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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回 鲁清打店赵家坡 杜林设计盗火弩
话说鲁清等众人,向老者打听好了道路店口,众人这才进了村子。来到中间,
路北有一座招商店,上有横匾,是义聚店。鲁清喊道:“店家。”当时从里面出来
一个夥计,说道:“您几位住店吗?”鲁清说:“不错,正想住店,可有上房?”
夥计说:“有。”说着他一看众人,全有军刃,也有拿着的,也有身上佩带的,又
有穿长衣的,也有穿短衣的,老少丑俊不等。他心中一动,连忙改嘴道:“客官,
我们这里没有闲房。”鲁清说:“你千万别拿我们当匪人,我们全是五路保镖达官。
我们大家不是行侠,就是作义,专好打个路见不平。”夥计说:“众位大太爷,您
这是从那里来呀?”鲁清说:“我们大家是从何家口来。”夥计说:“您要是从何
家口,无论老少的达官,我得认得一两位的。”谢斌说:“夥计,是何家口的,你
就能认识吗?”夥计说:“我到是认得一位两位的。”谢斌说:“你认得谁呢?”
夥计说:
“何家口的二员外爷我认识。”鲁清一回头看没有何凯,夥计说:“您贵姓呀?”
鲁清说:“我姓鲁名清。”夥计说:“你的名姓,我听着到是耳熟。
不过有一样,咱们二位没会过。”鲁清说:“你问的根根切切的,莫不成有甚
么惧怕之处吗?”夥计说:“鲁大达官,您把话可听明白啦,我在柜上吃工钱,就
得与人消灾,不能把房子租与匪人。”石俊章说:“夥计,这个倒不要紧,我弟兄
三人是何家口的少达官。”刘荣说:“你姓甚么呀?”夥计说:“我姓赵。”刘荣
说:“赵夥计,你们要是有闲房,就可以说一声,我姓刘名荣,外号人称闪电腿。”
夥计说:“您诸位全是一块的?”刘荣说:
“对啦,全是一块儿的。”夥计说:“那么您诸位往里请吧。”当下众人来到
里面。佟豹说:“夥计,你们写出一个纸条去,此店不卖外客。”夥计答应,将众
人让到北上房,出来将驴拉过,他一看原来是一头瞎驴。先将褥套拿进屋中,然后
将驴拉到槽上去喂,与众人打来脸水茶水。鲁清等众人净面吃茶。鲁清问道:“夥
计,从你们这里往西,还有村子没有啦?”夥计说:
“有。您诸位是上那里呀?”鲁清说:“我们全上火龙观去。”夥计一听,连
忙跪下啦。鲁清说:“你起来,有甚么话直说。”夥计说:“您诸位跟火龙观有来
往吗?”鲁清说:“夥计你认识这个姓夏的吗?”夥计说:“这个老道时常到个村
子来。我们老东家有个孙子,让他给领了走啦。施舍也得施舍,不施舍也得施舍,
并且还时常上我们这村中来,化粮米,化金银。”鲁清说:“火龙观离这里有多远?”
夥计说:“不足三里地。”鲁清说道:“这个老道是好老道,还是恶老道呢?”夥
计说:“列位达官,小人我可不敢说这个老道,他发卖五路薰香,在这方近左右,
河南河北的住户人家,吃他亏的可太多啦。”鲁清说:“夥计,你既然说了出来,
我告诉你吧,我们众人是上那里去报仇去。你快给预备饭吧。”众人吃完之后,朱
杰电龙便将那匹驴拉了出来,爷三个出了店。
来到了西村口,电龙说:“你们爷俩个先走着,待我前去。”说着向前飞跑,
来到了火龙观,先绕了一个弯儿,看好地势,原来这庙四面是松林。
他便来到了东面松林之内,耗到初鼓,忙将白日衣服脱下,换好夜行衣靠,在
松林内一站,就见朱杰拉着这头驴,杜林在上面骑着,直奔那座浮桥而来。
将到松林里头,电龙抖丹田一声喊道:“行路的站住!此庙是我开,庙前松林
是我栽,行路之人从此过,留下金银买路财。牙崩半个说不字,追去小命不管埋,”
拉驴的二爷撒手了驴,抹头就跑。电龙上前一抡刀,噗的一声,驴头就砍下去啦,
死驴一倒,将杜林压倒在地上。他改了声喊嚷:“可了不得啦,这里有了劫道的啦!
把我赶驴的也宰啦!是和尚老道,姑子,快来救人吧!”连三并四的足喊一气,电
龙便隐到别处去了。
正在此时,那边林中有人口念“无量佛。”原来夏得贵正在佛堂喝茶,他听见
庙外有人喊声站住,又一念口词,他就不喝茶啦,连忙甩了大衣,摘下青霜剑来,
出来到了东界墙,一纵身上了墙头,这才口念:“无量佛,胆大的狂徒,竟敢来到
你家祖师爷的庙前,断道劫人,与你家祖师爷来栽赃。”说完他下了界墙,来到松
林之外,还听小孩不住的喊嚷,他才来到切近,说道:“小孩,你不必担惊害怕。
现有你家祖师爷前来搭救於你。”此时杜林是裹着音说道:“老爷您救命吧!老爷
您救命吧!”老道听不出来,到了切近一看,原来驴脑袋没啦,忙说道:“小孩呀,
你先住口。甚么人在这里做买卖来啦?”杜林说:“你们管劫道的就叫做买卖呀?”
老道说:“这是我得罪了毛贼草寇,上这里来给我栽赃来,小孩我跟你有缘呀。你
这是从那里来?上那里去呢?就是你一个人吗?”杜林说:“我有一个赶驴的跑啦。”
老道说:“不要紧有我啦。”杜林说:“有你那就没有我啦。”老道说:“劫道的
这个人,你看见怎么个长像啦吗?”杜林说:“我看见他啦,一个鼻子,两个大眼
睛,嘴横着啦。”老道说:“小孩,你说的话,我听着全别拗,谁的嘴不横着?”
杜林说:“老道的嘴竖着。”老道说:“你胡说。”杜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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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竖着呢?”老道说:“你别费话啦。”说完老道转身要走。杜林说:
“道爷别走哇,那个杀驴的要是回来,他把我要砍了呢?银子也被他劫去啦。”
老道说:“劫道的往那里去啦?”杜林说:“往那么走啦。”老道一看,是往北去
啦,赶紧来到浮桥,把东边的水手,叫上一名来,来背着小孩,把他背到庙门口等
候。老道围着庙绕了一个弯,找一找那个劫道的,不见有人。这才从东界墙进了庙,
先把山门拉开,说道:“你把小孩背到后面鹤轩,回头你再把他褥套给拿来。”杜
林说:“这位道爷,我那褥套里有银子,回头他拿我银子。”老道说:“不要紧,
你有多少银子,他不敢拿。”当下这个水手把他背到后边鹤轩东里间,放在床榻之
上。杜林翻脸一瞧这个水手满脸匪气,心里就明白了七八成。书中暗表,这些水手
全是老道的帮凶,专门给老道勾人。东边这三个人走河北岸,西边那三个人走河南
岸,要遇见行路的呢,他们好往庙中勾人。勾了一个落宿的,无论客人有银子没有,
老道总给十两银子。日久天长,这个庙里,可就害人害多啦。老道可是江湖绿林人,
无论是谁,若是知道他脾胃的,银钱东西,全能拿的了走。不知道的,半文钱你也
拿不了走,是江湖人全是夜晚来。不知老道秉性的,到此一叫门,无论你有多大情
事,他有多大交情,求财问喜,是一概不成。夜晚你飞身上墙,来到鹤轩,廊子底
下一答话,你要借一百,一分钱都不能给你。要提买东西啦,少一分钱全不成。因
为这是讲的买卖来啦,并不是讲交情的地方。他说这个,不是我上我师父那里去拿
药,也是如此呀。那位说:怎么提此事呢?
这不过是个垫笔。
话说当时,那水手把褥套取了回来,把山门紧闭,来到后边鹤轩,将褥套交与
老道,口中说道:“观主爷,这是小孩的褥套。”老道夏得贵,自从松竹松月一死,
自己心中闷的慌。在这方近左右都找遍啦,并没有小孩,要把老道闷死。今天他一
见杜林,就很投缘。如今坐在鹤轩,他一看更好啦,他越看越好,遂说:“小孩,
你姓甚么?”杜林心中所思,身为男子,行不埋名,坐不改姓。我要叫他们听见我
改了姓啦,拿着当话把说,那倒没有意思啦。到那时候,我杜林就算栽啦。老道问
他好几句,他也不言语,却假作出惊慌的样子来。夏得贵说:“小孩,你不必担惊,
全有我啦。家住在那里?
姓字名谁,你这是上那里去?说明白了,我可以送你回去。”杜林说:“我住
家在这北边杜家村,我姓杜,我叫小杜梨。我上我姥姥家去,他们住在河南这赵家
沟。”老道说:“这个赶驴的,你认得不认得呀?”杜林说:“这个赶驴的是我们
隔壁的街坊。”老道说:“小杜梨,你今年十几啦?”杜林说:“我今年十三啦。”
老道说:“你家中都有甚么人呀?”杜林说:“我家中我叔父,有我爹爹,有我娘,
有我婶。我有两个姐姐,一个妹妹。”老道说:“你吃了饭啦没有?”杜林说:
“我到是吃了饭啦,可是早晨的。”老道说:“你从家中甚么时候动的身?”杜林
说:“我们从一清早就出来啦,走在半道上我们打的尖。那个村名,我还记得呢。”
老道说:“叫甚么名字?
你饿不饿呢?你要饿可说话。”这个老道,正在屋中与小杜林说话,听外面天
交二鼓,已过二更啦,老道说:“小杜梨,你明天回去,向你父母去商量,将你施
舍庙中。”杜林说:
“老道,那可不成。”老道说:“你别说尽在我这呀。”他们正在屋中说话,
听外边有人说道:“道兄啊,你不是说您的徒弟不是死了吗?”老道说:“外边是
那位贵友?”外边人答言说:“兄长,您连我的语声,全听不出啦?”老道一听,
外边那人又说:“兄长,我姓丁名春芳,千里独行的便是。”外边一报名姓,杜林
一听,好吗,这个贼比老道还利害,他是山东东昌府,章邱县东门外聚泉山,绿林
三猴那里的。大寨主叫通臂猿猴邵永清,二寨主叫铁臂猿猴邵永海,三寨主叫多臂
猿猴邵永志。这个丁春芳乃是末尾的寨主,可又是山贼中的福星。他有一个拜弟在
聚泉山的北边,小地名儿叫姚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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