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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违命被逐 孙震天抬了抬手道:“好,好,好!你明白这道理就行了,你明白这道理就行 了,其实大爷不是不知道你是个怎么样的姑娘家,而且这的确是大委曲,好了,我 不再说什么了,事到如今也只有让你受点委曲了,只能除掉费慕书,保住这批珍宝, 你是头一功,这也等于是桩大功德,只是你要千万小心,这帮胡子凶残毒辣,一翻 脸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乐素馨道:“您的意思我懂,您放心好了,我自有分寸的,马老六他要真想碰 我,那他是做梦,门二都没有。” 孙震天道:“那就好,那就好。” 骆明珠道:“干爹!对付费慕书的事儿,您跟他们是怎么说的?” 孙震天道:“他们说了,他们这趟到京里来是怎么个情形咱们清楚,他们只能 躲在暗处,不能露面,要不然的话休说让六扇门里的人发现,就是让京城地面上的 人发现,他们也别想在京里多待一天,所以嘛他们让咱们去把姓费的引出来,然后 由他们下手。” 骆明珠冷冷一笑道:“好好滑的一帮东西!您答应了?” 孙震天一点头道:“我当然答应,怎么不答应?咱们引人,他们动手,算算看 还是咱们划得来!手上不沾一点血腥,不伤一个人就把姓费的放倒了,这还不划算 么?” 骆明珠道:“他们岂是省油的灯,您当心他们耍好滑。” 孙震天倏然一笑道:“他们不是省油的灯,你干爹又岂是省油的灯,别的我都 怕,我就不怕谁跟我耍好滑,当年我出道的时候他们都还在娘胎里呢,我过的桥比 他们走的路都多,我怕他们耍好滑?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们睡去吧,这件事自有我 跟继承去办,你们用不着操心,只管安心睡去就是。” 验明珠没再说话,跟乐素馨双双站了起来。 一阵异响惊醒了费独行,这阵异响尽管很轻微,但却难以瞒过功夫好、人机警 的费独行。 费独行醒了,但他躺在床上没动。 窗户上出现了一个无限美好的身影,费独行一眼便认出那是白云芳。 白云芳这时候跑到这儿来干什么?费独行刚一怔,那无限美好的身影在窗户上 轻轻敲了两下,然后一闪就不见了。 这是什么意思?费独行只想了一想,马上就明白了,当即披衣下床开开门走了 出去! 外头的夜色很宁静,他没看见白云芳,沉吟了一下之后,他带上门往前行去! 老远便见白云芳屋里灯亮着,他刚走近,白云芳在里头说了话:“我等着你呢, 进来吧!” 费独行推门走了进去,白云芳坐在灯下,几上还摆着两杯热茶,她含笑说道: “吵了你的觉了,不会怪我吧?” 费独行走过去坐了下来,道:“敲了敲窗户就走,姑娘就那么有把握我准醒?” 白云芳笑笑道:“我有自知之明,我的行动绝瞒不过你!我刚到你屋前你就醒 了,窗户前现身,让你知道是我,然后再敲敲窗户,这还不够么?” 费独行道:“错非我认出了姑娘的身影,我会给姑娘一暗器。” 白云芳道:“不会的,我知道你一定认得出是我,事实证明我并没有料错,这 一点让我感到很安慰!” 费独行目光一凝。 白云芳道:“你对我的身影很熟,我还不该感到安慰么?” 费独行道:“说句话姑娘可别在意,倒不是我对姑娘的身影很熟,而是这‘中 堂府’里找不出第二个会武的女人。” 白云芳眨动了一下美目道:“对你!我从不隐瞒我心里所想的,你该这样对我 么?” mpanel(1); 费独行心头一震,道:“姑娘!别忘了你是‘神州七侠’的传人,而你也该知 道我在‘神州七侠’眼里是个怎么样的人。” 白云芳道:“我只知道、也只问你在我眼里是个怎么样的人。” 费独行道:“事实上我进了‘中堂府’以后,有些事情姑娘是清楚的。” 白云芳道:“我清楚,我也计较,可是我做不了自己的主怎么办?” 费独行沉默了,但旋即道:“姑娘深夜不睡,把我找到这儿来就是为了这些么?” 白云芳道:“难道你认为不值?” 费独行摇头道:“那倒不是,只是我觉得来得太突然。” 白云芳道:“对你也许是突然了些,可是对我却已经来了很久了,只不过我一 直没提罢了。” 费独行道:“姑娘认为今夜是时候?” “不!”它云芳道:“今夜只是说到这儿了,我顺便提一提。” 费独行道:“我没想到……” 白云芳道:“难道你心里一点都没有?” 费独行道:“对于这种事,我已经寒心了,而且我知道我是个怎么样的人,将 来会是个怎么样的情形。” 白云芳道:“根据我所知道的,你并没有对这种事寒心!” 费独行道:“姑娘!那不是情,里头也没有情,而且她跟姑娘你不同,对她, 我不必负责任。” 白云芳道:“要是我能不计较你说的这些呢?” 资独行倏然笑道:“姑娘愿意把块肉往我嘴里送,我又何乐而不受?”白云芳 突然也笑了,她抬皓腕轻理云鬓,道:“我没想到今儿晚上我会说那么多,不过我 可以告诉你我是真心真意,你要跟我一样,那就不用再说什么,要不然的话你就全 当我没说这些话。” 费独行没说话,沉默了一下道:“姑娘是不是有什么新的消息要告诉我?” 白云芳笑笑说道:“你倒挺有自信的,我告诉你两件事儿,头一件,我师爷跟 我几位师叔他们已经到了,第二件,‘齐天大圣’孙震天师徒,另外还有一男二女 今儿晚上跑到那座土地庙去跟那些人见了面,而且那些人的主力也已经到了!”费 独行听直了眼,叫道:“怎么说,孙震天他们跑去跟那些人见了面……”白云芳道: “世上有些事儿真让人费解,我两位师哥还看见那两个女的陪着马老六在‘土地庙’ 后一个小院子里说话,当然!这两个女的是有用意的,不过孙震天要跟他们联起手 来对付你,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费独行诧声说道:“有这种事,那两个女的是什么样……” 白云芳道:“听我两位师哥说,长得都很美,一个叫骆明珠,一个叫乐素馨。” 费独行脸色变了,但是在刹那间他又恢复了正常,他摇摇头道:“诚如姑娘所 说,世上有些事真让人费清,尤其是一些被称为侠义的人做的事,看起来孙震天为 了对付我,所下的赌注是太大了,周瑜打黄盖,有人要打,有人愿挨,那也只有由 他去了。” 白云芳道:“你要小心!我师父他们已经到了,关外那些人的主力也已经到了, 这两方面都不会等待太久的!” 费独行道:“谢谢姑娘,我自会小心的,在这儿有一点我希望姑娘能做到,姑 娘的师门把令符交给姑娘执掌,那表示姑娘的师门对姑娘十分器重,姑娘绝不可辜 负自己的师门。” 白云芳道:“谢谢你提醒我,我知道我该怎么做的,我没有旁的事了……” 费独行站了起来,道:“姑娘!我永远感激。” 他转身要走! “慢着!”白云芳道:“还有件事儿,我差点给忘了。” 费独行回过了身。 白云芳接着说道:“近几天来另有几拨江湖人物到了京里,看上去都陌生,不 知道他们来自何处,他们的行动也颇神秘,有几个曾经去过‘香车胡同’,你看他 们是不是跟胡三奶有关系?” “可能!”费独行双眉微微一扬,笑道:“‘北京城’本就卧虎藏龙,如今又 加上八方风雨齐会,看来今后是要好好热闹一阵子了。” 白云芳看了他一眼道:“我看你这个众矢之的,一点也不担心?” 费独行一笑说道:“担心有什么用?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就算我给他们 磕头去,他们也饶不了我,是不?我回去了,姑娘不信可以随时跑到我那儿去看看, 我准是一觉到天亮。” 他走了,白云芳没留他,也没再说什么。 白云芳的师兄们既然隐身左近听见了马老六跟骆、乐二女的谈话,那么他们就 该知道马老六他们要的那样东西是什么,但却没听见白云芳告诉费独行,不知道为 什么。 费独行说他能一觉到天亮!其实天知道,这后半夜他根本没能合眼,他倒不是 怕什么,而是因为白云芳的那些话! 听不见费独行的步履声了,白云芳抬手熄了灯,快步往里去了! 转眼工夫之后,一条无限美好的黑影翻出了后窗,足未沾地,轻盈美妙地掠出 了“中堂府”,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里! “北京城”里夜色寂静,大街上、小胡同里,到处都是空荡荡的,很难看见一 个人影,而且十家有九家都熄了灯,很难得有一两家还绿着灯的。 这一家就是那很难得还亮着灯的一两家中的一家! 这一家,小小的四合院,上房屋里灯火通明,院子小,屋子自然也大不到那儿 去,上房屋里坐了那么多人,显得有点挤。 那间灯火通明的上房屋里共有十几个人,七个坐着,其他的人都站着。 坐着的七个人当中有五个是老头儿,另两个一个是中年文上打扮的中年人,一 个是个长得既像“水滩传”里的时迁,又像“三盗九龙杯”的杨香武的中年瘦汉子。 那五个老头儿之中有两个打扮像教书先生,一个老和尚,一个老道,一个竟是个蓬 头垢面的老叫花! 两个打扮像教书先生的老头儿之一,一个穿青衫,一个穿黑衣,穿青衫的那位 长眉凤目,相貌清瘦,精神单钎,穿黑衣的那位股涂得像锅底,浓眉大眼像极了黑 虎赵玄坛。 站着的则都是年轻人了,一个个气宇轩昂,英武逼人,最大的不过三十出头, 最小的也在甘上下。 一间屋挤那么多人,但却鸦雀无声,寂静异常,没一个人说话! 七个坐着的脸色都异常凝重! 站着的那些个年轻人则一个个显得都很不安。 突然!坐着的七个,两眼里都有两道寒光一闪,那老叫花轻吁了一口气、开了 口:“可来了,真能让人等啊!” 一阵带着兰席异香的微风飘过,上房屋的灯光一暗复明,再看时,上房屋里多 了个人,一身黑色夜行衣,黑纱包头,外罩一件黑风憋,逼人的英气中带着妩媚, 身材美、人更美。 是白云芳,她一矮娇躯跪了下去!道:“云劳给师父跟六位叔叔请安。” “哎呀!宝贝儿。”老叫花咧嘴带笑道:“这是哪一套,全让你师父教腻入了, 起来,起来,让五叔看看是胖了还是瘦了。” 他手中打狗棒一递,硬把白云芳一个娇躯挑了起来,白云芳趁势拧身走了过去! 老叫花伸手抓住了她,“喷”、“喷”!有声地道:“暧,暧!你们看看,你 们看看,咱们姑娘是越来越标致,越来越美了,想当年五叔每见面非要亲一个不可, 如今是个眼看要嫁人的大姑娘了,不能亲了……” 敬陪末座那个长得像“杨香武”的瘦汉子道:“本来就是,也不怕你那蓬滴满 了油汁酒液的脏胡子扎了人家姑娘的嫩脸蛋儿。” 坐着的几位都笑了。 白云芳也笑了。 那黑脸黑衣老者轻咳一声道:“云芳!你怎么到现在才来?” 白云芳忙回道:“有点事儿耽搁了,让您几位久等了。” 老叫花冲黑脸黑衣老者一瞪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见面就问罪,孩子这不 是来了么,你要知道,孩子走路来的,她没长翅膀不会飞。” 黑脸黑衣老者抬手一指老叫花,望着坐着的几位道:“你们听听,护哪有这样 护法的,我说什么了,我只不过是问问。” 瘦汉子干咳一声道:“二哥说得是,刚才我也一肚子不痛快……” 老叫花霍地转过脸来道:“老七!你那不痛快在哪儿?” 瘦汉子一咧嘴道:“没了,看见姑娘没了一半儿,另一半让五哥你这一吓全吓 跑了。” 坐着的几位又笑了。 老叫花哼了一声,道:“谅你那不痛快,也不敢不跑。” 那长眉凤目,相貌清瘦的青衫老者轻咳一声道:“云芳现在的处境不方便,她 不能在外头待太久,咱们还是谈正经的吧,云芳!听说如今为对付费慕书而赶到京 里来的各路人物不在少数?” 白云芳神情一肃道:“是的!师父,都是哪些路上的人物,想必几位师哥已禀 报过了。” 青衫老者微一点头道:“外头的情形,你几位师哥都已经很详尽的禀报过了, 不过里头的情形他们却不清楚……” 白云芳道:“里头还是老样子,并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黑脸黑衣老者道:“自从费慕书来了之后,那贼可是如虎添了翼,而且爪牙也 更利了。” 白云芳道:“二叔!那对咱们不是有益无损么?” 在座的七位都为之一怔,黑脸黑衣老者诧异地看了白云芳一眼道:“云芳!你 这话什么意思?” 白云芳道:“二叔!云芳说的是实情实话,您几位所以派云芳混进和神府,为 的是助和坤作恶,对内:让和坤的势力逐渐扩大,一天天的败坏朝政,对外,让和 坤的作为变本加厉,以激起民间万丈怒涛,而费慕书的来到,正如二叔您刚才所说, 和坤如虎添翼,爪牙更形锐利,这不是正合咱们的心意么?这不是对咱们有益无损 么?” 黑脸黑衣老者听迷惑了,转望青衫老者道:“大哥!这……” 老叫花一点头道:“对!孩子说的对,说的是理,咱们暂时不该动费慕书!” 青衫老者望着白云芳道:“云芳!恐怕你误会了我跟你六位叔叔的初衷了。” 白云芳道:“云芳误会您跟六位叔叔的初衷了?您请明示?” 青衫老者微一点头道:“你刚才说得不错,我跟你六位叔叔让你混进和坤府去, 为的就是假和坤之手扼断满虏的命脉,摧毁爱新觉罗氏王朝,但是和贼的动向咱们 必须能加以控制,也就是说今天咱们让他害甲,绝不能让他害了乙,而费慕书的投 靠和神,势将让咱们难以控制和坤,所以咱们必须除去他,你明白了么?” 老叫花又点了头,道:“嗯!对,对,对!听大哥这么一说,费慕书还是该除, 费慕书还是该除的。” 白云芳并不苟同,道:“云芳明白了,无如云芳还是认为咱们不该动费慕书!” 老叫花为之一怔!抬眼望向白云芳。 育孩老者也为之微微一愕,道:“云芳!这又为了什么?” 白云芳道:“别人不清楚,也可以说这么多年来江湖上一直误会了费慕书,云 芳跟他相处这么多日子以来,云芳明白了,云芳不敢说他是一个真正的侠义英豪, 一个顶天立地的奇男子,但云芳绝不认为他是一个只知杀人越货的响马,云芳虽不 清楚他有什么侠迹,但至少他的作为仰不愧、俯不作,他只默默地做他该做的,从 不计较世情之毁誉褒贬……” 屋里的每一个人都听征了,都听直了眼。 难怪!谁会想到白云芳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住口!”突然黑脸黑衣老者拍了座椅扶手,喝道:“云芳,你是怎么了?” 白云芳毅然说道:“二叔!云芳没什么,云芳只是把所发现的从实禀知您几位, 以免咱们做错了事后悔莫及。” 黑睑黑衣老者道:“费慕书在江湖上的作为人所共知……” “不错,二叔!”白云芳道:“有关费慕书在江湖上的作为,云芳也听说过不 少,不过那只是听说,咱们之中谁也没亲眼见过。” 黑脸黑衣老者唤怒道:“简直是胡说,江湖上这么多人,谁也跟他没仇没怨, 难道还会无中生有,血口相喷?” 白云芳扬起了一双柳眉,道:“二叔!江湖上不乏卑鄙险恶小人,只为一已之 利害而无中生有,血口喷人的事不是没有,一句虚育假话多说几遍,多传几个人就 能成为真的,众口可以针金,唇舌可以杀人……” 黑脸黑衣老者道:“越说越不像话了,江湖上都说……好吧,咱们姑且不提江 湖上怎么说,几年前他为一个女人杀人,如今又杀人越狱这总是真的。” 白云芳道:“二叔!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不错,费慕书几年前确的一个女人 杀过人,但这只是小疵,不能因为这一点小疵论定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至于杀人 越狱,满虏的作为您不是不知道,他们本就该杀……” 黑脸黑衣老者猛一拍座椅扶手道:“胡说!你这简直是强词夺理。” 白云芳道:“二叔!云芳不敢,设若满虏不该杀,咱们多少年来的努力又是为 了什么?” 黑脸黑衣老者勃然色变,霍地站了起来,怒喝说道:“你敢跟我顶嘴。” 白云芳不屈的道:“二叔!云芳不敢,云芳只是以事论事!” 青衫老者喝道:“大胆!还不住嘴,长辈们一向器重你,疼爱你,但绝不是娇 宠惯纵让你目无尊长,还不给你二叔赂罪!” 白云芳道:“师父!您老人家在座,云芳的态度粮口气何曾有一点不敬……” 青衫老者双眉为之一耸。 老叫花突然站了起来道:“大哥!您先别生气,让我来说一句公平话,云芳说 的话跟二哥说的话固然有所冲突,但那却不能叫顶喷,二哥说的是多年来江湖上的 说法,是理,云芳说的是她自己的所见,也是理,为什么做长辈的能说理,做晚辈 的就不能说理,咱们教徒弟一向是教他们明是非、辨善恶,是直就是直,刀架在脖 子上也是直,是曲就是曲,刀架在脖子上还是曲,这是一向咱们教他们的,云苦又 有什么错?咱们弟兄几个所以把今符交由她执掌,就是因为她是个挂帅的材料,难 道说如今咱们连这一点都信不过她么?” 黑脸黑衣老者两眼暴睁道:“老五,你……” “阿弥陀佛。”那老和尚站了起来,合十说道:“二哥暂息雷霆,五弟说的是 理。” 黑睑黑衣老者一点头道:“好吧!他们这一老一少说的是理,那么让我来问问 云芳,费慕书既是这么个人物,但他为什么投靠和啤?” 白云芳道:“二叔!云芳不也在和坤府当差么?” 黑脸黑衣老者道:“他怎么能跟咱们比,咱们是别有用意,另有所图。” 白云芳道:“焉知费慕书不也是别有用意,另有所图。” 黑脸黑衣老者冷笑说道:“要说费幕书也是别有用意,另有所图,就是日出西 山我也不信。” 白云芳道:“那是您有偏见了。” 黑脸黑衣老者一怔叫道:“怎么说,我有偏见?我跟他费慕书无怨无仇,我对 他有什么偏见。你说我对他有偏见,你倒说说看,费慕书到底做过什么让人家翘起 拇指说好的?” 白云芳道:“二叔!世间默默行善不为人知的大有人在。” 黑脸黑衣老者道:“不错!世间默默行善不为人知的的确大有人在,但所谓不 为人知并不是真不为人知,至少那些受惠者应该知道,我试问,谁……” “二叔!”白云芳道:“我说不出来,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费慕书都做过什么让 人称道的事,世上并不是没有默默行善真正不为人知的,就连那些受惠者也不知道, 这才是真正的善事。” 黑脸黑衣老者道:“这么说你所以认为咱们不该动费慕书,只是凭着你这几天 来的观察?” 白云芳道:“是的,二叔!我认为这已经很够了,也比江湖上人云亦云的传说 可靠。” 黑脸黑衣老者冷笑摇头,道:“你跟费幕书认识才几天……” 白云芳双眉一扬道:“二叔!他知道我是您七位的传人,由是他也一定知道我 绝不会当真在和神府当差,但是他不动声色,而且几次能伤几位师哥,他都手下留 了情,您能不能告诉我,这又为了什么?” 此言一出,坐着的几位全变色站起,青衫老者震声说道:“怎么说,云芳,他 已经知道你是我们七个的传人?” 白云芳点头说道:“是的,师父!” 青衫老者头上突然见了汗,道:“苍天佑我,别让我们几个这几年的心血毁于 一旦!”瘦汉子也吃惊叫道:“云芳!他是怎么知道你的身份的?” 白云芳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也许他多知多晓,阅历丰富。” 黑脸黑衣老者突然一声冷笑道:“这就是了,他既然知道你的身份,所作所为 自不敢太以过份,甚至有可能会装作一番,别的都不提,只冲这一点咱们也不能留 着他。” 白云苦口齿启动了一下,旋即转望青被老者:“师父!您怎么都?” 青衫老者神情凝重,没说话! 白云芳突然跪了下去,道:“云芳斗胆,万请您老人家……” 青衫老者突然冰冷说道:“云芳!别的什么都可以不提,但这一点……我宁可 错杀一百,负疚一辈子,也绝不能让这么多年来的心血白费,使匡复大业毁于一旦。” 白云芳道:“师父!他不会……” 青衫老者道:“他现在或许不会,可是谁又能预料将来。” 白云芳抬起了头。 青衫老者一摆手道:“你不用再说什么了,我心意已决,大小轻重你该分得清。” 白云芳娇靥变了色,低下了头!道:“既是这样,请您容云芳交出令符。” 白云芳这句话听得屋里这些人脸色都为之一变。 青衫老者却为之一怔,显然他绝没想到白云芳会说出这种话来!他道:“你怎 么说,云芳?” 白云芳没有一丁点迟疑,道:“请您穿云芳交出令符。” 青衫老者的脸色也变了。 老叫花一脸震惊色,忙道:“云芳!你……” 瘦汉子道:“云芳!你怎么能这样……” 黑脸黑衣老者怒笑说道:“好哇!你师父把你从小拉拔大,调教你十几二十年, 甚至把我们几个的令符都交给了你,没想到你居然……” 青衫老者抬手拦住了黑脸黑衣老者的话头,须发皆动,道:“云芳!你这意思 可是不愿领导这次行动?” 白云芳道:“云芳不能也不敢让您七位老人家做错事,杀错人。” 黑脸黑衣老者激怒说道:“我们七个平日是怎么教导你的,你怎么这么分不出 大小轻重?” 青衫老者道:“你可知道你这是违抗师命?” 白云芳道:“云芳知道。” 青衫老者一袭青衫无风自动,道:“你可知道违抗师命就是背叛师门。” 一名英武壮汉子上前一步躬身说道:“大师伯!小师妹只是一时糊涂,您让我 们几个劝劝她。” 老叫花道:“大奎说的对,大哥,这样吧,让我来劝劝她。” 白云芳低着头道:“五叔!三师哥,谢谢您二位的好意,不是云芳斗胆抗命, 也不是云芳罔顾几位老人家抚养调教之思,实在是咱们不该……” 青衫老者冷然说道:“你不要再说了,我刚才说过,我宁可错杀一百,也绝不 能让多少年的心血白费,使匡复大业毁于一旦,我心意已决,任何人也改变不了, 要我收回成命那办不到,你要是认为你对,你只管交出令符就是。” 老叫花忙道:“大哥……” 他这里刚一声大哥,白云芳那里已然从怀里取出一面只有半个巴掌大,黑忽忽 的牌子,双手呈到青衫老者面前。 老叫花廖自大叫:“云芳……” 他叫迟了,青衫老者已伸手把那面牌子接了过去,只见他脸色煞白,只听他颤 声说道:“从现在起,我把白云芳逐出本门……” 老和尚一步上前,震声说道:“大哥……” 青衫老者风目猛睁,威棱暴射,厉声说道:“国有国法,门有门规,你们哪个 敢不听我的?” 老和尚神情一凛,低头退后。 青衫老者接着说道:“白云芳已为本门所逐,理应追回本门武功。” 他抬手一指向着白云芳点了过去。 老叫花机伶暴颤,大叫说道:“大哥留情!” 他闪身扑到,右掌挥出硬截青衫老者这一指,左手打狗棒向着白云芳一挑,暴 喝说道:“云芳!你还不给我滚!” 白云芳一个娇躯应势翻了出去!直落在了院子里,她一个滚翻跪倒在地,磕头 说道:“谢您几位抚养调教之恩。”她腾身又起,破空射去。 上房屋里!老叫花跪倒在地,颤声说道:“大哥!您罚老五吧。” 青衫老者一跺脚!铺地花砖碎了好几块,只听他道:“你!你!到了这时候你 还护着她。” 转身行进了左边屋里!老叫花跪着没动! 满屋子人,年轻一辈的个个低头!老一辈的则人人面无表情。 屋子里刹时一片静寂,静得隐隐令人窒息! ------------------ OCR 书城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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