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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身而过
时间一分分一秒秒地逝去。苏纱独自一人坐在荷莲池旁的的石椅上,整个公园
弥漫着沉静,正因为沉静而勾勒起了十四年来那颗思念的心。
十五年对于耳鬓厮磨、相依相恋的情侣来说,仿佛一眨眼就过去了,而对于一
个苦苦思念与等待又隔千山万水,没有见面,没有通信,没有通电话,只能带着思
念又无法倾诉的女孩来说,每一个日子都是那么的漫长。
池边的柳树枝条柔柔的,晃悠悠地向下垂着,枝条也极有韧性;往上翘的枝条,
也会随风东摇西摆的……树苗和阳光笼罩着她,风儿正默默地从她眼前,穿过树林
……
她拿着挎包大步穿过马路,刚好走到大马路中间,一辆小车正向她飞疾驰奔而
来,由于车的速度太快,难于一下子就煞停,而她不知什么把她带入了翊轩的世界,
好像看到冷翊轩微笑着正向自己走来,一下子惊了站在原地。这时,车刚好到她面
前煞停了,车只是轻轻地碰了一下她的脚,但还是使她的身体失去了平衡而摔倒在
地上,脚擦破了点皮。这下完了,懂不懂开车啊?自己怎么那么大意呢?差点就出
人命了。开车的是位英俊男子,他马上打开车门跳下车,飞快走上去忙问:“小姐,
要紧吗?我送你上医院吧!”说着,便抓紧她的手扶她起来。
这英俊的男子,正是冷天扬的儿子冷翊轩。她的脑子里不禁回到了十四年前:
‘次日早晨,苏纱上了车就打手语:“今天放学我要到明湖公园。”明湖公园是她
放学最想去的地方,那里很清静,很美。洪明康毕恭毕敬地笑着说,“好的,小姐。”
纱纱一直把洪明当作是自己的亲叔叔,也用不着顾虑什么。
苏纱甜甜地说:“明康叔叔,你又在逗我啦!”真是的,以后不许再这样了。
洪明康忙辩解道:“哪有?哪有?”
苏纱看着他笑了,他也笑了。
洪明康刚到学校门口,车一停,放学的铃声“叮铃铃铃……”地响起了,手握
着方向盘的一边莫名其妙地笑了。纱纱走出校门就看到早已在校门口接待自己的车,
纱纱走到车前用小手熟练地打开门坐了进去,关上车门,他启动了引擎,车子远去。
她依旧坐在那张石椅上,观赏荷莲池的美景。洪明康见她正有兴致时,不想打
扰她,就坐在旁邻的石椅子上坐下:一可以观景;二可以看着、保护她。就在这时,
一位大概十岁的小男孩,长得很帅气,略带点贵族气质。他走到苏纱身旁指着石椅
说:“小妹妹,我可以坐吗?”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有人这样和她说话。因为
她不能说话的原因,导致她失去了许多交友的好机会。
苏纱抬起头,有些惊讶,然后微仰着头看着他点点头,表示同意了。她渴望朋
友,渴望有个朋友与自己玩,但自己还是没有这个勇气与他交朋友。他在她的旁边
坐下,便问:“小妹妹,我们能聊聊天吗?”她渴望朋友,但是又怕别人对自己不
能说话的缺陷而取笑。
苏纱不敢抬头看他,心里有种无法言明的高兴,也不由自主地低下头,他看到
这种情形,忙说:“小妹妹,你怎么了?”他不知她怎么了?是自己让她不开心吗?
洪明康看到此情形,着急得三步换作两步,走过去拉起小男孩说:“小朋友,你去
玩吧!”洪明康待苏纱很好,就如同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
小男孩有的点慌了,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他非要弄明白不可,自己只不过
是想与她说说话、聊聊天而已,友谊就是这样开始的。她看到他很不愿意离开,便
打手语告诉洪明康叔叔自己没事。小男孩此时此刻,终于明白了眼前的小女孩为什
么一听到自己这样问问题时,低下头一声不吭。才明白原来她是个哑巴,不能言语。
他马上挽回了这个失礼的局面,“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吗?”他是个好男孩,不
想让任何一个女孩儿伤心,特别是小苏纱。他常常到明湖公园来玩,他也早就开始
注意苏纱了,但一直也不知道苏纱是个哑女。
苏纱心一震,一层迷雾涌现眼眶,小男孩明白苏纱想说的意思,又说:“真的,
我不骗你。”说完,转身对洪明康说:“叔叔,你是妹妹的爸爸吧?”他确实真像
一个爸爸,也不怪男孩误会他。
“哦!不是,不是。”他连忙摆手说,他哪里是,自己只是陪侄女而已。“哦!
那对不起!”他又再次失礼。天呐!还没交成朋友就失礼两次了。“没事。”他怎
么会介意这些小事情呢?
“我想和妹妹聊聊天,可以吗?”他也非常希望能与她交上朋友。洪明康沉思
片刻,答应了,走回邻石椅坐下。他也不想让苏纱天天这样对着荷莲池发呆。小男
孩重新坐回石椅,自我介绍:“我叫冷翊轩,你呢?”这名字不错。
苏纱知道自己打手语,他是不会明白的。立刻打开书包,拿出纸和笔写:“苏
纱。”她此时真的好高兴。“刚才那个叔叔是谁啊?你爸爸呢?”他有些好奇,小
孩子的好奇心都是特别强的。
“他是负责接送我上学的叔叔,我爸爸去上班了,他很忙的。不过,他也会抽
空来陪我的。”她不想让任何人说自己爸爸,她很知足的,只要爸爸时不时抽些空
出来陪自己就会很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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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昨天陪你在一起的,是你爸爸吗?”他突然想到的。苏纱并没有写出
来,便是点点头,表示‘是’。但她不明白,他昨天见过自己了吗?他常常关注着
自己吗?自己为什么一直没有注意到呢?又写:“你昨天见过我吗?”
“是的。我很喜欢这个公园,就常常来。而我差不多天天都会看见你坐在这张
椅子上,所以我对你印象特别深。”他说出事实。
“是吗?”她很开心,原来他一直注意着自己,能交上这样的朋友真是福气啊!
“是啊!”冷翊轩简单地回答道,他的回答也很真实。
虽然,苏纱不能言语。但是,他们越聊得也很起劲。好像他们前世就认识,现
在难得重逢把那些没说完的话,给说完似的。是啊!也许是真的前世曾经在一起。
他又问了一句:“那你觉得孤独、寂寞吗?”孤独?寂寞?他怎么会她这样的问题
呢?难道是想了解她多一点吗?
“不觉得,所谓:“世界上,没有一个孤独的人,也没有一朵寂寞的花。”她
讲出了自己悟出的道理。冷翊轩大吃一惊,“小妹妹,这是你的真心话吗?”他怎
么也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小小的女孩会有如此高的悟性。“是的,你不相信吗?”难
道你在怀疑她的话?
“不,不,我相信。”他连忙回答道,他怕她误会自己的意思。然后,她很直
接地说:“你以后可以叫我纱纱。”
“好的,纱纱。”改口得还真快。
苏纱点点头,表示应下了。
‘有其父必有其女’,苏劲的教导,女儿也领会啦!他们天天坚持来公园,他
们的友谊很好,还甚至到了不分彼此的地步。
一年后冷翊轩为了自己的学业,也为了父母的一片期望,便飞往了美国。高思
琴的病情也渐渐地恶化……苏纱一个人坐在石椅上,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听也不
看,很漫无目的的。因为她最好的朋友离开了她出国,这是她怎么也无法想像得到
的。太阳已爬上了中空,一束阳光从隙处照下来,在她身上的光线是那样的强烈而
耀眼。
突然,一位成年人把一封信递给苏纱。她打开信一看,是冷翊轩写给她的,他
什么时候写的?他还不忘给自己写信,这就证明他还没有忘记自己。信里说道:纱
纱:你好!我要到美国去继续我的学业,在离开你的日子里,我会时时刻刻想念着
你。千言万语,只在不言中。
永远想你的朋友:翊轩就这么一封短短的信,足以让她时时刻刻想着他、甚至
永远想着他。在她幼小心灵从此有了一位让她牵挂的朋友。’
“小姐,需要我送你去医院吗?”他再次唤着,苏纱才马上回过神来。“不用
了,我没事。”说着,借住他站起身来。他微低头看着她,而她刚才微抬起头,两
人的视线一不小心刚好接触到了。他们俩的心一惊,马上把视线移开。他们的脑子
马上浮现:对方小时候的影子溜冰似的滑过,各自的心好像被利剑刺了一下,但他
们都没有表现出来。他们都暗忖着:‘那双眼睛好熟悉啊!’但是,冷翊轩知道自
己心中的那个苏纱是不会说话的。
冷翊轩先回过神来,再反复问道:“小姐,我送你上医院吧!”他是想再次证
实一下眼前的这位女子是自己认识的小苏纱吗?苏纱这才回过神,忙回答:“哦!
不用了。”弯下身,看到膝盖的一大块已经变成青紫色了,还稍微有点破皮。她强
忍疼痛说:“没事的,只是一点点小伤而已。先生,您有事先走吧!我不碍事的。”
他也应该要面对现实了,她是会说话的。
冷翊轩感到非常自责,自己为何不小心点呢!他上了车,把车驶向明湖公园。
下了车,快步奔向荷莲池在石椅坐下,静静地坐着,难道他是在等待苏纱的到来?
苏纱苦苦等了他十四年,如今有缘再相遇,可他们还是擦肩而过了。这也许是天意,
缘份未到,即使天天见面还是会擦肩而过。
苏纱拖着受伤的脚回到家,何嫂刚走出来就看见她走得一腐一拐,便忙上去扶
住她说:“小姐,你怎么了?”何嫂扶她坐在沙发上,她忍着痛,说:“何嫂,没
事的,去把药箱来。”何嫂走上楼拿药箱。
冷翊轩独自一人坐在咖啡厅里,慢慢地品尝着咖啡浓浓的味道。突然一个女声
从他耳边响起:“学长,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他一时之间想不起来这个声音,
欲抬起头,“凌希?”翊轩有些惊讶。
“学长,我可以坐下吗?”凌希走到翊轩的桌前,看着翊轩道:翊轩微抬头,
微笑道:“当然可以。”
凌希与翊轩在美国时同在一所学校留学,而他们几乎每天都在一起,但在一年
前凌希为了帮父亲管理公司而退学回来。此时,翊轩很惊讶这位工作狂怎么有空出
来闲逛。
“学长,有你这种眼神看美女的吗?”凌希开玩笑道:翊轩已经习惯了她的玩
笑,道:“一点儿都没变。”
“学长的未婚妻回国了吗?”凌希又继续,翊轩一听,“小希,这个可不能开
玩笑哦!你学长我还没有女朋友哦!哪来的未婚妻啊?”
“学长,我们在美国时一直都知道的,你就别蒙我了。”凌希又再说:“美平
啊!”翊轩知道她把美平误成了他的未婚妻,但他也很清楚地知道现在自己越解释
就像是在掩饰着。他只能笑笑,“应该快了吧!”凌希听了他的回答,心立刻像抽
紧了似的,可她的脸上没有半点的显露,凌希从在美国见到翊轩的每一面起,就开
始暗暗地喜欢上了翊轩。
“……哎呀!”听见苏纱大声叫喊,说:“何嫂轻点。”苏纱伸直脚放在何嫂
的大腿上,何嫂正给她上药。但是她还是没有说一声‘痛’,因为在她的字典里是
没有这个字的。何嫂仔细观察了一下她的膝盖,已经有些微肿了,故意骗她说:
“小姐,可能明天上不了班了。”这也是为了让她好,谁让她不分时候地忙着公司
的事务,实在是太累了,也是应该选个时间来好好休息休息了。她皱着眉头看着何
嫂反问道:“真有那么严重啊?”不会骗我的吧?
“应该是的。”何嫂什么时候学会了说话打折扣了?又指着她的膝盖,“你看,
都已经肿了。”苏纱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叹了一息气。何嫂又问道:“小姐,你的
脚是怎么一回事啊?”她望着天花板不假思索地说:“汽车撞的。”她回答得是那
样的干脆,根本不把它当作一回事。
“啊?”何嫂一听,嘴巴都合不上了。她听到小姐说被车撞了,当然担心了,
一直以来她都把她当自己家人看待,纱纱也对她很好!“何嫂,你那么惊讶干嘛?”
她很惊讶何嫂如此紧张,自己不是很好吗?撞就撞了,干嘛要那么夸张啊?何嫂抓
住她的手,忙问道:“还有哪里受伤吗?”她不看个究竟,她能放得下心吗?再怎
么说,她也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啊!
“没有了。”她脸上微透笑影。
“没有就好,吓死我了。”何嫂用手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膛。她坐在沙发上,
不说话,已抑制不住地微笑着,她的美就清清幽幽地散发出来,这美令于所有的男
子都会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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