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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英雄号"下泪与歌(2)
这时于清要把荣誉匾包起来,他说:" 这块荣誉匾由我保存了,谁想它,到
我家去看。我要把它包起来了,大伙在坑下再最后看它一眼吧!"
人们默默向于清聚拢来,大家看于清怀里的铜匾,但是天已黑,字迹不清。
这铜匾好像也在悲戚,这铜匾好像也在向主人告别。这时小李抽泣起来,一群汉
子就像一齐打开了心灵的闸门,跟着响起一片哭声,从一个个脸颊上流下的泪水
滴在铜匾上。边哭边有人说:"'英雄号' 再见了!""伙计们,咱们也再见了!"
这时有谁起了个头,唱起歌来:" 送战友,踏征程。" 一伙人随着合唱起来:"
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驼铃声……" 一个个五音不全、悲悲切切地将这首歌
唱完。唱完歌了,人要散去了,而这时并没有谁带头要走,一根剪不断的纽带拴
着他们每个人的心,以至谁也迈不动步。
这时于清说话了:" 不行,咱们不能这么悲切切地分开,赵林师傅说得好,
我们能挖出一个露天矿坑,怎么就不能打出一个新天地?' 英雄号' 是金山矿的
一面旗帜,这杆旗不能倒,我们要团结在一块儿,以' 英雄号' 的名义,集体行
动,一起闯出一条新路来。好不好?"
于清这句话就像一根点燃了的火柴,一下子把弟兄们的心里照亮了,大家不
约而同地说:" 好!好!""咱们集体行动!""一起出去创业!"
于清听见大家回应得这么响亮,顿时有了精神,他语气坚定地说:" 人贵有
精神,只要' 英雄号' 的旗帜不倒,我们就有战胜困难的力量。大康你说说,你
这几天紧往外跑,趟出什么路子了?能不能以' 英雄号' 创业队的名义,我们集
体到那儿去干一场?"
大康说:" 小阳村村委会主任王明成,外号叫大棚王,你们听说过吧?"
于清说:" 听说过,他是全国劳模,我在市里和他在一起开过会。"
大康说:" 我通过亲戚介绍,到他村里去搞种植大棚,种蔬菜、种蘑菇、种
药材、种水果都可以,村里已经同意我去了,考虑到我没有钱,他们决定先替我
建大棚,只收成本钱,等我挣了钱以后再还钱。大棚王还说工人弟兄有困难,农
民兄弟理应相助,有愿意到他们那儿去的,他们欢迎,小李也决定跟我去了。"
于清一击掌,随后又往大康的肚子上打了一拳:" 你小子吃独食,抱着球不
传,叫啥中锋呀。" 他问其他几个弟兄:" 你们都有去向了吗?"
大伙都答:" 没有!"
于清兴奋地将一只手往电铲上" 啪" 地一拍:" 车到山前必有路。我看小阳
村这条路很宽。我听过大棚王做的报告,小阳村成为全市农村首富,靠的就是发
展大棚种植业。我们马上就去小阳村联系,咱们把愿意跟随' 英雄号' 创业队去
小阳村创业的矿工伙计们都组织起来,形成一支大军开进小阳村,大伙说好不好?
"
" 好哇!"
大康说:" 于哥,我看你是去不了啦。"
于清一愣:" 我怎么去不了?"
大康说:" 你家铁花嫂子已经和四朵金花自谋职业去了,她们等你去当主心
骨呢。"
于清说:" 她们妇女自己干,老爷们儿不跟着老娘们儿搅和,咱们在一起干,
表明咱' 英雄号' 的魂不散,给矿工们再就业增强信心。咱们现在就表态,同意
不散伙的举手!"
" 刷" 地大家都举起手来。
于清眯起眼睛一个个地细看,嗯,没有不举手的,于清说:" 都同意。" 于
清平日里本是个言语不太多的人,今儿个就像一个突然冒出水的地下涌泉,咕嘟
咕嘟冒起来没完,光说不够,他还要唱,他说:" 刚才大伙唱了一个《送战友》,
不鼓劲儿。我现在起个头,唱个别的歌。我五音不全,你们的五音也不怎么样。
没关系,咱们要的是一种精神头,大伙大点声唱就全有了。听着:' 向前向前向
前。'"
大家接着合唱:" 我们的队伍向太阳,脚踏着祖国的大地……" 尽管十来个
人把一支歌唱出好几个调,但是情绪是激昂的,声音是洪亮的,在这空旷的、黑
蒙蒙的大坑里,这一团从心底迸出的高亢歌声,在山谷里回荡,回荡,它冲出暮
色,向坑上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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