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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节
她被教研员安排在他的右手边坐下,宁馨的右手边则坐着聂风。
众人倒酒,教研员发话了:“给宁老师一杯酸奶。”
其他老师有些诧异,“今天的宁老师可是明星,怎么能不喝酒呢?”
教研员笑着说了句:“不要为难人家一个女孩子嘛,随她的意最好!”
众人不好违背领导的意思,便都作罢了。
男人们喜欢把酒言欢,说笑声一浪高过一浪。
最初他们围绕着今天开课的情况对宁馨夸赞了一番,宁馨只微笑示意,也不知
如何说客套话。
再后来他们又各自说开了去,宁馨只静静地听着。
聂风倒是很有意地给她夹了几道菜,看来他是知道自己没什么胃口的,夹到碗
里的菜都较为清淡。一道薯类做成的椭圆形的点心上来之后,聂风在用筷子没有成
功夹起的情况,竟用手抓了两个送到宁馨的面前,众人看在眼里,竟有一人坏笑着
说:“唉,你们看这像什么东西呀?”男人们都会意地大笑。宁馨涨红了脸,只低
头吃着碗里的菜。聂风又莫名地把两个点心抓回到去自己吃掉了。
酒过三巡之后,教研员和颜悦色地对宁馨说:“宁老师,你看你是不是以饮料
代酒出去敬一敬其他老师啊,今天大家对你的评价可都是很高的!”
宁馨知道教研员是想培养她,给她机会去展示自己。
她连声说是,可是心里很是忐忑,外面的几十个老师很多她都是不熟悉的,而
且对于这样的酒席上的应酬她根本没有经验。
就在她矛盾着举起酒杯站起来时,旁边的聂风竟一手拿起了一瓶啤酒,另一只
手端着酒杯,也站了起来。
“她一个新老师估计不认识几个人,我带她去认认吧!”
教研员点头示意。
此刻的宁馨真的心存了感激,向他送了个温暖的微笑。
两人一并到各个酒桌上敬酒,又有一些人叫着要让宁馨喝酒,都被聂风巧妙地
挡住了。
宁馨心想,这样的举动或许要引来大家的非议了。
果然,一个一起开课的男老师大声说了句:“唉,这个老聂真有本事啊,这么
快就搭上了美女!”
宁馨有些不知所措,指着聂风能够巧妙地回击,但是他却佯装没有听见,仍旧
带她轮桌敬着酒,全然没有尴尬或不安的表现。
宁馨便也心安了下来。
聚餐终于在晚上八点左右结束了,东道主站在门口说了句:“各位同仁可到一
楼的KTV 房唱歌跳舞啊!”宁馨心里暗笑,怪不得上次郭海棠对类似的活动表现得
司空见惯呢,原来这是他们的传统节目啊!
她不顾那个负责老师的阻拦,独自回房休息了。
没有电话打来,很是清净。
聂风却在九点半左右发来了短信“丫头,早点休息!”
他的一个信息却打乱了宁馨内心的平静,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如果说上次的会面让宁馨更多地看到聂风的感性和痴狂的话,这次的重逢则让
宁馨体会到了他的理性和隐忍。同样的一个人,完全不同的表现。
客观地说,他对自己的举动虽然有些出格的地方,但是她能够感觉到很多真正
来自内心的关切。那样的关切与矫揉造作或逢场作戏有着天壤之别。所以,虽然别
人对他有过很多悱恻,虽然自己对他亦有过诸多的冷嘲热讽,但是宁馨却能从内心
里感受到他炽热的纯真。
看似矛盾着,但谁又不是矛盾的人?
这样思索着,宁馨竟有一种心痛的感觉。
聂风是一个很真的人!
而她,与他终究没有开始就必须要结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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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开会,教研员传达高考的最新信息,中午在学校的食堂用餐。
吃饭时,宁馨和一群同地区的女老师坐在一起,其实没什么胃口,吃得很少。
她用眼睛的余光看到聂风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难得安静地专注地吃着自己的
饭菜。
饭后大家要各自回校。
聂风走过来,跟她同桌的人打招呼告别,却没有单独看她。
馨似乎已经能够理解他了。
上车后,果然收到聂风发来的信息“丫头,你吃得太少了,注意补充营养!”
宁馨心头一热,赶紧把头转向窗外,她怕自己控制不住落下的眼泪被坐在旁边
的外校老师看见!
许久,她回复了个字“谢谢!”
聂风又回了句:“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宁馨又回了两个字“保重!”
她知道自己不会再跟他联系了。
但他却偶尔会出现在她的梦中,依旧是那个诗人般的痴狂样。
怀胎十月,一朝分娩。宁馨在那年的初冬生了个女儿。
七个月后她和女儿一起随军到了上海。
换了工作和生活的环境,虽然她一直认为当老师在哪里都一样,在上海与在小
镇亦没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但她却真的希望有个全新的开始,不去见一些人或许
就会忘记一些事吧?而忘了一些人和事也许会更轻松吧!
只是,那时的她根本没想到此后她还会以前的人有着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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