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节 　　饭桌上，不知宁馨的哪个举动触动了女儿小可敏感的神经，她突然转过小脸来 对着她说：“妈妈，我爱你！”她一下子愣住了，这个小小的孩子从哪里学会了这 样炽热的字眼的？路成功被她逗笑了，宁馨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虽然她一直很注 意培养女儿的亲情观念和感恩心态，但是此刻她却不知所措。 　　没有得到回应的女儿，又对着她说了句：“妈妈，我最爱你了！”宁馨只好硬 着头皮，快速地回了句：“妈妈也爱你啊，你是个好孩子！”第一次说“爱”字， 那样的感觉很是奇怪，而且那个字竟然是女儿教会她去说的。她也不再去探究女儿 从哪里学会了那样的字眼的，或许是幼儿园的老师教会她的，或许是她自己在电视 剧中学会的，那些都不重要，因为她学会了怎么正确地去表达“爱”字！ 　　而于宁馨，“我爱你”三个字从来没有被她说出来过，即便是对前后交往、相 处了十几年的路成功，亦没有说过。 　　在写信的漫长日子里她表达过路成功的思念，但那也往往是借助于小说或诗歌、 散文中的文字，她曾经在除夕夜给远在上海军营的路成功写过一封信，上面就抄写 了一段书中的文字：“也曾在很久以前，也曾在很长时间里，不曾读懂你的痴迷亦 不明白那故事那诗，并惊诧于这种痴迷的等待，从不去相信任何的诺言会永不退色， 任何的等待会没有尽头。直到你远走异地，天各一方的时候，才慕然发觉没有你的 日子是多么苍白无力，想念的心情是多么地望眼欲穿。”那该是她曾经对路成功的 一次最深情的表白了。而路成功对她则并不吝啬那些字眼。后来，在很特殊的时刻， 路成功也曾经问她：“你爱我吗？”宁馨也只是很含糊地回答“嗯”。 　　宁馨亦不明白，她可以在文字里很自然地谈论“爱情”，很坦然地提到“爱” 这样的字眼，可是在现实的生活中她却为何不愿意去说“我爱你”？难道是因为她 那羞于表达的个性？还是真的没有出现能够触动她的心弦，并让她心安地坦然地说 出那个字眼的人呢？这样的问题也只是偶尔在她的心头一闪而过，不去探究了！ 　　每天的生活就是学校与家之间的两点一线，重复着简单和忙碌。晚上和早晨的 时间大部分献给了女儿，给她洗漱，给她讲故事，送她上幼儿园。然后才是忙着自 己去上班，晚上也时常需要在家熬夜备课。 　　宁馨看过一篇文章说，现在最时尚的女人并不是那些走在大街上穿得花枝招展、 打扮入时的美女，而是举止优雅，身边牵着一个漂亮孩子的女子，如果以此为标准 的话，宁馨庆幸自己一不小心竟成为了最时尚的一族了。 　　而女儿的确长得可人，没有人见到了不夸奖一番，而且她很是聪明伶俐，宁馨 看到她时便觉得很有成就感，有时与路成功闹了别扭，在面对孩子时便消去了心中 大半的郁闷。她心里暗想：即便是为了这个孩子，这辈子她和路成功也不会离婚了！ 　　这天早上，去幼儿园之前，小可又要宁馨讲一遍《狐狸偷葡萄》的故事，其实 她早就能绘声绘色地完整地讲述这个故事了。没办法，宁馨又一次声情并茂地给她 讲了一遍，听完了她问：“妈妈，狐狸为什么要走掉呢？”宁馨回答：“因为狐狸 没有吃到葡萄，只好走了呀。”没想到，她很认真地仰着脸说：“妈妈，狐狸怎么 不用棍子呢？可以用长长的棍子呀。”宁馨为女儿的聪明万分自豪，赶紧表扬： “哎呀，小可真聪明，狐狸怎么没想到这个好办法呢？”女儿似乎也因宁馨的表扬 表现得更加兴奋，“妈妈，还可以用梯子呢。”（昨天早上她刚好看到小区的物业 工作人员爬在梯子上工作）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所以，这一天宁馨怀着对女儿的满意和赞赏送她去了幼儿园，自己去上班的路 上也是心情愉悦的。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