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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花诗抄   何三勇是在从老街返回的过程中受的伤。他一心想着去做老街的郑荣、郑光哥 俩的工作,走时就没顾得上仔细观察派出所对面的那一家小百货店,到了老街长弄 堂郑家两兄弟的住所,才知道郑家兄弟早改变了注意,决定留下来不走了。原来, 今天下午他们通过打电话知道,家那边也发现了“非典”的疑似病例,一查,都是 从疫区偷偷逃回家的外出人员,因此,当地政府已作出紧急规定,凡是现在回家的 外出人员,不管有没有发烧症状,都要对其强制隔离半个月。这样一来,他们觉得 还是留下来合适,在这儿只少行动是自由的。   在得到这哥俩的确切答复后,何三勇紧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从郑家兄弟家出 来,他心情愉快地燃起一颗烟,悠哉游哉地吸着,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走在长 弄堂里,他撑着雨伞,仿佛觉得自己走在了戴望舒诗中的那条雨巷,他的心里不经 升起了一股温馨和思念,象他这个年纪当然不会期望像诗中那样出现一个“像丁香 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但他确实想起了自己的妻儿,这次出来办案,从北京到 豫中市,再到桃花镇,辗转几千里,离家已经差不多三个月了,离家越久,这种思 念就益发浓重,现在,他一空下来就总会忍不住去想念他们,妻子是个坚强而充满 韧性的人,尽管她每回电话里都说“好着呢、别掂着”之类的话,但三勇能体会出 她们的难处,眼下,北京正是“非典”疫区,从电视里看,不少地方百姓都被隔离 了,出门办事、日常生活什么都不方便,她们娘俩孤儿寡母的,不容易啊。可最难 他也不能回去,他这是在执行上级布置的任务啊,他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祝福她们母 子平安、平安。   就在三勇踩灭烟蒂并给自己戴上口罩的当儿,忽然,从前面弄堂的横路口走出 一个穿黑雨披的男人,个子很高,大概1 米8 的样子,面对面地朝着何三勇走来。 由于来人跟自己一样也戴着厚厚的白色口罩,三勇一时看不清的脸,但心里感觉这 身材好象挺熟悉,是在哪里见过呢,但又一时记不起来,便忍不住多注视了他一几 下。直到两人走得近了,高个子男人好象这才发现对面走来的是一位穿制服的警察, 他显然楞了一下,整个人的神情有一丝慌乱和紧张,但很快镇定下来,装出一副若 无其事地样子从三勇身旁走过,就在他们双方相遇之际,彼此的眼神有过一次短暂 的停留。之后,高个子男人就突然加快了脚步。   何三勇的心像突然被谁击打了一下强烈地震动起来,就在刚才他和这个男人擦 肩而过的一瞬间,四目相对,两人的目光有过一次激烈的“交火”,尽管只有那么 一二秒,但何三勇明显捕获到了对方目光中的凶恨和慌张,就在那一刻,他内心里 那根最隐秘最敏感最警觉的神经像受了某一种神圣力量的召唤突然复苏了。他随之 而来的反映是迅即做了一个掏枪动作,可就在他刚从左腋下的枪套里摸到枪把的时 候,他突然停住了,短暂的思虑之后,他没事似地抽回手,整整警服,转身顺着高 个子男人的方向跟了上去。   何三勇跟着高个子男人从长弄堂的一头很快转到了青石板铺就的老街上,老街 冷清了许多,行人稀少,这都是让“非典”给闹的,长长的青石板街面上仿佛只有 何三勇和那个高个子男人在一前一后行进着,他们的皮鞋在石板路上踩出有节奏的 声响。这时候,两人似乎都感觉到了对方的存在,都在警觉中提防着对方。但是什 么也没有发生。   大约二十分钟后,何三勇跟着对方出了老街,又相继穿过华通横路、万安路后 又从金城宾馆的门前折入了一条僻静的小路,一分种后,在小路的岔路口,何三勇 发现,目标突然消失了。   好狡猾的家伙,溜了,没门!他在心里骂着对手。怎么办,前面是一左一右两 条小路,他不知道应该往那一边追上去。他知道对手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手,选择 在这样一个僻静的岔路口把自己甩掉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样既可以脱身,又可以 设伏在前方的某一个角落里突然暗算你。这时的何三勇到真有点开始想念起楚风雨 了,如果有这家伙在,他们完全可以互相支援,交替掩护着前进,那次在仙家庄垃 圾场,自己就不声不响地跟在楚风雨的身后,当看到他和何思佳陷入重围又处境艰 难时,正是自己在暗地里开了一枪,把那些打手都吓跑了。可现在,时间根本容不 得他再作犹豫了,他必须即刻选择一个方向并坚定地冲上去。这时的他把伞一扔, 果断地掏出了枪,用双手平端着,毅然朝左边冲了上去。   当何三勇顺着小路快步跟进的时候,前方转弯处突然闪出了一条黑影,他仔细 一看,不错,正是那个高个子男人,此刻,他们之间只有十几米的距离,他依然戴 着口罩,但那双眼睛里射出的分明是一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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