变刺为挑,但是金鹰的内力奇雄, 奋力一挑,就像挑一座山那么重。 也就在他挺腰动劲的一刹那,寒光一闪,冷焰扑面,再想闪躲已来不及了。 只见寒光一暗,惨叫一声,一蓬血珠“卜”地一声,随着大汉的身形前仆,直 溅到数丈以外,尸体也“咚!”地一声栽在地上。 灰衣老人一看,呆了! 其余数十大汉,也俱都傻了。 也就在这时,花园尽头的数座高楼上,突然有人朗声道:“寨主有令,请来人 花厅问话!” 灰衣老人一听,急定心神,立即沉声道:“在下寨主有请,请随老朽来。” 说罢转身,也不等金鹰有何表示,愤愤的当先向前走去。 金鹰怕的就是见不到九花娘,只要和这淫娃照了面,就不怕除不掉她。 是以,一见灰衣老人转身走去,毫不迟疑,立即举步跟在身后。 散立在花丛间的数十大汉,也纷纷让开了。 金鹰这时才发现原本漆黑的内寨,这时已有不少处燃起了灯火。 细看几座高楼下的花砖墙内,也站满了弓箭手,显然是准备对付他而布置的。 回想方才,所幸灰衣老人即时赶来,万一在他大战十数壮汉后,心急不察,直奔这 面,一旦短小疾劲的弓箭齐发,骤然间他也很难完全将弓箭击落。 心念同,业已走到了矮墙下的圆门前。 灰衣老人的身形不停,继续匆匆前进。 金鹰不敢离开灰衣老人太远,也急急地跟在老人的身后。 退向两边,闪开通道的数十大汉,则一面向前围拢,一面在窃窃私论着在后面 跟进。 金鹰当然注意到了,但他却哂然地笑了。 因为,真正的难关已过,马上就要见到九花娘了,只要见到九花娘,除非她长 有翅膀,休想在他的宝刀铁掌下逃脱。 ------ 旧雨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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