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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标・社标・毛边书 一 “书标”是成套丛书的标志。早在30 年代,为新文艺事业做出显著贡献的上 海良友图书公司出版的卷帙浩繁的《一角丛书》、《中国新文学大系》、《良友文 学丛书》、《中篇创作新集》等的里封、环衬或包封上,都印着一帧作为书标的木 刻画:一位头戴阔边草帽的农民,在广袤的田野里,边走边抛撒种籽。据赵家璧先 生说,这个书标,取之于一帧外国木刻藏书票,稍加改画而取作书标的。这图案, 线条流畅,含意深刻,作为文学丛书的标志,可谓珠联璧和,堪称上品,至今仍给 人以不可磨灭的印象。 如果说书籍的“社标”是出版单位出版物性质的标志的话,“书标”则是该套 丛书性质的概括性的标志。50 年代中华书局陆续出版了一套中国历史小丛书,书 标设计是最能代表中国古代文明的万里长城。近年,上海文艺出版社在出版一套散 文丛书,书标设计是变形了的振翅飞翔的小鸟,细细玩味,原来鸟身为“S ”形, 鸟翅为“W ”形,正是“散文”二字第一个拼音字母的变形;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 又出过一套精印画册《鲁迅小说连环画》,书标是剪纸风格的水乡景物:带有凉亭 的小桥,乌篷小船,乡土气息扑面而来,与鲁迅先生小说中的背景正相吻合。四川 人民出版社近年在出版《中国漫画家丛书》,设计的书标是一方象形印章,古朴的 七个汉字下边,是三行拼音文字,疏密有致,鲜红的篆印钤在雪白的封底上分外醒 目。三联书店近出一种《读书文丛》,封面纯白,用淡雅色调影印作者的手稿,左 下角则设计有一位扶地而读的少女,空中是一只翻飞的燕子,书标构成相当简洁, 喻意很深,耐人寻味。同新书源源而出的势头相适应,书标也越来越引起出版者的 重视了。当然,久违了的书标重回书册,希望一下子就很完美也不现实,引起重视, 不断实践,再求完美,爱好读书和藏书的读者一定不会失望过久的。 二 好些年来,绝大部分出版社的出版物上已看不到“社标”了。少见而多怪,有 不少中青年读者偶一看到社标,反而视为多事,或者根本不解为何物。 其实,作为书籍装帧的一部分,或者作为一个出版社的明显标志,“社标”是 大可以归来的。 解放前,大而至于赫赫有名的商务印书馆、中华书局、世界书局,小而至于出 过极少书籍就关门大吉的所谓“皮包书店”,在它们出版物的扉页、版权页和封底 上都有社标为记。常和书籍打交道的人,不用看书面书脊,只需一瞥封底,就可以 断定书出何家,方便得很。 “社标”的设计要简洁、醒目,大概是总的要求;而以书为主体,概括进书店 名称的含义,则更属上品。至于“社标”的形式,或单线装饰,或字母变形,或木 刻小品,或照片剪辑,那天地更为广阔了。记得中华书局的社标就是一册精装巨书 居中,周围麦穗,丰满华瞻,雍容大度;世界书局的社标是一只祥云环绕的地球; 读书生活出版社的是一帧小型木刻,一位青年依柱而读,黑白、刀法颇似麦绥莱勒 的风格;商务印书馆的“社标”不止一二,但大都构图简括,中间是一个“商”字, 外围变了形的“印”字,使人既一目了然,又少不得再动脑筋想一想;开明书店的 是一册打开的书,书页上方是半圆的光芒;泥土社的“书标”则画一破土而出的幼 芽,新知书店的“社标”只画一只手握举着火炬的剪影。真是标新立异,各擅胜场。 解放后,坚持使用社标的出版社不多。三联书店久负盛名,它们的社标一直出 现在它们的出版物上:三位劳动者抡锤挥锄,一枚红星缀于天际,很好地体现了生 活、读书、新知“三联”的特点;解放军文艺出版社社标上那位持旗跃马而冲锋的 战士雕塑,厚重坚实,动感力度给人留下极深印象。近几年,看得出一些出版社开 始重视“社标”的设计和使用了,比如群众出版社的社标是一枚民警臂章中间,放 着三册打开倒放的书册,组成“众”字图案;百花文艺出版社的社标是一朵开放的 花朵图案,中间是“百花”二字的拼音字母;上海人民出版社的社标是两册叠放的 大书,组成“S ”字(“S ”是“上”字拼音的第一个字母),相当稳定和庄重; 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的社标是一块方型的油画调色板,变了形的“美”字包含了 “上”的拼音字母,图形韵律感很强,正切合了美术出版社的特点。其他还有一些, 可惜偶尔见之,不能坚持使用,想来大概是还没有形成一个定型的社标罢! 社标似乎是“小技”,而“小技”就易于被忽略。但是要想设计得能够代表出 版社的特点也颇不易。更何况要充分利用装帧设计的空间,给读者以美感享受,更 为不易。书籍装帧是一个整体,呼吁“社标”归来,当不为多事罢! 三 对今天的读者来说,毛边书这个概念大概比线装书还要生疏。我手头有几本鲁 迅先生当年编印的《艺苑朝花》画册,就因为是毛边,颇引起孩子们的疑问:您不 是说鲁迅先生印书很讲究么?怎么这样的画册连边儿也不切,不好翻,不好看。我 会意地笑了。这不能怨孩子们,嫌恶毛边书也包括很多大人在内呐!记得前年,上 海文艺出版社仿原版印了一部《鲁迅杂感选集》,追摹原版,惟妙惟肖。可是书一 发到书店,就被原捆退回:“怎么搞的,书不切边就发货?”有的书店还比较好, 甘愿受点经济损失,就近送印刷厂切去毛边。不过,意见是仍然提了个不亦乐乎。 他们当然不知道,这就是当年那种并不鲜见的毛边书。 所谓毛边书,鲁迅先生曾有解释云:“三面任其本然,不施切削。”从书脊看, 宛然是一本可以插架的书;倘放在案头,就往往被误认为未曾切裁的半成品。读毛 边书,得耐着性儿边裁边读。经过裁切的书口,手感绵软、发毛,故曰毛边。鲁迅 先生十分喜欢毛边书,自诩为“毛边党”。在给青年作家萧军的信里这样说过: “切光的都送了人,省得他们裁,我喜欢毛边书,光边书像没有头发的人――和尚 或尼姑。”鲁迅先生自己的著作或代人编辑的著作出版时,为防止书局全部裁成光 边,他总要去函叮嘱书局送来××本毛边的。这当然是鲁迅的癖好,他决不强加于 人,因而就有“切光的都送了人”的话。他何尝不知道:没有头发的和尚或尼姑就 不美呢? 余生也晚,没有赶上毛边书的时代。现在想来,毛边书固然有其优点: mpanel(1); 读书需要静下心来。边裁边读,优哉游哉,也不失为静心之一法;天长日久, 书会污损,书口污损尤甚。倘是毛边,裁去其毛,不损内容,且容光焕发。 从美学角度来看,光洁固美,但毛边书的单纯、朴拙和虎虎生气、落落大方之 美,也是够得上有心人去品味了。我想,鲁迅先生喜欢毛边书,着眼点大概就是为 此罢。 毛边书是时代的产物。现在谈到它,其旨并不在于提倡:读书的人是如此之多, 新书又是如此之众,假如都出毛边,那该使多少读者大生麻烦之叹! 毛边书在莽莽书林中,日渐消竭,本也是时代之使然。 作为书籍版本的一种,毛边书也并未、也不会绝迹。记得前两年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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