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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四章 夜半闹鬼乱索命   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    想见得,在唐时,长安是极其繁荣的。    事实不差,在这年头,长安的繁华并不下于唐!    酒楼,茶馆到处都是,丝竹盈耳,粉黛成行。    再看看那些北平八大胡同,南京夫子庙,秦淮河情形一样的长安开元寺周围, 这里又是问花折柳,走马章台的好去处。    华灯初上,“长安第一楼”前车水马龙,万头攒动。    热闹、拥挤、楼头阵阵丝竹轻歌透珠帘,帘上影儿婆娑,鬓影钗光,灯红酒绿, 异香浮动,有数不尽,道不完的绮丽风光好情趣。    就在这时候,楼前来了严慕飞跟卫涵英。    他两个在伙计躬身哈腰的陪笑着恭迎下进了门,但在要举步登楼的时间却被伙 计客气地挡了驾!    “对不起,二位请楼下坐,楼下也有雅座!”    严慕飞微愕说道:“怎么,伙计,楼上去不得吗?”    伙计忙道:“不,怎么去不得?”    严慕飞道:“那么是楼上的座头不卖?”    伙计陪笑说道:“小号做的是这种生意,哪有不卖座头的道理!”    严慕飞道:“那为什么?”    伙计道:“客官,是这样的,今晚楼上被人包去了。”    严慕飞“哦!”地一声道:“原来是……什么人这大气派?”    伙计道:“提起这位,在这一带可是大大地有名,客官定然知道,我们长安城 里五陵武术馆的馆主方老爷子……”    严慕飞又“哦!”了一声道:“原来是五陵武术馆的方馆主,我久仰大名,如 雷贯耳!原来是他。”    伙计忙道:“是不是?我知道客官一定知道……”    严慕飞望了卫涵英一眼,道:“可是真巧。”    转过脸来向着伙计问道:“方馆主今天借宝号宴客?”    “可不是吗?”伙计眉飞色舞地道:“方老爷子今天请的都是官老爷。客官请 看小号门前有多少马,多少车,多少轿?这是小号的光采。”    严慕飞道:“一个方馆主已经惹不起了,何况还有那么多官老爷?我看我俩还 是委屈在楼下坐坐吧!”    那伙计连声说谢之下,他俩在楼下角落里找了一副座头坐了下来,严慕飞随便 点了几个菜后,伙计走了。    卫涵英低低说道:“慕飞,你打算如何?”    严慕飞道:“很巧,不是吗?涵英,我打算先看看这位名气大、交游广、上结 权贵的方馆主方老爷子是谁?”    卫涵英道:“为什么不上去看看?”    严慕飞微一摇头,道:“打草惊蛇,那不太好,再说,我也不愿惊扰别人!”     卫涵英道:“你的意思是先看看他是谁,然后再找上武术馆?”    严慕飞点头说道:“是的,我正是这个主意!”    卫涵英一点头,道:“好吧,我陪你耐心地等吧!”    过了一会儿,伙计送上了酒菜。    严慕飞跟卫涵英慢慢地吃喝着,耐着性子等。    一直到过了初更,楼上桌椅响动,像是散席了。    果然,楼梯响了!    卫涵英忙道:“下来了!”    严慕飞点了点头,道:“我留意着呢!”    说话间楼梯上鱼贯走下了那些位,个个满面红光,酒意几分,谈着,笑着,大 有旁若无人之概。  mpanel(1);   本来嘛,这些都是官老爷,官老爷哪会把寻常百姓看在眼里?      几个步履轻捷的汉子快步先出了酒楼,一名身材矮胖,满面红光的秃顶老者陪 着那些身着便服的官老爷们,边走边谈笑地往外走去,他们根本没看楼下众酒客一 眼。    入目别人,严慕飞没怎么样,看见那红光满面、长眉细目的矮胖老者,严慕飞 却目闪异采,几乎轻呼出声。    很快地,这一行人出了“长安第一楼”,楼外,响起了高声招呼,紧接着车马 响动,乱成一团!    卫涵英这时候才开了口:“慕飞,你看见了吗?”    严慕飞刹时转趋平静,点头说道:“是的,我看见了!”    卫涵英道:“谁是那位方馆主?”    严慕飞道:“你看不出来吗?”    卫涵英道:“该是那位矮的秃顶老者。”    严慕飞道:“不错,正是他!”    卫涵英道:“他是……认得吗?”    严慕飞淡然一笑,道:“何止认得,简直是熟人。这么多年了,他虽然比当年 老了,胖了,可是我仍然-眼就认出了他!”    卫涵英道:“莫非他是当年大祖的四大智囊之一?”    严慕飞道:“你没说错,他的一身所学与心智,仅次于‘九阴秀士’端本方!”     卫涵英道:“他竟究是谁?你倒是说呀!”    严慕飞道:“你该知道他,‘小诸葛’诸葛方。”    卫涵英讶然说道:“会是他……‘小诸葛’诸葛方……慕飞,他姓方?”    严慕飞道:“该是把他那个方字当做了姓!”    卫涵英点了点头,道:“如果真是他的话……诸葛方这个人我知道,的确,在 当年太祖四大智囊人物之中,他的一身所学跟心智,仅次于‘九阴秀士’端木方!”     严慕飞道:“如今我算是找到了他们四个中的一个。”    卫涵英道:“找到了一个就等于找到了四个,走吧!”    严慕飞微一摇头,道:“不忙!”    卫涵英道:“不忙?”    严慕飞“嗯!”了一声道:“我心疼这些酒菜!”    卫涵英美目一横,道:“别开玩笑了,说正经的,你是打算干什么呢?”    严慕飞淡然一笑道:“我先想想该怎么对付他才好。”    卫涵英道:“怎么对付他?既然知道了他是谁,找上门去不就得啦!”    严慕飞摇头说道:“不,那太俗!”    卫涵英微愕说道:“俗?那么你打算……”    严慕飞微微一笑道:“我要想个有意思的雅办法。”    卫涵英讶然说道:“有意思的雅办法?你究竟打算……”    严慕飞微一摇头,道:“让我静静地想,涵英!”    卫涵英口齿启动了一下,没再说话。    严慕飞皱眉陷入了沉思,半晌过后,忽地,他笑了。    卫涵英忙道:“想出来了吗?”    严慕飞道:“想出来了!”    卫涵英道:“你那有意思的雅办法是……”    严慕飞笑道:“涵英,你跟我走就是!”    他站了起来,卫涵英也只好皱着眉站了起来。    严慕飞会过了酒账,然后偕同卫涵英走了出去。    口  口  口    夜,三更!    三更时分,在别处已经是更深入静,万籁俱寂了!    而在这座广大深沉的大宅院里,更深人静,万籁俱寂的景象,似乎来得更为明 显。    这座大宅院里,一片勘黑,广大的院子,成荫的林木……到处都是黑黝黝的, 深沉慑人。   在这大宅院里,只有一点灯光。这点灯光,透自后院一间精舍里,可是精舍里 也听不见有人声。    就这么静,静。    蓦地,一声异响划破寂静,这时候听来分外刺耳,也能令人毛发悚然,不寒而 粟!    那是犬吠,不,该说是“狗哭”。“呜!”地一声,既尖锐又难听,还拖得长 长地!    一声狗哭过后,没动静。    可是当第二声悲叫哀鸣起后,大宅院里有了动静,紧靠后墙的一间屋门开了, 从里面走出一个衣衫不整,睡眼惺忪的中年汉子。    他一边揉眼,一边嘟囔地骂道:“老黄,你他XX的鬼叫什么,三更半夜地扰人 好梦!”   那条狗,就卧在他门口不远处,是条大黄狗,个头儿大得像条牛犊子,看上去 吓人!    可是,这时候它像没听见,仰着头,望着后墙,“呜!”地又是一声!    中年汉子头皮有点发炸,破口驾道:“娘的,你聋了,畜生,给我滚!”    走过去抬腿就踢,可是他还没踢着狗,突然,他直了眼,直愣楞地望着后院墙, 眼睛瞪得大大地!    后院墙里有个人,不,是个黑影,它离地三尺多,浮在那儿,两手臂虚垂着, 随着风还在动。    中年汉子定了定神,喝问道:“谁呀?三更半夜跑到这儿来吓人!”    那黑影仍在动,但没说话。    中年汉子又喝问了声,那黑影仍没有反应。    中年汉子笑了,揉了揉眼,道:“娘的,怪不得我一推牌九就输,敢情老是眼 花。”    那条大黄狗又“呜”了几声。    中年汉子低头骂道:“你他XX的,看清楚了再叫,那不是人……”    不知从那儿吹来了一股冷风,吹得他头皮一麻,他连忙抬起了头,天,他又怔 住了!    那黑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到了他眼前,他看清楚了,是个人,满脸的胡子,脸 白惨惨的,没一点血色,可是,这人眼里、鼻子里、嘴里都有血!    那条大黄狗叫着往后退,然后“呜!”地一声,转身跑了!    中年汉子被惊醒了,壮了壮胆,道:“好朋友,别在这儿装神扮鬼,你也该打 听打听这是什么地方。说吧,你是谁?”    那人没说话,一张嘴,“忽!”地又是一口冷气!    中年汉子机伶一颤,道:“娘的,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抡起拳来捣了出去!    他不差,那黑影被他一拳捣个正着,但是他一怔。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这一拳打出去打着了什么,空空的,像虚空打了一记空拳, 更让他害怕的是收回拳头,满手是血,而就在这时候,那黑影张口又吹了一口冷气。     中年汉子只觉得脸上一冷,抬手一抹,吓得他三魂六魄全飞了,他抹了一手的 血。    他明白了,他明白这黑影不是人,而是听人常说,却没人看见过的鬼。他运气 好,让他碰上了。    准是,瞧它身悬半空,再想想刚才的狗哭,连狗都怕,那还有错?中年汉子颤 抖着往后便退。    他不退还好,这一退,那鬼跟着飘了过来,他退一步,那鬼就跟进一步,他魂 飞魄散,心胆欲裂,想喊,喊不出声,张了几次嘴,就是喊不出一声!    他转身就跑,边跑边回头,老天爷,那鬼跟上来了。    他跑近了那灯光外透的精舍,精舍里传出一声沉喝:“三更半夜地,谁这么匆……”     “忙”字未出,一股冷风吹上中年汉子后心,他只觉寒意透骨,往前一冲,砰 然一声撞在门上,可喊出来了:“馆……馆主!鬼!鬼!有……”    精舍的两扇门豁然而开,一个矮胖秃顶老者当门而立,中年汉子快得像一阵风, 从他身边连滚带爬冲了进去!    这时候,矮胖老者也看见了,他一双长眉陡扬:“阁下是哪一路的?”    只听夜空中响起一个似有还无的尖尖话声:“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这话声,拖得长长的,好不难听!    这话声,也惊动了四下,只听门声响动,各处都窜出了人,可是,他们刚出来 就躺下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矮胖老者眉梢又扬了扬,老脸上掠过一丝诧异惊容,冷冷说道:“老夫再问一 句,阁下是……”    只听那鬼开了口,阴森森,冷冰冰,听来怕人:“你害得我好苦啊……”    矮胖老者冷笑说道:“阁下,装神扮鬼,该弄清楚地方,老夫这五陵武术馆岂 是下五门宵小骚扰之处!”    那鬼道:“诸葛方,你不认识我了吗?”    矮胖老者一惊变色,道:“阁下是……你认错人了,老夫姓方!”    那鬼道:“诸葛方,你就是烧成了灰我也认得你,你可以掩人耳目欺蒙阳间世 人,你却无法欺蒙明察秋毫的幽冥阎君跟我这个鬼。”    “鬼?”矮胖老者道:“你是鬼?”    那鬼道:“不错,我是鬼!”    矮胖老者豁然大笑,道:“鬼,老夫见过许多,但不是你这等模样!’    那鬼道:“你见过的都不是真鬼?”    矮胖老者道:“这么说你是真鬼?”    那鬼道:“不错!”    矮胖老者道:“有道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那鬼道:“可是你做过亏心事!”    矮胖老者“哦!”地一声道:“是吗?阁下。”    那鬼道:“不然我不会找上门来!”    矮胖老者道:“我欠你的?”    那鬼道:“欠,其实你又何止欠我的?”    矮胖老者道:“我还欠谁的?”    那鬼道:“算算总有好几十个!”    矮胖老者抬眼四下一扫,道:“他们呢?老夫的那些债主呢?”    那鬼道:“你肉眼凡胎,岂能看得见,稍时等你有所身受时你就会清晰地感到 他们在哪里了!”    矮胖老者倏然一笑,道:“好吧!老夫都接住了。咱们之间是什么债?”    那鬼道:“你自己明白!”    矮胖老者道:“老夫生平欠的债太多,记不清楚是哪一笔了!”    那里道:“我点醒你一点,我是个屈死冤魂!”    矮胖老者道:“我杀了你?”    那鬼道:“可以这么说,说害更为恰当!”     矮胖老者道:“这话怎么说?”    那鬼道:“杀我的虽不是你,但却是你出的主意!”    矮胖老者眉锋一皱,道:“老夫更糊涂了!”    那鬼道:“诸葛方,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矮胖老者道:“老夫又要说了,你认错了人,老夫姓方。”    那鬼道:“幽冥十殿中那生死簿上记载的是不会有错的。”    矮胖老者道:“你确认老夫是诸葛方?”    那鬼道:“牛头马面请府役鬼卒把我带来此处,那还会有错?”    矮胖老者一点头道:“好吧!老夫就暂充一下什么诸葛方,你说吧,咱们之间 有什么仇、什么恨?”    那鬼道:“我刚才说过了!”    矮胖老者道:“老夫仍未想起,你何妨说清楚些?”    那鬼道:“冤鬼索命,总会让人死得明白,你听着,炮打功臣楼,火焚凌烟阁……”     矮胖老者身形一震,脸色大变,道:“你是……”    那鬼道:“诸葛方,你何其这般健忘,看我这形象,你还认不出我是谁吗?”     矮胖老者摇头说道:“老夫年轻时听说过炮打功臣楼,火焚凌烟阁,但那是朝 廷的事,跟老夫这百姓无关!”    那鬼道:“你是百姓?”    矮胖老者点头说道:“不错,老夫是百姓。”    那鬼道:“你要是百姓,当年那太祖身边的四大智囊人物,又是何等身份,何 等样人呢?”    矮胖老者面有惊容,但他却眉锋一皱,道:“阁下,你在说些什么?谁是……”     那鬼道:“你就是其中之一!”    矮胖老者一抬手,道:“且慢,让老夫先弄清楚你是谁?”    那鬼道:“你真认不出?”    矮胖老者道:“你说的话老夫都不懂,老夫又怎……”    那鬼道:“诸葛方,且任你狡猾,你听着,我是胡大海!”    矮胖老者一惊,道:“胡大海?莫非是当年帮太祖打天下的那位胡将军?”    那鬼道:“正是,你想起来了?”    矮胖老者忙一拱手,道:“草民见过胡将军,草民年轻时就听说过将军当年的 神勇,及至后来……”    那鬼道:“诸葛方,你还要装蒜?”      矮胖老者忙摇手说道:“草民只是半生武林,练就铁胆不怕鬼,将军可别把草 民真当成了什么诸葛方!”    那鬼道:“诸葛方,承认不承认那在你,今夜我总是要向你索命的!”    忽地向前飘进了一尺!    矮胖老者一惊,陡然沉喝:“休近老夫,老夫纵然是诸葛方……”    那鬼道:“这算是你承认了?”    矮胖老者道:“老夫没那么好心情跟你作耍,承认了又如何?”    那鬼道:“承认了就好。诸葛方,当日太祖炮打功臣楼,火焚凌烟阁,不是你 四人出的主意,献的毒计吗?”    矮胖老者诸葛方道:“你认为是吗?”    那鬼道:“我本不知道,一直到死后才明白。”    诸葛方道:“就算是吧!又如何?”    那鬼道:“你刚才没听见吗?鬼卒在半空中叫喊,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我是 向你索命,拉你去见阎君!”    诸葛方道:“这么说你是奉阎君之命来的?”    那鬼道:“是的!”    诸葛方道:“十几年了,你为什么早不来?”    那鬼道:“那是因为你阳寿未终!”    诸葛方道:“如今老夫的阳寿到了头了?”    那鬼道:“不错,你只能活到今夜四更!”    诸葛方笑道:“阎王要人三更死,不能留人到五更。看来老夫今夜是绝难幸免, 死定了!”脚下向前一步。    那鬼道:“请葛方,你说对了!”    请葛方道:“真要这样的话,老夫就要指阎君不公了。”    那鬼道:“阎君怎么不公了?”    诸葛方道:“老夫问你,当日下下旨炮打功臣楼,火焚凌烟阁的是谁?”     那鬼道:“是太祖!”    诸葛方道:“发炮的是谁?点火的又是谁?”    那鬼道:“发炮的是步军兵卒,点火的是内监!”    诸葛方道:“这就是喽,怎么说你也找不上老夫我呀!”    那鬼道:“可是出主意,献毒计的是你们四个!”    诸葛方道:“说说而已,太祖不听不采纳不就没事了?”    那鬼道:“要没有你们四个这能杀人的唇舌与心智,绝不会引起太祖杀戮功臣 的动机的。”      诸葛方道:“就算是吧,阎君他也应该分清楚主从,该先命你去找太祖。”    那鬼道:“太祖已经驾崩多年了!”    诸葛方道:“找他的魂哪!你不也是魂吗?”    那鬼道:“你这凡夫俗子哪里知道,太祖乃是‘紫薇星君’下凡,他已经归位 了。”    诸葛方笑道:“这么说阎君他是欺弱怕强,欺人怕神?”    那鬼道:“你错了,他没有错,是我等命中该有所劫……”    诸葛方大笑说道:“是喽,既然你等命中该有所劫,你能怪谁?”    那鬼道:“劫当那时命终,而不该惨死!”    诸葛方道:“说来说去,老夫是难辞其咎?”    那鬼道:“不错!”    诸葛方笑道:“老夫平日自诩口才,看来你比老夫还能言善辩!”    那鬼道: 诸葛方,这无关一个辩字!”    请葛方道:“那是什么?是事实?”    那鬼道:“你说对了,是事实!”      诸葛方道:“事实上,老夫还有理由指阎君不公!”    那鬼道:“你还有什么理由?”    诸葛方道:“你想听吗?”    那鬼道:“我本要马上向你索命,可是我不能任人指公正严明的阎君不公,我 要替他答辩,让世人知道阎君铁面无私!”    诸葛方笑道:“敢情你还真忠于阎君。”    那鬼道:“那是当然,为人忠于人君,为鬼则忠于阎君!”    诸葛方道:“你的确会说话,听着,佛家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纵然老夫 当年有千不对,万不是,可是老夫自当年事后已放下了屠刀,那时候就该立地成佛 了。这多年来,老夫退隐在此,一心做安份良民。”    那鬼道:“你真放下屠刀了吗?”    诸葛方道:“当然,要不然老夫怎会一袭布衣,退隐在此?”    那鬼道:“这多年来,你真是个安份良民吗?”    诸葛方道:“你可以在长安城内试打听。”    那鬼道:“我能问的,都是肉眼凡胎可欺的人!”    诸葛方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那鬼道:“我刚才说过,鬼不可欺,阎君也明察秋毫。”    诸葛方道:“那你跟他就该知道……”    那鬼道:“阎君跟我只知道你化明为暗,秘密替朱棣做事,为他铲除异己,大 肆杀戮太祖、建文两朝忠臣志士,并逼害真武星君!”    诸葛方惊声说道:“你……你在说些什么,谁又是真武星君?”    那鬼道:“太孙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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