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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万里桥之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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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万里桥之役 这时一公亭内原来的洞口忽然传来击打之声。 ――屈寒山等人要冲出来人但穴口已封闭。 ――这穴口本来机钮控制是在外而不是在内的。 ――余哭余飞出来击倒黄远庸,也是屈寒山控制的机钮。 ――现在屈寒山等在里面,自然也打不开穴口。 ――他们可以从穴道内的出口冲出来,那里是屈寒山的卧房,还有把守的余哭余及江易 海。 ――他们要走,就得快! 八侠自然也想到了这些,马竟终叫了一声: “走!” 左丘超然道:“走去哪里?!” 萧秋水道:“找孟师叔!” 孟师叔便是“恨不相逢,别离良剑”孟相逢,他是萧西楼的师弟。也是武林七大名剑其 中之一。 孟相逢与“天涯分手,相见宝刀”孔别离,并列为“东刀西剑”,孟相逢雄踞广西,孔 别离则虎卧关东,又为“武林五大刀客”之一。 孟相逢便是浣花镖局的主持人,亦是外浣花剑派之主脑。 在那儿助阵的人还有:萧易人、萧开雁,据说海南剑派历届以来最年轻的掌门人邓玉平 也在那里,还有唐朋、唐刚和唐猛。 要救浣花萧家,就必定要调动外浣花剑派的好手。 他们冲出四川,过贵州,原来六个人,只剩五个人,但一人广西,却多了三名高手: 文鬓霜、马竟终、欧阳珊一。 邱南顾是被安排照料欧阳珊一,并作为照应的,萧秋水等冲入一公亭时一再叮咛,不到 最后关头,不准邱南顾出手。 所以邱南顾在要害关头发挥了最大的功能。 mpanel(1); 欧阳珊一在外认准了开关机钮的地方,邱南顾则发动了攻击,不但释放了萧秋水等六 人,还打跑了屠滚和彭九。 他们现在打算从临桂顺漓江直达古之良丰,再转至桂林。 誉满天下的桂林山水,不仅以山水驰名,而且也是历史上关系一代兴衰的名城。 水历帝奏疏中,有两句名言,写的就是广西:“以全盛视粤两,一隅似小,以粤西恢复 中原,则一隅甚大!”绍康一旅,三户亡秦,而历代名将,孤愤丹忱,有不少是出自这山水 名地。 湘江源于海阳山,漓江源于越城岭之苗兔山。“湘漓同源”,原是讹传,但二千一百多 年前,秦始皇派御史督军史禄,凿灵渠以通航运后,湘江方从灵渠流入漓江。十里后才与原 来的湘江汇合,乃是因灵渠地势为高,湘江敌流低,非如此不能通航。分水塘高百余丈,宽 三四十丈,乃运河的枢纽。湘江河却比运河大两三倍,江水居然能从容溉入运河,可见这是 古人多么不平凡的设计! 灵渠成为世界历史上最古老的运河之一,也是历史上的奇迹,“秦堤春晓”、“苏桥秋 月”“飞来石”的胜迹,都分布在这儿附近。 钵嘴是运河的另一重要工程,它把迎面而来的湘水划破,使之分流,工程乃在汉代伏波 将军疏浚灵渠时创设,有一名碑,上刻“伏波遗迹”四个大字。 与钵嘴相连的两条八字形之大石坝,也是按照湘水流入漓江七、三分的比例水量设计 的,这都是古代水利工程的杰作。 山水甲天下的桂林山水,以委婉曲折的漓江为中心,形成秀绝人间的风景画面,山如翠 屏,水清可鉴,檐声帆影,风光无限。 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萧秋水等一行八人,自水路到良丰,过灵渠,上岸走观澜亭,经苏空桥,到了传为唐代 李渤重修灵渠时所建之万里桥。 文鬓霜的左腿曾伤在屈寒山的金剑下。 连番剧战,使他重创迸裂,但他以“腿绝”成名,所以一路上都忍下来了。 虽然忍得下来,但萧秋水等毕竟看得出来。 万里桥边漓江水,万里桥下柳荫凉。 萧秋水就要文鬓霜坐下,然后分派铁星月和马竟终去买吃的,邱南顾与左丘超然去买金 创药。 吃的和敷的,无疑都同样重要。 萧秋水不敢派铁星月和邱南顾一起做一件事,天知道这两个疯鬼在一起会做出什么事。 文鬓霜这两天来也变了形。 他一生只追杀人,而今被人追杀。 他一生未与黄远庸、毕天通、姚独雾分开过,而今“四绝”中只剩下他一人。 两天来东躲西藏,是他毕生来首次奇耻大辱;他活着,不过要雪清这耻辱,而且还要替 他的兄弟报仇雪恨! 所以无论怎样,他都忍了下来。 忍下来留得残生,好召集武林同道报此大仇。 一路上都是权力帮的党羽,他们不得不小心翼翼。 铁、马、邱、左丘出去了约莫半餐饭时光,正午的太阳,却因风景而清凉,欧阳珊一却 拉唐方到桥的另一边去说话。 女孩家总有说不尽谈不完的悄悄话。 萧秋水摸摸鼻子,自然不便去参与谈话。 桥边柳荫深处有几个劲装中年以上的豪汉在互习武技,看他们所练的,都是平常一般江 湖上的武术,所以萧秋水也没多加注意。 然而文鬓霜也若有所思,他所想念的是他的兄弟,还有顾君山……萧秋水更不敢去惊 扰。 他年纪虽轻,但他了解那种痛苦。 他二十余年来的生命,绝大部分都是热闹、快乐、飞腾、活跃的。 因为他有这些兄弟,所以他知道没有兄弟的寂寞。 少林叛徒大肚和尚、鸟乌大师、屁王铁星月、铁口邱南顾,自命风流的林公子,年少精 悍的“树林”,还有剑利人做的邓玉函,暗器精奇的唐柔,剑法凌厉的康劫生…… ――想到邓玉函、唐柔,他的心就在抽搐痛着。 ――玉函!玉函!唐柔!唐柔! ――我一定要为你们,报仇。 ――唉! ――想到康劫生,萧秋水就有莫名的愤恨。 ――左丘超然还曾念兄弟之情,放过他一马。 ――康劫生,高瘦,长脸,一副傲岸据骄的样子,常左手按剑,右手配合说话而动作, 遇事抢劫,杀人不眨眼,萧秋水想到这里,觉得有一阵被欺骗的耻辱! ――要是他手上有剑,他一定拔剑飞舞! ――这使他想起几把剑:孔扬秦的“白练分水剑”与辛虎丘的“扁诸神剑”,沉落于黄 果飞瀑之中。 ――古松残阈,萧东广的“古松残阀”在他死后,也落入铁骑神魔战役里的乌江之中。 ――还有张临意的“阴阳剑”,却了无踪影。 ――萧秋水又想起了三柄剑: 三柄装假,以声势慑人,而实际以飞刀夺命的剑! 宝剑“屠刀”。 名剑“长啸”。 古剑“无鞘”。 “天狼噬月,半刀绝命;红灯鬼影,一刀断魂”沙家四少自“振眉阁”前暗算萧夫人失 败,那三柄好剑去了哪里? ――如果现在有剑就好了。 ――萧秋水练的毕竟是剑。 他又旋即想起“广西三山”。 ――顾君山以铁尺作剑,比剑风还要凌厉。 ――屈寒山手中无剑,一出剑就致命。 ――杜月山竟然以手足所铐的链铁变为四柄活剑! 剑随心生,剑由心发,剑,掌中一定要有剑吗? 萧秋水正想到入神时,忽然迎脸一篷水泼来。 然后烈日骤炽,烈日的厉芒似正照在大沙漠上一般,炙热如摧,目不可视! 断喝声! 萧秋水立时辨释出怒吼声发自文鬓霜。 而骤起如烈日之厉芒,定必是观日神剑: 只有康出渔出剑,方才有如此声势! 权力帮的人又来了! 水自万里桥下溅泼出来。 水雾幻成一片彩珠,萧秋水只看见幻彩中的烈亮,看不见剑锋! 然而剑锋方才是致命的! 剑!剑在哪里? 剑在彩雾之后! 泼水的人,为的是扰乱他的视线。 他本来就不是康出渔的对手,加上水的扰乱,康出渔必能一招搏杀他于江边。 但是泼水的人,也定必被水遮掩视线。 所以对方只能认定他原来所立的位子出剑! 萧秋水在刹那问想到了这些,他不能视,无法挡,仅只来得及把原来所立的位子一让。 这是生死一发间的赌。 只要猜错,泼水的人也能看清他的移位,萧秋水便死定了。 但萧秋水刹那间想到,便在刹那间做了。 用脑的决定,有时比用剑的判断还要快。 而且更有效! 萧秋水不死! 萧秋水居然避过了这一剑! 那人刺出一剑,也看不见是否奏效,一旦感觉刺空了,水雾空朦,随时可能有还击,所 以即刻回剑自守,跃退三尺。 水气一轰而灭,萧秋水怒道。 “康出渔……” 只见另一边,文鬓霜力战江易海与杜绝,占尽下风。 欧阳珊一与唐方,正与屠滚在对峙着。 “上天入地,十九人魔”中,一下子来了四个极难缠难惹的魔头。 康出渔恨绝了萧秋水,正如萧秋水恨绝了他一样。 康出渔数度狙杀萧秋水不遂,反而断送了几个同僚的性命,想到自己差些儿也死在成 都,这渐渐让康出渔对萧秋水起了戒心,生了恐惧: 萧秋水小小年纪就如此,长大还了得?! 所以康出渔决定不借用任何手段,都一定要先除去萧秋水。 故此他一下手就不仅暗算,还要借水遁形,狙刺一剑,不料还是给萧秋水过人的敏感, 迅捷的反应以及准确的判断力避了开去。 康出渔更恨之入骨,他决意不让萧秋水再活过今日。 文鬓霜腿受了伤,以一战一已是甚难,江易海和杜绝而入加起来,就像一个铁箍一把快 刀,文鬓霜成了待宰的牛羊。 牛羊濒死,也会挣扎。 蜜蜂拼死一螫,足以伤人,何况“腿绝”文鬓霜! 杜绝和江易海一时还不能得手。 屠滚的暗器,本来就胜于唐方,而今虽多了个欧阳珊一,屠滚仍可占上风。 但是屠滚在两天前被邱南顾打了一掌,而且更被文鬓霜踢了一脚,内伤未复原,功力大 打折扣,一时也取胜不下。 萧秋水心神落在他们三人的危机上,康出渔看准了这点,他要在萧秋水分心时一举击 杀。 邱南顾、左丘超然、马竟终、铁星月,他们在就好了! ――为什么他们还没有回来?! 康出渔好像看出来萧秋水在想什么,干笑道: “你要等救星是不是?” “你等死好了!” “邱南顾和左丘超然早就给彭九盯上了,铁星月和马竟终此刻恐怕已死在柳千变的扇 下,还有汉四海压阵,他们是死定了。” “你也认命吧!” 萧秋水听得血脉迸张,大吼一声,冲了过去,康出渔心中暗笑; ――对!就是这样!你越失却理智,越快死在我的剑下! 这时只听一声闷哼,文鬓霜的右腿又挨了杜绝一刀,鲜血飞溅,脉门已被江易海拿住, 正在拼死挣脱。 又数声咤叱,原来铁星月、邱南顾、马竟终、左丘超然都逃了回来,边退边打,他们的 对手就是彭九和柳千变。 忽听一个极其沉宏、劲力、浑厚、雄魄而有礼的声音道: “诸位住手,有活好说。” “诸位”都没有住手。 在这个时候,正打得如火如荼,又有谁敢先停下手呢! 另一个清朗、铿锵、有劲的中年女音清越地一字一句地道。 “有话要说,为何非要动手不可?” 这些人语音都带有十分浓厚的广西腔,但说的是标准的武林官话,而且有礼大方,就似 地方上有学问的老夫子,在劝冲动小子们勿要打架一般。 还有一个苍老、哑涩的声音道: “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你们几人,看来也是江湖上的名人,怎么对几个年轻人下此 重手?” 讲归讲,康出渔这等魔头才不去管他,因怕有人干扰,出招更加毒辣。 这时又一个豪迈、爽豁的声音道: “这几位出招,是不是大名鼎鼎的‘观日神剑’康出渔康先生、‘九指擒龙,江易海江 老爷子,‘暗器卅六手,暗桩卅六烙’屠滚屠老大,以及人称‘快刀地魔’的杜绝!还有一 位是不是‘腿绝’文鬓霜文老英雄?” 这人语音中对康出渔、江易海、屠滚、文鬓霜都甚是尊敬,惟对杜绝却十分鄙薄了。 也许这人还不知康出渔、江易海、屠滚等早已是权力帮“九天十地,十九人魔”中的巨 魔,而杜绝是地魔之一却是人所皆知的。 这人能从他们过招对拆中一眼认出来武功家数,而道出他们的身份,眼力之高,阅历之 丰,可想而知。 康出渔等听得自是心头一震,不知是敌是友,忽又听一人语音十分冷冽、严峻、焦躁地 道: “就算你们要打架,到了广西,也得问问我们广西五虎才行!” 众人一听,不禁都停下手来。 两广武林,以广东梁斗,广西屈寒山,是为武林泰斗。 屈寒山又与杜月山、顾君山,井称“广西三山”,三山四绝,四绝就是文鬓霜、毕天 通、姚独雾、黄远庸。 这些都是广州武林中的顶尖儿人物。 广州还有十虎。 广西有五条老虎,广东也有五条。 他们当然不是真的老虎,而是人。 不单是人,而且是好汉,是好汉才称得上是“虎”。 他们的出身、武功、辈份,与萧西楼、康出渔,或者杖绝、屠滚,甚至峨媚、少林,都 大大不同。 他们原本就是武师出身。 他们并不是什么异人高士:而是在市井之中,一场场械斗中磨练出来的,一场场擂台上 打下名堂来的,一场场长街蝶血后留下性命来的,一场场巷街纷争中稳住了阵脚来的。 也是因为这样,他们的成就每一分都是自己流血流汗铸造的,声名来得丝毫没有侥幸。 就因这样,他们才越发值得尊敬。 他们的武功,更不是什么高手、异士所传,根本就是从极平常的武功中,从无数次成 败、搏斗中,每个清晨至每个深夜苦熬出来的。 他们的武功,并不怎么高,但比什么人都来得稳实。 他们不仅是武林中人,更是人间的人。 他们教育了市中或乡问的子弟,更替地方上主持正义,或替民间出气,或主持法纪,或 替弱者出头,替冤者说话。 在两广,他们甚受人尊重,仅在梁斗、屈寒山之下。 这些人,在广东,有五个,叫广东五友;在广西,也有五位,叫广西五侠。 这些萧秋水都有听大哥萧易人说过。 他停下手来,就看到了广西五侠。 这五个人赫然就是:在万里桥边柳荫凉处练武椎手的四男一女。 他们的衣着,大部分都是平常武林人的劲装,样子跟街头卖药的、或者武局镖师没有什 么两样,他们的年龄都在三四十岁左右,也有年纪老迈、但精气仍壮的人物。 但当那最后一个语音甚为尖锐的广西五虎之一说出了那句:“就算你们要打架,到了广 西,也得问问我们广西五虎才行”,就连杜绝这等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魔,也只得停下了 手。 广西五虎毕竟不是好惹的。 何况这里是广西,也就是他们的地头。 众人都停了手。 康出渔缓缓回身,沉声道: “广西五虎?” 说话豪迈,是一个状貌威烈的黑髭壮汉,拱手道: “在下洪华,江湖人赏我绰号‘少林阿洪’,自然是技出少林,请康先生等不要见 笑。” 那苍老、哑涩的声音,是一名驼背、丑陋的老头儿,嘎嘎干笑道:“小老儿叫劳名九, 大家叫我‘躬背老狗’,投入丐帮四十年。见过诸位好!” 那清锐的女音是一位削脸高颧的中年劲装女人,十分大方自然,向大家敛在微福道: “小女子施月,贱号‘杂鹤’,顾名思义,所习乃鹤拳,但师门颇杂就是了。” 开始第一个说话恢宏有力的那人,是一个较为华衣雍容的中年人,也拱手笑道: “在下姓胡名福,使金背大刀,外号‘好人不长命’,请指教!” 第一轮说话最后一个开腔的人而今声音仍是同样尖锐,人却是又黑又沉着,骨碌着眼珠 子,嘟着腮帮子,有说不出来的不对称,竟让人看不出他的年龄大小,只听他道: “我叫李铁钉,武林人给我绰号叫铁钉,我练的‘虎豹龙蛇鹰’,”说着又咧嘴一笑, 露出如同铁星月一般白森森的牙齿又道: “又有人叫我‘黑豆’,因为我黑,还有六年前来自天竺的高手鲁歧大深到广州时,我 曾跟他会过面,交过手,也讨教过一些招数,所以也有人说我是摩门派源的武功。不过比起 诸位,这都是雕虫小技,不值一晒。” 康出渔却脸色一寒,森然道: “你就是广西五虎中,最年轻而最难缠的高手,李黑?!” 那小黑人一般的人笑道: “你说对了。我又有‘李黑,这名号。” 这些人的自报名号、自我介绍,显然跟中原的奇侠异士有很大的不同。 他们不但自报姓名、绰号,甚至武功、家数也不隐瞒,也许他们这样做是因为知道:待 人以诚,反而是最稳实的方式。 铁星月最有兴趣的是“李黑”: “你比我还黑!” 李黑咧嘴笑道: “不敢当!” 邱南顾插口道: “你的牙齿却比老铁白!” 李黑还是笑道: “不敢当!” 唐方对季黑也很喜欢1 “你知不知道唐朝有个李白?” 铁星月抢着道: “就是那个……那个天子呼来不上床……… 左丘超然没好气的切断道: “船!不是床!” 铁星月瞅牙瞪目,吓了左丘一下,强笑道: “反正船、床还不是一样,在古字这两个字是相通的!” 左丘超然可没有那么大的学问,问道: “真的?” 铁星月硬着头皮道。 “管他真假,反正天子是男的,李白也是男的,上船、上床都不必拘礼,嘻嘻!不必拘 礼!” 邱南顾听来也是道理,一副很有学问的样子道: “所以李白、李黑都一样。” 李黑居然也很专心地听,很诚恳地道: “完全正确。” 铁星月高兴得跳起来,因为此人说话、态度、风格都跟他臭味相投,喜道: “我俩情投意合,我好喜欢你啊!” 李黑转头向邱南顾道: “你知道我最讨厌哪一种人?” 邱南顾道: “你说说看。” 李黑用嘴向铁星月一努: “娘娘腔的!” 这句话铁星月平时最喜欢拿来骂人,今日竟有人拿这句后来骂他,一听怎还得了,大吼 扑问: “我要揍扁你!” 李黑也作势欲起,萧秋水却上前劝架道: “有后好说,别打别打!” 三人眼看就要撞在一起,忽然呼啸一声,分三头扑向江易海,铁星月一拳打出去,萧秋 水一剑刺出去,李黑用手一抓,已把文鬓霜救走,别人根本还来不及出手。 文鬓霜长吁一声: “谢谢!” 在这瞬息片刻问,李黑、萧秋水、铁星月已击退江易海,救走文鬓霜,大家仍一时会不 过神来,还沉浸在铁、邱、李三人奇言异语的氛围里。 康出渔的眼睛好像要喷出火来: “你帮他们?” 李黑咧齿笑道: “康先生不要见怪,我们两广十虎的人,素来不喜欢见到有人在受胁的情形下谈判。” 他用手指了指: “这位老先生不管是不是文老英雄,落在你们手里,总是不好,所以就自作决定了。” 柳千变冷笑一声: “你们是一路的?” 李黑、萧秋水相对一笑,李黑道。 “素昧平生。” 柳千变嘿地一笑: “为何又如此配合无间、同时出手?” 李黑笑道: “因为我会腹语,早在几位兄姊介绍时,我用天竺瑜咖腹语术,传给这几位老友们知 道,先把文老英雄救下再说。” 说着又用手一指,指着邱南顾,轻轻松松地道: “我们三人救人,由他掠阵。” 杜绝握刀的手紧了一紧: “那你们是冲着我们来了?!” 李黑愣了一下,仍笑道。 “不敢。” 旁边又老又驼的“躬背老狗”道: “我们并不偏帮谁,但既来到广西,总得说清楚才行,”忽然脸色一凝,正色道: “不过黑豆做的事,我们广西五虎都认就是了。” 康出渔冷冷地道: “两广十虎这样做,对你们艰辛赢来的名声,丝毫没有帮助,搞下好要身败名裂,还要 死无葬身之地。” 柳干变也冷笑道: “两广十虎名声得来不易,要善自珍惜才是;要不是有人有心保存,只怕……嘿嘿…… 吃不了,兜着走哦!” 两广十虎――广西:胡福、洪华、施月、李黑、劳九,以及广东:吴财、疯女、杀仔、 罗海牛、阿水,这十人无一不是身经百战,诸多历练,在武林的惊涛骇浪的淘汰中仍屹立不 倒的好手――这不但要武功高,机智深,还要运气好,更不能有大多敌人: ――大多敌人,打不赢你,也累死你。 所以柳千变的话是警告广西五虎不要树敌。 可是李某好像听不懂,笑道: “吃不了,带回家,有什么不好?可以喂狗吃。李白有诗云:‘钟鼓撰玉不足贵,但愿 长醉不愿醒’,你没听说过吗?” 铁星月可听不懂那两句诗,问: “你说什么?” 邱南顾一副懂了的样子: “反正是李白说的,他说吃饭不重要,喝酒才要紧,这又关你屁事?!” 铁星月怒道:“我……”萧秋水怕他们骂架误事,连忙制止。 施月虽是女孩子,但说话却一点也不客气: “好说了,咱们两广十虎,未蒙诸位大爷保存,也活到了今天,今日忽给诸位大爷保 存,反而受不了,还是请诸位大爷不要‘保存’的好!” 江易海一听大怒,叱道: “不知好歹的臭丫头,还不住口!” 那说话豪迈的洪华却一直不说话,一开口就道: “打!” 活出未完,一个斗大的拳头飞了过去! 那边的杜绝最是憋不住,怒叱一声: “打就打!” 双刀如雪,飞卷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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