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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阮瑞斯不等她反应就紧拉住她的手往外拖。不过她也无意反抗。当他们与家 人再度出现在人群之中,阮瑞斯的手臂死命地环绕她的肩膀,没有人会感到意外 惊讶。虽然那完全是自欺欺人、故作亲密的举动,但是凯西知道,如果她想挣脱 半点的话,他的手指便会掐入她的皮肤里。 就在宴会结束前不久,来客正准备离去时,他低下头,凑近她耳根。她无法 分辨他的嘴唇在自己双颊上抚摸是故意还是有什么目的。但是这番亲昵的触摸, 就像通电一样,流遍她全身。“今天晚上真是热得要命,”他耳语着,“等大伙 离去,和我游个泳……然后,我们再继续原先在楼上的话题。” 她咬住下唇,单独和瑞斯待在游泳池的想法使她心慌。从婚礼上的亲吻之后, 无论是感情或身体都变得特别敏感,这是和罗夫一起时所不曾发生的。 她不由得想起苏珊经常告诉她的话,“我从不会只跟泰德说晚安就满足的, 凯西,一个吻是不够的。他必须做的是抚摸我,让我感到腾云驾雾般地快乐。任 何一件有关他的事,都会让我着迷不止,即使是他啃面包的方式。假如我们没有 这么快结婚,我不知道我们还能忍受多久。”为了担心他察觉出她内心的悸动, 凯西挣脱他的怀抱,“我得先帮娜娣清理善后。” “娜娣会负责监督所有的善后工作,你大可不必操心。今晚我要和我太太独 处。你认为午夜游泳池边说一说真心话,是要求太过分吗?” 当她和他家人道晚安,逃回卧房后,脑际盘旋的都是他的问题。她的神经绷 紧,心脏的跳动超乎寻常,她紧靠住刚关上的门,稍为镇定后,定睛一看,一个 包装精致的礼盒平放在床中央。 打从到达凤凰城之后,她已经接获了不少礼物。好奇心趋使她走过去拿起礼 盒,心里暗想,也许是蕾娜送的?来表示对凯西的欢迎。她迅速拆开层层的包装。 一张手写的小卡出现在内层护纸上。 “我想起来,”卡片上这么写着:“嘉奇的感冒不是唯一的理由,使你不和 我游泳。如果你没有一件高雅的游泳衣,或是没时间为自己买一件的话,我正好 有空为你挑选了这件,绿色刚好配你的眼睛。我无法不买。阮瑞斯。” 她小心翼翼地摊开内层,拿出一套两件式泳衣,比一般的比基尼还要保守。 但是困窘的是,她从未穿过两截式的泳衣。 现有的一件,早就老旧褪色了,正准备扔掉,凯西不得不惊讶,阮瑞斯真善 解人意。她害羞地脸红了,心想他似乎总是比她还了解自己。 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凯西?我给你五分钟,假如五分钟后还不见你在楼 下,我会上来把你拉下去,即使锁门,也挡不住我。” 他的威胁像通电般地有效,她立即行动,只三分钟就穿上新泳衣了,然后拿 了条浴巾,赤足奔下楼去。 那些承办酒席的员工迅速地完成了所有的清理工作。凯西到达客厅时,一切 静寂,悄然无声,只有游泳池畔的灯光晶莹地照亮着。温暖的夜色,空气中洋溢 着来自沙漠的、鼠尾草的香味,感觉像天鹅绒轻拂她发热的肌肤,这是一个她从 未见过的罗曼史场景。 “多么幸福啊!我的新娘正在等我呢!”一阵深沉带有揶揄味道的声音惊动 了她。 他的新娘?她转过身,正好看见阮瑞斯潜入水里,游到池的另一边,在游回 一半时,他停下来,踢水,甩头。一片昏暗之中,她只认得出他水花喷面的开心 笑容。 “下来游啊!这池水太棒了。” mpanel(1); 他们彼此间还有一段距离,她拿开裹在身上的浴巾。“我喜欢游泳,但是游 得不好。” “我通常是每天晨泳,然后晚上上床前再游一次。现在,我们结婚了,可以 两个人一起游。”她全身打颤,因为他话中的语气似乎规定她每天跟他一起游, 不可以说不。她不了解这为什么对他那么重要。既然现在只有两人在场,旁无外 人,所以也用不着伪装。“游泳比任何一项其他的运动,更能帮我达到全身舒解 的目的。” 他注视她一会儿后说,“你还不下来吗?” 她用脚趾试了一下水温,双手交抱胸前。但是温度实在不同于以前在太平洋 岸卡摩的寒冷,那儿曾是她和罗夫游泳的地方,现在就像是踏进浴缸里一样, “我甚至不需要适应水温!”她高兴得大叫出来。“高更错了,天堂其实就在这 里!” 当她双脚用力一踢,扑向前开始游时,她听到阮瑞斯咯咯的笑声。游到第三 圈时,她感到一双手突然从后面抓住她的腰。 “阮瑞斯!”她急得大叫。 “我不会让你淹死的!”他向她保证,“放轻松,浮在那儿练踢腿。你比嘉 奇还僵硬。” 她大胆地瞟了他一眼。 他身上净是湿淋淋的小水珠,一头黑发整齐服贴地 拢向脑后,她赶忙闭上眼睛,感到非常瘫软无力。她的身体完全暴露在他的注视 之下。 她极力控制不去注意他坚实的肌肉,只要她一动,手就会磨擦到他毛茸茸的 宽胸,她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个十足的男性。他的一举一动,男性化的身体, 以及线条分明的嘴,都足以使她感到兴奋。于是她恍然大悟,了解到这种既甜蜜 又刺激的疼痛,几乎可以说是痛苦,其实也是一种狂喜,确切地说应该是欲望。 罗夫在漫长的追求过程中,一直忍受的,是否就是这种感觉?如果真是,她 不得不佩服他高超的自制力。难怪每次婚期延后,他的情绪就变得格外阴沉、易 怒。 阮瑞斯轻易便使她感到鲜活亮丽,每一时刻都充满快乐与新的体验。首先是 他一下子就能达到使她兴奋的境地,这是罗夫所不能办到的,如果当时她也渴求 罗夫,或许他们早就结婚了。 想着,想着,她开始哆嗦起来,她可以感到阮瑞斯的每一口呼吸以及他的体 热,散发出一股令人酥软的暖流,通过她的身体,一种以柔软的曲线触摸刚强躯 体的欲望,很快便转变成一股奔驰的需要。 她担心他会查觉出自己体内的欲火以及脉搏的悸动,于是挑起比赛的建议。 还没等他答应,她已经挣脱他手臂,快速游了出去。 当然,赢的是他。他潇洒地微笑,站在泳池的尽头等她游过来,起码过了十 秒钟,她才游到,大喘一口气后,被自己不甚高雅的泳技逗得捧腹大笑。 他刻意研究她的嘴巴,然后浮现出一个温柔但讥讽的微笑,“ 你知道这是 我们单独在一起时,你第一次笑得那么过瘾吗?我高兴极了。” 她困窘地脸红了,故意让自己沉下去,再浮上来。“你知道我必须拼命游好 长一段,才能游到你的距离。” 他突然表情沉静起来,“我们的婚姻不会是一场竞争吧,凯西。我希望的是 共享的生活,这样,孩子才会成长得更健康快乐。除了我们自己之外,没有人必 须知道在我们睡房门后是怎么一回事。那样要求会太过分吗?你并不讨厌和我在 一起,是吗?” 凯西开始有点歇斯底里,假如他能了解她一点都不喜欢他的话,他会立刻改 变一切的。她一边力图镇定,一边将遮在眼前的一些卷发移开。 她一点也不怀疑他关心孩子幸福的诚意,但是她也了解他母亲危弱的身体状 况是促使他要求她合作的原因,来表现一个幸福家庭的样子给大家看。 她最大的问题是担心,既要和他一天又一天地维持友谊,又要抗拒他的吸引 力。最后她终于说:“我承认,如果孩子看我们相处融洽,对他们会比较好。” “我很高兴你同意,因为再过两个礼拜,我们全家要到犹他州的雪鸟滑雪, 我们会有足够的时间打点准备。” 她胸口又有一阵窒息的感觉。“那孩子怎么办呢?” “娜娣会照顾。” “我们要去多久?” “一个礼拜。” 和他相处一个礼拜?同住一个房间?她用力吞了一口口水。 “雪鸟不是世界尽头,你知道。”他粗嗄地讲,眉毛皱在一起,一脸不悦之 色。“你可以每天打电话回来,问孩子怎么样。就算有什么严重的事,我们赶回 来,也只需要几小时的功夫。” 凯西决定随他认定,就算孩子是她唯一的考虑好了。“你最好也能明白,我 这辈子只滑过两次雪,我担心在斜坡上会出丑。为什么不让我留下来跟孩子一起, 你和你家人去?事实上,娜娣也许也要度假,她――” “要去,就一起去,否则都不要去!”他愤怒地打断她的话,心情一下子一 百八十度地转变。他突然以最快的速度奋力游到对岸,不等她叫唤就跃出水面。 “等一下!”她叫他,一边随后游过去,深怕这次真的和他疏远了。可是, 她中途停下好几次换气才游到对岸。她深怕他会消失,留下一些没解决的问题。 “阮瑞斯!”好不容易才碰到池边,她喘着气叫,“我只是想为你省点麻烦,我 滑雪就像游泳一样糟糕。” 他一劲儿地用手巾擦干身体,一边斜睨她,显出敌意的样子,“你真以为我 在乎你会不会滑雪吗?我也不在乎你躺在饭店里成天看电视!我所知道的,是你 过去五年的生活,一直都不好。” “你处在苏珊和泰德相继过世的阴影中,更别提及你解除婚约和照顾杰森的 事。你的人生遭遇比我所知道的苦还多。同时还要兼两份工作,维持生计。你应 该了解,我是要给你机会好好休息一下,摆脱那些沉重的包袱。” 她的绿色瞳孔睁得老大,“假如我不懂得感激,请你原谅。我以为你会一方 面担心孩子,一方面又后悔带我去呢!” 他脸上的表情有点软化了。他将浴袍递给她,等她步出泳池,但是他的眼睛 仍然机警有神。她很快地爬出泳池,披上浴袍,他的手放在她肩膀上,看着她紧 上腰带。 “你真是个独立的小东西,该是有人好好照顾你的时候了。” 她感到他手上的热力正透过浴袍的纤维,进入她的血管,“你已经把我和杰 森都惯坏了,而且你知道的,还令我忧心的是你花太多时间在我们身上,银行的 工作势必分掉你很多注意力。我希望也能为你做一些事。” 他的手仍然停在她的肩膀上不动。“有了!”他小声说道,移开他的手。她 虽然解脱了他触摸的激情,另方面却又渴望他再次接触。最后干脆走到就近的躺 椅坐下来,仔细地用浴袍裹好身体。由于离池子一段距离,他看来像是站在暗处 的艺术照。 “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她催促他讲出来。 他站在那儿,手握着搭在脖子上的毛巾的两端。“你或许不是专业的滑雪和 游泳专家,但是你做针线的手艺却是一流的。那天早上,我走进你和杰森住的公 寓,简直被你创作的才华震惊住了。” “很多女人都做这类的事。” “或许吧,但是最后的成品不一定都是杰作。我希望你不要生气。我其实看 遍了你的公寓,很透彻地欣赏你做的每一件成品。在给嘉奇买的所有礼物当中, 没有一件能比得上你创作的作品。我站在那儿,敬佩得不得了,凯西。” “谢谢!”她说得有些胆怯。 “我同时觉得自己像个傻瓜,竟然一心一意催促你们快点搬到凤凰城,而一 点也不知道你生活的复杂性。”他稍停一会儿后说,“告诉我,你是不是喜爱你 的工作?” “早在我开始靠此维生之前,就很喜欢这个工作了。我喜欢这份工作,从创 意到最后完成它,那就是……我必须去做的事。有一天,当人们发现我死的时候, 我或许是埋在一堆棉线里,瘫在缝纫机旁,口里含着一堆大头针呢!” “我知道你会那么说的。”他笑得咯咯作响。“你和蕾娜简直是一样的脾气。” “我非常喜欢她,虽然只有一面之缘。” “或许你是能改变现况的人。”这番隐晦的话,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你是什么意思呢?” “你们俩都是艺术家。你们所生存的精致空间,是专门留给那些天赋异禀、 才华洋溢的主人的。” 凯西略微不同意地说,“你开玩笑吧!竟拿我和你姊姊相比!” “我一直很认真。”他坚定的语气似乎不容再辩驳。“你使儿童的世界变成 地球上最令人愉快、神奇的空间;而蕾娜在大人的世界里,仅凭一张画纸,不需 要离开全天候的冷气办公室,就能画出沙漠中令人赞叹的景致。” “就是有一种天才,特别会摆弄他的画布。尤其是你的画布,”她开始嘲讽 地说,“给我三天待在你办公室,然后你们全家人会发现,自己的事业不见了, 连屋顶的天花板都掀了。” 客厅回荡着他欢快的笑声,“这样吧,既然你提到银行,我倒有一个建议。” 这番话使凯西倾身向前,立刻警觉起来。 “我们来租店面,可以同时在住宅区和商业区。目前在交叉路广场有一间空 的工作室,那里是凤凰城吸引观光客及当地人的游乐区。所在,地方不是很大, 但有四间独立的房间,看来很像村舍的,就像你在海边看到的小别墅那一种。那 或许是一个很理想的地方,可以展示你所有的艺品,你的确需要一个展示间。” 她倾全力听他的声音,足足有一分钟之久,才真正听进他话里的意思。她高 兴得立刻跳起来。“再也没有别的事更叫我高兴的了。多年的梦想终于成真。但 是我付不起租金,因为我看过旧金山的店面――” “等听完了再做结论。从上次圣诞节过后,你还有多少存款?” “大约八千块钱。” “那些钱,大概够六个月的租金。” “但是六个月不够我充实整间屋子,而且我也没钱再去投资材料――” “凯西,你能不能等我把话全部讲完!坐下来,我的头要被你跳得震坏了。” “抱歉!”她觉得全身的神经细胞都被触动了,她实在需要一些动作来平衡 一下激动的情绪。她在池边坐下,把脚泡在水里踢水。他也跟过去。就在那时候, 她注意到他的右脚。她不加思索地。倾身看个清楚,并且用食指触碰它。“你的 脚趾和杰森一样,也有蹼!”她惊讶地叫出来,并且用手遮住嘴,以免叫得更大 声。 “这是我们家传的象征,”他故意拖长声音说,“就像耶稣的母亲受苦受难 ……” “我不认为那是受难的象征,”她反驳道,“当我第一次看到杰森的脚时, 我倒感觉非常甜美。苏珊和我查证了所有的家族医疗纪录,就没有一个提到蹼脚 的例子。大约就是那个时候,我开始相信苏珊疑虑孩子不是她生的是对的。” “结果你的小鸭鸭竟然会是我的儿子,”他说完,两人都大笑起来。 “是杰森的脚趾让你相信他是你儿子吗?”她仍然记得当他握住杰森的小脚 时,脸上的表情。 “不,我是看到他的体形和肤色才认定的,他的脚只是我们家庭中最后一个 印证。不过,最重要的是,他有你这么一位好母亲,你知道吗?你简直就是他的 生母。” “除了如你所说的,我宠坏嘉奇之外。” “对,不过,和我宠坏杰森一样。”他坦白说,“我承认自己有点过于武断 地批评你,尤其是当我也难辞其咎的时候。不过,我想时间会治疗这段我们都急 于补偿的遗憾和不协调。再说,重拾旧业会帮你平衡生活,相信你打从愿意嫁给 我后,就一直怀念那份工作的成就感。” 又一次,他看事情的角度和坦白令她惊奇。目前的生活,已经全部为担任母 职占去了大半部分时间,此外她还得仔细想想自己的事业问题。“也许几年后, 我就有足够的钱开店了。” “但是对蕾娜而言,就嫌太慢了。” 又是蕾娜。 “她需要一位除了家人以外的人欣赏她的作品,而且会鼓励她把这份天赋和 嗜好变成可以赚大钱的事业。她需要一位她信得过、又有效力的人来鼓励她。我 认为,你就是最佳人选,你可以用你个人对工作的狂热去感染她。你的喜乐正是 最完美地融入在你所乐于从事的工作中。” “你的意思是说和她一同经营,开一个艺廊、画展之类的?” 他点头。“或许你可以叫它‘重生’艺廊之类,以纪念我们这段不寻常的相 识,以及组成的家庭。”他停下来稍加思索,然后问,“这个主意吸引你吗?” 她注意到他很急切,好像她的答复非常重要似地。 “吸引?”她跳起来,深深地看着他的脸,同时给他一个开怀的微笑。“那 真是绝佳的构想!事实上,我们何不叫它‘重生的西南方’,因为我们不但将混 合她的艺术和我的手艺,同时还可以赋予每一件作品一个西南方的主题。用仙人 掌、一轮夕阳或小土狼做商品的识别标志……喔!太完美了!” 他的眼睛闪亮着火花。“你是认真的吗?你不介意和她共用一个空间?当然, 如果她愿意的话。这个艺廊当然会是由你全权处理的艺廊――以目前来看。如果 必要,我愿付下六个月的租金,但这必须是我们之间的秘密。我认为你们两个人 必须要有足够的利润维持下一年的生意。”他停了一下又说:“你高兴吗?凯西!” 刚谈起这个话题的时候,她以为他的全部想法会以蕾娜的利益为考虑。但是, 从他语气里的关心看来,她相信他做的一切打算是设法让她高兴。她心里感到无 比温暖。“你知道我当然高兴,”她激动地回答,“你记得那张挂在楼梯顶端的 水彩吗?一个小印第安女孩站在夕阳下,巨石旁的那张?” 他点头,“那是我最喜欢的画作之一。” “每次我经过那里,都会想根据那幅画中的小女孩,发展出我自己的创意及 设计。事实上,住在这栋房子里,每天都会激发我对亚利桑那沙漠的灵感。我已 经为我的房间设计好一张地毯,而你办公室里那张仙人掌花的水彩画,和那张地 毯很相称。瑞斯,开幕那天,我要采用一个具有西南方风味的主题,配上蕾娜的 水彩画作为重点!” 她还没来得及继续说下去,他已俯身在她前额亲吻。“你实在太慷慨了,凯 西,我会完全支持你,并且赢得蕾娜的赞同。” 瑞斯如同电击般的触碰,使她的心跳加速――而且渴望更多。“我们要在下 星期去见蕾娜之前,先理出一个初步的计划,然后邀请她过来,如果她知道是以 水彩做主题的话,一定会兴奋得不得了。” “肯定会的,但是要她全心全意奉献在这上面,恐怕是另一回事。”他面有 难色,“在大学的时候,她爱上她的艺术老师,之后也产生感情,但后来这段感 情的结束,是由于她发现他与另一位女同学同榻而眠。” 凯西对那些屡见不鲜、红尘有泪的故事,特别感到心悸。 “想想看,原本以为可以携手共谱结婚恋曲,结果被粉碎了。但是这位老师, 还不满意,甚至批评她的作品,告诉她一切都是浪费时间。最后的侮辱几乎摧毁 了她所有的自信。他告诉她,她最多也不过是一位平庸的街头画家而已。” “但是,任何有眼光的人都知道她到底有没有才华。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十二年前,以后,就再也不画了。” “你是说在办公室及家里的所有这些水彩画,都是她大学时代的作品?她当 时的水平就已经那么高了吗?” “没错!” 他说道,双唇绷得很紧。 “她的老师也许发现她有惊人的天分,却无法忍受竞争压力的缘故吧!在我 的大学时代。音乐系里也发生过同样的情况。这样的老师,从此把她未来的前程 全毁了,实在是悲剧。” “她的丈夫,亚伦,也了解除非她能重返绘画的本行,要不然她这一生都会 觉得遗憾,他尽一切可能去鼓励她,但她根本拒绝提及此事。” “实在是伤害太深了。” “的确,更复杂的是,她感到自惭形秽,在这个家里不重要,而受制于我们。 她不像你,凯西。她永远不会像你保护杰森一样,与我争吵。你是靠着一股坚强 的信念活下去的,你不会让任何事击败你。你是实用主义,精神充沛的――幸存 者。即使你一人面对生活有困难时,你也会活得好好的。如果你能把自己的自信 心分一点给蕾娜的话,或许会多少改变她。” “很高兴你告诉我这些,”她小声地讲,“我会尽力而为。现在,如果你不 介意,我实在好累,我得进房睡觉了。晚安!瑞斯。” 瑞斯护送她穿过客厅,回到楼上房间。虽然明显地,他的话是赞美,但是她 却感到心情沉落谷底。显然她和他前妻,葛洛莉,有几分相近之处,她们都是外 柔内刚的女人,特别能引起男人的爱怜和保护的心理,以及怜香惜玉的本能。   ----------   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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