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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无名氏还蒙在鼓里,6 月28日去上海,方知妻子刘菁已因相识方为良被隔离审 查。无名氏闯上门,见不到妻子,返回杭州时,刚出火车站就被四名彪形大汉绑架, 押上囚车,直送小车桥监狱。 无名氏于1969年9 月9 日得到释放,前后囚禁一年零三个月。狱中生活使他的 体重减到仅有43公斤(他是个大高个),真是“形销骨立”。 出狱这天,快到家门口时,只见母亲跟在一群孩子后面,带着哭腔的声音喊着: “把帽子还我,把帽子还我!” 看着母亲被一群孩子戏弄,他泪流如注。他回到家里,他所做的第一件事是一 口气吃了15碗饭。 他并非无罪释放。一周后,杭州拱墅区公安分局在灯光球场召开宣判大会,一 共判了四个人,其中之一便是无名氏。以“窝藏叛国投敌分子方为良”,“一贯写 反动文章”为由,给他戴上“反革命分子”的帽子,交群众监督劳动就地改造。 这时,他的处境更坏了。在街道上扫街,倒垃圾,打扫公厕……随时还要被批 斗、陪斗…… 无法回避更使无名氏难堪的是婚变。 1971年起,他的妻子刘菁四次从上海到杭州向无名氏提出离婚。自提出离婚起, 她来杭州没有再住无名氏家里,而是住在治保主任家。 他向她恳求不要离婚。他有求全之心,而她已无求全之意。当然她也有难处。 单位领导给她压力。你不离婚不要再来上班。 事情拖了两年。无名氏说:“不忍她受种种压力,恐其精神失常,乃于1973年 1 月同意离婚。”在这前一年(1972年),他的“反革命分子”的帽子已摘去。 多少年后,无名氏仍然忘不掉这不终局的爱情,去台湾后,还对刘菁予以经济 馈赠和慰问。还在“中央日报”副刊发表长文《抒情烟云》,回忆他与刘菁的往事, 还有这样动情的语言:“我的爱人菁像一艘航船,每年总有好几次,驶入我的港湾, 停泊我的码头。于是我们没顶于比海洋更深的黑夜,一夜或二三夜。”“每一次她 走后,多半是早晨。我带着幸福的清醒,睁开眼,躺在藤椅里、廊庑上,抽一支烟, 凝望院中花树和蓝天,自觉浑身幸福全溶化于柔丽阳光中。”就在不久前,无名氏 回大陆,他与刘菁在上海见面,临别时还赠金若干。 两人未离婚前,刘菁每月以工资的三分之二寄到家里,现在这收入没有了。卜 少夫的接济有时也因他自己有困难而减少,这样家里的生活就更困难。他吃雨水, 拾柴枝生火,拾香烟头,向嫂子徐天白要破的旧的衣服……可见当时的窘状。 这时他的母亲更为衰老,生理机能退化到接近零度。一小时要便溺两三次,都 需要他扶着。有时大便失禁,要为她刷洗…… 1977年3 月3 日,无名氏的母亲卢淑贞到了生命的尽头。 母亲的丧事由他的友人和学生帮着操办。按杭州旧俗,凡90高龄过世的应吃豆 腐饭。无名氏无力张罗,就每一家送块豆腐以寄托哀思。 寒冬毕竟过去,春天虽然来迟。 1976年10月,“四人帮”垮台。 囚禁在上海提篮桥监狱已10年的方为良,1978年得到平反,释放出狱,恢复原 来教师公职。在清理方案时,受株连的也应平反,方为良首先提出无名氏。同年9 月,杭州拱墅区法院向无名氏宣布:1968年的逮捕是错案,应该平反。所谓“历史 反革命”的“隐形”帽子亦摘除,以上也在居民中开会宣布。 恶梦终于过去,恢复了他的名誉和人该有的尊严。 更为可喜的是,当年被抄去的他那些心血熔铸的书稿全部发还。其中有《无名 氏》的后三卷半,还有《绿色的回声》。拿到书稿这晚,他兴奋得一夜未眠。 mpanel(1); 书稿完璧归赵后,无名氏立即全力投入整理、修改工作,请他的好友、学生连 同他们的家属一起为他誊抄书稿。毕竟众擎易举,300 余万字的书稿很快全部抄好, 接着又设法把这些书稿寄到香港。 书稿未到香港前,卜少夫用新闻天地社名义已出版《无名氏全书》。先出了七 本。这是1 、《无名氏生死下落》(卜少夫著);2 、《北极风情画》;3 、《塔 里的女人》;4 、《火烧的都门》;5 、《龙窟》;6 、《一百万年以前》;7 、 《露西亚之恋》。七本书的封面,全由无名氏的好友大画家赵无极设计。 书稿到香港后,卜少夫忙着续出后面几卷《无名书》。同时台湾《联合报》于 1980年开始连载《无名书》第四卷《死的岩层》。他是大陆第一个在台发表作品的 人。该报还发表旅美作家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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