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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处变不惊 叛徒阴谋被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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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处变不惊 叛徒阴谋被粉碎 顾顺章,宝山县白扬人,原是上海南洋烟草公司制烟厂的一个“拿摩温”-- 小工头。他个头不大,身体肥胖,鼻梁高耸,眼光凶狠,满口上海腔。此人自幼沾 染流氓习气,喜欢拿枪舞棒,能够双手打枪,百发百中;还爱弄旁门左道,会耍魔 术,曾以“化广奇”的艺名在上海大世界游艺场公开表演,并在斜桥路22号开过一 个魔术店,专卖一些玩魔术的小玩意。 1925年,“五卅”运动爆发。时在南洋烟草公司的顾顺章在厂里领导工人进行 罢工,还组织纠察队,热心于买枪,搞武器;同时,打叛徒、工贼、流氓,他都参 加,表现比较勇敢。“五卅”运动后,被调上海市总工会工作。1926年,赴苏联学 习政治保卫工作,1927年回国,参加周恩来同志领导的上海武装起义,担任一个武 装纠察队的队长,斗争中有过一些成绩,曾经受到赞扬,在上海有点小名气。 “四・一二”政变后,转往武汉,做过短时期的隐蔽斗争,镇压过叛徒特务。同年 “八・七”会议以后,中共中央从武汉迁到上海,顾顺章也随调上海工作,周恩来 创建中央特科时,他参加了中央特委,并任中央特科三科(行动科)科长。 随着形势的逐步发展,顾顺章的思想中日益严重地暴露出了他原有的劣根性。 一时的胜利冲昏了他的头脑,使得他得意忘形,以恐怖行动为乐,自我陶醉。执行 党交给的任务时,他忽视秘密工作的政治方向,在具体行动中忘掉党的政策,把严 肃的政治斗争,看成是单纯的恐怖行动,因而被人视为“杀人魔王”。这种做法, 显然和党的长远利益格格不入,是和党的秘密工作的方针政策根本背离的。任其发 展下去,势将造成严重后果,以致丧失社会各界人士的同情,使党陷于孤立的危险 境地。特别是处决叛徒白鑫以后,敌人增加了力量,改变了策略,客观形势的急骤 变化,迫使我们必须改弦更张。 此时,顾顺章狂妄的个人野心也更为发展。他曾找“星相家”看相算命,吹嘘 他有“福相”,将来也许会做皇帝。他自认不可一世,在党内骄傲蛮横,飞扬拔 扈,同党的关系已发展到不可容忍的程度。党内只有周恩来的话他能够听一些,他 的家中只有陈赓可以去。陈赓到顾家去过两次,发现此人生活腐化,花天酒地,乱 搞女人,抽鸦片烟。陈赓从顾家回来后,曾对柯麟说:“我们两人如果不死的话, 准能见到顾顺章叛变!”周恩来曾经多次严厉批评过顾顺章,向他指出:私生活的 腐化堕落完全违背了共产主义的道德准则。希望他能较好地把握自己,不能因奢侈 享受而给革命造成不良影响。但顾顺章阳奉阴违,屡教不改。 错误的指导思想和恶劣的个人品德决定了顾顺章迟早会背叛革命。这种可能性 于1931年4月变成现实,也正应了陈赓的预言。 1931年3月,沈泽民和张国焘到鄂豫皖根据地红四方面军去工作。中央特科派 顾顺章由上海经武汉护送他们前往苏区。顾顺章在返回上海途经武汉时,于汉口法 租界的德明饭店下榻,他刚愎自用,不顾党的秘密工作的严格纪律,又用“化广 奇”的艺名,到新市场游艺场公开表演魔术小把戏。 当时,武汉有个叛徒叫王竹樵。他叛变后,特务机关利用他原先的身份,命他 到街上四处认人抓人,并规定限期内必须找到共产党员。王竹樵如疯狗一条,伸长 鼻子到处搜索,寻找猎物。王竹樵原是武汉纱厂工人,曾经参加过工人武装纠察 队,和顾顺章相识。这天限期已满,王竹樵正愁无法交差,来到江岸徘徊。中午刚 过,顾顺章从武昌乘轮渡回汉口,下船到江汉关门口,被正徘徊于此的叛徒王竹樵 一眼认出。王竹樵喜不自胜,总算找到了可以交差的猎物。他十分谨慎地暗中钉 梢,一直跟到顾顺章的住处,然后马上报告特务机关,将顾顺章逮捕,时为1931年 4月24日,星期五。 mpanel(1); 带领特务逮捕顾顺章的叛徒王竹樵,属于徐恩曾在汉口新建立的特务机关-- 武汉绥靖主任公署侦缉处。 顾顺章被捕的当天就叛变投敌,先将武汉的党组织出卖。这个可耻的叛徒还认 为,他知道党的许多机密,知道党中央机关和许多中央领导人的住址,知道蒋介石 身边有钱壮飞等中共特工人员的内情,以此可以作为他出卖自己灵魂的资本,可以 此向蒋介石邀功请赏。因此,当他被押送到武汉行营侦缉处时,便以盛气凌人的口 气问道:“你们的处长蔡孟坚呢?” 在一旁的侦缉处长蔡孟坚听到此问,不觉一愣,但他毕竟是搞特务工作的,随 即镇静下来,眼睛滴溜一转,狡诈地反问:“你怎么知道这里有蔡孟坚?” 顾顺章为显示出他不同一般的叛徒身份,淡淡一笑:“我何尝只知道蔡孟坚, 我还知道各大城市侦缉处长是谁。” 顾顺章如此卖弄,并非毫无凭据,因为当时中统的各大城市侦缉处处长都是经 过钱壮飞和李克农安排的,所以中央特科对此了如指掌。顾顺章长期在特科工作, 自然也知道这一详情,记得各大城市侦缉处处长的姓名也是顺理成章之事。 蔡孟坚答道:“我就是蔡孟坚。” 顾顺章居高临下,轻蔑地瞥了蔡孟坚一眼,用鼻子哼了一声,然后说:“你就 是蔡孟坚。好,你马上安排飞机,将我送往南京,我有特别紧急的机密情报须当面 向蒋介石报告。”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在我到达南京之前,不要把我 被捕之事向南京发电报。” 24岁的蔡孟坚被顾顺章的这种气势镇住了,他也明白顾顺章的身份,所以客气 地说:“我可以为你引见行营主任何将军。” 顾顺章断然拒绝:“不必了!见到他我也是这几句话。”然后,无论对方如何 发问,他皆不再开口。 蔡孟坚将审问情形报告给国民党武汉行营主任何成浚,并要求火速派人将顾顺 章送到南京,面见蒋介石,以便及时采取措施,将上海的共产党一网打尽。 何成浚听了蔡孟坚的汇报后,先是一喜,继而冷静下来,不免担忧起来。顾顺 章是中共要员,这一点他丝毫不怀疑,但顾顺章是否真的投降,他拿不准。如果其 中有诈,擅自送到南京去,不仅得不到任何结果,说不定还会闹出什么大乱子来。 到那时,且不说他何成浚不可能邀功,弄不好还会丢掉乌纱帽,甚至有性命之忧。 所以他将信将疑,迟迟做不出决定。后转念一想,计上心头:武汉地面肯定也有共 产党在活动,何不让他将其招供出来,这样不就会弄清他的投降是真是假吗? 顾顺章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他见何成浚不急于将他送往南京,反而先让他指出 共产党组织在武汉的地址,马上便明白了何成浚的用心。对此,他表示非常理解, 所以很轻易地将红二方面军驻汉口办事处和中共中央驻武汉的交通机关全部供出。 何成浚立即派兵按图索骥,果然破获了共产党的这两个地下机关,并将这两个机关 的数十名共产党的工作人员全部逮捕。 因为顾顺章十分清楚中央特科的内情,所以从被捕叛变一开始,他就一再警告 蔡孟坚不要就此事向南京拍发电报,但又闭口不谈个中原因。他担心如果拍发电 报,就有可能会落到钱壮飞手里,搜捕共产党中央机关和中央负责人的阴谋便顷刻 落空。他如果说出钱壮飞,让何成浚、蔡孟坚知道了这一重要情况,他们必然会抢 先一步,把钱壮飞抓起来,使他失去向蒋介石邀功请赏的资本。 何成浚、蔡孟坚对顾顺章的吞吞吐吐深为不满,认为顾顺章是故弄玄虚,只不 过是想抬高自己的身份而已,所以对顾顺章不要向南京拍发电报的一再告诫根本不 加理会。为了抢得头功,他们分别向南京拍发加急电报,向徐恩曾、陈立夫报功, 并决定由蔡孟坚押送顾顺章乘兵舰前往南京。 4月26日,顾顺章已经弄得极不耐烦,一再询问兵舰是否到来,蔡孟坚还以为 他是报功心切,所以安慰他说:“马上就到,南京方面一接到电报,定会大喜过 望,恭候先生光临。” 顾顺章一听“电报”二字,犹如兜头一盆凉水,继而急得捶胸顿足,颓然哀 叹:“这就糟了,抓不住周恩来了。”蔡孟坚见状,不解地问:“为什么?”顾顺 章回答:“你们调查科徐恩曾身边有共产党。船太慢了,快换成飞机。”即使在这 种情况下,顾顺章依然没有说出钱壮飞的名字,不肯过早地打出这张邀功的“王 牌”。 但蔡孟坚还是坚持把顾顺章押上兵舰,只是自己改变计划,先乘飞机到南京, 报告顾顺章被捕经过。上飞机前,他又发出一份密电,告知南京,徐恩曾左右有共 产党,顾顺章叛变之事切勿外传。 然而,一切都已为之晚矣! 当何成浚和武汉特务机关报告顾顺章被捕叛变的电报送达南京的时候,已是4 月25日--星期六晚上,徐恩曾早已到上海找姘头去了。 这天夜里,钱壮飞一直坐在南京中山东路5号徐恩曾的特务机关“大本营” 里。他接连收到从武汉发来的六封特急绝密电报,电报上都注明“徐恩曾亲译”的 字样。钱壮飞想,是什么事这么急迫呢?前面说过,他们在此之前已经想法搞到了 徐恩曾和国民党高级官员通报用的密码本。钱壮飞想到此,就趁徐恩曾此时不在, 偷偷地将电报译了出来,这才知道顾顺章已经被捕叛变,要和敌人勾结起来破坏我 们整个党中央机关。 何成浚的电报,是发给国民党中央党部徐恩曾转秘书长陈立夫的(当时陈任国 民党常务委员会秘书长),电报的主要内容是: 第一封电报,说黎明(顾顺章的化名)被捕,并已自首,如能迅速解至南京, 三天之内可以将中共中央机关全部肃清; 第二封电报,说将用兵舰将黎明解送南京; 第三封电报,说改用飞机解送南京,因为据黎明供,用兵舰太慢了。这个电报 还讲,无论如何,这个消息不可让徐恩曾左右的人知道。如让他们知道了,那么把 上海中共中央机关一网打尽的计划就完全落空了(实际上,敌人仍用兵舰将顾顺章 解至南京)。 钱壮飞译完这些电报,心情异常紧张。他虽然没有见过顾顺章,但清楚地知道 顾顺章是中共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中央特科主要负责人之一,对上海的中央机关 及中央领导人的住址了如指掌,对中央特科的秘密工作方式也一清二楚。因此顾顺 章的叛变,无疑是将党的中央机关和负责人全部暴露在敌人面前。情况万分危急。 但钱壮飞还是沉着地看完了电报的内容,记下了电文,又不留任何痕迹地把原电封 好。 面对这千钧一发的危局,钱壮飞在考虑该如何去应付。根据电报的内容,敌人 将用飞机解送顾顺章来南京,至迟明天晚上(即26日)或后天早上(即27日)即可 到达,蒋介石和陈立夫再对此作一番部署,也需一些时间,但不会很长,敌人一旦 了解了真情,当然不肯放过这一良机,因而4月27日敌人极有可能在上海进行大搜 捕。时间刻不容缓,必须尽早将情报送出去。想到此,他急忙翻出列车时刻表,发 现当晚还有一班特别快车,20点开,明早6点25分到上海,这是除坐飞机外,从南 京到上海的最快速度了。但派谁去好呢?经过急速的周密思考,决定先派他的女婿 刘杞夫连夜坐特别快车到上海,把这一有关党的生命安危的情报交给李克农转报中 央。他自己则暂且留下,看看动静再说。因为李克农曾经对他说过:“伍豪(周恩 来的化名)一再叮嘱,你这个位置来之不易,不到万不得已,不得暴露。” 由于明天(即4月26日)是星期天,刘杞夫是否在明天一定能找到李克农,他 不敢保证,万一不能按时找到,后果将不堪设想。他送走刘杞夫后,曾经考虑自己 要不要离开南京的问题。 紧迫的时间已不容他再做更多的考虑,但他又不忍心使自己和战友们在南京、 上海茹苦含辛、历尽艰险所创造的这个局面,顷刻间被敌人全部毁掉;加上受当时 秘密工作条件的限制,他对顾顺章这个人的整个情况并不十分了解,所以迟迟下不 了走的决心。可是经全面的分析、冷静的思考,他最后还是决定赶快离开南京。为 了不给徐恩曾留下任何把柄,他迅速做好善后工作,将银钱帐目清理好,放在钱柜 里。 天亮以后,他到“民智通讯社”通知他安置在那里的一位同志,赶快离开。但 没有见到人,他便拿起桌上的一张地图,用约定好的暗号,在地图中间用刀子划了 一道缝,表明今后要“切断”联系。 次日清晨(4月27日),他若无其事地把电报亲自交给徐恩曾,然后像往常一 样,装做回家休息的样子,从容不迫地离开了“大本营”,登上返沪的列车。临行 前,他在自己的办公桌上给徐恩曾留下一封信,警告对方,如果徐恩曾胆敢陷害他 的子女,他将把掌握的徐恩曾的所有秘密公布于世。在到上海的途中,为防止出 事,他到真如就下了车,然后步行进入市区。 刘杞夫于4月26日清晨到达上海,在一家旅馆里找到李克农,把顾顺章在武汉 被捕叛变的情况,详细地做了汇报。由于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且事关重大,刘杞夫 当时神色极为紧张,李克农虽然也深知此事的分量,但毕竟是在秘密工作战线上工 作有年的同志,因此,他极力使刘杞夫冷静下来,劝慰他说:“你为什么这么沉不 住气,这么不沉着!”李克农嘴里这么劝着刘把夫,心里又何尝不着急,但他必须 沉着、冷静,处变不惊,才能妥善地处理好这一突发事件。 在这一时刻,李克农首先考虑的是党中央及战友的安全。他想到钱壮飞机智地 送出情报,自己却仍处于险恶境地,十分担心。因他与钱壮飞的交往已非一日,他 相信钱壮飞能够作出正确的判断,采取果断的措施。但当刘杞夫提出要回南京时, 一向果断干练的李克农十分犹豫起来,钱壮飞还不知是否脱离险境,刘杞夫又再入 虎口,怎能不让人忧心忡忡。李克农考虑再三,最后还是同意了刘杞夫的要求,因 刘杞夫的妻子钱椒还在南京。分手之时,李克农紧紧握着刘杞夫的手说:“此行可 能凶多吉少,遇事要英勇沉着。”送走刘杞夫,他开始考虑怎样把这份十万火急的 情报送到中央负责人手里。 这天是星期天(即4月26日),不是他和陈赓接头的日子。但这事绝不容等, 晚一秒,党中央及同志们的安全就会增加一分危险。他正在想着如何去找陈赓,忽 又转念一想,陈赓是一个人,行踪不定,找他肯定要花费较长的时间,而江苏省委 总不会随时都在挪动吧?对,去找江苏省委,只要找到江苏省委,就不愁找到陈 赓,找到党中央,找到周恩来。 李克农立即行动起来,急而不乱,想方设法找到江苏省委,通过江苏省委找到 周恩来,马上将情况详细向周恩来作了汇报。 时间紧迫,周恩来在陈云等人的协助下,以惊人的机智果断,领导陈赓、李克 农、李强等特科工作人员,抢在敌人前面,跟敌人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搏斗。 周恩来同志当机立断,马上召集有关人员举行紧急会议,采取一系列应急措 施,全力粉碎敌人破坏我党的罪恶阴谋: 第一,对党的主要负责人做周密的保卫和转移,把顾顺章所能侦察到的或熟悉 的负责同志的秘书迅速调换新手; 第二,对一切可以成为顾顺章侦察目标的干部,尽快地有计划地转移到安全地 带或调离上海; 第三,审慎而又果断地处置了顾顺章在上海所能利用的重要关系; 第四,废止顾顺章所知道的一切秘密工作方法,由各部门负责实行紧急改变。 当天夜里,中共中央和江苏省委以及共产国际派驻上海的机关全部安全搬了 家。同时由陈赓负责从各方面进行调查,以便及时采取措施,准备反击。李克农等 在周恩来的直接指挥下,昼夜紧张战斗,迅速妥善地保卫了党中央和江苏省委机关 的安全,赢得了宝贵时间,终于抢在了敌人的前头。 星期一(4月27日),顾顺章才被敌人用兵舰解到南京,蒋介石立即召见他。 这个无耻的叛徒,不仅将自己所知有关中共中央的秘密全部供出,而且勾结敌人布 置了一个将上海的中共中央机关一网打尽的大阴谋。徐恩曾当即派调查科情报股总 干事张冲、党派组组长顾建中带领大批特务人员,连夜赶到上海,会同上海英法捕 房执行这个罪恶计划。 星期二(4月28日早上),一场疯狂的大搜捕在上海开始了。当时各机关安全 搬家后,为了了解敌人的搜捕情形,中央电台留下专门人员在附近观望,看到电台 原址被抄了,随后,周恩来同志原来的住处也被搜查。 事实证明:钱壮飞同志提供的情报是正确而及时的,李克农向中央的转达是神 速的,党中央的对策是英明、果断的,在关系中国共产党前途命运的紧急关头,钱 壮飞、李克农对保卫中央机关和中央领导人作出了卓越的贡献,因此他们得到了中 央的嘉奖。 钱壮飞安全回到上海后,周恩来让陈赓把他安置在一个同志的家里,对他的家 属也作了妥善的安置。星期一晚上,李克农给在天津的胡底发了一封电报,“潮 (钱壮飞的别名)病重速返”,暗示局势严重。胡底接到电报,也立即赶回上海。 由于李克农平时出面活动较多,许多特务都认识他,所以也暂时隐蔽起来。但是南 京的交通机关遭到破坏,刘杞夫、钱椒不幸被捕。或许是钱壮飞离开南京时给徐恩 曾留下的那封信起了作用,加之当时国民党特务组织内部不同派别之间互相倾轧, 矛盾尖锐,斗争激烈,徐恩曾害怕他的秘密被真的公布,所以将刘杞夫、钱椒关押 了三四个月后无罪释放。钱壮飞在上海的家人,由于及时得到李克农的通知,早已 做好了准备。星期二敌人开始大搜捕时,派了一卡车警、宪到法租界钱壮飞的家里 去搜查,其爱人张振华机智地应付了敌人的搜查,家里只剩下钱壮飞的老母亲。敌 人只好去纠缠老太太,追问钱壮飞的下落。他们欺骗老人说,钱先生已经回到上 海,找他没有别的事情,只是有一笔很大数目的钱财,只要他签个字就属于他的 了。老太太根本不知道钱壮飞已经回到上海,更不清楚他在什么地方。敌人无计可 施,只得悻悻而归。 叛徒顾顺章,本想通过出卖中共中央机关、中央领导人及其他革命同志,作为 向蒋介石邀功请赏的资本,没想到竹篮打水一场空。但他不甘心他的阴谋破产,狗 急跳墙,亲自跑到监狱,将关押在那里的恽代英同志出卖,随后又相继出卖了邓演 达和杨登瀛。 恽代英是中国共产党的优秀领导人之一。李克农在芜湖时曾受到过他的很大影 响。1930年4月19日,当恽代英带着宣传文件走在马路上时,突然碰上特务搜查, 他因回避不及,机智地抓毁自己的面容,化名王某,以致在监狱中一年多未被敌人 认出。他先被关入漕河港模范监狱,后被解到苏州军人监狱,以后又转到南京军人 监狱。国民党军官中有些是他教过的黄埔军校的学生,他们根据口音谈吐虽然知道 是他,但由于过去受过恽代英的教育,竟互相密誓,决不泄漏。所以他仅被判二年 有期徒刑。1930年8月周恩来从国外回来后,曾用各种方法营救,同时,陈已通过 高等法院法官的地下关系,讲定提前释放。不料在恽代英行将出狱时,突然被顾顺 章认出出卖,第二天(4月29日)即被国民党杀害。 杨登瀛是中央特科发展起来的一个十分重要的反间谍关系,曾在历次重大事件 中起过至关重要的作用。1931年4月底也被顾顺章出卖而被捕。但由于杨登瀛始终 没有供出他和中共科特的工作往来情况,敌人抓不到把柄,加之他和张道藩的特殊 关系,所以被关了半年多,就由张道藩把他保释出狱。 顾顺章初到南京时,原拟亲自到上海实施破坏党的罪恶计划。周恩来当即指示 陈赓在火车站部署力量,准备等顾顺章一下火车,即把他明正典刑,让他措手不 及。但顾顺章深知自己对党犯下的滔天大罪,更清楚我们革命的同志决不会放过 他,所以他心怀鬼胎,不敢来上海。 同年12月1日,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主席毛泽东发布通令,通缉顾 顺章这个罪大恶极、危害革命的叛徒,号召革命军民将其缉拿归案,给予应得的惩 处。 顾顺章叛变后加入了蓝衣社,因为他在国民党内闹派别,拉山头,结果在1935 年被特务头子陈立夫枪毙。 在这场与叛徒顾顺章及强大的敌人作斗争的惊涛骇浪里,有赖于大智大勇的钱 壮飞、李克农的情报的传送,有赖于党中央的英明果敢,有赖于同志之间互相关 怀、团结一致的革命精神,胜利地扑灭了这场灾难,保住了党中央机关,并使我地 下党在危局中完整地保存下来,且在短时间内稳定下来,继续在白色恐怖日趋严重 的上海进行工作,创造出一个惊人的历史奇迹。 但是,由此引起的内部收缩,还是给党带来了不可估量的损失。三年多来冲破 重重困难、在敌人内部逐渐建立起来的力量,大部分遭到破坏。许多好不容易才打 入敌人内部的同志,不仅无法继续存在,而且在上海也难以存身。李克农、钱壮飞 等,相继离开上海,转到中央红色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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