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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节:市委书记来矿山(6)   杨天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场面没有一点儿思想准备。但是他是有多年工作经验 的领导干部,也是无数次面对各色古怪群众,解决一些十分棘手问题的行家。他 不认识牛金贵,这下跪人给他的第一感觉就是他的穿戴不像朴实的矿工,他的举 止像在演戏。所以杨天既没去搀扶他,也没接那本民意书,他把两手背到腰后, 问牛金贵:" 你在矿里是干什么的?"   这一问把牛金贵问住了,不过他反应也挺快,说:" 在生产第一线。"   周朴皱着眉头一语道破:" 调度。"   杨天微微一笑:" 是干部嘛,已经是21世纪了,你怎么还搞清朝下跪那一套 呢?看历史电视剧看的吧?"   周朴申斥牛金贵:" 起来,胡整!"   这时胡立一看风头不对,立即挤过来,既是假意表态也是救场,瞪着眼睛批 评牛金贵:" 什么形象?起来,起来,回去写检查!"   胡立的这句话倒是把牛金贵弄愣了!心里想:是你让我来演这出戏的呀,现 在你把我弄个三孙子样,他装正经呢,也不够鸡巴意思呀!他又一想,胡矿长这 肯定也是在演戏,是不得以而为之,有委屈也得咽下,不能小不忍则乱大谋。他 立即认错:" 领导说得对,我不能同工人一样,太不理智了。我听胡矿长的指示, 回去写检查。" 他急忙站起身把那个民意书夹在胳肢窝里,退到一边去。   杨天没再理牛金贵,他向围着的群众招招手后,径直向轿车走去,他和马平 上了车,这回是周朴的吉普车打头,一行人向金山矿大院奔去。   进了金山矿矿部大楼,人们都进入小会议室。原来金山矿矿部阔气的时候有 个像模像样的贵宾接待室,由于这几年不景气,贵宾室也关了门儿,开会、接待 都安排在小会议室里。条桌上摆着香蕉一类的水果,杨天等人落座,女服务员给 领导们一一沏上茶水。   胡立提醒人们:" 咦?没看到梁总呀?"   许争先看看落座的人:" 是呀,没有梁总,杨书记要和大家探讨生产的事儿, 把老权威找来。"   胡立站起身:" 我去看看。"   实际胡立知道梁成在干什么,一早他和周矿长去住宅区的时候,他就安排老 梁头儿在矿里等着,让他把金山矿不该关闭破产的理由整理得充充分分的,当杨 书记来矿里时由他出头唱主角。这种活儿老梁头儿是愿意干的。胡立推门进了梁 成的办公室,看到梁成戴着花镜往手册上写着什么,就急着说:" 梁总,工人们 刚才拦着杨书记把不愿意破产的事儿说个一干二净,现在杨书记在咱小会议室呢, 指名说要听梁权威的。快走,快走。"   梁成胸有成竹地一笑:" 权威谈不上,金山矿的事儿我能说得一清二楚。" 他取下花镜,夹着大绘图,拿着一堆材料,跟随胡立走出办公室。   梁成来到小会议室,杨天、马平和两位局长都站起身来,一一同这位老专家 握手,梁成也尊敬地点头弯腰向领导们致意。他按照胡立安排的座位坐下,正好 与杨天面对面。   杨天问:" 梁总,最近忙什么呢?"   梁成一本正经地回答:" 在研究金山矿该不该关闭破产的事儿!"   杨天一听挺高兴,便称赞一句:" 梁总为金山矿奉献了一辈子,现在继续在 金山矿的生死大题上作贡献,我们很愿听听你的意见。"   梁成先咳嗽一声,然后将绘图展开,打开小本,说道:" 杨书记,马市长, 两位局长,我听说局里市里正在积极地推进金山矿关闭破产,我认为这事儿要万 万谨慎。" 他停顿了一下。   杨天点点头:" 梁总往下说。"   " 我认为,目前金山矿不应当实施破产,这百年大坑还有生气。" 梁成指着 储煤资源图," 百年煤层怎么分布,一年一年地被咱们拿下多少,现在还存有多 少,该怎么开采,我这是连写带画加上计算,敢说一目了然了。杨书记,马市长, 你们知道金山矿还有多少储煤吗?有一千六百万吨,是小数字吗?不是。合钱就 是三十个亿,还有矸子,可以加工处理,也能出几个亿,这是国家的一笔重大财 富呀!"   杨天把梁成的话记在本子上,他问:" 在你的计划中,一年要有多大的产量 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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