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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节 难缠的欧阳易   从卫家回到回合酒吧时正是上班高峰期,我有点后悔拒绝让卫家司机送我的请 求,出租车辆辆暴满,公车,还是算了吧,万一遇上熟人,况且也挤不上去。透过 街边商铺的玻璃,我看到了现在的自己,就算是熟人,也认不出我了吧,我苦笑, 熟人也没几个,我只不过在给自己一个远离人群的借口罢了。   茫然地向回合酒吧走去,冷不防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突然受到冲击的我狠狠 地用自己的提包向后打去,只听“哎哟”一声,某人痛苦地蹲到了地上。   “是你呀,欧阳队长,看不出来你还有跟踪女性的嗜好。”   “只是巧遇而已,看你茫然失色的,有点让人担心。”他边说边揉着被我攻击 过的眼睛,“你下手可真够狠的,一般女性遇到这种情况,马上就会尖叫,你倒好, 直接攻击。”   心底苦笑,叫,我哪里敢。   不理会他,径自往酒吧走,他在后面追了过来,走在我身边。也不说话,看他 这样,我也不愿意搭理他,我早说了,这个家伙,离他越远越好。一直到了酒吧门 口,他依然不说话,我拿钥匙开门,见他依然不说话,我恼了:“欧阳易,你一大 清早地跑过来,到底想干什么?”   他咧开大嘴笑了:“呵,生气了?”   这个人真是,“卫俏,回来了。”是湄姨,这女人啊,怎么像猫一样,无声无 息地就过来了,欧阳易显然也吓了一跳:“老板娘,早啊。”   湄姨笑得跟花儿一样:“这不是欧阳队长吗?今天没去公干,跑来护花了吗?”   “你说什么呢,人家忙着呢,没事,别打扰他了,你忙了一整夜,不累吗?” 我推着湄姨向里走。   “卫小姐,方便的话,能不能说会话。”   我和湄姨同时停住,我似乎感觉到了湄姨身体的颤抖,再看她,脸上还是嘻嘻 哈哈的,这可不像平时的她,是故作轻松吗?难道是因为,对方是警察?眼光对上,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湄姨一个人回房休息去了。   我在酒吧里找了个角落坐下,欧阳易走过来,坐在我对面。   “好了,你想问什么?”我突然有些不耐烦,“如果是轻轻的案子,我希望你 死心,她是受害者,如果她不愿意回想,请你们不要逼她。”   “你误会了,我过来只想告诉你,我要去找赵虹。”   心里好像被什么堵上了,他看着不说话的我,眼光迷离,我感觉到不对劲: “欧阳队长,你可是刑警,你这么做合适吗?”   “没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我想找到她,看到你以后,这种念头更加强烈了。 如果因此丢掉公差,那也没办法,好了,就这些,我对你说的就这些。”   他站起来,连再见也没有说,就向外走。看他消失在门外,湄姨走了出来,就 知道她不会安心地去睡。   “他是个危险人物,如果他查到了你的过去,我们就有麻烦了。” mpanel(1);   是的,他掉进了漩涡里,他的固执可能会毁掉一些东西。事情在朝不可思议的 方向发展。关上酒吧的门,湄姨准备去休息,她最近的话越来越少,尤其是对我: “我去睡了。”   “妈,我爸到底是谁?是卫建国吗?”   “他死了,我怀上你后,就收到了他死了的消息。你外婆外公知道我怀孕后, 病就发了,临死之前非让我嫁给刘瘸子。”   刘瘸子是我名义上的父亲,我对他的记忆,只有拳头,还有满屋子的中药味, 他经常动不动就揣我一脚,然后看我瘫在地上,脸上露出怪笑。他也经常打湄姨, 打得邻居都听得到响动,邻居听到的是刘瘸子的响动,湄姨从来不哭叫,只是皱着 眉头,似乎看见一件很脏的东西一般,看到她这种表情,刘瘸子往往打得更凶。   村里的小孩经常朝我扔石头,骂我是“野杂种”,骂湄姨是“野媚子”,我从 来不哭,只是找了石子,回扔过去,但往往受伤的只是我。袁一博那时候很少在村 子里,他生下来后,生了一场大病,请了巫医来看,那个老婆子说他克父克母,得 送到老人家身边喂养,还给他起了名叫根儿,好留住他这根命。他奶奶也不和他父 母住一块,住在隔壁村。长大后的根儿经常自己溜回来看爸爸妈妈,还有小妹妹。 他经常看到很多小孩围着我,朝我扔石子,他冷眼看着,面无表情地经过,不参与, 也不干涉。对他面无表情的脸看得多了,以致于我在多年以后,看到那张温暖的脸 时,浑然没有察觉那是同一个人。   --------   红袖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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