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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这一来惹了麻烦了,站门的另六个佩剑黄衣人,还有站在围墙外的那些黄衣人, 纷纷叱喝着掠了过来。 李德威把折扇往腰里一藏,顺手拔出了鱼肠剑,这时候十几名黄衣入已然先后 扑到,剑花朵朵,齐袭李德威,跟一张半空中撤下来的网般,立即罩住了李德威。 李德威仰天一声长啸,鱼腼剑幻起七八朵剑花,电一般地挥了出去。 只听一阵金铁交鸣声,十几个黄衣人马上被逼得向后退去。 李德威来此的目的不在拼斗,所以他不愿伤人,要不然这一剑挥出,至少有两 三个黄衣人要齐剑躺下。 十几个人打不过人家一个,那些黄衣人既羞且怒,略略一整阵式,便待再扑。 这时候大宅院里出来了人,出来四个如花似玉的妙龄少女,为首一个是翠芳, 她先是一怔,继而凹睁美目,脱口一声娇呼:“李爷!” 带着另三名妙龄少女掠了过来,近前环顾叱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怎么对李 爷这般无礼‘” 一名黄衣人道:“芳姑娘,这人是鱼肠剑……” 翠芳冷叱说道:“你把我当成了瞎子,我还不知道他是鱼肠剑?他是郡主的朋 友,来看郡主的,你们都给我退回去。” 想必李琼手下十八金钗的身份要比这些黄衣剑手高得多,那些黄衣人二话没说, 立即倒纵掠了回去。 翠芳上前浅浅一礼,道:“婢子代他们跟您赔罪。” 李德威鱼肠剑归鞘,道:“姑娘不要客气了,请带我见你们郡主去吧。” 翠芳激动得不得了,深深地看了李德威一眼,道:“李爷,婢子会感激您一辈 子,婢子带路了。” 转身往大宅院行去。 进了大宅院,李德威抬眼四下一望,只见这座大宅院的确非常大,院落重重, 飞檐狼牙。 经前院过第二进院落直进后院,后院里林木处处,宁静幽美、亭、台、楼、榭 一应俱全。 翠芳等四女带着李德威直到一间精舍之前,翠芳推开两扇门,精舍里红毡铺地。 丝幔重重。 只听丝幔后传出一个微弱话声:“谁呀,是翠芳么?” 翠芳回过头来冲李德威低低说道:“李爷,您先别出声。” 随即扬声应道:“是婢子。” 丝幔后那微弱话声道:“你干什么去了,整天的往外跑,害得我叫都叫不到人。” 显然,李琼并不知道翠芳是为她找李德威去了。 由此可知,找寻李德威,让李德威来探探病,并不是李琼的意思。 李琼那里说着话,翠芳这里掀着一重重的丝幔往里走,当翠芳掀起最后一重丝 幔时,李德威马上就看见了。 一张软榻上躺着李琼,盖着棉被,枕着绣花枕,她面向里躺着,李德威只能看 见她那一头篷松的秀发。 巧扮绵羊吃老虎,当日把他用在“彰德”的女人就在跟前,而且病成这个样子, 李德威心里百念齐涌,说不出是恨是怜。 只听李琼道:“问你话你没听见么,今天又上哪儿去了?” 翠芳一双美目突然涌现泪光,只听她颤声说道:“您先回过身来看看是谁来了!” 李琼道:“谁来了?谁也别来,让我一个人静静地躺在这儿,活也好、死也好 ……”。 她边说边转身,话说到这儿,她身子已然转了过来,突然住口不言,一双失神 的目光马上发了直。 翠芳玲珑心窍,带着另三个悄悄退了出去,李德威这时候看见李琼的脸了,好 苍白,好憔悴的一张脸,一点儿血色都没有,那两片香唇也是苍白的。 李琼长得不算美,可是很清秀,也别有一种动人的风韵,可是现在的李琼跟在 “彰德” 时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 想想当日在“彰傅”,李琼说要跟他过几天夫妻生活,两个人确也曾同过床, 共过枕,耳鬟厮磨,肌肤相亲,李德戚心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受。 突然,李琼开了口,话声比刚才翠芳的话声颤抖得还厉害:“谢谢你。” mpanel(1); 美目一闭,晶莹的泪水沿着跟角滑落枕畔,那绣花枕头马上湿了一片,可是旋 即她又睁开了两眼,道:“你请坐!” 李德威没说话,跨前一步坐在了床前一张锦凳上。 李琼倏然一笑,失色的香唇抖了抖,道:“我不起来了,别怪我!” 李德威淡然说道:“姑娘别客气。” 李琼道:“翠芳这丫头也真是,也不先进来告诉我一声,瞧我这个样子,这不 是存心让我失礼么!” 李德威道:“姑娘是个有病的人,何必拘这些小节。” 李琼道:“话是不错,可是……我这样子难看死了,怎么能见人。” 李德威没说话。 李琼忽然目光一凝,道:“是翠芳把你找来的?” 李德威道:“我也觉得我应该来看看姑娘!” 李琼道:“你别这么说,你这么说我就更不安了,我宁可听你说是翠芳求你来 的,那样我的心里会好受些,事实上你该恨我,你该仇视我,最好你能一剑杀了我 ……” 李德威道:“已经过去的事了,姑娘不必再提了。” 李琼道:“话不是这么说,你不知道,我没什么病,这病也是让我自己折磨出 来的,当日在‘彰德’我围住你,没有任何人的授意,我觉得我该这么做,我巴不 得我哥哥早一天打下‘北京’,我好早一天进去宫里,当我名正言顺的郡主,可是 一旦我哥哥打下了‘北京’进了禁宫大内,当我看见宫里的人生离死别,哭号奔逃, 伤的伤,死的死的时候,我心里突然泛起了强烈的厌恶跟恐惧之感,打那时候起, 我觉得对你歉疚,我不安,所以我没住在宫里,我厌恶血腥,恨不得能马上找个没 人的地儿躲起来。” 李德威静静的听着,没说一句话。 话锋微顿,歇了一下之后,李琼接着说道:“我不否认我爱上了你,打从那头 一眼起,就爱上了你,我明知道我不能爱你,可是我情难自禁,难以自拔,所以在 ‘彰德’我没杀你,我只是困住了你……” 香唇边掠过一丝抽搐,道:“不管怎么说,我欠你的,你并不欠我什么,你绝 不该来看我,可是你却来了,我知道你所以来看我只是怜悯我,我很知足,很知足 了,夫复何求?又怎么敢再奢求别的?” 李德威道:“今天我所以来看姑娘,纯是私谊,因为我跟姑娘曾经是朋友!” 李琼唇边泛起、- 丝凄惨苦笑,道:“朋友,我哪儿配,我一身的罪孽,虽然我没 有带过兵,也没有杀过李家以外的人,可是我毕竟是李自成的胞妹,叛逆中的一个, 流寇中的一份。” 李德威要说话。 李琼话锋忽转,道:“我告诉你件事,我并不求怎么赎我这一身罪孽,我只是 为天下人尽点心力,你们现在一定在找寻太子的下落,对不?” 李德威心里一跳,忙道:“不错,敢莫姑娘知道太子在什久地方?” 李琼道:“我知道,太子慈良跟永、定二王分别被锦衣卫跟内侍护送到外戚周 奎跟田弘遇家去了……” 李德威霍地站了起来,道:“姑娘怎么知道……” 李琼遭:“你的意思我懂,田弘遇这个人怎么样我不清楚,周奎这个人虽然是 皇室的外戚,可是毫无志节可言,他托人跟我哥哥说项,求我哥哥别杀他,别动他 的产业,他愿意把太子慈良献出……” 李德威怒火往上一冲,却往下一沉,道:“这么说我现在赶去已经迟了!” 李琼道:“是迟了些,但并不太迟,据我所知,我哥哥已经答应了周奎的要求, 要周奎尽快地把太子送到宫里去,当然,我哥哥也会派人去接,你可以在半路上截 人,还来得及!” 李德威心急如焚,一抱拳道:“多谢姑娘,只能保住太子,都是姑娘所赐,容 我救下太子后再来探望。” 话落,身动,电一般地扑了出去。 李德威出了那座大宅院,他步履若飞,刚绕过大宅院门前那条街,眼前人影一 闪,三个人并排拦住了他的去路,赫然是那清瘦青衣老者与两个青衣壮汉。 李德威一怔停步,道:“三位是……” 青衣老者满脸的怒容,冷笑一声道:“我当你是个忠义之士呢,原来你也是闯 贼的一丘之貉,你这种人杀一个少一个,拿命来吧。” 立把钢刀一抖,闪身欺了过来。 李德威折扇一抬,道:“慢着,你们是……” 青衣老者冰冷说道:“你听清楚了,老夫锦衣卫都指挥使骆养性……” 李德威翻腕托出“银牌令”,道:“骆指挥使,你可认得这个?” 骆养性一怔停步,两眼猛睁,道:“银牌令‘,你……” 辛德威道:“我李德威,布衣侯老侯爷的衣钵传人。” 骆养性脸色一变,道:“既是小侯爷,怎么刚才…… 李德戚道:“我设工夫细说,这件事一时也说不清,答我问话,当日护送太子 跟永定二王到周奎、田弘遇家的是不是你?” 骆养性道:“正是卑职,小侯爷问这……” 李德威道:“周奎变节移志,已把太子献与闯贼,闯贼已派人前往周家,赶快 带我到周家去,再迟就来不及了。” 骆养性脸色大变道:“小侯爷怎么知道……” 李德威道:“要不是我认识他们几个人,太子就遭殃了,还不快带路!” 骆养性不敢再多问,恭应一声带着两个青衣壮汉转身奔去,一口气奔出了十几 里地,半里外坐落着一片大庄院。 骆养性往前指了一指,道:“禀小侯爷,那就是嘉定伯的城外宅第。” 李德威道:“我看见了,难道你们没有发现- 点异状?” 骆养性道:“卑职该死。卑职把太子护送到嘉定伯这儿来之后,为防闯贼耳目, 一直设敢再到这儿来,卑职本打算再过几天风声稍微平静些后把太子护送到吴总督 军中去的……” 李德威道:“到那时候恐怕你就见不着太子了。” 骆养性道:“卑职斗胆,您可知道。嘉定伯是太子的外祖李德威呆了一呆,道 :”这个我倒不知道。嘉定伯既是太子的外祖,又怎么会把自己的外孙献与闯贼! “ 骆养性道:“卑职出是这么想,不知道小侯爷哪儿得来的消息?” 李德威迟疑了一下道:“是李白成的胞妹亲口告诉我的!” 骆养性怔了一怔道:“别是她施诈骗了您?” 说话间一行人已驰近庄院,好大的一片庄院、占地足有数亩,李德威望着眼前 这片庄院,沉默了一下道:“希望她是诈骗我,不过他们既然知道太子在这儿,这 儿已经不够安全了,先看看太子是不是还在这儿再说吧。‘骆养性一欠身道:”容 卑职去敲门。“ 他转身刚要向那扇紧闭着的庄院门走过去,庄院左边围墙拐角处,几棵大树后 掠出三人,闪电一般地扑了过来。 骆养性脸色一变,抽刀便要迎上去。 李德威忙道:“别动,是自己人。” 三条人影转眼掠近,是棱风、潘玉耀金奎,他三十落地躬身,凌风道:“您也 来了,我派出人找您去找了半天没找着……” 李德威道:“我是刚听说太子在这儿赶来的,太子确在这儿么?” 凌风道:“据弟兄们的打听,太子确在这儿,是前些日子,几位锦衣卫护送着 到这儿来的。” 李德威道:“太子是不是还在这儿?” 凌风道:“这个就不知道了,我三个到这几以后一直在这儿守着没敢远离,没 见有人出入。” 李德威道:‘你们三个是什么时候来的?“ 凌风道:“天刚亮就来了,一直守到如今。” “辛苦了,”李德威点点头遭:“兄弟,见见,这位是锦衣卫都指挥使,姓骆。” 凌风三个转向骆养性一抱拳道:“草民‘穷家帮’凌风、潘玉、金奎见过骆指 挥使。 骆养性听得李德威称凌风三个为兄弟,不敢受凌风三个一礼,忙答一礼,道: “不敢当,三位别客气,现在大家都是同甘苦,共患难的朋友。” 李德威道:“这三位都是‘穷家帮’的年轻英杰校佼者,从‘长安’到如今, 我仰仗他们几位帮忙很多。” 骆养性一听这话越发地不敢怠慢,连应了两声是,道:“穷家帮‘个个好手, 人人忠义,卑职久仰,也一向钦佩。” 凌风一抱拳道:“指挥使夸奖了!” 李德威道:“指挥使上前敲门去吧。” 骆养性恭应一声,带着两个青衣壮汉行了过去,骆养性敲开了门,开门的是个 瘦瘦高高的中年人。穿一件海青色长衫,衣着举止都不俗。 骆养性跟他低低说了几句话,往这边指了指,那瘦高中年人往这边看了看,立 即快步走了过来。 李德威当即也带着凌风三个迎了过去。 双方行近,那瘦高中年人举手一揖,道:“不知小侯爷驾临,有失远迎,小侯 爷别见怪。” 骆养性在一旁道:“这位是嘉定伯的令侄,铎少爷!” 李德威一抱拳道:“不敢当,我是为太子的安全来见嘉定伯的,尚请周兄引见。” 周铎赔笑说道:“小侯爷来得不巧,我伯父回江南去了,过些日子才会回来, 关于太子的安全,小侯爷可以放心,我伯父也顾忌着这一点,已经把太子送到田大 人府里去了。” 骆养性听得一怔,道:“嘉定伯已经把太子送到田大人府里去了?这是什么时 候的事?” 周铎道:“就是我伯父临走之前!” 骆养性转眼望向李德威。 李德威道:“闯贼的人可曾到这儿来过?” 周铎勉强一笑道:“不敢瞒小侯爷,前些日子闯贼曾派人到这儿来过,我伯父 就是为这才偷偷把太子送到田大人府里。” 李德威沉默了一下,转望骆养性道:“骆指挥使可知道田大人府……” 骆养性忙道:“知道,从这儿往西走,差不多五里路……” 李德威冲周铎一抱拳道:“不打扰了,我这就到田大人府看看去。” 周铎忙道:“怎么。小侯爷不进庄坐坐……” 李德威道:“谢谢。不坐了,太子的安全为重,以后再来探望。” 又一抱拳,带着骆养性、凌风等走了。 只听周铎在身后扬声说道:“小侯爷走好,恕我不远送了;” 李德威回身应道:“铎兄别客气了,请回吧。” 他带着人往西走,绕过一片树林突然停了步,道:“兄弟看看,周铎是不是已 经进去了?” 凌风看了看,道:“门口没人了,已经进去了。” 李德威道:“麻烦三位在这儿守着,监视周府的动静,万一他要有什么异动, 请分出一位赶往田家告诉我一声,周铎这个人相当机警,三位要小心。” 凌风含笑说道:“你放心就是,我省得,‘穷家帮’的人别的不会,这种事儿 拿手。” 李德威忍不住笑了,当即带着骆养性等往西而去。 口气奔出五里再看。眼前又一片庄院,这座庄院比周家的庄院略小点儿,也没 周家的庄院那么气派。 庄院坐北朝南,四个人的站立处正在庄院东侧,只见庄院内外静悄悄的,周围 不见一个人影,一点动静都没有。 李德威看了看之后,道:“咱们绕到前面敲门去。” 一行四人当即绕了过左。 到了庄院前一看,李德威跟骆养性不由一怔。 庄院的门半开半关,露着一条缝。 正怔神间,门里出来了一只狗,满嘴是血,身上也沾了不少血迹,一见有人马 上夹着尾巴跑了。 李德威心头猛地一跳,只觉一阵寒意起自背脊,闪身扑了过去。 骆养性脸上也变了色,跟着扑了过去。 进了门,到前院,李德威像突然间被人打了一拳,脑中为之一晕,身躯为之一 晃,眼前…… 罗刹屠场,惨不忍睹。 男女老少都有,有躺着的,有爬着的,还有吊在树上的,躺着的也好,爬着的 也好,吊着的也好,混身上下都是刀伤,没一处完肤,那伤口都跟小孩儿嘴一样。 有几个年轻的女人甚至全身赤条条的,- 丝不挂,显然是受了糟蹋之后才被砍 死的。 这种杀人的手法令人发指。 四周每一间屋子的门都敞开着,屋里桌倒椅斜,院子里掉的有东西,有几件衣 裳,也有几件小手饰。 显然,杀了人还洗劫一空。 李德威定过神来道:“骆指挥使请带着这两位到处看看还有没有活口。” 他的意思是看看太子跟永、定二王有没有遇害。 眼看这些人被害的时间至少在一天以上,再看看这杀人的手法,哪里还有活口? 骆养性没顾得答应,带着两个青衣壮汉往后扑去。 李德威站在那儿没动,脸上一点表情没有,他的脸好白好白,眉宇间洋溢着杀 机,十分懔人。 半晌过后,骆养性带着两个青衣壮汉掠了回来,骆养性一张脸电是白得不见一 点血色,他一躬身,颤声说道:“禀小侯爷,田大人一家几十口都遇害了,殿下跟 永、定两位王爷不知去向,卑职该死!” 他扬掌拍向自己天灵。 李德威一指点了出去。 骆养性刚提起的右臂倏然垂下,他颤声叫道:“小侯爷……” 李德威缓缓说道:“这件事怪不得你,大明朝多灾多难,正值危急存亡之秋, 你要珍惜你这有用之身!” 骆养性突然跪倒在地,放声大哭。 骆养性是个男人昂藏须眉七尺之躯,而且是锦衣卫都指挥使,一个不同于常人 的人。 像他这种人,十九宁可流血绝不流泪。 可是现在他哭了,而且是放声大哭。 记得李德威也哭过! 李德威没说话,也没拦他,任他哭,半响才道:“骆指挥使,走吧,咱们找殿 下去。” 骆养性颤颤巍巍地爬了起来,他不过五十多岁个人,就在这片刻工夫中他像是 老了许多。 四个人刚出庄院,潘玉迎面而到,他跑得有点气极败坏,却掩不住瞒脸的兴奋 喜悦,一躬身急道:“禀您,刚才城北来的消息,吴总兵缟素发丧,率兵人关为先 帝报仇,大军离京城已不足五十里。” 李德威一阵激动,伸手抓住了潘玉道:“兄弟,当真?” 潘玉直点头。 李德威两眼暴射威棱,道:“更得赶快救出殿下跟两位王爷,免得李自成拿他 三位要挟人,兄弟,告诉凌、金二位,周家不必再守,赶到‘永定门’跟我会合, 快去。” 潘玉睁大了眼,道:“李大侠,跟……” 李德威摆手道:“别问了,兄弟,快去吧。” 潘玉答应一声,往庄院门看了一眼,飞身而去。 骆养性行近一步,道:“小侯爷,您是要……” 李德威望着京城方向,缓缓说道:“国不可无主,朱家不可无后,不惜一切救 出殿下及两位王爷。” 骆养性一躬身,道:“卑职愿赴汤蹈火,粉身碎骨!” 李德威沉喝一声:“走。” 长身腾起! 李德咸带着骆养性赶到“水定门”外时,凌风、潘玉跟金奎已在那儿等着了。 凌风想必已听潘玉说了,他没多问,脸色凝重异常,道:“您吩咐,咱们从哪 儿下手?” 李德威道:“跟我来。” 顾不得大白天。顾不得惊世骇俗,飞身扑去。 他带着凌风等扑到了李琼所住的那座大宅院,大门关着,门口跟墙外的黄衣人 都不见了。 李德威脸上变了色,加速身法越墙扑了进去。 他直扑后院,到了李琼所住的那间精舍外,他怔住了,精舍门开着,丝幔一重 重地掀了起来,一眼可以看到底。 那张床还在,床亡已经没人了。 事实上他从前院经第二进院子一直到后院,没看见一个人彰。 骆养性道:“小侯爷,她跑了?” 李德威两跟赤红,还没说话,忽听得大门响动,前院步履杂乱,他霍地转身向 外。 这时候凌风、骆养性也听见了,骆养性拔出缅刀大叫一声道:“来吧,来吧, 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叫声方落,后院里跑出来五个人,翠芳跟另一个姑娘扶着李琼,李琼只手仗剑, 混身是血,另两个姑娘各仗长剑紧随她身后。 紧跟着。后院里又进来十四名绝色少女,她们带着三个人,三个睡着了一般, 玉面朱唇的年轻人。 骆养性大叫说道:“殿下。” 抡刀就要扑过去。 李德威一把抓住了他。 这时候翠芳朋另一位姑娘扶着李琼已到近前,李琼把长剑往地上一扔,香唇边 泛起一丝苦笑,道:“我知道你会再到我这儿来,我哥哥带兵迎吴三挂去了,我把 太子跟永、定二王救了出来,现在交给你了,我哥哥手下的十大黄衣剑士马上就会 赶到,你快保着他三位走吧。” 李德威一阵激动,热血上涌,发指上冲,急喝道:“骆养性、凌风保住殿下三 位快走,我来断后。” 凌风、骆养性都知道事关重大,不容迟疑,浚风带着潘玉、金奎接下太子慈良 跟永定二王停也末停。飞身而去。 骆养性冲李德威一躬身:“卑职若不能将他三位平安送到吴总督军中,当提头 来见!” 带着两个青衣壮汉腾身追去。 李琼凄然一笑,道:“行了,我的心意总算尽到了。” 身子一软,突然往下滑去。 李德威大吃一惊,一步跨到,从二女手中接过李琼,道:“姑娘……” 李琼脸色更见苍白,软弱地道:“别着急,我不行了,我已经服了毒,” “郡主。”几声大叫,十八金钗一起扑了过来。 -------- 潇湘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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