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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王府幽魂竟故人   孝陵,在紫金山东麓,陵前有御道,下有水通“霹雳沟”,名“御河”。    那儿有座石桥,桥北有巨大石兽六种,计有狮子、豸子、橐驼、象、麒麟及御 马各四个,分别列于御道之旁。    由此向东北,有撑天大石柱两根,色如白玉,另有八个石刻翁仲,高可两丈, 分文武各四,肃列左右。    御道的终点,为“棂星门”,即陵正寝。    这时,棂星门前飘然射落了一个人,自然,那是严慕飞,凭他的高绝身法,自 不会惊动任何人。    站在棂星门前,他仔细地打量着,旋即,他皱了眉。    没别的,他明白,这个石门可以开启,但他看不出有任何被开启过的迹象,一 点也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难不成另有入口,公孙胜没走这儿?    沉吟一下,他跨步上前,暗运真力掌贴石门推了过去,一阵隆隆轻响,石门开 了。    他没犹豫,闪身进了石门,随手又推上石门。    眼前,是一条长长隧道,隧道两旁石壁上隔不远便是一盏灯,照耀得隧道通明。     他明白,倘使纪纲与建文当初叩别太祖,那该在太祖的埋骨处,而不会在别处。     于是,他展开身法,过“明楼”,越“宝城”,越走越高,最后,他过祭坛停 脚在那“独龙阜”前。    这地方,就是太祖朱洪武的埋骨处。    他放眼找寻,仍看不出一点有人来过的迹象,同时,他也发觉一路行来,根本 没什么机关消息可言。    这情形很不对。    第一,公孙胜既然来过,绝不可能看不出一点痕迹。    第二,帝王的陵寝,尤其是这位太祖的陵寝,绝不可能不安装机关消息一类的 设置。而,怪就怪在事实摆在眼前,没有一点有人来过的痕迹,也毫无机关消息一 类的设置可言。    严慕飞诧异着,人却突然跪了下去,他壮严肃穆,而又带着悲伤地道:“陛下, 罪臣在此,当年一别不想天人相隔成永诀。临崩,罪臣不能随侍在侧,自知不忠不 义,望祈陛下恕罪。”    “今罪臣奉陛下遗诏,转佐太孙,拥立建文,以履行罪臣当日之许诺,陛下英 灵有知,望祈佑我,也请时赐指点。”    话落,一拜而起。    游目再看,他看不出有什么隐秘处,事实上,目光所及,连一个角落也没有, 那么何处又是纪纲当日藏纸条的隐秘处?    突然,他把目光投射在那巨大的石棺上。    按理,纪纲绝不敢轻动太祖灵枢,而,为藏纸条,为了太孙的以后,他也有可 能甘冒大不韪。    严慕飞一声:“事非得巳,陛下恕我!”    他闪身近前,双臂凝功,十指贯力,抓住石棺盖缓缓地往下推,开了,石棺带 着轻响开了。    他看见了,他看见了,他所看见的,使他目瞪口呆,大为振惊骇然,如不是抓 得牢,险此松手摔碎石板。    石棺里,没有纸条,空空的,没有太祖的遗体,便连太祖的衣冠都没有。    他放下了石板,怔在了那里。    这是孝陡,没错,这是孝陵,太祖的陵寝孝寝。    可是,太祖的遗体那里去了?  mpanel(1);   这是怎么回事?    这消息若传扬出去,怕不立即震惊天下。    难道被人盗走了?    不可能。    难道被人换了地儿?    更不可能。    难道--    不可能!    一连串的疑问。    一连中的不可能!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严慕飞绝世奇才,渐渐地被他悟出,为什么这该有机关消息设置的陵寝而没有 机关消息的设置。    为什么没有一点公孙胜来过的迹象!    这,他悟出了几分。    可是有一点他还不明白。    那就是公孙胜明明说的是太祖陵寝。    难道说,太祖陵寝还有第二处?    想想,他发现一点可疑处,为什么公孙胜不说孝陵,而说太祖寝陵。    难道说,公孙胜口中的太祖陵寝,不是指孝陵?    这真是骇人听闻的事,真真是。    好半晌,严慕飞才定过了神,他没有多停留,因为这儿没有他多停留的价值。     突然,他长身而起,飞射而去。    他走了,就这么走了。    公孙胜的失踪,暂时成了一个谜,很难解的谜。    真要说起来,公孙胜失踪事小,找寻纪纲的线索自此而断事大。    无意中,严慕飞发现了这一重大秘密,大明朝的重大秘密,无论怎么说他不虚 此行。    这一天里,严慕飞合雷飞南京分舵之力,分头在南京里各可能处展开了搜索, 约好日暮时分在分舵碰面。    天很快地黑了,在南京分舵碰面后,没有一个人说话,静默得隐隐令人窒息。     不用说,这一天是毫无发现,毫无收获,可以说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失踪的 毕竟是失踪了。而静默根本没有发现什么。    突然,严慕飞开了口,他只说了一句话:“我很不安,让诸位劳累奔波一天, 诸位歇歇吧,我到各处走走去。”    说完了话,他径自走了。    背后,传来了石青这么一句:“活生生的一个大人,竟会莫名其妙地没了影儿, 真是见了鬼了!”    这是很平常的一句话,严慕飞却为之脚下一顿,但仅仅是一顿,随即他又迈步 出门快速而去。    夜,初更。    在玄武湖一带,初更时分的夜,已是明得很深沉,尤其在金陵王王府与胭脂井 这一角,夜更显得寂静,寂静得有点怕人。    一个人,背负着双手出现在金陵王王府前,胭脂井畔。    他,身材颀长,一袭黑衣,洒脱,飘逸,是严慕飞。    公孙胜的那个水果摊儿,仍摆在大树下,不过,摊儿上水果,显见地已经少了 很多。    是哪个游湖过路的吃了不花钱的?    严慕飞没管那么多,他负手徘徊在昏暗月光下,就这么来回地走着,由初更, 二更,到三更!    这儿的夜色越来越静,便连一点风声也听不见。    徘徊中的严慕飞突然停了步,他向着静静地坐落在月色里,月光下的宏伟又深 沉金陵王王府投过深深一瞥,然后迈步行去。    转眼间,他到了金陵王王府后,是一片杂草丛生,萤火飞舞的小沼泽。    那儿本是一个养鱼池,一圈雕花石栏犹在,但由于多年荒废无人照顾,水脏了, 草长了,只不知那些金鱼死了没有。    本来好好的一个养鱼池,如今却望之怕人。    顺着那条小路,严慕飞到了金陵王王府后门。    那陈旧的后门没锁,虚掩着。    他拍手推开了门,“吱呀”一声,在这夜静时分,这声音传出老远,听来也颇 觉刺耳。   这儿,是王府后院,亭、台、楼、榭一应俱全,在这儿,夜色美而宁静,但也 显得慑人心魄。    这是为他严慕飞准备的,而多年来他一直让它空着,让它荒废,成了野草老高, 狐鼠出没的地方。    在严慕飞眼里,这儿虽然美伦美奂,而它荒废的景象,并不比乌衣巷那谢家废 园强多少。   心里感叹着,他提神聚功,缓步住里走。    最后,他跨过朱栏小桥,停在那水榭前。    默察四周,搜寻身边,过后园的夜色空荡而寂静,他没有任何发现,倒是草丛 里响起几阵沙沙的狐鼠惊走声。    蓦地,他一声轻叹,抬头低吟:“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无恨月长圆。”    一遍,没有动静。    两遍,夜色仍是那么寂静。    三遍--    在他第三遍吟声未落之际,他目中寒芒飞闪,适时,一个甜美而略显冰冷,还 带着颤抖的轻吟在寂静夜色中响    起:    “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这么两句,这么充满了悔与恨,还带着激动的两句。    严慕飞转身投注,那黝黑的堂屋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个人,一个身材无限美好 的黑衣人儿。    她,衣角长长地拖在地上,两只手直直地下垂着,满头长发披散,遮住了她那 张定然很美的娇靥。    她,像随风飘动,又像蹈空御虚,冉冉地飘起,穿庭院,过书廊轻轻地落在朱 拦小桥上,身轻若虚无,也像一    团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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