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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说包天笑 作者:王穆之 友人自苏州寄来一本现代名家的散文集,书名《我说苏州》(王宗拭编,古吴 轩出版社1997年6月版),《编后记》有一段话:“苏州是鸳鸯蝴蝶派――礼 拜六派的发源地,包天笑、周瘦鹃的作品也曾风行一时,拥有广大的市民阶层读者, 我们不能忘了他们。”苏州人当然不应该忘记产生于这方水土的这两位作家,但也 许是编者随手之笔吧,编者把包天笑也纳入鸳鸯蝴蝶派,或曰礼拜六派,就似乎有 点失察了。 不过此错却由来已久,并不肇始于《我说苏州》的编者。早在二十世纪的六十 年代,应该说是颇具权威的高校教材《中国文学史》(游国恩等主编,人民文学出 版社1964年3月版,1979年第5次印刷本)里,就把包天笑列在鸳鸯蝴蝶 派之首,也许是由此就以讹传讹的缘故吧,直到1992年《新华文摘》所转载《 传记文学》1992年第1期宗道一先生的《联合国的四位中国副秘书长》一文中 还这么说:“毕倚虹是清末民初上海滩无人不晓的小说家和报人……与中国近代赫 赫有名的白话通俗小说家、‘鸳鸯蝴蝶派’健将包天笑订交。” 其实,这应该说是文学史上的一个错误,这种说法既不符合包天笑的文学活动, 也对包天笑本人不够尊重。 鸳鸯蝴蝶派原是二十世纪初盛行于上海十里洋场的一个近代文学派别,它的概 念鲁迅先生说得很通俗,也很中肯:“……佳人已是良家女子了,和才子相悦相恋, 分拆不开,柳荫花下,像一对蝴蝶,一双鸳鸯一样。”(《二心集。上海文艺之一 瞥》) 但是包天笑却没有写过这类作品,就在1984年7月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的 《鸳鸯蝴蝶派研究资料》一书里,在《礼拜六派新旧小说家的比较》一文里,文章 写于上海“孤岛”时期,当时具名“佐思”的王元化先生在说到“旧小说的押阵老 将包天笑先生”时写道:“……他像‘洪水猛兽’一般,要冲决‘一切旧堤防,旧 藩篱’。”对包天笑的《无婴之村》和《小说家的审判》等作品做过详实分析之后, 王元化先生当时就指出:“(书中)这个‘至死不休,不怕入地狱还是写小说’的 正义老人,正是包先生自己的写照。”可以说这是对包天笑的公允评价。王元化先 生在“后记”里说这是“一篇遵命之作,其目的是为了贯彻文艺界的统一战线”, 他把包天笑说是旧小说家也许是指他的作品有别于“五四”新文学,尽管王元化先 生是在“礼拜六派”的总名目下提及包天笑,但就其所言而言,包天笑之所作,应 该说,是有别于礼拜六派、或曰鸳鸯蝴蝶派的其它作家的。 明言说包天笑不是鸳鸯蝴蝶派的人当然更有。香港的编辑兼作家高旅先生在《 持故小集。后记》就这么写道:“1980年S先生自沪来港,我说要写一篇稿, 给包天笑老先生‘申申冤’,托他带回去,后来刊在《书林》杂志上。”所说的就 是收入是书的《包天笑是鸳鸯蝴蝶派吗》,文章记述作者曾当面询问过包老先生此 事,包天笑答道:“‘鸳鸯蝴蝶派’是有的,不过我不是,更不是什么首领,明眼 人自能辨是非。”六十年代初,包还在香港《文汇报》的副刊上以《我与鸳鸯蝴蝶 派》为题,近就香港《大公报》上宁远先生的《关于鸳鸯蝴蝶派》、远就五十年代 大跃进产物的《中国文学史》(北京大学学生编写),说明过这个问题:“……至 于《礼拜六》,我从未投过稿。徐枕亚直到他死,未识其人。我所不了解者,不知 哪部我所写的小说属于鸳鸯蝴蝶派(某文学史曾举出了数部,但都非我所写)。” 高旅先生在文章里说:“‘所谓鸳鸯蝴蝶派’,是指他们所写的题材无非是青年男 女,花前月下,卿卿我我那一套。但我所看过的包先生的作品并没有这种情形,所 以十分怀疑。渐渐觉得,这不过是武断罢了。”高文还特别提到:“新版《辞海》 中有‘鸳鸯蝴蝶派’条,以徐枕亚为首,不列(包)老先生的名字,那是合乎事实 的,难得编撰者能破几十年的旧说。”应该说,《辞海》这么做不会是什么省略, 更不是粗心,因为就名气而言,包天笑的名字至少是不小于徐枕亚的。 如果一定要说才子佳人,包天笑倒是翻译过一本书。鲁迅先生在《上海文艺之 一瞥》里就提到过这本书:“然而才子佳人的书,却又出了一本当时震动一时的小 说,那就是从英文翻译过来的《迦茵小传》(H.R.Haggard :JoanHaste )……这 很打动了才子佳人们的芳心,流行得很广很广。”其实这只是半部哈葛德的一本小 说,具名为杨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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