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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凶神将军乔装打扮,妄想上船当水手
离开巴西后,我们继续西行。因为前面有陆地,我们不得不向南绕一下。
我规定了航线,排好班,就离开了指挥台。现在,我们航行得极为顺利,风好
像就是为我们吹的。船头劈开水面,船尾留下一道水迹,白帆撑得鼓鼓的,索具绷
得紧紧的。每昼夜大约航行二百海里,我们什么也不用管。罗木和福克斯变得懒洋
洋的,纪律也松弛了。我决定给他们找点事干。
“喂,罗木,别老闲呆着,擦擦铜器吧,要擦得发光冒火。”罗木行了个举手
礼,说:”是。”他拿了一块砖,一块抹布,就去工作。
我刚到舱里想打个盹儿,就听见甲板上乱起来。我跳起来,冲向木梯,迎面撞
上福克斯。只见他脸色苍白,浑身战抖。
“船长,你快上来看看吧。甲板上好像着火了。”我跑上甲板一看,可不是,
两个地方的甲板都冒火了。罗木却像没事似的坐在起火处的旁边,继续擦着铜板。
而整个甲板眼看就要烧起来了。
不瞒您说,我也有些慌了。
“罗木,你说,这是怎么回事?”罗木站起来,又是一个立正敬礼,然后不慌
不忙地报告说:
“根据您的指示,我在擦铜板,要擦得冒火。请您指示。”我真想骂他一顿,
不过还是忍住了。我明白,这是我自己的错。当然是这样,作家、演员讲话可以夸
张点,这毫无疑问,而我们海员却不行。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是准确。我们没工
夫写待。下命令的时候,必须想好了再说,不然的话,碰上罗木这样的规矩人,习
惯一字不差地执行命令,力气又大得惊人,你就等着出乱子吧。
我赶快纠正自己的错误,立刻命令说:
“停止擦铜板,发火灾警报!”福克斯跑过去敲钟,罗木根据警报规定留在起
火现场,我掌舵。钟敲得挺响,可是一点用也没有,火还在燃烧,像两把小火炬一
样。眼看要烧着船帆了,我看事情不好,赶快调转船头,采取了迎风的位置。这一
着还挺管用,火焰被风吹得像个小尾巴似的,横飘在船尾,跳动了一会儿,终于熄
灭了。
福克斯安静下来,罗木也明白了自己闯的祸。
然后,我们又回到原来的航向,更换了烧坏的甲板,平安地驶过智利的合恩角,
绕过新西兰,顺利到达奥大利亚的悉尼港。
我们进入港湾后,您猜碰上了谁?您以为是袋鼠、鸭嘴兽、鸵鸟吗?不!
我们驶近码头后看见,岸上有一群人,而站在人群最前面的就是那个凶神将军。
鬼知道他是怎么跑到这儿来的!可眼前这个人的确是他。不瞒您说,我看见他
就不痛快,甚至不大自在。
我们停靠在码头上,凶神将军钻入人群不见了。我架起跳板,上了岸,找到行
政当局办理了有关手续,接着和那些官员聊了会儿天。一开始,照老规矩,当然是
天气、健康、当地新闻,谈话过程中,我就撒了个小勾,想探听一下,凶神这个家
伙在这干什么,又想出什么坏点子。
那些官员什么也没说,只说他们不知道这个人。我又同他们闲扯了几句,就去
找港口长官。我向他问好后,直截了当地对他说:有个日本将军在跟踪我。
港口长官回答说:
“才一个?老兄,您可太走运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躲开这类将军。
我是毫无办法。上司既没让我们帮助,也没让我们干扰他们。在别的方面,我
倒乐意为您效劳。您是否来点儿加柠檬的威土忌?或者到我那里吃午饭,也许您想
吸一支雪茄烟?至于那个将军,您还是自己想办法对付吧……”总之,这件事叫人
挺不痛快。当然,凶神将军现在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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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说真的,过去我们也没有特别害怕他。坦率点说,就是不大想跟他打交道。
前面,我曾跟您提到过意大利。意大利的统治者曾想夺取整个非洲,半个欧洲
和四分之一的亚洲……在东方,日本天皇幻想占领整个中国、整个西伯利亚和半个
美国……
一般来说,想倒是谁都可以想。有的时候,想象力也不无益处。但是幻想家一
旦挂上肩章,登上军舰,站到生锈的大炮前,那就可能发生灾难……
幻想了就会瞄准,瞄准了就会开炮。打不中倒没什么,万一打中了呢?这真叫
人随时随地提心吊胆!
正因为如此,我们总是想躲开这类幻想家,可是有时候,你又偏偏躲不开。总
有那么一些固执的幻想家,你怎么也甩不掉他,这不,我们遇到的这位凶神将军就
是如此。自从在保护鲸鱼委员会见了一面,他就缠上我们了。
当然,这些将军不光对我们的事感兴趣,他们到处插手:在这儿挑拨离间,在
那儿混水摸鱼,这儿闻闻,那儿探探,什么地方有石油,什么地方有鱼,什么地方
有黄金……而且,不光我们明白这一点。只不过有些人对这类幻想家假装看不见,
既不帮助他们,也不妨碍他们。据说,保持一定的距离是为了吓唬住他们,彼此都
安全。
小伙子,这些话我只能跟您讲,同港口长官讲这个就不行了。我向他道了谢,
就告辞了。结果是一无所获,什么也没办成。我回到船上,坐下喝口茶。这时,一
个矮个子来到我的船上,看样子,像是一个日本苦力,他穿着紧巴巴的衣服,还抱
着一个小筐子,战战兢兢地走到我跟前说,他在这儿快饿死了,想到我手下当个水
手。他央求得挺恳切,他还说:
“您要去太平洋,那里有台风,大雾,暗流……这些您都不熟悉。带上我吧,
船长!我是个水手,我会对您有用的。我还可以当洗衣工,理发员,我什么都能干
……”“好吧,你过一个小时再来,让我考虑一下,”我回答说。
他走了。整一个小时之后,开来一辆使馆的汽车,在不远处停下。
我举起望远镜,看见那个日本人从汽车里出来,提着小筐子,不慌不忙地朝我
们走过来。他先规规矩矩地鞠了个躬,然后又是那一套:
“带上我吧……您不熟悉……”“好啦,”我说,“您说得对,我是该再雇个
水手,不过不是你,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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