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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听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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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听歌 作者:邬昔 [一] 在那条街上。依然有人们呢喃的喘息声,小孩子唱着快乐的歌谣在舞动弱小的 身体,你依然站在阳光下伸出细嫩的双手,变换着姿势。影子在从阳光中自由滑落, 落在地面上印出手的影象。 这条街叫:陌上听歌。对吗?一个小孩子拉着你的衣角问。 对。叫陌上听歌。 那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小孩子用天真的眼神望着你,透露出无限的渴望。 他的声音,他在这条街道上叫喊我名字的声音。我们彼此回望,微笑,拥抱。 他在我耳边呢喃的唱着《黄昏》……孩子,你不懂。你微笑,用手抚摩着孩子的脑 袋。 阿姨,我喜欢这种声音。我能听见。小孩子慢慢的靠近你,用白皙的小手抚摩 你的垂掉下来的衣带。 我也喜欢这种声音。可以他已经不复存在了。孩子,你听的见吗? 是的。我听的见。 最后你微笑着在小孩子的脸上轻轻的吻了一下。离开了这条街。 从此以后,在这条街上的老地方你和那个孩子说话的地方,多了一份等待。孩 子每天在那个地方等待你的出现。朋友们嘲笑他,笨蛋。她不回来了。她只是一个 路人。这条街也不叫“陌上听歌”。小孩子不说话,呆呆的蹬在那个角落里,等待 一个女人再次在他脸上轻轻的留下吻的痕迹。 嘿!我说你怎么这么笨,那个女人不会来了。他的情人死在这条街上。她在跟 你说话的第二天离开了。跟一个老头。小伙子气愤的用手指着小孩子的鼻子说。那 时,他不在是小孩子,他长大了。已经15岁了。他站在这里,站在这个老地方等那 个女人已经整整9 年了。 她会来的。她需要那种声音,时刻需要。他说着,蹬下身子。然后伸出双手学 你在阳光下变动姿势的样子。 笨蛋笨蛋笨蛋!一群小伙子在嘲笑他。他们一边嬉笑着指着他的脑袋,一边说 他是笨蛋。 真的不会来了吗?他这样问自己。听,这声音多美妙。它包容了一切的孤寂和 恐慌,是天籁的声音。是从远方的地下传出来的,是美妙的乐章。他微笑,指着远 方模糊的街道。街道上空荡荡的,一无所有。一个小女孩,跑到他身边。轻轻的抓 住他的双手。 然,回去吧。你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我舍不得你。女孩叫他然。是天然的颜 色。 他紧紧的把女孩揽入怀里,靠近她的脸,她的眼睛,她的身体……紧紧的抱着 她。他哭了,眼泪在女孩的肩膀上轻轻的溅落。 我的眼泪是你肩膀上的蝴蝶,对吗?他说。 然…… 然轻轻的推开女孩。用你曾经的姿态在她脸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女孩哭了。她抓住然的双手。然说,你告诉我,这条街叫:陌生听歌。 是的。叫陌上听歌。 之后然跟着奶奶离开了这条街,他永远记得在这条街上,有一个女人站在阳光 下变动手的姿势。永远记得她用干裂的嘴唇亲了他的脸蛋。也永远记得他的眼泪是 一个女孩肩膀上的蝴蝶。然离开那天,他依然站在老地方等待你的出现。奶奶对他 说,孩子,时间到了。我们该走了。她不会回来了。于是,然拉着奶奶的手。离开 这条街。这地方。 [二] 我叫然。 跟着奶奶到了另一个地方,一个让我重新生活的地方。奶奶最后因为年老多病 而离开了。 记得那晚在车上,奶奶哭着对我说。 你阿姨不会回来了。她跟一个男人到别的地方去了。 她去哪里了?我抓住奶奶的眼睛,容不了她的回避。她去外国了。一个你不知 道的地方。她说着,用手擦眼泪。 为什么她要放弃我,我一直当她是妈妈。 mpanel(1); 孩子,她的幸福是她的。不需要为任何一个人停留。 是的,她的幸福不会为任何一个人停留。我说着。 我没有妈妈。对于妈妈的记忆是由阿姨所代替的。那个干净的女人。记得她只 吻过我一次,靠近我的脸,干裂的嘴唇下落在我脸上。我爱她,所以记住了这个吻。 妈妈在我出生不久就跟一个男人跑了。爸爸无奈的离开了。只有奶奶和阿姨在照顾 我。我爱奶奶,更爱阿姨。那个像母亲爱我的女人。 阿姨叫:容。是带着安然伤悲的名字。她常说,有容就有然。有然就有容。是 不可分割的整体。她的情人是个伟岸的男人。他总是街道傍边的石凳上,在阿姨耳 边唱着《黄昏》,嘴角边浮现出一种幸福。阿姨依偎在他身上,脸上出现了久违的 笑容。于是阿姨给这条街取了个名字叫:陌上放歌。很优美的名字,阿姨说宛如他 优美的歌声。最后这个男人在街道中央离开了。人们尖叫的看着他的身体所流出的 血。在街道中央,他慢慢的移动着身体,最后三秒钟后离开了这个世界。三秒种, 他放弃了阿姨和美妙的歌声。最后,阿姨离开了这里,她永远记得那个男人的声音。 是美妙而不可代替的。 还记得那个女孩。她叫:光希。只记得她的名字和我吻了她的脸蛋。我的眼泪 是她肩膀上的蝴蝶。然后她告诉我,那条街的名字叫“陌上听歌”。对与光希,我 只记得这些。对于那条街的回忆,是光希给我的缺口。沿着缺口,我找到了往事。 沿着缺口,我记得了光希。常常想,如果在见光希一次。我会告诉她,那条街真的 叫“陌上听歌”。那里有很美妙的歌声。我想,她一定会微笑。那时候,我在清楚 的看见她的微笑的样子。 毕业后,我在一所陌生的城市生活。陌生的房子,陌生的面孔,一切都是陌生 的。 [三] 一直没有阿姨的消息。她像空气,另我找不到移动的轨迹。 之后我开了一家影碟店,店子不大。卖的都是好听的音乐。影碟店是我和朋友 合开的。他是西藏人,我们大家都叫他老头。其实他并不老。瘦瘦的身体,脸上突 出的轮廓有残余下的潇洒。他伸出手,把钥匙放在我手里,拍拍了我的肩膀,说, 这里现在交给你了。然后踉跄着走出房间。老头喜欢喝酒,对于这间店子,他是没 兴趣的。他说,只是一种依靠。能让他感觉到有家。我笑,用手拍着他的肩膀。说, 别喝太多。对你身体不好。他微笑。 常到这家影碟店的客人有许多,每次他们买了CD后,都用手在柜台上摸罐子里 的糖果吃。我给他们糖果吃,他们买我的碟子。老头说我很狡猾,能抓住人类的本 性进行交易。我微笑,本来是一种平凡的交易,对他们,对我都是公平的。在店子 里,有一个女人,长长的头发,上下眉目都很清楚的展现她的美丽。 这样的女人,不好勾搭。老头叼着烟对我说。 你要勾搭她?我大笑。用怀疑的眼神望着老头。 我?不。她不是我喜欢的内型。老头说着走出了店子。 那天她穿着白色的裙子,乌黑的头发在空气中晃动着,发出一阵清香。最后她 选了一张王菲的专辑《麻醉》。 要糖果吗?我用手敲敲了身边的罐子。里面有很多种糖果,色彩很多。 她看着罐子里的糖果,用手指了一颗白色奶糖说,要一颗白色的。跟我衣服很 搭配。 最后我把整个罐子的糖果全给她了。没有理由,她让我想起光希。 她微笑,接过罐子离开了。 我曾经回想过那条街。昏暗的街道上,人们嬉笑的声音,喘息的声音……一个 小孩子拉着女人的衣角问她这条街的名字。想起那个女孩。影响里大声的放着《黄 昏》。那个男人的声音颤抖的穿过空气中重重密层,停留在半空中,深出的记忆被 连根拔起。我以为这些年,我曾把关与那条街的记忆封杀的天衣无缝。然而我错了。 一切都是徒劳…… [四] 我和老头在海边租了间房子,不大不小。老头说这房子背山面海,很适合他现 在的心情。起码可以每天对这大海倾诉自己的心事。老头平时话不多,说出的话都 是围绕着一些女人而言。他说过,女人是一本书。读过了,剩余的滋味让自己慢慢 体会。听朋友说起过老头的女人,一个背叛他的女人。他从不在我面前提起那个曾 经他爱的女人。他说,她已经消失了。 然,你以前说起的那个光希呢?老头站起来,点起一支烟。 光希?对于她的回忆,我会慢慢忘记的。 忘记不等于从没发生过,或许发生过,但是未必能在一瞬间抹杀。 我手用比划让他闭嘴的动作,狠盯了他一眼。 他笑笑,伸了伸舌头。 当城市夜幕降临的时候,太阳从地平线中失去了影象。街上热闹的人群像海底 深出的鱼群,开始懒散的离去。街道上留下一些他们彼此回望过的痕迹,这些痕迹 我曾在某处深深的回望过。记得那条街的影象,那条街人们的表情,那条街上所发 出的声音。街道上普通的情侣,他们默契的微笑。思念在刹那间都变的不可一击。 我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宽大的手指迅速的下落,在脸上划过。这是她曾经吻我的 地方。无论多长时间,我依然记得那亲吻的声音。像是一块永远在下落的石头,没 有理由的摩擦着空气。只是下落。沉寂而凄凉。 老头说过,如果我占有了地球上所以的东西。我还是失去了她。 老头口中的那个女人,对于那个女人,我是可以任意幻想她的面容。或美丽, 或历尽沧桑,一副面容和身影都是任我幻想的。她,一个女人而已。在她的一生中 却有一个永远记住她的男人。对她来说,是完美的幸福。难道容不是一样吗?她的 一生中,就算失去了她的情人。依然有我会记得她。她的身段,她的微笑,她干裂 的嘴唇…… 你阿姨很幸福,有你这么一个干净的男人记住一辈子。 我很爱她。我会记住她的一切和那美妙的声音。 ……然。你是很怀旧的男人。你的手,你的眼,你的呼吸的声音,都是回忆着 以前你对我说过的那条街。你觉得有必要吗?老头靠近我的身体,用手搭在我肩膀 上。第一次感觉老头的手有一种真诚的安慰。 有必要。我要自己时刻记住那个女人,和她的一切。 冬天的雪是会融化的。只要季节还在变换。老头说。 时间。它在点点滴滴的抹杀我的回忆。 [五] 店子里的生意不错,来往的都是一些老顾客。他们每次买了碟子,都要在傍边 的罐子里抓糖果吃。有一个小女生,住在隔壁。每天放学以后就在店子里听音乐和 吃糖果。每次老头看见她吃糖果就用手指敲打她的脑袋,说她不买碟子,却只知道 骗糖果吃。我笑笑,然后把糖果塞在女孩子手中,叫她往外跑,等老头不在的时候 再来。她对我微笑,抱住我的头,用她的脸轻轻的触碰我的脸。 她是个哑巴。从生命诞生的一刻,就决定了只能用肢体语言来表达情感。她的 微笑很美,我第一次这么清楚的看见一个女孩子的微笑。嘴角边余留下一丝丝甜蜜。 像青色的蔷薇花般美丽。 青色的蔷薇,有吗?老头似笑非笑的望着我。 你始终是一个实惠的人。不懂运用感情。我对老头说,他的眼睛是灰色的,是 朦胧的色彩。 也许。我开始怀疑世界上没有感情,甚至没有等待。 也许你对感情就像我看你的眼睛。朦胧的美丽。甚至有时候什么也看不见。 所有的等待,都会凝结成一段空白。所有的寻觅,都会演绎成一个问号。每天 我们在城市的角落里漫游,收集每一种爱情故事,然后用一柄细细的裁纸刀,把它 们哀愁的结尾,轻轻的割掉。好了。然后这就是所谓的爱情,所谓的等待。一切都 是这么简单。然,你太单纯。有时候让人有伤害你的欲望。懂吗? 我笑了。面对这个瘦小的男人,他教给我了很多东西。 我始终徘徊在一个死胡同里。不停的走,却找不到出路。头脑中,一个女人的 声音在一遍一遍的重复的诉说着以前的故事。也许从自己意识到这是一条死胡同的 时候,绝望也在慢慢的逼近。 店子隔壁的那个小女生以后没到过店子来了。我时常回想她天真的笑容。老头 说,我是用她的笑容来代替光希的笑容。说完他就大笑。疯狂的笑声告诉我,我逃 不出这个男人的眼睛,他把我看的透彻。某天夜晚,她紧紧的抓住我的双手。然后 我抱紧她,低下头呼吸她身上甘甜的味道。弱小的身体在我背挽中像拥有一股空气。 一放开,就消失了。我始终还是想念光希。只是我在逃避。 在街道的古口上等了9 年。等那个女人再次出现我在我面前,亲吻我的脸。为 了一个吻,我等了9 年。在幻想中,她曾出现在我面前,我凝视她的眼睛。看着她 干裂的嘴唇。看着她在一瞬间用以前的姿势给我那个吻。在整个过程中,没有只言 片语。对我而言,那一刻是幸福的。永久的渴望在瞬间都变成了短暂的幸福。 伊堂,其实我要的只是这么简单。仅此而已。这是我第一次叫老头的名字。 然。你依然像个孩子,从出生时有了声音,所以在没学会说话之前一直在哭泣。 你认为这一切有理由吗? 老头的话很简单。他笑,然后用最心疼的姿势拥抱了我的身体。 [六] 老头叫我以后都叫他的名字。他说喜欢那个名字:伊堂。 以后我开始叫老头为伊堂。 伊人的天堂。对吗?难怪你这么喜欢女人。 我不喜欢女人。我只是要从她们身体中获取一种重生。你懂吗? 懂。当一个男人看见自己的血脉,在一个女人的身体中从孕育到小孩子出生, 整个过程就像自己活了一百遍,一直把自己的血脉延续下去。直到自己死了,你也 依然“存在”。对吗? 伊堂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然,你变成熟了。 伊堂比我大8 岁。今年33岁。对于他的情人,他的爱情。都是漂浮不定的,曾 在某处停留过,但由于某种原因,他依然在漂泊。他曾问过我是否想过要找个一女 人来让自己重生。我说,我是我。没有人可以代替。这样,伊堂说我很有个性,有 时候依然像个小孩子。 我想光希现在一定嫁人了。嫁了一个能给她幸福的男人。一个女人的一生无非 是想找个能给自己幸福的人,然后就快乐的过一辈子。不知道光希是否记得那个男 孩子。是否记得那个男孩子的眼泪是她肩膀上的蝴蝶。关于这些,我只能猜想。 从房间的窗台上可以看见太阳从海边升起的景象。是美丽的风景,为自然规律 的循环而继续它的东升西落。透过密织的云层,看见太阳从东方升起。每天如此。 容,已经20年了。20年的时间,对于一个男人或许能算得上是一种无形的雕刻。你 把我的容颜,我的思念,都雕刻的淋漓尽致。在一个地方,不停的循环,不断的徘 徊。从一开始凝视你的眼光中就留下了无法移动的思念。这都注定了我终身孤独。 掏空了所以有感情。最后,我终于泪流满面。 [七] 伊堂终于在酒吧里找了个女人。那晚,伊堂带着他的女人回家,使了个眼色, 叫我到外面睡一晚。我笑着,穿上衣服,下楼了。 还是觉得无聊。外面的风有些大,单薄的衣服挂在身上。打了个寒颤。 妈的!真冷。傍边有个男孩子蹬在墙角边,手上反复的翻滚在手心里的火机。 那孩子很小,嘴上叼着烟,吸一口,到处张望。看到这一幕,想起了在某部影片上, 男人抱着女人靠在床头吸烟。他的嘴不停的吸烟,然后用身体不停的靠近傍边的女 人。眼睛到处张望,就像这个偷着吸烟的孩子。害怕甚至恐慌。 去商店买了包烟,老板说没有我要的双喜。给了我一包万宝路。老板笑着对我 说,小伙子换换口味也好。换口味,像老头那样。我笑。 傍边那个小孩还是在那里一边抱怨天冷,一边吸烟。看了他一眼。有说不出来 的味道,街上的人纷纷扰扰的吵闹。都带着行色匆匆的面庞。 伊堂带回来的那个女人还不错,清秀的脸,不像是混酒吧的。伊堂说过,这女 人,单纯。不像以前那个。 以前那个怎么了?我追问。 伊堂不回答,趴在我肩膀上哭。这是第一次见老头哭。男人的眼泪,似乎都有 几分的苦涩。 然后我们去了酒吧,他叫了一搭啤酒,一个劲的喝。边喝边对我说那个女人对 他是多么重要,却重未提起她现在怎么样。也许他也不知道。一个晚上,我和老头 都保持着惯例的姿势,他喝酒,然后趴在我肩膀上哭。我拍他的背梁,劝酒。就这 么简单。 最后老头就在那间酒吧认识了他的新女人。 见过那个女人俩次,都是在酒吧里。她在酒吧陪一些男人说话。可从来没看见 她端起酒杯喝酒。不会喝,那是不可能的。在酒吧的女人没一个不会喝酒。只是她 不喝,老头这么对我说。那女人叫:樱子。短头发,耳朵上穿了几个洞,看起来很 是放肆的。但骨子里却不一样。老头说。 你着迷了?我问老头。 他说不是,只是让自己回到以前那种不寂寞的生活。 [八] 外面的风还是很大。走在商场傍边,看见一张庞大的海报。张漫玉仰起头,脖 子上有一条很漂亮的项链。看看价钱,还不是那么昂贵。可是我对我现在来说,也 不是那么便宜。 给爱人买一条吧。她会很喜欢的。售货员微笑着对我说。那微笑很真诚,包容 了点点滴滴的快乐。 我做了个无奈的表情。我还没爱人。我说着,把烟头扔在地上。 烟头上的烟火在风中跳跃,纷飞的火焰转眼就在空中消失了。短暂的美丽。 我开始想念光希,她毕竟是在目前最接近我的第二个女人。我拥抱过她的身体, 弱小的身体,紧紧的抱住,就像要折断腰似的。可是我最后还是紧紧的抱住了她。 也许,我就是这么自私。不顾别人。 我还是迷茫的徘徊在俩个女人之间。光希和容。俩个曾经接近我、亲近我的女 人。光希的手,是我能真实的感觉的。容的亲吻,也是我能触摸到的。为什么都消 失了?我开始问自己,也许是在某个时刻注定分离,然后就很自然的消失了。寻找 光希和容都是我在继续进行而无能为力的事情。没有她们遗留下的任何轨迹。只是 沿着回忆的边缘寻找那些痕迹。我想过,也许她们现在也在找我。只是我也是空气, 另她们找不到移动的痕迹。 一切都这么平白无辜的消失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只有光希的身段的体温和 容的吻是最深刻的。 半夜3 :OO左右。坐了一俩车。汽车颠簸在这个对我来说依然是陌生的城市, 城市中明亮的红绿灯不停的交织在眼睛里。真的累了。我下意识的告诉自己,把头 靠在窗门上,轻松的睡了一觉。不知道汽车开了多远,嘴唇有些干裂了。直到司机 把我叫醒,递给我一杯水。他说,我们到站了。于是我很感激的握了握他的手,因 为他在我最口渴的时候给了我一杯水。他笑笑,客气的说,一杯水而且,没什么。 直到今天,我依然觉得他是我遇见最好的一个男人。有温柔的笑容,亲切的话语。 下了车。看了看表,那会是早上6 :00. 天还是朦胧的睡眼。街上的人们已经 开始叫喊着各种买卖。买卖,一个公平的交易。就像俩个人在一起****. 彼此心甘 情愿,没有怨言。老头和那个女人是这样的。老头曾经对我说过,什么人。就要给 予什么样的评价。只能****的人,就得把自己的灵魂和肉体分开。不然大家都会很 痛苦。看到人们做生意交换,可能这就是一种买卖。公平的。 中午在外面吃了些东西。然后盘算着是回家睡觉的时候了,就开始往回家的路 上走。 [九] 回到家。老头和那个女人已经不在了。突然觉得房间里弥漫着一种奇特的味道, 那味道蔓延的很快,以至到了整个房间。想想,应该是女人的味道。她曾在这个房 间里同一个男人互相进行买卖。所以留下了那种不拖不欠的味道。床单和被子都叠 的很整齐,不是纷乱不堪的。我想,那个女人不适合在酒吧。毕竟她是有条有理的。 不是属于紊乱不堪的。 店子不久以后就关门了。因为老头要去外地从新生活。因为认识了那个女人。 老头那个男人最后还是跟女人跑了。 店子可以继续开,你照顾就行了。老头靠在床边上对我说。 你都走了,还开什么。 那关门吧。然,你也不小了,该去找找能让自己重生的过体。 我知道知道。我开始不耐烦了,踹了老头一脚,你他妈的快滚。滚的越远越好。 我说。 我滚,今天晚上就滚。老头笑了,是我从未见过的幸福。 然,好好照顾自己。以前的事情,是会过去的。老头抱住我,对我说。 那刻,我们拥抱了很久。感觉老头的体温。他对我说的话。都是在这一刻拥有 而即将消失的。 晚上,老头带着那个女人走了。我没去车站送他,只轻声的说了句:谢谢。老 头始终在微笑,微笑中也难免带着苦涩。最后,他哭了。 半夜。我想起老头,那个曾经被爱伤过,又重新靠岸的男人。在岸上,老头找 到了能让自己靠岸的理由。无意间,我的手感受到了冰冷的眼泪。这是我第一次哭 的这么厉害,把头深深的埋在被子里。空气被隔绝了,可是依然能感受到空气在缝 隙中不停来回的过程。老头,他陪了我三年。三年。对于老头来说是个不短的时间, 毕竟他年龄到此。还渴望和追求什么呢?够了。我告诉自己。 关店子那天,很多老顾客都关切的问了我理由。我告诉他们,我要找另外的家。 他们都叹息以后没好的糖果吃了。最后那天,我送出了全部的碟子,都是给了那些 老顾客。柜子上还剩下了一些糖果,全都是白色的。于是又想起了那个女人,穿白 色裙子的女人。她以后没来过店子,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寻找她,就是为了把这 一罐白色的糖果全都给她。世界太大,我没找到她。关于那个哑巴的女孩子,我也 无能为力。不能找到她。糖果我留下来了,放在房间里。白色的糖果,好象是没有 回忆的颜色。我喃喃的对自己说。 老头离开已经三个月了。在这三个月里,我想到很多。那条叫“陌上听歌”的 街道和俩个女人。记得那些小伙子嘲笑我的时候,我还是很坚定的相信这条街叫“ 陌上听歌”。因为容,所以我听到了那好似天籁美妙的歌曲。是和平的。 终于要决定离开了。 坐在车上,回望身后飞逝过的人和物,都已经成为过去。在车里,想过为什么 要一直等待她们的原因。都是没有理由的,太混乱。离开这个陌生的城市,终于放 肆了自己所有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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