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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伯奇先生的《参差集》
郑伯奇先生诞辰100 周年和逝世16 周年纪念活动期间,陕西省市报纸,刊发
过几篇纪念文章。这对于几十年来受到冷遇的郑先生确乎是很好的纪念。当然,由
于种种原因,特别是有关郑先生研究资料的严重不足和收集不够,个别文章也有大
的疏失。比如《西安晚报》6 月26 日刊发的茹节山同志的《回忆郑伯奇老师》一
文中的一段话,就属误忆。文章说:“当时,他(指郑伯奇先生)印出了他回到西
安所写文章的一个小册子,书名叫《沙滩上的足迹》,他说他的文学活动,就像沙
滩上的足迹,会很快被风沙掩埋掉的。”抗战期间,郑先生两度回陕,第一次是1937
年上海沦陷后,自沪回陕,次年,携家入川,在郭沫若主持的文化工作委员会任职,
1943 年二次回陕,次年,西安师范专科学校建立,郑先生应邀莅校担任中文系主
任。在西安师专任教五年,直到全国解放。1945 年,在西安师专任教的同时,郑
先生又兼职为《秦风日报》、《工商日报》联合版编辑副刊《每周文艺》,茹节山
同志回忆的正是郑先生既任教又兼职编辑的这一段时间的情况。
这段时间,郑先生出过《沙滩上的足迹》这本小册子没有?没有。但倒是出过
一本名叫《参差集》的小书,时间是1946 年6 月,出版单位是西安大陆图书杂志
出版公司。这本书是西安文化界人士为庆祝郑先生50 寿辰而出版的。如果把郑先
生1920 年发表的新诗《别后》定为他从文之始,那么,到《参差集》出版,刚好
是25 年,所以,《参差集》也可以看作是对郑先生从事文学活动25 周年的纪念。
抗战期间为著名文化人举办的此类纪念不少,比如郭沫若创作生活25 周年和50
寿辰纪念活动,曾于1941 年在重庆举行;茅盾创作活动25 周年暨50 寿辰纪念
活动,于1945 年亦在重庆举行过。1944 年重庆也为老舍举办过文学活动20 周
年纪念。
关于《参差集》,郑先生曾在后记中这样介绍过:“这是一部名实相符的集子。
里面有比较严肃的散文,也有相当零碎的感想,有带点游戏性质的文字,也有可供
研究资料的译文。内容虽说不上五花八门,而参差不一却是真实的。书中还收进了
一些旧稿,不过都是经过了选择,而且其中有几篇是仔细修改过的。”郑先生一生
著述十余种,倘以散文而论,这《参差集》是惟一的一本,而且,几十年间到1979
年郑先生逝世,郑先生在陕西出版的图书,这《参差集》也是惟一的一本。尽管这
本书是由几位朋友热心鼓励,“我才勉强编成”的,然而,郑先生对此书的出版依
然是相当认真的。
《参差集》大抵是郑先生三四十年代散文的选编,诸如发表在30 年代《良友
画报》上的《新三都赋》、《海与恋爱》、《冬》,发表在《申报》上的杂感随笔
《谈狗》、《新年的吉利话》,发表在《太白》上的《婴儿的梦》,也有发表在《
文坛》上的为纪念郭沫若50 寿辰而写的回忆录《二十年代的一面――郭沫若先生
与前期创造社》。这篇回忆录,恐怕也是较早记叙创造社历史的一篇文字。值得注
意的是书中《沙上足迹》一文,副题为“文坛生活25 年”,发表于西安《高原》
第一卷第二期。这一期杂志为郑先生文学活动25 周年特辑(1944 年12 月),
重庆西安几位朋友皆有祝贺与纪念之作刊出,特别是郑先生的老朋友郭沫若自重庆
寄来《争取今天》一文,热情洋溢,恳挚拳拳。郑先生在《沙上足迹》一文起首就
此深表感谢说:“尤其是沫若兄的文章里面,对我的缺点,曲加原谅;对我应努力
的方向,恳切指示;老友的深情厚意,使我无比感激,无比兴奋。”然后,十分谦
逊地概述自己25年间从事革命文学活动的轨迹后表示:“成绩却是太少了,想起来,
不禁惭愧,这25 年间,自己所留下的,只是沙滩上的一点足印而已,时代的巨浪
将要一洗而无余,想到这里,真是不寒而栗。还有什么可纪念的呢,还有什么可纪
念的呢!”郑先生对这篇回顾总结性的短文,十分重视,所以先在《高原》纪念专
辑发表,一年多以后,又收入《参差集》,显然在表示“惭愧”的同时,又有鞭策
自己的用意在。
50 年后的今天,茹节山同志的回忆文章把《参差集》误记为《沙滩上的足迹
》(应是《沙上足迹》)也足见此文对一个青年学子的印象之深。从另一个角度来
看,似乎也启示我们,对老一代作家的研究工作亟待加强。就我们陕西省而言,如
郑伯奇先生这样的前辈,并不是很多,倘任其资料湮灭,或以讹传讹,作为晚辈的
我们,才真的要“不禁惭愧”和“不寒而栗”!
(1995. 7. 26 )
何时共论文――追怀钟朋教授
结构力学专家、西安冶金建筑学院教授钟朋先生10 月29 日逝世的消息,我
是在11 月21 日的《光明日报》第二版左下角那个特定的位置上看到的。
钟老以74 岁之华年告别这个世界已经40 多天了。
知道钟老,已经是七八年前的事了。似乎是庆生兄有一天向我谈起,说冶院有
一位老教授,收藏现代文学出版物极富,而且这方面的知识相当广博,庆生并怂恿
我专程去拜访这位老人。当时,并未引起特别注意,加之长年劳作于南山,失却了
造访的机会。后来,从一些大报上读到一位梁永先生的文章,都是关于现代书话方
面的。我曾猜想,这位梁永先生,可能是京华某位老前辈的化名吧。到了今年3 月,
在西安读到《读者之友》上一篇评论拙著《品书人语》的文章,从行文上看,作者
对我的写作情况相当熟悉,这确乎令我惊异。而作者偏偏又是那位梁永先生。我不
免在我记忆中搜索与我有联系的京华友人,一无所得。旁边的吴成瑞老师笑道:不
要再猜了。这位梁永就是冶院教授,近在眼前的钟朋先生!我蓦然想到多年前庆生
兄对我说过的冶院那位教授,当是近在眼前的钟朋先生无疑了。我急切地驱车冶院
拜访钟先生,这不仅仅是对他至诚崇敬,更是为了向他聆教,求他指导。
钟老刚从图书馆查阅资料回来,大衣棉帽口罩,使他矮小的佝偻的身材显得更
小。听到钟夫人讲我在坐等的话,他赶快脱去大衣跨进客厅,紧握我的双手,用浓
重的豫东方言道问候。不等我开口,就亲切温婉地问长问短,我一一作答,他频频
点头。谈起外地一些前辈的情况,他起身从书房拿来一本精美的册页,一一指给我
看,施蛰存、牛汉、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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