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节：新闻引发大冲撞(5) 　　马平连连摇手，说：" 高兄，我估计报社敢登这种稿子，肯定有来头，咱们 别抻这个头。文责自负嘛，有错误是他记者和报社的事儿，有错去找他们；要是 人家说得对呢，也有人去找杨天算账。大阳市换个人来领导，也不一定是坏事儿。 " 　　高秘书长暗地里佩服马平的老练、狡猾，既然俩人是要好的朋友，高秘书长 一笑，也就依了马平的意见，但是他也不是俗类，说：" 话到此为止，外地来记 者的事儿，我高某可不知道。" 　　马平应和：" 我马某也不知道。" 　　随后俩人就转了话题，马平给在车上的杨天秘书打电话，就是在这三五分钟 后的事儿。 　　马平在手机里听见轿车行驶在路上的声音，怎么秘书说杨天接电话不方便？ 近来马平对杨天同他之间的关系感到很敏感，杨天为什么不同他通话？他在心里 犯合计。秘书说他们是从小阳村出来，马平就往小阳村打了电话，他从回答中得 知杨天是喝多了。之后他又往市委办公室打电话，得知杨天下午没有什么工作安 排，没来上班。马平又立即给宁玉珍打电话让她去杨家探营，说来事巧，当杨天 的车进了白楼小区，秘书和司机那般掩护地搀着杨天下车进楼时，还是被每天三 餐后必须顺着圆形花坛绕几回圈的宁玉珍看到了。至此，事情已经清楚，杨天不 来见高秘书长是因为喝醉了酒！ 　　马平把手机往茶几上一扔，不满地说：" 这个杨天，为什么不见你？因为喝 多了！喝酒比公务重要！在他的眼中根本没有你！" 　　很注重自己尊严的高秘书长被马平这么一挑动，脸上热辣辣的，很觉丢面子， 冒出来的词汇也不那么讲究了：" 这个东西！过去我还不知道他这么骄横。恶习， 旧官僚的恶习！" 　　马平从鼻子孔里哼了一声，说：" 这个人的恶习多着呢，中央领导人都不轻 易题字，他可好，有酒喝就挥毫，你是文人墨客可以，而你是一方党的代表呀， 太没有原则，太爱突出个人。" 　　马平的这番话最容易整臭一方领导人的政治品格，它像一支电脑笔，迅速地 在高秘书长的大脑屏幕上绘出一个杨天不雅的形象来，并被按了保存键。加上明 天报纸就要发表批判大阳市的稿子，与他杨天也脱不开干系。比杨天参加工作早 好多年并一直在省里任职的高秘书长决定要当面教训教训这个不称职的市委书记， 便说：" 我今天不走了，我要观察事态有什么变化，并要同杨天谈话！" 他加重 了" 谈话" 两个字的语气。当年民主气氛欠佳的年代，当过机关干部的人都懂得， 这个" 谈话" 的含义可不是今天上下级之间、朋友之间的一种亲切交流、增进友 谊的方式，高秘书长的" 谈话" 就是那种老式的、带有警告性的、具有威慑性的 当面训斥或处理。 　　第二天杨天到办公室上班，脑袋还有点疼，他一边整理办公桌上的文件一边 暗下决心：以后再高兴也不可多喝酒，不但身子遭罪，还耽误正事儿。他起床后 秘书就往家里打电话，说是高明来了，要见他。所以杨天准备到办公室看一看就 到宾馆去。 　　这时秘书进来了，他手里拿着几张报纸。没等他说话杨天就说：" 若没有什 么急事儿就安排车，我去宾馆看高秘书长。" 　　秘书来到杨天的办公桌前，小声说：" 杨书记，你看看这张报纸。" 　　杨天接过报纸，一看报头是他第一次见到的《中华商报》，他问：" 有什么 重要消息吗？" 　　秘书说：" 有一篇是批评咱们的大通讯。" 　　杨天有点疑惑：" 批评咱们的？" 他翻着报纸寻找，在第二版上看到了一篇 约有四千字的文章，标题是《把四万矿工引向何处？》。杨天把报纸铺在桌子上， 立即全神贯注地读起来。 　　秘书一上班，收发室就给他送来一摞子《中华商报》。市委并没有订这份报 纸，是哪来的这么多报纸？收发室的人说是有个人扔给收发室之后就走了。秘书 一看报上登载着《把四万矿工引向何处？》的文章，他立即给市政府的收发室打 电话，回答说也收到了一摞这种报纸。秘书看完全篇文章后，把报纸给杨天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