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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她没说话就把阿喜抱进了套间,往炕上一放,伸手抓住了阿喜的腕脉,脸色一 变道:“好重的手法,好重的伤!” 她那只手松开了阿喜的腕脉,便按在阿喜酥胸正心坎处,神情一肃,不言不动。 李德威一递眼色,带着凌风退出了套间,道:“兄弟,怎么回事,什么人伤了 她?” 凌风道:“喜姑娘刚才带伤到分堂去,只说了一句‘带我见李爷’就昏过去了, 云分堂主立刻命我把喜姑娘送了来,以我看恐怕是七格格出事了。” 李德威沉默了一下,道:“兄弟,你说那个大庄院在城西?” 凌风点头道:“是的。” 祖天香走了出来,道:“相公,喜姑娘醒过来了。” 李德威道:“咱们进去看看她。”领先进了套间。 杨敏慧一只手仍按在阿喜心坎上,阿喜睁开眼,脸上也有了点血色,她很安静。 一眼望见凌风,便有气无力,断断续续地道:“凌……少……侠…谢谢……你。” 凌风道:“姑娘别客气,有什么话还是赶快对李大侠说吧。” 阿喜转向李德威道:“李……爷……” 李德威截口道:“你伤得很重,最好少说话,是不是七格格出事了?” 阿喜吃力地点点头,两行泪水溢眶而出。 李德威道:“七格格现在是不是在城西―个大庄院里?” 阿喜两眼一睁,道:“您……怎么知道?” 李德威道:“凌风曾暗中跟踪七格格,可是我没想到七格格这么快就出事了, 你好好歇着,我不惜一切也要把七格格救出来。” 阿喜流着泪道:“全仗您了,婢子……不言谢了……” 李德威一指闭了阿喜的穴道。 此刻杨敏慧的手也从阿喜酥胸上退开了,道:“你这就去?” 李德威点了点头,道:“我走之后,小妹还是把督帅府布上禁制的好。” 带着凌风走了出去,杨敏慧跟了出来,道:“不让我陪你一块儿去么?” 李德威道:“不用了,这儿还需要你照顾。” 杨敏慧道:“那么你多小心。” 李德威微一点头道:“我知道,兄弟,咱们走。” 带着凌风出了书房。出了“督帅府”之后。 凌风道:“李大侠,要不要我回去叫陶堂主几位?” 李德威道:“不用了,我也只烦你带个路!” 凌风道:“那好,您请跟我来吧!” 一提气,当先急行而去。 口口口的确是很大的一座庄院,前前后后一共有三进院落,围墙丈余高,站在 外头只能看见庄院里那一处处的屋背。 快五更天了。两扇朱红大门紧紧地关着。 看不见里头有灯光,也听不见里头有人声。 李德威站在十几丈外一片打麦场上的一堆麦秸旁,望着那片大庄院,对凌风说 道:“兄弟,累你跑这一趟了,你请回吧!” 凌风没动,道:“您预备来明的,还是来暗的?” 李德威道:“恐怕得来明的,这座大庄院我来过……” 凌风一征,道:“怎么,您来过这里?” 李德威点了点头,道:“这儿住的不该是满洲的人。” 凌风道:“不,我看见的确是他们的人。” 李德威道:“那或许这里已经换人了,以前这里住的是菊花岛的人。” 凌风呆了呆,道:“照这么看,菊花岛跟他们已经联盟了。” 李德威道:“很可能。” mpanel(1); 凌风道:“菊花岛一个海皇,还有他座下的十大将军、十先锋,再加上满洲的 好手,您这一战恐怕够艰苦的!” 李德威道:“那是显而易见的,我不会让他们把我留在这里的,你回去吧。” 凌风道:“我留在这里也帮不了您多大忙,那我就听您的回去了。” 勉一抱拳,转身要走。 李德威一把拉住了他道:“兄弟,在这种地方一个人好办事,别让我分心兼顾。 你知道,高手过招,是―点分心不得的。” 凌风一怔道:“那……我就不回去了。” 李德威道:“听我的,兄弟,你留此帮不了我多大忙,咱们也不该做无谓的牺 牲。” 凌风还等再说,李德威双眉一扬道:“凌风,我说的话你听不听?” 他这么一作色,马上有一种自然的慑人威严,还有一股逼人的冷肃之气。 凌风一凛,忙躬身道:“凌风不敢。” 李德威道:“现在就回去告诉陶堂之,说我说的,任何人不许到这里来。” 他松了手,凌风恭应一声,转身飞掠而去。 李德威威态一敛,迈步向那庄院走过去。 就在这时候,离这片打麦场几十丈外的一片树林里,突然响起一声怪笑,紧接 着一个阴阳怪气的话声说了话,“怎么样,小子,我没说错吧,这小子是个多情种, 不知道便罢,既然知道女多娇遭难,就是舍了命他也会来。” 另一个低沉话声接口说道:“您料事如神,晚辈敬佩。” 那阴阳怪气话声道:“这小子对穷人相当照顾,冲着这一点,必要时你帮我伸 个手助他一臂之力就行了。” 那低沉话声:“为什么您一直不露面?” 那阴阳怪气话声怪笑说道:“上回我请他看了场精彩好戏,到现在他还没有打 破那闷葫芦,我一露面,那闷葫芦岂不是马上要打破了。” 突然一个脆生生的女子话声接口说道:“我就不明白您这是何居心,站出去帮 他做点事儿也好让他明白您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为什么您一直躲在暗处做无名英 雄,招人猜疑,招人垢骂呢?” 那阴阳怪气话声道:“姑娘,你这么个聪明人儿,连这都不明白么?我老人家 做事向来如此,不求名,不求人谅解,但求自己心安理得,但求仰不愧、俯不作天, 其实但得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又何必在乎世情之毁贬。” 那女子话声叹道:“您是对的,听了您这番话,使我有顿开茅塞之感,今后为 人处世,我要向您多学学。” 那阴阳怪气话声怪笑一声道:“行了,姑娘,别捧我了,你们俩跟我不同,我 已经是个入土半截的人了,还求什么名?什么誉……” 话锋忽然一转,道:“看,那小子已经近了。” 的确,李德威已经到了那座大庄院前,他离庄院越近,离树林也就越远。自然, 刚才树林里传出来的话声他没听见。 李德威已然到了那座大庄院前面,大庄院里仍是空荡、寂静,看不见一个人影, 听不见一点动静。 他抬手就要去叩门,蓦地――“住手!”一声沉喝从大庄院东传了过来。 随着这声沉喝,那扩院东墙拐角处转出个中年白衣人来,只一看那打扮,就知 道是“菊花岛”的人。 李德威听了他的,把手收了回来,往后退了两步。 那白衣人脚下相当快,从大门到东墙角至少有二十丈以上距离,他却是一转瞬 工夫便到了近前。 三丈外停步,锐利目光上下一打量李德威,冷然说道:“你是干什么的?” 好和气的口吻! 李德威淡然说道:“我还以为庄院里的人都在睡梦中,原来这四周有暗桩。正 好,烦请代为通报一声,中原白衣客求见海皇!” 那白衣人目光一艇,道:“你就是中原白衣客?” 李德威点头说道:“不错,阁下也知道我么?” 那白衣人微微一笑道:“你那笔生意做得相当漂亮啊,连我们那素称精明的张 使者都让你坑了,怎么,现在胃口大了,要找我们皇爷谈生意不成?” 李德威点头说道:“不错,我是来找海皇谈笔生意。” 那白衣人道:“你又有什么坑人的生意?” 李德威道:“阁下冤枉人了,我那笔生意张使者占尽了便宜,没有我那笔生意, ‘菊花岛’不可能至今仍跟‘满洲’保持友好,而张使者却给了我一张永远无法兑 现的银票,阁下看是谁坑了谁?” 白衣人摇头说道:“别跟我说这个了,我只是我们皇爷驾下一名小卒,跟我谈 这个没用,只问你带来了什么生意?” 李德威摇摇头道:“恕我直言,你阁下既然是个无关轻重的小角色,我不能跟 你谈这笔生意,谈了也没用。” 白衣人脸色一变道:“问问是什么生意总可以吧。” 李德威摇头说道:“抱歉得很,这笔生意我只有见了海皇之后才能说。” 白衣人冷然一笑道:“那你就随我进去见我们皇爷吧。”伸手向李德威右腕抓 去。 李德威眉锋微微扬起,右手一招一翻,已扣在白衣人腕脉上,一握即松,含笑 道:“彼此交浅,缘不过仅此一面,把臂而行稍嫌过了些,还是烦请阁下通报一声 吧。” 白衣人脸上变色,左手握着右腕,深深地看了李德威一眼,探怀摸出一样东西 隔墙丢了进去,他这一手相当快。 可是李德威已看得一清二楚,那是一朵精钢打造的银白色菊花。 里头传出一声金属落地声响,随听见一阵衣袂飘风声疾掠而至,两扇门忽地大 开,一个瘦白由衣人当门而立。 那白衣人满脸不怀好意的笑意,冲李德威一偏头道:“跟我来吧!”当先一步 跨进了门。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李德威艺高人胆大,背着手昂然跟了进去。 砰然―声,身后两扇大门又关上了。 李德威连回头都没回头,便跟着那白衣人往里走去。 刚过影壁,那白衣人回过头来说道:“你在这里等等,我去为你通报。”扭头 径自往里去。 李德威心里明白,但他毫不在乎,来都来了,难道还怕什么凶险!明知山有虎, 偏向虎山行,凶险那是意料中事,他停了步,淡然一声:“有劳了。” 这头一进院子左右两排厢房,正北有扇门通二进院,门旁各有两间大房子,那 白衣人就直奔靠右的两间大房子靠门的一间。 他进去转瞬之后又出来了,进去时他一个,出来的时候却连他在内共三个人。 那两个人步履稳建,目光锐利,两人的领口都绣着两朵菊花,比刚才那人多了 一朵。 显然,这两个比刚才那白衣人身份高了层。 李德威明白,麻烦开始了。 果然,那白衣人一到便指着身后那两个对李德威道:“这是我们皇爷驾下‘十 先锋’中的两位,你先见见吧。” 李德威道:“我要见海皇!” 那两个白衣人中左边的冷哼一声道:“好大的口气,先见见我们俩再说吧。” 李德威道:“这么说我得一层一层的见了。” “不差!”左边的白衣人道:“你若通不过此关,就永远见不着我们皇爷!” 李德威微一摇头道:“真是不胜其烦,好吧!说不得只好如此了,我已经见着 二位了,怎么样?” 左边那白衣人道:“很简单,我两个站在这里,你能从我两个中间过去,我们 两个马上带你往后头去。” 李德威点头道:“好吧,我试试。”迈步行了过去。 两个白衣人垂手挺立不动,一左―右跟李德威成鼎足之势。四道目光盯着李德 威,一眨也不眨。距离有限,李德威到了他两个面前,他两个没动。 当李德威要从他们之间穿过去的时候,他两个一个出右手,一个出左掌,动作 不但快,而且一致,一起往李德威两肋印去。 这种阵仗,任何人一看就知道是训练有素,早有默契的阵仗。 可是李德威没在意,反掌并出,向袭来的一双腕脉挥手截了下去。 他更快,用的是干脆利落的截脉手法。 在这种手法下,两个白衣人要是不闪不避,他俩的一只手非废掉不可。 李德威明白这点,任何人也明白这点。而两个白衣人只要一闪躲,李德威只消 再跨半步便可以从他两个中间穿过去了。哪知两个白衣人居然不闪不躲,对李德威 那闪电截下的双掌就跟没看见般,难道他们两个掌上练有会么独特功夫,不怕截穴? 李德威睹状暗自讶异,一怔猛觉两股刀刃破风之声从身后响起,带着两股锐风 分袭自己背后左右两处要害。刹时间,他明白了。 他不能再截那两只腕脉,否则的话他自己非伤在身后袭来的那刀刃下不可。 虽然他不能再截那两只腕脉,他却非得破去或者是躲闪那印向他左右两肋的两 只手掌不可,要不然他无法躲开背后的偷袭,甚至于会伤在这身前两掌之下。 两个白衣人够奸险、毒辣,连李德威一时间都被他们两个这种阵仗逼得有点手 忙脚乱。 匆忙间,不得已,李德威他突然往地下一坐! 每个人都是一样,出手要打哪里,他的力道也只用到哪里,再多一分,他的力 道便会减弱。也就是武家所谓的招已用老了。 一旦招式用老,除非对方给你机会,否则你绝无法再用上力,可是话又说回来 了,拼命的事,谁会给你机会?目前情形就是这样。 李德威刚坐下,前后那一双手跟两只雪亮的匕首立即落空,招式也马上用老了。 两个白衣人绝没想到李德威会出此一着! 其实武学一途本就是这样的,单靠一身所学并不够,还要有丰富的经验与敏捷 的才智,要不然纵有一身高绝所学,也可能伤在一个不如他的人手下。 两个白衣人不由微微一怔!高手过招,岂容怔神。 就在他两个这微一怔神问,李德威的左右手各一指已落在他们俩的小腹上。 李德威点的是他两个的“气海穴”! 这一指点下去,就是铁打金刚、铜浇罗汉也禁受不住,何况是血肉之躯。 两个白衣人连手里的匕旨也不要了,同时大叫一声,抱着肚子蹲了下去。 这一蹲,恐怕要蹲上个老半天站不起来。 李德威一挺腰,拍拍身上的土,没看那两个一眼,便跨入第二进院子。 这时间,左右几间屋里又扑出了八个,另外八个“先锋”,可是他们没来得及 拦住李德戚。只有叱喝着跟进第二进院子。 李德戚背着手,洒脱、飘逸、安详地在前头走。 那八名“先锋”,像出栏疯虎一般追了进来,八只铁掌齐递,排山倒海的罡风 劲气一起卷向李德威后背。 李德威猛地跨前一步,霍然转过身来,冷然说道:“难道‘菊花岛’的人只会 从背后暗施偷袭么?” 人随话到,只见他连闪了几闪,便从八片掌力空隙中一―躲了开去。 八先锋勃然色变,一声冷喝方待二次扑击。 突然一声霹雳般大喝传了过来:“住手,别损了‘菊花岛’的名头。” 那八个还真听话,硬生生停身收势,垂手恭立。 李德威淡然一笑道:“毕竟还有爱惜羽毛的人。”他缓缓转过身去。 前面丈余外站着一个身躯魁伟、高大的紫膛脸老者。 这老者天生一张紫膛脸,虎目浓眉,配上他那高大魁伟的身躯,看上去威猛夺 人。 这时候天已经微亮了,鱼肚般的光亮下,可以看得很清楚,那紫膛脸老者领口 上绣着三朵菊花。 显然,他的身份又比“十先锋”高了一层。 李德威不等他开口便发了话:“想必是海皇驾下‘十将军’中的一位,请代为 通报,中原白衣客求见海皇。” 紫膛脸老者虎目一睁道:“你就是那中原白衣客?” 李德威道:“不错,正是区区在下。” 紫膛脸老者道:“那天把个黄衣剑手引进这座庄院,惊扰我们皇爷御驾的也是 你?” 李德威倏然一笑道:“阁下好眼力,那天我被逼情急,只好把对头引进此地来 以求脱身,多蒙‘菊花岛’诸位义伸援手,我谨此谢过!” 说着,当真地冲着紫膛脸老者抱了抱拳。 紫膛脸老者脸上变了色,虎目暴睁,厉声说道:“你坑害张九尊于前,引入骚 扰我们皇爷行宫于后,皇爷震怒,然拿你不着,如今你竟然自己送上门,来那正是 最好不过!” 话落,人动,带着―阵劲风扑了过来。 李德威卓立未动,道:“我此来是客,阁下连个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就出手, 莫非仗着在自家地盘里人多,欺我孤单单一个人!” 的确像,四下里不知何时已经又多了九个老者,虽然肥瘦高矮不一,但领口都 绣着三朵菊花,而且一般地太阳穴高高鼓起,目光灼灼逼人。 只听那紫膛脸老者道:“你以为老夫一人拿不下你?哼!” 这一声哼震人心神,哼声中他已然扑到,单掌一递,劈胸便抓。 这一招是很平常的一招,看起来没什么奇特之处。 可是这平常的一招,在这紫膛脸老者手上施出来,威势又自不同,不但劲力惊 人,李德威前身诸大穴都在他威力笼罩之下。 在局外人眼中,李德威无论躲到哪里,难逃过这威力无伦的一抓。 而李德威却颜色不变,不言不动。 容得紫膛脸老者那五指箕张的手掌近身,突然抬手一指向紫膛脸老者掌心点了 过去。 紫膛脸老者身躯一震,冷哼说道:“怪不得敢一再闯扰我们皂爷行宫!” 招式一变,一连攻出八掌,只见满天掌影飞舞,一起罩向李德威前身诸大穴。 李德威脚下未移动分毫,只上身闪动,只见他一个腰跟蛇腰似的,只巧妙的几 扭,紫膛脸老者那威猛无伦的八掌便先后落了空,另外几个老者无不看得震动。 就在他一连躲过八掌之后,他突然―声轻笑:“来而不往非礼也,阁下投我以 桃,我岂敢不还报以李,小心。” 他腰一挺,身子往前―倾,飞快拍出一掌,正中紫膛脸老者右肩,砰然一声, 紫膛脸老者砰砰退了三步。 紫膛脸老者先后攻出了一抓八掌,连李德威一片衣角都没碰到,李德威只―伸 手他便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 人在自己地盘儿里,众目睽睽之下,这个脸怎么丢得起,这口气怎么咽得下! 紫膛脸一变钢髯暴张,一伸手喝道:“路二弟,取我兵刃来。” 只听一阵震人心神的叮当响,一道金光疾射紫膛脸老者! 紫膛脸老者伸手一捞,往下一顿,“呛”地―卢,他手里多了把金背九环砍山 大刀! 这把大刀看上去斤两不轻,而且连柄长有丈余,较诸关老爷的“青龙偃月刀” 逊色不了多少。 李德威双眉一扬道:“怎么,动家伙了?好吧,咱们就在兵刃上再见个高下。” 一探腰,青练闪起,“鱼肠剑”已然出鞘。 陡听场外响起了一声惊呼:“鱼肠剑!” 紫膛脸老者脸色大变,握刀往后退了一步,震声说道:“你跟昔日‘布衣侯’ 银牌令主有什么渊源?” 李德威淡然说道:“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我中原白衣客来此,要见你们海皇谈 一笔生意,你们要是蓄意刁难有心拦我,只管举刀发招就是。”鱼肠剑一摆,幻起 一道光华平举于胸。 紫膛脸老者一咬牙,道:“辽东‘菊花岛’向来称尊寸世,休说你使的是昔日 ‘布衣侯’银牌令主的兵刃,就是他自己如今站在这里又如何!” 金背九环大刀一顿,带着一阵慑人的叮当响举了起来,大刀一抡,幻起一片金 色刀光,当头劈了下来,大有泰山压顶之概。 紫膛脸老者力大刀沉,李德威在兵刃上就吃了亏! 李德威没硬接这一刀,滑步闪身,让开一刀,鱼肠剑―摆,直向刀柄上探去。 紫膛脸老者刀势一沉,刀锋走偏,叮当响声中忽地一刀拦腰横砍,这一刀既快 又猛。 这么沉的刀,他竟然应变这么快,足见他的刀法造诣不凡,也足见他两臂具千 斤之力。 李德威有心要试试他有多大的力道,单臂一凝真力,鱼后剑剑尖外指,向那袭 来刀锋点了过去。“当”地一声,金光、青练同振荡,一时光华万道,蔚为奇观。 紫膛脸老者立足不稳,金刀摆动,退了好几步! 李德威虽然脚下没动,可是他已觉得虎口发热,试出紫膛脸老者两臂之力惊人, 他大可以如影附形追上去一剑,只要一剑递出,在这时紫膛脸老者必会伤在他的鱼 肠剑下。 可是他没这么做,收剑未攻,道:“我以为现在已经见高下了,阁下以为如何?” 紫膛脸老者一张脸更紫了,一句话没说,厉喝一声,全力挥起,一片刀光当头 压下。 这一刀的威力还胜前两刀,五丈方圆内地下为之砂飞石走,其他九名老者脸上 变色,不约而同地注后退,显然,那老者已将一身真力提聚到十成,攻出了他刀法 中最凌厉的一招。 李德威双眉扬起,两眼凝注那片刀光,一眨不眨,容得那片刀光距头顶不足三 尺,举起鱼肠剑抖腕一振,只见朵朵剑花舞着迎了上去。 一阵叮当连响,刀光与剑花一时俱敛! 李德威抱剑怀中,卓立未动,眉宇间满含冷肃之气。 紫膛脸老者退出了三尺之外,左臂上一道剑伤,鲜血涔涔,半截衣袖都湿了。 谁胜谁负,孰高孰低,现在已经很明显了。 全场一片静寂,令人隐隐有窒息之感。 突然,一声暴喝划空而起!另九名老者齐闪动,刹时把李德威围在中央! 李德威眉宇间那冷肃之气更浓,两眼之中也闪起慎人的煞威,冷冷说道:“你 们想以多为胜是不?那好,亮你们的兵刃,在你们兵刃未上手之前,我绝不发招。” 紫膛脸老者一顿金刀,嘶声喝道:“取兵刃来!” -------- 潇湘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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