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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清冷的月光照到他苍白的脸上, 那是我熟悉的嘴角。   “碰”, 他的头再次撞到了玻璃上。   鼻血喷溅了出来, 顺着玻璃往下流。   我再次感到了死亡的气息, 那种冰冷的令人窒息的气息, 像风死的那天晚上。   玻璃上已经没有了鼻息的雾气, 我仿佛感到他的生命正一点点的从他的头发, 他的毛孔里蒸发。   他的嘴角画出的弧度, 他想跟我说什么吗?   在玻璃的这边是无能为力的我, 在玻璃的那边是被死神吞噬的好友。   他的身体一点点的从玻璃上往下划, 血液在玻璃上留下一道直线。   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眼泪决堤而下。   我仿佛又看见了风仰起的笑脸。   所有的委屈, 所有的苦难, 所有的一切一切都随着哭声倾泻了出来。   手一松。   耳边呼呼的风声加剧, 我看到明从上面低头看我, “清树”他在呼唤我。   我仿佛看见站在白卓后面的那团黑影他在笑。   这是不是他要的结果?   是不是?   深蓝的天, 冰冷的大楼, 还有伏在水管上的我的朋友, 离我越来越远, 越来越 远。   我终于解脱了, 我觉得我应该笑。   温柔的触地, 黑暗向我压过来, 压过来, 意识离我而去。   崎岖的山路我走得好累, 高一脚低一脚。   远处的山像带着面具的庞然大物, 居心叵测的沉默着。   身体仿佛已经不属于我, 我的心疲倦不堪。   我去哪里呢?   怎么到了我的宿舍?17 栋, 怎么静悄悄的? 现在几点钟?   一双腿停在了门口, 他的腿很粗壮, 深蓝还是黑的裤管看不清楚。   他穿着闪亮的皮鞋, 他要干什么? 我在哪里? mpanel(1);   他沉重的往里走, 我看见他推开了一个人, 那人一个趔趄。   他一步一步的上楼。   在二楼左边第一个寝室门口停了下来, 他不动, 静悄悄的。   我看见了门的下半边。   他猛的推开门, 一声闷响。里面的黑暗像空洞的眼。   他的手里拿着什么? 在他身侧摇摆的是什么?   寒光一闪。   是斧头和麻绳。   他要干什么?   不要啊!   醒来, 朦胧的睁开眼, 肃静的白色扑面而来。   我的左手打着石膏, 头上也缠着带子。   想动一动, 脑子里的神经像被人拽着一样疼痛。   我还活着吗?   身边是妈妈伏在床边, 她好象睡着了, 妈妈的白发好象又增加了不少。妈妈的 手压在了她的头下, 我想伸手过去摸摸她的手, 但是我好象已经没有力气这么做了。   我的身体好象不受大脑控制了。   “妈……”我轻声呼唤道。   妈妈突然惊醒, 泪痕未干的脸仰了起来, 她看见了我, 眼光一闪。   她哭了起来: “儿子, 妈妈担心死了。”她俯身拥住我的头。   那股温暖的气息好象把我带回了童年。   眼泪又止不住的往外流。   外面的阳光分外的耀眼。   一切恍如前世。   15天后我回到了寝室, 是我强烈要求出院的。妈妈一再的叮嘱我以后晒衣服要 小心, 要不是那一米来高的秋树叶我的小命早没了。   明他们也经常来看我, 他们一直在笑, 陪着我妈妈说话, 而且编了一个合情合 理的理由。其他的事情他们只字未提。   每当我想问的时候, 都被明用眼神止住了。   我要早一点回去, 是因为我知道事情还没有完结, 我需要和我的朋友在一起, 我不能连累爸爸妈妈的。   那天晚上的景象深深的刻在了我的心里, 连同风出事的那天晚上, 那样的眼神。   我对我突然的放弃我的生命感到很懊恼, 要不是行政楼下的那堆厚厚的树叶和 垃圾救了我的命, 那么现在妈妈的手里捧着我的白骨, 让她华发徒增, 我又情何以 堪呢?   当黑暗袭来的那一瞬间我觉得异样的平静, 当我醒来的那一瞬间心头同样波澜 不兴。   当一个人超越了生死, 会获得莫大的来自心底的宁静。   我连死都不怕, 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如果说风死的时候, 我觉得一切是阴谋, 我觉得怒火在我心里燃烧, 那个时候 我没有武器。   而现在呢, 我有武器了, 它就是无外乎一切的镇静。   所以15天后, 我就和他们一起去了风的家里。   玩一个叫通灵的游戏。   在去风家里的公共汽车上, 明告诉了我我一直很想知道但是没有机会问的事情。   那天晚上, 在我掉下去后他很快的从水管上爬了下来, 我跌在了树叶和垃圾上 晕了过去, 他背着我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还好我们的红尼龙绳发挥了作用, 要不然 还真的走不出来了。当他回到寝室的时候, 已经是夜里1 点了。他叫出了管理员, 把我送到了医院。   白卓则下落不明。他第二天故意去了行政楼几次, 没有任何的事情发生, 一切 风平浪静。老师们办公的办公, 聊天的聊天, 并未见异样。   他也没有回寝室, 他们寝室的人说白卓一个晚上都没有回来。他也没有回家, 打电话去他家, 也不见他的人。   十几天来, 都不见他的人。警察局已经开始接手这件事情, 学校的老师也在帮 忙到处查找。自然, 我们夜探行政楼的事情没有对任何人提起。   街上的霓虹灯闪烁, 轻快的歌声从音响店里飘了出来, 路边满是匆忙的上班族 , 和快乐的少年。窗外的风灌了进来, 忽然想起现在已经是冬天。   月光下白卓苍白的脸在我眼前一遍遍的闪现, 他未能说出话语的嘴角。我知道 他去了哪里?   我没有告诉明和其他人我眼见的一切, 因为我知道一切仿佛是约定好似的按时 间排列, 不到那个时间就看不到那个结果。   真相, 让我们耐心等待吧!   明也没有问我那天晚上为什么会突然的哭? 他似乎什么都明白, 也似乎还未明 白。   后排的老大, 小飞他们都缄默不语, 每个人的脸上都笼罩着坚强的盔夹, 这么 多的磨难似乎让我们更明白了人生, 或者说生命中无常的定数, 但是他们的心都是 热的。明告诉我在我生病的日子, 他们都日夜守护在我身边, 直到医生告诉他们, 说我已经没有危险, 他们才肯离去。   他们都是天使, 但天使却招来了魔鬼。   到风家的时候, 已经是下午3 点钟了。我们坐了4 个小时的车。他家在S 市的 郊外, 一行人下了车, 一条黄泥路在我们面前延伸了开去。   漫漫的看不到边际, 太阳慵懒的照过来, 没有树, 没有遮蔽。风的家就在前方。   明走在最前面。   小飞和我走在一起。   不知道又会是怎样的经历?   明回过头来说: “等一会按我们商量好的进行。”   我知道他早有安排, 我也知道按着这条路走下去会到达目的地, 但是我不知道 在那个目的地等待着我们的将会是什么?   上帝摇头不语。   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吧, 明指着一间园子对我们说: “进去就是风的家了。”   这是个很简陋的园子, 里面的2 层土砖房由一圈横七竖八的木桩围了起来, 园 子的门是用细竹子扎起来的两块, 两边挂着一串串艳红的辣椒, 在它的旁边都是结 构差不多的房子。   明站在门口, 朝里面叫了一声: “阿姨, 你在家吗? ”   没一会儿, 就听见蟋蟋索索开门的声音。   风的妈妈那张满是风霜的脸出现在我们眼前。   她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惊喜, 她支吾的说道: “你们来了! ”   老大和小飞迎了上去, 左右扶着她, 说道: “阿姨, 我们来看你了! ”   “好啊, 好啊, 我马上给你们做饭去! ”   我不知道原来风的家里贫穷如斯, 看着她妈妈佝偻的背影, 想起了风去世时的 哀号, 心中一酸, 又红了眼眶了。   进去, 原来在一楼的两边还各有一个矮房子, 一边是存放杂物的, 一边是厨房。   一只瘦瘦的小狗看见了客人, 围着我们团团转。   风的妈妈忙前忙后, 为我们张罗了一桌的饭菜, 然后她还要喂鸡。   老大, 志强, 宏翼还有小飞也跟着忙这忙那, 打扫卫生, 为水缸里注水, 为漏 水的地方补上砖瓦。我想在他们自己家里, 他们可能从来没有这么做过的。   我的手刚刚好, 所以我坐在了一边。我看见明四出走动, 我知道他要干什么。   等阿姨事情忙完了, 菜都凉了。   明在吃饭的时候说: “阿姨, 风虽然不在了, 但是你还有我们啊, 我们六个人 都是你的儿子, 我们会照顾你, 像风一样孝顺你。”   两行浊泪布满了风妈妈的脸, 我们都握着她的手, 红了眼眶。   那只瘦瘦的小狗在地上找吃的, 还有一白一黑的猫也在我们脚底下打转。它们 看起来就像两条相交的斑马线。   冰冷的菜吃得异常的香甜。   明还给了风妈妈一千块钱, 是我们自己出钱凑的, 但是明说是学校发的, 怕她 不要。   风妈妈让我们在这里住一晚, 这正是我们想要的。   这一晚, 至关重要。   还没有到7 点, 这里已经非常安静了, 除了偶尔的狗叫和夜风的声音, 一片静 寂。   风妈妈为我们把2 楼打扫了一下。   2 楼只有两间房, 外边的一间堆了很多的谷子, 房梁上也挂了一些鱼肉。里面 的一间就是风住的。   风妈妈把推了开, 只有一张很大的床和一张书桌。窗户的旁边挂了一面小小的 镜子, 书桌上整整齐齐的放着几本书。   我们晚上就要睡这里了。   想到风会在这里看书, 睡觉, 欢笑, 成长, 而现在阴阳两隔。心里一阵难过。   8 点半, 风妈妈下楼去睡觉了, 她嘱咐我们早点睡。   昏黄的灯光影影卓卓, 寒风从窗户的罅隙里, 从门缝里钻了进来。而窗外除了 几处星星点点的灯火什么也看不见。   “没有想到这么冷! ”老大说到, 尽管门关着, 窗户也关着, 但还是感觉冷, 连被子也是冰冷冷的蓝。   “我们现在干什么呢? ”志强问。   “等! ”明说。   沉默, 小飞在看风摆在书桌上的书, 书页翻得哗哗的响, 我想他无心看书的。   外面连狗叫都没有, 除了呼呼的风声轻击着窗户。   11点40, 明说: “开始吧! ”   他和老大把书桌搬到了屋的中间, 他坐到了书桌的一边。   我们在另一边。   明说: “万一出什么事情, 你们一定要把我打醒。知道了吗? ”   他的眼神是如此的决裂, 他的眼神扫过我们每个人的脸, 仿佛是最后的留恋。   他用自己的生命来打这场赌, 赢了, 小胜而已, 输了, 全盘皆输。   我握了一下他的手, 用力的一握, 在我眼前是风的笑脸, 白卓的嘴角和明坚毅 的眼神。   我相信我们会赢的, 小飞已经在落泪了。   12点差5 分, 明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 还从书桌里拿出一个碗, 碗里盛满了 米。这就是他下午到处活动的安排吧。   他用刀在自己的手上划开了一道小口, 让血一滴滴的滴进碗里, 鲜红的血伏在 白色的米上, 像朵朵梅花, 分外妖娆。   接着我们一个个都照样做了。   冰冷的刀峰划过皮肤的时候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 因为比起此时此刻的处境, 这点疼楚算不了什么。   明用小刀在碗里搅和了一下。   然后他闭上眼睛, 直起腰端坐着。   他不知道叨念着什么, 一边念, 一边把米向天空撒去。   此刻我正坐在他的对面。   他扬起手, 米从空中散开来, 小小的米粒打在我的头上, 打在桌子上, 引起细 微的回响。   他还在念叨, 外面的狗突然的狂吠了起来, 在如此静寂的夜晚格外让人心神不 宁。   风越来越大, 小飞惊恐的看着我。   门外不知什么在抓着门板, 吱吱的声音仿佛抓在每个人的心头, 他想要进来, 他在挠门, 刺耳的声音一遍急似一遍。   老大站到了门边, 他用背靠在了门上。   在明撒尽最后一手米的时候, 我看见他身子一颤。   我急忙问到: “是风吗? ”   “是风吗? ”   明的身体开始轻微的抖动起来, 一股低沉的声音从他嘴里吐了出来。   “快离开, 快离开……”   “风, 你快告诉我们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   “快离开, ”他还在重复着那句话。   外面的风声更急, 窗户隆隆做响。志强和宏翼围了过来。   “风, 是你吗? ”   “快离开, 死, 死”, 明像奄奄一息一样, “死”说得格外的无力。   明的脸色越来越白, 昏黄的灯光照上去有说不出的诡异。   “风……”, 我急呼。   “我们该怎么办? ”   “操场, 操场……”明说不出更多的话。   “风, 快告诉我操场怎么了? ”   还没有听见风的回答, 小飞猛的叫了一声。   我寻声望去, 赫然看见了一双手伸进了床底, 志强和老大跟了过去。   时间紧急, 那种被冰冷眼神盯着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我知道他马上就要来了。   “风, ”我还在叫。眼看着明的气息越来越弱。   他兀自抖个不停, 宏翼开始打他的脸, 他在焦急的叫道: “明, 快醒醒! ”   不行不行, 他还在抖, “明, 明”在这个当口, 我又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啊! ”我感觉老大、志强跳了开来。   什么事情? 我回头一看, 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镇定!   镇定!   床下骇然出现了一双手。   在这小小的屋子里, 在这摇曳的昏黄灯光下, 突如其来的事情太多。宏翼还在 拍打明的脸, 老大和志强呆若木鸡。   门外撕门的声音愈来愈烈, 他仿佛要破门而入。   冰冷的感觉弥散开来, 那眼光仿佛从四面八方的朝我射了过来。   “碰”, 窗户被风刮了开, 窗檩猛的打在了墙上, 寒风灌了进来, 它吹得中间 的电灯摇摆不定, 每个人的脸上阴一阵, 白一阵。   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是铁青。他的手越来越冰冷, “清树, 怎么办? ”宏翼 大喊道。   怎么办? 怎么办?   小飞过去关窗。   “是白卓! ”老大他们又是一阵惊呼, 居然是白卓, 那个消失了许多天的白卓 , 他在这里出现。   我的眼前又出现了紧紧贴在玻璃上的白卓的脸, 他的鼻血顺着玻璃往下流。   还有什么, 还有什么? 电光火石间, 我突然想起, 还有站在白卓后面的那团可 怕的黑影。   我喊道: “小飞, 小心! ”   他回头看我, 一只手按在了一扇已经被他关上的窗户上, 另一只手伸向了窗外。   在他回头的当口, 我看见, 清楚的看见, 另一只手伸向了他的手腕。   “啊! ”小飞挣扎了起来, “快来帮我, 有人抓着我, 清树! ”   我跳了过去, 宏翼也跟了过去, 在他离开明的身体旁的时候, 明倒在了地上。   我们抓着小飞的身体, 我想伸手去拂开抓着小飞的那只手。那是一只粗壮的手 臂, 他牢牢的抓住了小飞的手腕。   “清树, 白卓还没有死, 他还有呼吸! ”听见志强在后面喊道。   眼睛的余光中, 感觉门好象已经开了。   那只黑猫已经溜了进来。   当我注意到它的时候, 它的毛根根竖立, 它弓着背, 如临大敌。   它的黄色的眸子熠熠发光。   小飞还在叫喊, 它猛的朝窗户扑了过来。   它稳健的落在了窗户上, 凄厉的朝窗外叫了一声。   小飞猛的抽回手, 巨大的力道让我们向后推了开去。耳边是黑猫发怒的嘶嘶的 声音。   在这个当口, 身边秫不及防的站起了一个人, 他走到了窗口, 速度极快的一手 抓住了猫的脖子, 把它提了起来。   是明。   明转过了身来, 铁青的脸, 眼睛里闪烁着恶毒的光, 那不是明睿智的眼睛, 那 是……他站在了窗前, 窗外幽深的月光, 让他看起来像地狱的使者。   “明, 你要干什么? ”是宏翼惊恐的声音。   对了, 那是我熟悉的目光, 他牢牢的盯着你, 那是种能够把人带向死亡的冰冷 视觉。我不由得向下看, 果然他的脚上不是他喜欢的运动鞋, 那呈亮的, 那漆黑的 ――是一双皮鞋。   “大家快离开这里, 他已经不是明了! ”我喊道。   黑猫在他手里不住的挣扎, 他的手越来越紧, 猫儿已经不能发出任何一点的声 音, 橙黄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它一动不动了, 它死了。   明的嘴角浮现了一丝笑意, 他一摔手, 将黑猫扔了出去。   他慢慢向我们逼近, 他的手里有寒光闪现。   是刚刚的小刀。   老大猛的窜上前来, 将桌子向他推了过去。“你们快走! ”老大急呼, 他向明 扑了过去, 一只手抓住了明的手腕, 另一只手紧紧抱着明, “你们快走! ”   这短短一分钟的突变让我们措手不及, 宏翼和志强呆在那里, 我马上拉着他们 往外冲。   “还有白卓! ”小飞叫道。   对呀, 还有白卓, 这个时候出现的白卓, 他到底是生还是死呀! 他到底是不是 ……   “快背上他, 快走! ”   宏翼一蹲身, 小飞把白卓扶到了他的肩上。   我们往出走, 一回头, 老大和明倒在地上, 纠缠在了一起。   匆匆下楼, 在快到一楼的时候, 灯突然的灭了。   毫无预警。   一下子黑了下来, 眼睛还不能适应, 我们站着一动不动, 上面怎么已经没有声 音了? 老大怎么还没有下来?   还有风妈妈? 对呀, 风妈妈不知道怎么样了?   黑暗中, 我已经看不清楚, 我身边站着的是谁了。   我说: “我们去看看风妈妈! ”当即就在黑暗中摸索了起来。   “我去开门! ”我听见志强说。   就看到一个黑影走到了我的前面, 门吱扭打开。月光探了进来。   在屋里映射出一个深蓝的方形。   “风妈妈, 你在不在? ”没有人回答, 里面也没有任何声音。   我推门进去, 脚一步步探行, 房门口还有一点月光, 可是里面什么也看不清。 “风妈妈! ”我呼唤。   我感觉有人跟了进来, 不知道是小飞还是志强。   我摸到了床, 被子, 冰冷的被子, 什么也没有。   她去哪里了呢?   后面我听见小飞说: “她会不会……”   一种不祥的感觉笼罩着我的心。   我突然很担心老大。   我转身对后面的人说: “你们快躲到这个屋里, 把门关上, 我叫门, 你们才开。 宏翼把白卓放在这里, 知道了吗? ”   我下定决心要去二楼, 黑暗中我感觉有人握着的手, 这一丝的温暖也给我带来 莫大的勇气了。   我摸着出去, 我转声对他们说: “快关门! ”   门又吱扭的关上, 我借着门口的月光, 疾步向二楼走去。   我摸着墙壁一步步去向二楼, 上面没有任何的动静。   到二楼门口的时候, 飘来了阵阵腊鱼腊肉的味道, 我开始保持高度的警惕, 我 缓缓的走着, 悄无声息。   风吹着里屋的窗户, 啪啪作响。刚刚的一幕又禁让人心惊。   可是这风暴后的异样安静才是最可怕的陷阱。   我慢慢的摸到了里屋的门口, 我向里探望, 月光给这漆黑注入了一点亮色。什 么也没有, 借着月光我看见翻倒在地的桌子。   老大呢? 明呢?   我并没有感到那样冰冷的眼神, 难道他已经离开?   风吹拂过来, 寒意彻骨。   我慢慢的向里走, 步步惊心。   “老大, 明? ”我呼唤。   没有任何声音, 回想起来刚才的狗叫也没有了。   我站在了窗户边, 没有人, 我慢慢的向出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 我眼角扫过了那张床。   什么地方不对? 我回头。定定的看着那张床。   月光下, 原来整齐的被子扑散了开来。它的中间高高凸起了一块。   难道是……   我摒住呼吸, 走了过去。   深吸了一口起, 猛的把被子宣了开来。   老大瞪着眼睛的脸在月光下泛着青辉, 他已经死了。   因为他身上布满了刀插的小孔, 似一个个漆黑的洞。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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