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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疗伤遇敌人 清癯老者一怔,道:“年轻人,你说他是谁?” 韦慕岚道:“老人家,我说他是总管府的总管大人!” 凤姑诧声说道:“他怎么会是总管府的总管……” 清癯老者满脸诧异地道:“不错,总管府的总管大人是姓秋,只是,年轻人, 你看清楚了,没错,是总管大人伤了你么?” 韦慕岚摇头说道:“老人家,绝不会错的,我是在他的府邸里被他打伤的,怎 会有错,他确是总管大人,不会错!” 清癯老者凝目说道:“年轻人,你的意思是说,不是粉秀士白玉堂伤了你,而 是总管府的这位总管大人伤了你!” 韦慕岚点头说道:“老人家,事实如此!” 清癯老者道:“年轻人,我原不敢相信伤你的会是粉秀士白玉堂,可是这残掌 是最好的明证,而且近百年来只有他会施残掌,也就是说残掌是他的独门武学!” 韦慕岚道:“老人家,事实上您也知道,他姓秋不姓白!” 清癯老者皱眉不语。 韦慕岚迟疑着道:“老人家,会不会这是一种跟残掌近似的掌力……” 清癯老者倏然一笑,道:“年轻人,你何不直截了当地问,会不会是我看错了!” 韦慕岚脸上一热,赧笑说道:“老人家原谅,我正是这个意思。” 清癯老者道:“年轻人,难怪你会这么想,假如不是我见过残掌,对残掌的印 象太以深刻,经你这么―说,我也会怀疑自己是看错了!” 韦慕岚道:“那么,老人家的意思是没有看错?” 清癯老者猛一点头,道:“年轻人,我敢以这条老命担保,绝不会有错!” 韦慕岚眉锋―皱,诧声说道:“那他怎么会姓秋……” 清癯老者道:“这也是我思而不解之处,年轻人,你对这位秋总管大人了解多 少,说出来让我听听。” 韦慕岚摇头说道:“老人家,我对他所知不多,我只知道他原是先朝开封府的 一名推官,金人人侵,他变节移志降金,一跃而为开封知府,到了这一朝,他因开 城迎元兵及掳金人公主献于元有功,官至三品做到了总管府的总管!” 清癯老者沉吟说道:“他可算得三‘朝’元老,乍听起来,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 “不,老人家!”韦慕岚道:“我漏说了―点,此人任金人知府时姓金名金太 极,可是如今他当了元朝的总管府总管却姓了秋……” 只听凤姑说道:“他既然可以先姓金,后姓秋,那么他也可以姓白!” 清癯老者双目暴闪异采,点头说道:“对,凤姑说得对,年轻人……” 韦慕岚道:“老人家,据他说,他在金时姓的那个金,是金主赐的姓!” 清癯老者眉锋―皱,道:“赐姓金,这也有可能,据我所知,当时确有不少的 官儿被金主赐了个金姓还自感荣耀得不得了呢!” 凤姑冷哼一声道:“听他胡说,以我看这姓秋的总管分明就是……” 清癯老者一摆手,道:“丫头,凡事都要慎重,尤其是这件事,更不可凭一时 的意气,―时的冲动,要知道,他是个正三品的官……” 凤姑撇了撇嘴,道:“正三品,就是个一品官儿又有什么了不起,稀罕!” 清癯老者没理她,沉吟着说道:“这件事玄得很,如果不是他,他怎么擅施这 种残掌? 如果是他,他怎么姓秋而不姓白……“ 韦慕岚道:“老人家,这姓秋的会不会是粉秀士的传人?” 清癯老者微一摇头,道:“不可能,据我所知粉秀士当年没有收过传人,曾几 何时,他突然从武林中离奇的失踪了……” 韦慕岚道:“也许在这个时候他收了传人!” 清癯老者一点头,道:“也不无可能,年轻人,这姓秋的多大年纪?” 韦慕岚想了想道:“三十多近四十!” 清癯老者双眉微微―耸,道:“他要是白玉堂的话,正是这年纪……” 微顿,接问道:“年轻人,他的长像如何?” 韦慕岚道:“老人家,他应是世上罕见的美男子,有一副颀长的身材,长眉凤 眼,极其俊朗洒脱,唯一美中不足的,该是他眉宇间显露着些微阴鸷!” mpanel(1); 清癯老者静听之余,目中异采连连飞闪,及至韦慕岚把话说完,他却闷声不响, 一句话没说!韦慕岚跟凤姑几几乎同时问道:“爹,对吗?” “老人家,是不是?” 清癯老者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猛一点头,道:“一点没错,‘粉秀士’白 玉堂就是这么个长像!” 凤姑柳眉倒竖,美目圆睁,咬牙一句:“好贼子!” 娇躯一扭,翻身往外便走。 清癯老者一怔,陡然喝道:“丫头,回来!” 凤姑娇躯一颤,停了步。 清癯老者道:“你干什么去?” 凤姑没回头,娇躯有点颤抖,道:“我找他去!” 清癯老者道:“你找他干什么?” 凤姑道:“我找他要……” “要什么?”清癯老者冷然说道:“你有多大能耐敢强出头?嗯?回来!” 凤姑悲声叫道:“爹,您……” 清癯老者道:“我叫你回来!” 凤姑霍然旋身,一张娇靥煞白,叫道:“爹,您苦了十五年为了什么?十五年 来您带着我东奔西跑,吃苦受累、明查暗访又为了什么?……” 清癯老者须发暴张,大喝说道:“回来!” 凤姑娇躯暴颤,头一低,走了回来,她悲痛,她有着极度的悲痛,这,任何人 都可看得出。 但是,她没掉泪,就没见她掉泪!看来,这位姑娘是够刚强的!一时间,这屋 里陷入沉寂,沉寂得隐隐有令人窒息之感!韦慕岚既诧异又不安,可是他没有说话, 他不便开口,在这情形下,他能问?又能说些什么!半晌之后,清癯老者渐趋平静, 抬眼望向凤姑:“丫头,我有我的打算,我向你保证我的打算绝不会让你受丝毫委 屈,可是我,绝不许你扰乱了我的打算!” 凤姑低着头,没说话。 清癯老者将一双目光缓缓移注韦慕岚,唤道:“年轻人!” 韦慕岚忙道:“老人家!” 清癯老者缓缓说道:“我刚说过,我不愿让人家知道我的过去,我也不愿向任 何人提我的过去,可是事实,我如今隐瞒不了了……” 韦慕岚忙道:“老人家,人人都有隐衷,我不敢……” 清癯老者微一摇头,道:“也许你我有缘,我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从心里喜 欢你,我总觉得你是个很不平凡、很难得的年轻人……” 韦慕岚忙道:“谢谢老人家的夸赞!” 清癯老者道:“我这个人向来如此,能瞒我就全瞒,不能瞒我就干脆不瞒,所 以,如今与其让你一肚子诧异纳闷,不如我索性把过去全告诉你,丝毫不再隐瞒, 可是这也只是对你……” 韦慕岚道:“老人家……” 清癯老者微…摇头,道:“年轻人,我心意已决,你不必多说了!” 韦慕岚没再说话!清癯老者一指身旁爱女,道:“你可以看得见,这间屋子里, 只有我父女两个,凤姑她只有爹而没有娘,在十五年前不是这个样子……” 吸了一口气,接道:“十五年前,那时候凤姑只有三岁,我有妻有女,一家三 口过得挺好,凤姑的娘不是江湖人,而是个出身大家的闺秀,她长得很好,跟现在 的凤姑一样……” 凤姑突然抬头说道:“爹,别拿我比她?” 她那娇靥,煞白得怕人!清癯老者没理她,接着说道:“可是好景不长,我说 过,你也知道了,我秉承祖传医术,继承先人的遗志,长年在外行医救人,很少在 家,在一次三个月外出返家的时候。我发现凤姑的娘不见了,幼小的凤姑一个人睡 在床上,脸上有泪,虚弱得仅剩奄奄一息,她是太饿,太累了……” 说到这儿,他有―阵出奇的激动,微微一顿,平静了自己一下之后,他缓缓接 道:“还好,这孩子命大,她没饿死,在床上,有凤姑的娘留给我的一封信,信上 说,她厌倦了这种孤寂的生活,跟一个懂得爱懂得生活情趣的人走了,为怕我过分 伤心,也为我们家一点骨血,她把孩子留了给我,希望我善抚凤姑,别再找她,甚 至于把她忘掉,全当我没有她这个妻室……” 顿了顿,接着说道:“等我竭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之后,我又在床头墙上发现了 ―只掌痕,入墙三分。整齐如刀削……” 韦慕岚脱口说道:“老人家,是残掌?” 清癯老者点了点头,道:“是的,年轻人,我的见闻不算太差,只我一眼便认 出那是粉秀士白玉堂独步宇内、威震武林的残掌……” 韦慕岚道:“这么说,是白玉堂他……” 清癯老者淡然强笑,道:“年轻人,你想还有谁?” 韦慕岚双眉高扬,道:“老人家,他这是什么意思?” 清癯老者道:“不外是想借他这威震宇内的残掌掌痕恐吓我,叫我从此死心, 别再四处找寻,自招杀身之祸……” 淡然一笑,摇头说道:“谢谢他给了我这一条线索。我并没有被他吓倒,十五 年来我带着凤姑穷搜四海,遍觅八荒地找他,天涯海角我都走遍了,其间,我也听 说他失踪了,可是我并不死心,如今……年轻人,我算是终于找到了他……” 韦慕岚道:“老人家,皇天不负苦心人!” 清癯老者点头说道:“是的,年轻人,皇天不负苦心人,我不怕苦,只见着我 的女儿日益长成,心里虽苦也甜……” 凤姑香肩一阵耸动,这时候她哭了…… 清癯老者道:“凤姑,忘了,我说过,何家人永远不许流泪!” 凤姑微微点了点头,哽咽着道:“爹,我知道,我不哭了!” 果然,她的香肩停止了耸动。 清癯老者微一摇头,道:“其实,年轻人,我的心里并没有恨,我只是气,她 可以离开我,但她撇下自己的亲生不顾,尤其她才三岁,究竟是太以狠心,太以绝 情,人间悲剧莫过于此,世间之忍人也莫过于此,我真没想到,一个出身大家闺秀 的她,竟会是这么经不起…… 唉,在结婚之当初,我就曾考虑过,她娇生惯养,享惯了荣华富贵,我是不是 适合她……“ 凤姑道:“爹,没有这一说!” “不,凤姑。”清癯老者摇头说道:“你还年轻,你不懂,过一辈子的夫妻!” 凤姑道:“我永远不赞成您这说法,我只道女人该懂三从四德!” 清癯老者微一摇头,叹道:“好吧!由你了,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转眼望向韦慕岚,道:“年轻人,你知道,我刚才也说过,我心里没有恨,自 己的妻室移情别恋,抛弃家跟孩子跟人私奔,我不能全怪人家,所以我并不打算把 白玉堂怎么样,事实上我也奈何他不得,至于凤姑的娘……破镜难圆,覆水难收, 一个变了心的人,纵然她再回到你的身边来,往后的感情难免有一份难以弥补的裂 痕,何况她如今贵为总管夫人,不一定会回来跟着我吃苦受累,我只是让她看看, 没有她我跟凤姑爷儿俩也能过得很好……” 凤姑冷哼一声道:“就是她回来我也不认她!” 清癯老者双眉一耸,道:“凤姑,我再三告诉你,不许你这么说、这么想,无 论怎么说,她都是你生身的娘!” 凤姑道:“她不配,她除了生我之外,别的……” 清癯老者道:“生育之恩该够了,何况她抚养了你三年!” 凤姑道:“可是她却抛弃了您跟我十五年!” 清癯老者勃然色变,但旋即他又颓然摇头道:“我能怪你吗,我实在不忍心怪 你,她可以不愿跟我在一起过,但是孩子何辜,她竟也狠心地……” 忽然顿住转望韦慕岚道:“年轻人,我的过去说完了!” 韦慕岚道:“老人家,我不知道怎么安慰您跟何姑娘!” “不用,不用,年轻人!”清癯老者摇头说道:“我是一副既硬又臭的脾气, 凤姑这孩子跟我一样,我们爷儿俩十五年来早就惯了,只是提起来难免有点难受而 已,过一会儿也就好了,用不着什么安慰……” 抬眼接道:“年轻人,最后我要告诉你,我叫何九如,有个号……” 韦慕岚一怔,凝目急道:“老人家,您就是有‘圣手华佗’之称的何……何前 辈?” 清癯老者何九如点头说道:“是的,年轻人,你也知道我这个俗号?” 韦慕岚忙点头说道:“晚辈何止知道,是早就久仰了……” 何九如摇头笑道:“年轻人,你捧得我有飘飘然之感!” 韦慕岚道:“听说老人家的医术称当世之最,是近百年来武林一大奇人,生平 拯危救难,活人无数。” 何九如笑道:“救人倒是有的,不然我学医干什么,只是活人无数,什么一大 奇人,医术称当世之最,我可不敢当!” 韦慕岚还想再说,何九如已然摇手说道:“年轻人,别尽说我了,谈谈你吧… …” 韦慕岚心里一跳,道:“老人家,谈晚辈?” 何九如点。了点头,道:“我要指给你一条明路,如果你想雪报 这一掌之仇, 非得走这条路不可,否则你这辈子绝奈何不了白玉堂……” 韦慕岚道:“谢谢老人家,只是那位总管大人是不是粉秀土……” 何九如道:“年轻人,残掌是铁证,再加上你为我描述他的长像、身材,及那 枭雄独有的阴鸷之气,我敢说他十之九九是白玉堂……” 韦慕岚心神大为震动,心想他会是粉秀士白玉堂?他为什么要害谢姨、对付义 父?义父说过,日后在江湖上碰到白玉堂少接近他,却没说这个人怎么坏啊…… 心中念转,口中却道:“那么,请老人家多指点!” 何九如道:“年轻人,你如果想雪报这一掌之仇,非得另求名师、去找一个人 不可,只是这个人是否还健在,他会不会收你,那就全看你的造化了,这个人是… …” 何九如道:“年轻人,南玉、北粉虽然并称于世,但是论所学,论声威,‘南 玉’犹在北粉之上!” 韦慕岚呆了―呆,道:“老人家的意思,是让晚辈去找南玉韦……” 何九如点头说道:“是的,年轻人,放眼当世,能克制北粉残掌的,唯有南玉 武学,北粉生平怕的也只有南玉,因为南玉除了所学凌驾于他之上外,还有一种令 邪魔低头生畏的凛然正气!” 韦慕岚心头猛然一念弹动,道:“老人家,南玉武学能克制北粉的残掌?” 何九如摇了摇头,道:“年轻人,若要说起来,只能说南玉有一种旷古绝今的 武学,是北粉残掌的唯一克星。” 韦慕岚忙道:“老人家,那是南玉的哪一种武学?” 何九如道:“说起来那并不是中原武学而是来自天竺的佛门神功,它传到中原 来,较诸达摩一叶渡江时招来的易筋、洗髓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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