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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
“我妻子,很痛苦. ”
好像有些疲倦一样,年轻人用手指揉了揉眼角,安静地回答说。其实提问的
一方也并没有等待答案,他也知道这种提问没有必要回答。可是仁旭回答了。用
揭发“皇帝的耳朵是驴耳朵”一样的心情回答道:。
“我的妻子,太痛苦了。所以一直到现在还每天都在哭,整天睡不着,无论
我怎么安慰她都没有用。”
警察局里面总是非常嘈杂。总是好像因为什么事情而打仗而战争的地方,所
以大家也都习以为常了。可奇怪的是,年轻人安静的声音却没有被吵嚷声所淹没,
总是清楚地传到敲打着键盘的警察的耳朵里。
“所以,请你们一定要抓住那两个混蛋好不好?这样我们筠曦才能好起来!
我才能好起来!”
突然,仁旭的脑子里响起了昨天晚上筠曦的话。
“我知道自己是强迫自己这样的,所以我知道这样做不行……我最需要你的
时候,你不在我身边,整天用怜悯的目光看着我,我受够了,我恨你;还有什么
也不知道,却装作什么都知道似的,整天像傻子一样笑的明芝,我恨她;还有那
些打我的家伙,我恨他们恨得要死。还有那些偷偷看着我的人们,我恨他们!我
现在还很难受。我讨厌装作没事一样,可看见我却羞愧地转头的妈妈,还有像白
痴一样,那天晚上一定要去买冰淇淋的我,我恨我自己!仁旭,我怎么办啊?我,
好像不再是我了!我变成了这副样子,我该怎么办啊?你,你又怎么办啊?你脸
上的伤疤怎么办啊?怎,怎么办..办啊?呜呜……”
昨天晚上,我像吃巧克力一样,吻了那个女人,我的妻子。我好久都没有抱
过她了,昨天晚上我抱着因为睡不好觉,瘦得皮包骨头的我的妻子,就那样坐了
整整一夜,我的心情你们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那两个混蛋,可能永远都逍遥
法外。可能就像警官您说的那样,十有八九都抓不到他们。可是……我不能就那
样撒手不管啊。我和我妻子约好了,无论生老病死,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
在身边保护她的。
记得在教堂里和筠曦举行婚礼的那天是圣诞节,那天很罕见的竟然下起了雪。
天上满是乌云,虽然是白天教堂里仍然很暗,因此楼梯上的蜡烛看起来就更亮更
漂亮了。在烛光下,筠曦穿着婚纱,头上戴着面纱,看起来是那么漂亮,当时仁
旭简直看呆了,心脏怦怦直跳。给新娘戴上戒指后,他背诵了很久以前就已经背
下来的祈祷。
现在我们宣誓结婚。今后,无论快乐还是痛苦,富有还是贫穷,健康或是病
痛,我们都会尊重对方,热爱对方,遵守誓言。
“我在给你戴上戒指的时候,发誓要遵守我的誓言。筠曦啊,我曾发誓只要
我在,就一定不会让你受到伤害,我会让你永远幸福。穿着漂亮的婚纱嫁给我的
你会和我生一个一半像你,一半像我的孩子,然后你在我身边慢慢地变成一个漂
亮的老太婆,我一定会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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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如同市场一样嘈杂的警察局里,仁旭突然想起了那天的誓言,那天的祈祷。
“可是,我没能像我想的那样保护好你。对不起,对不起,我美丽的新娘,
真的对不起。”
他的回想被用和刚才有些不一样的眼神看着他的警察的声音打断了。
“你说戒指里刻着字是吗?”
想起在未决材料箱里四个月前的口供材料,负责此案的警察再次特意问道:
“我们会对所有的赃物也进行调查,不过还是不太容易。希望您不要抱太大
希望……. ”
可是,仁旭没有听到警察的话。因为凭着直觉,他的视线从坐在对面的警察
那里转向了站在自己肩膀旁边的女人。
“筠曦啊!”
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听的,他看到的时候,他的妻子已经站在了那
里。不知什么时候下起雨来了,雨水顺着他褐色的头发一滴一滴地掉了下来,身
上穿的T 恤,还有麻布裤子也留下了雨点的痕迹。
当筠曦看到仁旭安静地转过身来,看到仁旭被打破打肿的脸的瞬间,突然异
常愤怒。看着她几乎要喷火的眼睛,她的丈夫,和她丈夫打仗的牛头犬,还有警
察,三个男人都紧张得身体一颤。重新来到100 多天前,在自己的伤口上撒盐的
如同市场一样嘈杂的警察局,筠曦稍微镇定了一会儿,然后大声地叫嚷起来:
“我来带他走。是谁把他的脸打成这样的?”
“我真的受不了你!你当自己还是小孩子吗?上学的时候都没有打仗,现在
为什么打仗。你看啊,你的脸越肿越厉害!”
“稍微轻点儿,筠曦啊!好疼啊,啊!”
“轻点?啊,气死我了!那家伙的牙是钻石做的吗?把人家的脸打成这样,
还说自己吃亏了?可笑!太可笑了!别动,闭上眼!闭上嘴!”
筠曦笨手笨脚地帮仁旭擦脸,在破了的嘴唇上涂药,不断地唠叨着,唠叨着。
涂抹在嘴唇上的药火辣辣的,仁旭皱起了眉头,可是仁旭还是觉得很感激。感激
重新眨着眼睛发脾气的筠曦,感激她为了他一个人跑到了自己不喜欢的外面。如
果能动作能轻一点的话,他会更感激。筠曦静静地看着忍着疼痛而皱起眉头的丈
夫,看着听着自己命令闭上眼睛的丈夫。事实上这几个月来,她从来都没有这样
仔细地看过他。额头上一片瘀清,脸颊有些肿,嘴唇破了。
夫妇二人竟然各自都分别被请到了警察局。今天可真是奇怪的一天啊。在他
被抓到警察局的时候,她也同自己抓住的流氓,以及受害者一起被地铁巡逻队带
到了警察局。因为有证人,所以只要诉讼的话,就可以立案。可是受害者- 穿着
无袖T 恤和短裙的受害者,只因为一个理由,就忍下了被男人摸屁股的侮辱,最
终没有诉讼。
“因为我最近要订婚了。”
下雨天地下的空气非常湿润,当筠曦和受害者从位于地铁一角的小办公室里
出来的时候,还有些稚气未脱的女孩儿向筠曦解释说。
“他,还有他的家人都很保守,这种事情我不想张扬出去。”
想起当女孩儿受辱的时候,只是喊着泪水扭动身体的样子,筠曦淡淡地点了
点头。女孩儿的话没有错。和她计较为什么不喊,为什么不抓住那个流氓是没有
用的。筠曦当时报了案,也对妈妈说了,可后来她很后悔那样做,也没有对婆家
那边提到只言片语。我也是- 可能只是为了要大声喊出来,只是因为他的后背和
那两个流氓太像了,所以很想打他而已。嗯,所以我没有必要这么愤怒,也没有
必要再像刚才那样,想抓住女孩儿的肩膀摇着她问“你没有嘴吗?不能让他别这
样做吗?”了。嗯,就是这样-
正在她转身准备去仁旭那里的时候。
“您等一下。”
女孩小声叫住筠曦,然后对转过身的筠曦郑重地行了一个礼并说道:
“谢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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