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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序 话“出格”断想 高信 一 新文学书话的写作,有没有格式?似乎是有的。近见杜渐《书痴书话》的作者 介绍中有“书痴杜渐,好写书话,其文往往不按一般书评书介章法,但多有感而发 之语”。这里说的“不按一般书评书介章法”来写,岂非“出格”?再翻到前边黄 继持先生的序言《书痴之“小花”》来看,又有:“因此杜渐兄的书话便不免出格 了。轶出书话的格套还不打紧,打紧的是他议论中不时触及当前‘敏感’的话题。 所谓‘敏感’无非国家社会的实情实理,为感时忧国的读书人善能体察,却为秉权 执柄的当道者间或喑然的。读书人不能安于缄默,古时有‘谏’,今日有‘鸣’。 ‘鸣’其实比‘谏’进展不了多少,意见都要等待当道者俯纳,‘主体’不在己方, 因而往往给自己添上或小或大的麻烦。此不谓之‘痴’不可了。”杜渐书话,确乎 如此:谈《郑板桥书法集》和《碎玉集――郑板桥的书法》,谈着谈着就出了“格”, 顺带提到北京一位某先生到香港,两元一个芒果,偏不想自掏腰包去买,而偏令旅 馆侍者代买。结账时每个芒果20 元,每天仅芒果一项就花费上百元,自然有公家 报账。芒果谈完又谈汽车,仍是那位某先生,一次参加宴会,来接某先生的是辆 “丰田”,某先生大不悦,拒不上车,理由是“我的级别是坐平治,怎么叫我坐丰 田?”主人自觉不解此中底蕴,只好截一辆“平治”以与某先生的级别接轨。杜渐 言犹未尽,又联系到一代“学术大家朱光潜先生病危时,竟然找不到车子送他到医 院;作家罗灏白,脑溢血突发,单位也没有车子送他,朋友从别的单位找来一辆, 及至把人送到半路,已提前撒手”。而且“听说罗灏白生前曾跌断过腿,要求派车 子送医院治疗,车是派了,当官的有批条曰:‘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云云。 这几件新事,与郑板桥有何相干?相干的。杜渐于是就引出来知识分子从政事,引 出来“难道当官是知识分子的唯一出路吗?”引出来郑板桥的自订润例“总比那些 花国家的钱毫不肉痛,尸位素餐,非‘平治’不坐的‘州县吏’,高尚得多了”。 杜渐也写过一篇《真理终于说话了》,是谈故友包子衍兄所编《回忆雪峰》的。他 写几十年来雪峰在他心目中的至高无上的位置,写雪峰几十年来受到的压制和迫害, 也写了1974 年雪峰追悼会之前的先是有人阻挠,后是有人反对经中央审定的悼词, 再后是有人还想赶在追悼会前发表文章“批判”。这些往事,我也曾经耳闻,也在 文字中对雪峰表示过一个晚辈的至诚至敬,然而我们没有像杜渐这样,在这一篇刑 天舞干戚式的短文中一语刺中那个仍然徘徊在于中国文坛的幽灵:封建主义和宗派 主义。 《书痴书话》中,如此篇章,所在多有。传统的温文尔雅和《负暄琐话》式的 书话,融入了疾言厉色和剑拔弩张,读来痛快淋漓,得心中块垒为之一扫之快。这 就是杜渐先生书话“出格”之处吧!至于继持先生序言中所言“敏感”云尔,其实 早已不成其为敏感话题了,权钱交易,渎职枉法,假药假酒,欺行霸市,土匪横行, 地方保护主义,如此等等,“社论”谴责,杂文抨击,法律追究,明文禁止。“书 话”这种文学体裁,有何必要用“格”来束缚自己呢? 二 30 多年前,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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