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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三天后,调查部一名低级职员罗兹・拉夫到总控制室见朱迪思・斯普拉特。朱
迪思喜欢这个刚来一年的成员,她竭力鼓励她。因为尽管罗兹以优异的成绩从约克
大学毕业,人也长得年轻漂亮,但是她似乎特别没有自信。男同事们对她关注备至,
她却还是不愿意自信起来,即便是她应该自信的时候也这样。现在,对着朱迪思,
罗兹说话的声音只比耳语大一点儿:“很抱歉打扰您,但是这关系到闭路电视录像
的事情。”
“说吧。”朱迪思无法掩饰自己的不耐烦,大声说。肯定又有麻烦了――某一
个安装了摄像头商店抹掉了录像磁盘,或者超市保安提供的材料未标注日期。她刚
想告诉罗兹继续尽可能地把事情做好,但她还是强迫自己耐下性子听这个女孩把话
讲完。
“我只是想,可能――我还不能肯定――我们也许发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
对罗兹来说这几乎已经是肯定的陈述了,这令朱迪思立刻集中了精神。“让我
看看。”说着,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十分钟后,朱迪思电话通知汤姆・达特默斯到楼下的房间,罗兹一点一点地播
放着监控录像,他们则一起盯着显示屏。“停一下! ”
朱迪思突然喊起来,画面定格了。虽然画面不是十分清晰,但是站在商店前部
收银台旁的三个人清晰可辨,拍摄到这一镜头的监控摄像机固定在七英尺开外的墙
上,位于“路可扎德”( 钟的品牌。) 大钟的上方。三个人均为男性,亚洲人――
这一清晰的印象来自他们的肤色和着装――似乎都是年轻人。没有一个人面朝摄像
机,这也许是因为他们正看着欧文・帕特尔,他正在为他们中的一个服务。计时器
显示当时是20:24。
“对不起,”汤姆・达特默斯抱歉地说,“你们最好给我详细解释一下。这个
方面我从来都不在行――我看这些东西就像看超声波扫描一样。”
“站在收银台前的那个人,我们认为他可能就是荷兰传来的照片上的一个人。”
朱迪思递给他一张打印照片,与屏幕上定格的录像图片对比,分辨率和清晰度都比
较高。从照片上突出的面部看,这是一张英俊的亚洲青年的面孔,稚气未脱,胡子
还没有完全长出来,牙齿有点咬合不正,笑容灿烂。
“他们确认他叫拉什德・柯罕,十九岁,来自伍尔弗汉普顿( 英国英格兰中西
部城市) 。”
“好的,”汤姆说,斟酌了一下,“但是,他是屏幕上的哪一个? ”他自我解
嘲地笑了笑。
“我不想听上去不像一个警察,可是我怎么也无法分辨他是这三个中的哪一个。”
“再看一下,”朱迪思说。“站在收银台前的这个。看出什么不寻常的地方了
吗? ”
汤姆凝神注视着屏幕。“他个子不太高,是吗? ”
朱迪思点点头。“准确地说是五英尺又一点五英寸。至少拉什德・柯罕的护照
申请表上是这么说的。但不只是这一点――仔细看他的脸。”汤姆顺从地照着做。
“同样的胡子,或许还算不上胡子。上牙齿同样有些突出。”
“好像还是看不出来。”汤姆说。
罗兹・拉夫突然开口了。“这很难,”她这样宣布,然后似乎刚要恢复往日的
害羞,但是又似乎受到了什么激发,她继续说道,“这种东西如果你每天都看上几
个小时,所有那些细节都会显得清楚得多。正如您提到的超声波图像――父母们看
得一头雾水,但它们在产科医生眼里是完美的图片。”说完,她脸颊绯红,不再讲
下去了。朱迪思看着她,对她的插话感到很惊喜。
汤姆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动作。“你们是专家。如果你们说这是同一个人,
我只好接受。”
“我们认为这是同一个人,”朱迪思说。
“并不绝对。”
“当然,”汤姆说。“但是,假定你们是对的,那个拉什德・柯罕到底又是什
么人? ”
“我们没有找到任何资料,”朱迪思说。
“我随后就要去见戴夫・阿姆斯特朗。”她补充道,因为辨认嫌疑人也许是她
的职责,但要找到他们却是其他人的事了。
欧文・帕特尔起先还以为那个警察是来还他一周前拿走的闭路电视录像带,但
这次和那个警察同来的还有一个穿着派克外套的人。那个警察问:“我们可不可以
到商店的里间谈谈? ”
“奥斯卡,”欧文喊道,示意他儿子照看一下收银台,然后把他们俩领到那个
兼作办公室的小储藏室里――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欧文和家人在营业时间休息的地
方。
“好吧,先生们,”欧文礼貌地说,但有点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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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说话的是穿派克外套的人。“在你提供的录像带上我们发现了我们感兴趣
的人。”他递给欧文一张从录像带上剪辑下来的8 ×11大小的照片。欧文仔细地端
详起来。
“你还记得接待过这个顾客吗? ”
欧文在努力地想。他想帮警察,但事实是他的顾客中百分之五十都是过路客―
―到他的店里光顾一次,他就再也看不到他们了。
“不记得。”最后他这样说道。
“或者他后面的人呢? ”
欧文盯着照片又看了一会儿。那个巡警不耐烦地说:“难道你不记得这样的三
个人? 可能就在上周一,如果这能帮你回忆的话。”
欧文很想说他的亚裔顾客在他看来长的都一样,但他却说:“如果非要我猜的
话,我得说我每天都要接待五十多个三十岁以下的亚洲人。有些单独来,有些和一
个朋友一起,还有一些,”他紧盯着那个他现在感觉像警察普罗德的人,“和两个
朋友一起。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我都认不出。”
那个巡警哼了一声,但是穿派克外套的那个似乎还是不动声色。“那这一个呢
?”他问,同时递给欧文另一张照片。这就是朱迪思・斯普拉特从她的荷兰同行几天
前刚发过来的五百多张照片中挑出来的那一张。
不知是因为这张照片的清晰度还是因为它是张正面照,这一次欧文的眼睛一亮。
“我见过这个人! ”他大声说。“就在这店里。”
“你和他说话了吗? ”
欧文耸耸肩。“肯定说过。他是顾客。
不过可能只说了些‘谢谢’或者‘找您钱’之类的话。仅此而已。我不记得他
的声音,”他说道,突然有些担心他们需要的就是这一点。
“没关系。不过,你也许还记得他买的什么? ”穿便衣的警察问。
“事实上,我记得,”欧文说。“他买了卷纸――你知道,用来卷香烟的。因
为他个子特别矮,所以我记得。也就五英尺多一点吧,”他补充道,对自己五英尺
七英寸的身高很是自豪。“我记得当时还想告诉他吸烟有碍发育。”
听了这话,就连那个一本正经的警察普罗德也放声大笑。他朝他旁边的那个人
看了看。他不确定他是否来自特别支队,也许是更高级别的特工,不过他是个不错
的家伙――他说叫他戴夫。而戴夫现在也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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