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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连续出击震敌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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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连续出击震敌胆 1.智歼汉奸韩鸿生 南汇县大团镇是日军“清乡”的大据点,敌人的兵力很强,除日军外,还有顾桂秋 的一个伪军大队。后来,刘铁城的那个团一部分也驻到了大团。 大团镇上有个恶霸地主叫韩鸿生。日军入侵浦东后,他是领鬼子进镇的大汉奸。韩 鸿生在日军扶持下当上了伪大团维持会会长。日军“清乡”以来,他狐假虎威,无恶不 作,民愤极大。我们重返浦东不久,就得到林志杰同志送来的情报,揭发了韩鸿生的种 种罪行。 我把部队集中起来,决定首先向韩鸿生开刀,把日军精心设防的“清乡”大据点捅 个大洞。 大团镇是南汇县仅次于周浦的重镇,有“金大团,银新场”之称,工商企业云集, 交通运输繁忙,居民有近万。为了打好反“清乡”的这一仗,我派许培元、顾才松先秘 密进行侦察。许培元化装成老百姓潜入大团镇,实地察看了敌人设防力量和工事配置, 探明进出道路和可隐蔽的地方。他们把侦察到的情况,画了张草图。我们仔细地研究了 行动方案。 我决定由许培元带头,张宝生、徐宝生、顾才松,加上在大团镇上的张正贤和林志 杰等七八人,组成行动小组。临出发前,我把他们召集起来,作了具体布置和分工,并 对可能发生的情况一一作了详细交待。我带其他同志隐蔽跟上,密切监视其他敌人,随 时准备接应。 1942年11月22日晚上,到大团执行任务的许培元等同志,都穿上马裤呢大衣,戴上 大英帽,胸口挂着从伪“清乡”人员那里缴获来的“清乡委员会”的各种证章,正像个 “清乡委员会”政工人员的模样。他们三三两两,大模大样地向镇口钉着木栅的伪军岗 哨走去。伪军以为“清乡委员会”人员回来了,都敬礼哈腰。许等很顺利地混进大团镇。 按事先的约定,他们在晚上八点左右,在林志杰家集中。 林志杰原是南汇抗卫四中的老队员,后到东路教导队受过训,因吃不了苦,家乡观 念重,跑回来了。回来后,仍与我们部队保持着一定的联系。这次,他主动协助我们行 动。张正贤是共产党员,公开身份是大团镇有名的“银匠店小开”,他参加这次行动后, 身份要暴露,我准备完成任务后要他撤出大团,回部队行动。 大团镇中间有一条市河。河东称上塘,河西称下塘。上塘是主街,南北走向。日军 司令部在下塘南市梢,大团人称“南部队”。刘铁城部驻在镇北,称“北部队”。韩鸿 生的家住在上塘中街闹市区。我们的行动必须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中间突破,两头不能惊 动敌人,只能智取,不宜硬攻。 我们的人在林志杰家集合后,按照事先的分工,分头执行任务。林志杰在韩鸿生家 斜对面的水果店里警戒,下塘的南北两边也放了流动哨,在韩家大门口留一名队员,其 余的由许培元带领径直走进了韩鸿生家。 这天晚上,我们摸准韩鸿生在家。许培元等人闯进去时,迎面出来接待的却是韩的 三姨太。我们问她:“韩会长在家吗?”她一看是“清乡委员会”的,就把韩叫了出来。 许走上去,用客帮话轻轻对韩说:“北部队刘团长有事请你去,他在‘棉总会’等你 (当时大团上层人物的俱乐部)。”韩信以为真,立即传呼他的卫士一起走。许说: “人家睡了,就不要惊动了,我们这么多人,还保不了你的安全!”韩就披上外套毫无 顾忌地跟许出来。 黑洞洞的街上,冷冷清清,店铺早已打烊,老百姓也都睡觉了。他们走过紫芳桥, 转到了下塘。 这时,在下塘的一个流动队员过来打招呼说:“刘团长到镇公所去了,请韩会长去 那里碰头。”这是我事先布置好的,目的是把他骗出大团镇。就这样韩一直跟我们朝南 走去。我们没有去镇公所,而是向西往镇外走。韩鸿生一看苗头不对,就大喊大叫起来。 我们命令他:“不准大声嚷嚷,否则,毙了你!”但韩不听劝告,死命顽抗。在这种情 况下,我们队员只得连背带拖把他拉到小猪场附近,当场把韩击毙。 mpanel(1); 本来我们不想当场杀掉韩鸿生的,准备把他抓到浙东去,以后处理。所以派了大个 子队员顾才松去。如果韩不肯走,就把他背出来。但他这样一叫喊,我们那个大个子的 作用也就不能发挥了。 刚刚枪决韩鸿生没走多少路,迎面赶过来两个伪警。他们听到枪声,又看到我们的 人过来,远远就喊:“出了啥事体?” “管你什么事!”我们拔出快慢机就“回敬”一梭子。由于天黑,没有打着,那两 个家伙掉头狼狈逃窜了。我们的同志也安全地撤出了大团镇。 处决韩鸿生后,大团据点的日伪汉奸头目惊恐万状,乱作一团;同时,在敌人内部 也闹起了矛盾。韩鸿生的三姨太一口咬定是刘铁城干的,大团镇上的那些伪职人员,指 责刘铁城为了抢占地盘,刚来就杀韩鸿生,未免太霸道了。后来,敌人知道是我们部队 干的,这场风波才算平息。 为了保证林志杰的安全,我给大团镇伪镇长胡锦荣写了封信,大意是要他保证林的 安全,不然韩鸿生就是他的下场。 这封信很管用,没有人敢动一动林志杰同志。 智歼韩鸿生,拉开了我们反“清乡”的序幕。 2.夜袭苏家码头 1942年冬的一天,盐行乡的乔阿五给我们在南边活动的小组送来了一个情报,说奉 贤苏家码头的“检问所”里,驻着3个鬼子和一个班的伪警。乔阿五按照我上次教给他的 办法,已经与这个检问所的一个伪警拉上了关系。这个伪警是外地人,在鬼子面前吃过 亏,一心想报复,有不愿做亡国奴的表示。 苏家码头在奉贤西南的海滩上,港口很小,偏僻荒凉。敌人为封锁沿海,这些地方 也都设了检问所。我感到这是一个孤立之敌,可以先打掉它。 因此,一得到这个情报,我就叫黄志英代表我们部队前去与这个伪警接头。黄通过 考察,认为这个伪警是真心想反正,为了争取他,黄志英拉了乔阿五,约他在乔阿五家, 一起喝了“同心酒”,意思是“滴血同心”。这种仪式,在和这些人结交时,还有它一 定的可取之处。喝“同心酒”后,这个伪警就送来了情报,说现在敌人很麻痹,要我们 确定日期早日动手,我听后,决定立即行动。 1943年2月26日,我把全部人员集中到南汇中心桥,趁黑夜降临,进行长途奔袭。苏 家码头在奉贤县盐行乡第六保,今塘外乡墩外村,距离我们驻地有几十里,中间要通过 层层封锁线。为了防止敌人发现,我们过大村庄前,先派人去打招呼,叫站岗的老百姓 让我们通过之后再敲锣报警。有鬼子、伪军站岗放哨的桥梁要道,我们抄小路小桥绕道 越过。天黑洞洞的,没有一颗星星和月光,我们十多个人,很隐蔽地穿过一道道封锁线, 按时赶到苏家码头。 我们蹲伏在检问所附近的村庄边,等候内线的配合。根据事先掌握的敌我力量等情 况,我分了2个战斗小组:一组突击进攻,一组内线策应。凌晨3点,敌人换岗,与我们 接头的伪军出来放哨。按事先的约定,他点燃了一支香烟,用烟头火光发出信号,我们 射出电筒光接应。通过双方三次对答,确认无误。我命令策应内线的小组立即跃进到哨 所,与这个伪军会合,在他带领下迅速冲进路西的伪警住处,当场击毙妄图顽抗的伪警 与检问员各1名,其余举手投降。与此同时,我带突击组迂回到路东日军住处,以窗台为 依托,对准正在鼾睡的日本鬼子一阵猛射,3个日军连哼也没哼出声,全部毙命。20分钟 的战斗,击毙日伪军警5人,俘获伪警9人,缴获步枪10余支。我们无一伤亡,伪警经教 育全部释放。 在这之前,我们虽也打过日本鬼子,但全歼一个据点的鬼子和伪军还是第一次。 为了保证这次行动的胜利,我们曾作了两手准备。在敌人必经的要道上部署了狙击 力量,以防打响后,敌人四面接应,切断我们退路。但由于行动隐蔽周密,枪声不密, 附近敌人都没有出动。我们趁周围敌人蒙在鼓里时,迅速撤离战场,连夜急行军,跳出 奉贤境内,到了南汇周家弄一带休整。 第二天,敌人出动100多人,包围了苏家码头一带,整整搜索了一个上午,一无所获, 只得拉了几个民夫,抬上3具日军尸体回奉城据点去了。 这一仗,打破了日军精心布置的“清乡”封锁线。愚蠢的敌人再也不敢在苏家码头 设立检问所了。当地群众拍手称快。 3.痛打三灶日伪军 苏家码头被袭击后,敌人开始集中力量搜捕我们。我们忽南忽北,忽东忽西,寻找 机会,偷袭敌人。敌人发现我们在奉贤活动,就把部队往南调;我们转回南汇,他们又 赶紧把部队调回来。我们像孙行者钻进了铁扇公主的肚皮,搅得敌人五脏六腑不得安宁。 不久,敌人又把注意力转向奉贤方向。这时我们部队在南汇以北一带活动,发现有 一队伪军乘船从三灶港经过,我们立即抓住战机,选择三灶镇附近的一个有利地形,埋 伏在河岸的秆棵里。敌人一进埋伏圈,我们集中开火,船上17名伪军一部分被歼灭,其 他全部捕获。枪支弹药没收,被捕伪军经教育后释放,我们无一伤亡。 三灶据点里驻有一队伪军和3个鬼子。经我们长期观察,这3个鬼子经常偷偷摸摸从 镇上据点溜出来,窜到乡下去抢劫,奸淫妇女。我们决定收拾掉这3个家伙。 一天下午3点多钟,这3个鬼子又出动了。我们按预先侦察好的地形,埋伏在镇口的 田沟边。敌人一出镇,我们立即冲上去,又是枪又是刀,3个鬼子当即毙命。这是我们继 苏家码头全歼3个鬼子后,在南汇又打了一个歼灭战。打完仗,我们又向东再向南转移。 敌人吃了大亏就疯狂报复,把三灶附近的老百姓数百人赶到天主堂里关押起来,周 围一带又严密封锁隔离,逼他们交出游击队。老百姓都说不知道。约关了一个星期,镇 上田园荒芜,野草丛生,牲畜无人喂养,鸡、鸭、鹅、猪到处乱窜。怎么办呢?党组织 指示打入“清乡委员会”化名王思恒的肖望同志,利用工作之便设法营救群众。肖望以 三灶镇代伪镇长的身份,进入隔离区,一面向日伪军和关押群众送食品,一面乘机对日 本人说:“游击队打了就走了,老百姓不认识,人也饿了,猪也饿了,还是放了吧!” 日本人无奈只好放了老百姓。 这个据点,敌人后来也悻悻地撤走了。 据点里打鬼子,敌人是不能烧房子的,因为他一放火,连自己的据点也一起烧掉了。 所以,敌人企图用集体关押老百姓的办法来报复,但还是以失败而告终。 4.频频出击青村港 奉贤的青村港,地处奉城头桥以西,齐贤以东,四周都是敌伪军密如蛛网的据点, 相距都不过四五华里。“清乡委员会”的密探、汉奸,活动十分猖獗。我们在这里布置 了一个行动小分队,以打击敌人的嚣张气焰。 小分队探知日军宪兵队密探周鹤侠,经常在青村港镇的三兴饭店吃饭。我们就派小 分队的2名队员化装成老百姓,从小路摸进青村港镇,埋伏在三兴饭店里守候。傍晚时分, 周鹤侠从乡下“清乡”回来,下馆子准备吃夜饭,刚刚跨进门,就被我们拦腰抱住,押 出饭店就地正法。 青村港驻有一个敌伪警察分驻所,有七八个伪警。警长郑贵卿,敲诈勒索,吃喝嫖 赌,五毒俱全。小分队派出了3名队员,化装成生意人,去执行任务。他们来到镇外,2 名队员守候在镇外,一名队员带了郑贵卿熟识的朋友直闯伪警所。他们与郑见面后,找 了个借口,把郑贵卿骗出了分驻所。走到镇边时,我们埋伏在那里的2名队员,一拥而上, 把他押到镇西北的韩家塘附近,用铁器将其击毙,为民除了一害。 5月中旬的一天,小分队获知宪兵队密探吉家田在饭店吃晚饭,立即派出2名便衣队 员,闯进饭店,把正在大吃大喝的吉家田捕获。当众宣布:“吉家田是真汉奸,罪行严 重,我们代表人民,予以镇压。”说完,就拉出饭店在空场上击毙。 7月下旬,驻扎在奉贤钱家桥的伪税警中队21人,雇民船一艘,向北赴青村港,沿途 搜索我部。下午,他们返回时,伪中队长带12人步行,其余8人乘原船返回。当他们的船 驶抵杨家滩附近的护塘桥境时,我部根据情报,早已埋伏在这里迎候,一个突然袭击, 当场击毙伪上等兵1名,其余7人丢了武器,跳进河里凫水逃命去了。天快黑了,离敌人 又近,我们也迅速转移。 从4月中旬至7月下旬的3个多月中,我们在青村港一带连续出击,频频打击敌伪,使 敌人提心吊胆,坐立不安,龟缩在奉城、齐贤、头桥等大据点里,不敢冒然行动。青村 港这一带也就成了游击队活动的天下。 5.鹤沙除奸 在反“清乡”斗争中,日本鬼子收买豢养的大小汉奸,除了公开的,还有隐蔽的。 这些家伙,对与我们有联系的乡、保长进行威逼利诱,逼他们下水,把一些倾向于抗日 的人敲诈得倾家荡产。 最初我们打击的是外地来的汉奸,如上海下来的“清乡”人员、宪兵队的密探等。 当时我们认为这样做是策略的,可以使那些当地土汉奸不敢为所欲为。事实出乎我们意 料之外。那些本地汉奸却以为我们游击队是“兔子不吃窝边草”,不敢向他们动手。他 们得寸进尺,活动猖獗。我们决定对这些汉奸予以狠狠打击。 经过分析研究,我们决定先在鹤沙镇下手。 为什么呢?因为这个镇离我们活动区较远,平时又有鬼子驻守,这些汉奸的胆子也 就特别大,肆意向老百姓敲诈勒索,群众恨得咬牙切齿。从地理上看,鹤沙(下沙)地 处交通要道,是奉、南、川西部的中心地带,也是我们向西发展和向南渗透的必经之路。 特别是我们设在鹤沙飞云桥的一个地下联络点,已被鹤沙伪镇长、汉奸察觉,他们准备 下毒手。如不先敌行动,可能会带来极大损失。我们原来秘密联络站的联络员冯和弟、 康苗连两人,就是由于鹤沙汉奸告密而遇难的。反“清乡”前,我部常备大队一中、五 中、三中在坦直乡东南荷花桥附近宿营时,也是鹤沙的日、伪军和汉奸,配合新场日、 伪军袭击我部,使我一中队队长张阿虎、五中队队长翁振邦等14位同志壮烈牺牲。 1943年的农历正月初四,我部飞云桥武装小组侦悉,驻鹤沙的日、伪军已出发向东 路“扫荡清剿”,镇上只留少数伪军。我决定抓住时机,立即动手。 当晚,我们从祝家桥出发,走小路,经坦直镇边,到飞云桥吴新根同志家隐蔽起来。 第二天凌晨,又派人继续侦察,并确定了行动方案。商定分5个小组,每组3―5人。我带 一个战斗组;卫民带一个战斗组由吴新根作向导;陈金达带一个战斗组,由顾木生作向 导,这三个组具体负责除奸。顾木金带领由施高林等组成的警戒组,监视北面沈庄、周 浦和南面航头的援兵;顾才生、潘阿岳带4个渔民积极分子为一组,用“横勾”割断敌人 的电话线,切断敌人联络。 农历年初四、初五连续下了两天大雪。天寒地冻,朔风呼啸。初五深夜,我们冒严 寒,踏冰雪,直扑鹤沙镇。3个战斗组从东街口拆掉敌人木栅栏进街。我带领战斗组,占 领了伪镇公所,控制敌人的首脑机关。卫民冲进东街汪伪特务机关办公室,把伪中队长、 中队副等3个汉奸首先除掉。陈金达冲进敌电话总机房,当场把一个伪军上尉和总机房站 长打死。然后,卫民、陈金达等分别把鹤沙镇的伪镇长、维持会长、伪警防团团长等铁 杆汉奸6人全部活捉,把这些民族败类一个个押到镇公所院子里。我向他们严正宣告: “你们坚决与人民为敌,卖国求荣,罪大恶极,我代表人民对你们执行死刑。”卫民执 行完枪决汉奸任务后,用棉絮醮了汉奸盛仁其的血,在大门上写了“铁杆汉奸的下场!” 七个大字。 清脆的枪声,划破了宁静的夜空。伪警巡长闻声带了警察摸黑赶来。这时,我们已 开始撤回,我示意继续前进。当伪巡长走近只距二三米时,我们猛扑过去一把抓住,这 个家伙拼死反抗,被顾木生一刀劈死在众安桥堍下。其他警察吓得抱团鼠窜,逃之夭夭。 这次战斗前后不到30分钟,一举除去鹤沙大小汉奸头目13名,并缴获到长短枪支和 一些弹药,还有“清乡委员会”证章多枚。 初六,雪后初晴。我们鹤沙除奸的消息,如早春惊雷,震动了整个浦东大地。敌伪 闻之丧胆,特别是那些本地汉奸,家住浦东,更是吓得丧魂落魄,整天胆颤心惊。一些 原来积极追随日军的伪乡保长,纷纷设法向我们打招呼,拉关系,声明自己不是真汉奸。 如鹤沙地段上黄金荣的徒弟蒋阿顿,伪军区队长徐应六,新场青红帮头子陶瑞生,国民 党少将康利英,鹤沙大中厂厂长沈彬儒等,纷纷表示愿意为我军送情报,送枪支弹药, 愿意协助我们征收抗日捐税。我们当然表示欢迎。这为我们进一步打开浦东抗日新局面 创造了条件。 6.为战友讨还血债 要斗争就会有牺牲,在反“清乡”斗争初期,我们牺牲了几位很好的同志,除董金 根外,还有朱刚同志和金文华同志。敌人欠下了我们一笔笔血债。 朱刚原是“吴仙鹤守望队”的一名骨干,1941年初参加“五支队”一大队,担任常 备队的区队长,后来又担任中队长,表现很好。部队南下浙东时他留在地方,主要在梁 典、周家弄、新场以南一带活动。我们重返浦东后,他就归队了。 我们在三灶一带活动时,朱刚同志发高烧,不能随部队活动。我就找了当地姓倪的 一个伪保长,把朱刚安置在倪家宅一户农民家里养病。那家只有母女两人。谁知那个女 儿是刘铁城手下一个伪军的姘头,这个女人向伪军报告朱刚是共产党游击队员,伪军报 告了刘铁城,刘又报告日本宪兵队。 一天夜里,刘铁城部队把朱刚住的宅子团团围住,把正在养病的朱刚抓走了。他们 将朱刚同志先押送到周浦,不久押到南桥,后来又押到新场。在周浦日军司令部,敌人 企图以“高官厚禄”收买朱刚,他毫不动心;转而使用酷刑,仍无法得到半句口供。丧 心病狂的敌人,竟残忍地用粗铁丝穿进朱刚的锁骨,拉着他在南汇的周浦、南八灶、汤 家木桥一带和奉贤的南桥、蔡家桥等地游街示众。一路上,敌人要朱刚认指与我们有联 系的群众。当朱刚看到这些群众和熟人走过来,敌人问他:“这些人你认得吗?”朱说: “不认识。”到了一个村庄,敌人问:“游击队在这里住过吗?”朱说:“没有住过。” 敌人问:“你住在哪里?”他说:“我没有住的地方。”朱刚承受着精神上、肉体上的 巨大痛苦,默默地从他所熟悉的村庄和老百姓面前走过,坚强不屈,不留一句口供。他 知道不能讲一句真情实话,否则凡是游击队住宿过的地方,敌人会把房子全部烧光,凡 是帮助过游击队的老百姓,都要吃苦受罪,甚至坐牢。 敌人对朱刚毫无办法。后来把他押到新场。我们部队一直在想办法营救他,但在新 场关押时,朱刚落到在墩头陈战斗中漏网的一个姓刘的匪徒手中。1942年10月4日拂晓前, 这个匪徒丧心病狂地用棉絮活活地将朱刚塞死。朱刚同志为了革命,为了保护人民的利 益,英勇地牺牲了。 支队部的小通讯员金文华同志,他年仅16岁,但入伍时间比我还早。他原是周大根 二中队的小勤务员。我重返浦东时,挑选他当通讯员是因为他对各方面情况很熟悉。他 与老百姓亲密无间,只要他一敲门,不少群众就知道是谁来了。因为人小又是大孩子, 敌人不注意他,经常到敌人据点里去探听敌情,许多事情我们不便活动的,他能办到。 他是我们非常出色、机智勇敢的联络员、侦察员。一天,他在新场中心桥一带活动,被 敌人发现。敌伪军就盯梢追击。他没有带武器,先躲藏在稻田里,后又往外跑了。追他 的是伪军顾桂秋部的中队长王宝根,又名王英,这家伙很反动,为了讨好主子,竟连开 三枪,把我们金文华同志打死在稻田里。这个年仅16岁的游击队员,光荣牺牲了。王宝 根的公开身份是伪军中队长,暗底里又是日军田中义一系统的特务,是个罪大恶极的双 料汉奸。我们决心要为烈士报仇,讨还血债。1943年夏初,我们了解到王宝根住在大团 镇上。我就派熟悉大团情况和地形的小队长朱印天同志,去完成镇压王宝根的任务。朱 印天到了大团,住在一个关系家里。为抓获王宝根,朱联络了要好的同学吴伯平、王祥 连和林志杰。林在王宝根住处对面,潜伏了整整一天,摸清了王宝根第二天要去一家饭 店吃面,吃完可能乘船去上海或南汇开会。第二天清晨,正是早市的时候,朱印天带了 王祥连、余九华赶到饭店,人多不好下手。王吃完面,果然乘船往上海去。朱等跟到二 灶港船码头,王已上了船。他们3人立即抄小路追到机口庙去拦截。在离大团不远的机口 庙以西的一座桥上,朱印天站在桥上。等王坐的船过来,他拔出手枪命令船老大靠岸。 王一见大惊失色,马上催船老大快划。朱印天看王要逃走,瞄准王宝根一枪。王应声倒 下不能动弹,船也靠了岸。朱印天跳上船把王宝根拖上岸,就地击毙,并掏出事先以我 名义写的一封警告信,塞进王宝根尸体的口袋。信的大意是,谁与抗日的五支队作对, 王宝根的下场就是他的榜样。我们这一行动对那些敌伪军官震动很大。 7.树起了鲜明的旗帜 在我们的连续打击下,敌人的“清乡”步骤已全部打乱。他们不得不慌忙收缩。那 些仅有三五个鬼子带个把班伪军设立在乡下的小据点,都被迫撤走了。被敌人强行拉到 “自卫队”放哨的老百姓,也陆陆续续回去了。这样,我们的活动天地日益宽阔。队伍 一天天扩大,短枪队变成了长枪队。1943年初发展到三四十人,五六月份,发展到70多 人,拥有机枪3挺、长短枪60多支的游击部队。 我们在敌人“清乡”的竹篱笆合拢前,从浙东返回浦东,一直到敌人“高度清乡” 的后期,前后长达8个月时间,同上级失去了直接的联系。朱刚中队长牺牲后,一些商人 把消息传到浙东,变成了“诸队长牺牲”了,不少浙东同志还真以为是我牺牲了呢!8个 月后,我们终于恢复了同上级的联系,我要求上级迅速调干部来,因此一些同志陆续回 浦东。其中,翁阿坤(又名翁利民)同志,石匠出身,共产党员,老二大队的机枪手, 机智勇敢,非常能打仗,他回来后我们组建的一个中队,由他任中队长。陈友新(吴掌 林)原任奉贤地方党民福支部书记,地方党推荐给我们,1941年6月他同蔡群帆、林有璋 去浙东时,任“五支四大”二中的指导员。现在我们任命他当翁阿坤中队的指导员。 1943年6月,浙东区党委又派鲍季良等同志到浦东,进一步加强领导。鲍季良是“保 卫二中”的老同志,在“五支队”任秘书,回浦东后负责经济工作,以后还兼党支部工 作,成为支队的重要领导成员。 我们初回浦东时,沿用的是五支队的番号,我公开身份还是大队副,支队长仍由连 柏生同志挂着,老百姓习惯地称我们为“连柏生部队”。后来部队在浦东的行文,已经 改用我的名义,所以,群众开始把我们这支部队,称为“诸亚民部队”了。 在严酷的斗争中,我们的队伍在党的领导和人民群众的支持下,日益壮大,越战越 强,在浦东大地树起坚决抗日的光辉旗帜。   黄金书屋 扫描校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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