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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狂言的《红楼梦释真》(1)
邓狂言的《红楼梦释真》,是继王、沈和蔡元培之后的又一部红学索隐专著,
全书四册,约二十七万字,1919年9 月由上海民权出版社出版。因为没有附《红楼
梦》原文,总体篇幅比蔡著《石头记索隐》及王、沈的《红楼梦索隐》要大得多,
观点发挥得比较充分,引证丰富,在索隐派红学中有相当的代表性。
《红楼梦释真》的基本立论,与王、沈及蔡元培的观点大体相同,即认为《红
楼梦》是反映种族思想的书,作者是种族家,因而书中紧要人物无不与种族有关系。
比如《红楼梦》卷首有“此开卷第一回也”字样,邓狂言便发挥说:“必曰第一回
者,即所谓开宗明义,即所谓此是人间第一日,当言人间第一事者也。开宗明义第
一事者何事? 孝也,种族也。便是宣布全书发生之源头,而因以尽其尾者也。”站
在封建宗法观念的角度,把孝当作人间第一事,应属可以理解,但说种族也是人间
第一事,就牵强了。何况小说的分回,主要是出于艺术结构上的需要,与人间第几
事无任何关系。如邓说可通,则第二回就是人间第二事了。《红楼梦释真》的开宗
明义就陷入了牵强附会的泥淖。
值得注意的是,这类牵强附会在《释真》中比比皆是。且看对贾雨村三个字的
解释,“贾者,伪也,伪朝也。贾语者,伪朝之史也。村者,村俗也,言野蛮也。”
蔡元培认为贾府代表伪朝,邓狂言更进一步,连贾雨村的贾也是伪朝的象征;而且
贾雨村的“村”,是村俗的意思,也就是野蛮,用以代表满清。书中提到的大荒山,
是“野蛮森林部落之现象”,指吉林;无稽崖,“满洲之所自来,多不可考”的意
思。甄士隐,则是“明亡而士隐”,但“隐而仍不失其为费”,所以甄士隐又名甄
费。甄士隐膝下无儿,“便是灭国灭种,中原无男子之义”。绛珠草,是说“朱已
失色”,比喻明朝已亡,汉人失节。甄士隐一梦醒来,“只见烈日炎炎,芭蕉冉冉”,
邓狂言说:“烈日炎炎,朱明也,芭蕉冉冉,青清也。”几乎无一事不和明清之际
的民族纠葛有关系。第四十九回的回目是“琉璃世界白雪红梅”,邓狂言说这是象
征“明代之江山已为长白山之种族所有”,并发挥道:“朔风凛冽,大雪霏霏,几
不知天地间尚有何物。足以放其异彩,而著花以留天地来复之心者,其惟梅乎? 梅
而色之以红,朱明之义也。”甚至后四十回里提到散花菩萨,原是散花寺的尼姑胡
诌的,邓氏也认为是“暗讥天女”,因为《东华录》记满清发祥地曾有天女的传说。
这比蔡元培和王、沈的想像力更丰富,因而在索隐的道路上走得更远,虽然他
们的基本观点趋于相同。《红楼梦释真》里经常提到王、沈的索隐,大都表示赞许,
只是感到王、沈发掘得还不够深,未得作者最深层的“隐而又隐”的作意;而蔡元
培的索隐,则“仓卒为之”,同样使《释真》的作者不尽满意。邓狂言沉痛地宣告
:“瞻仰先觉,沸泣无已,后死之责,余小子其何敢让焉。”
邓狂言所以敢于这样宣告,是由于他对《红楼梦》的创作过程做了下面的假没
:原本《红楼梦》的前八十回系吴梅村所作,后四十回是朱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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