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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之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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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之差 作者:奥特斯・洛・柯亨 吉姆・翰尼全身打扮妥当准备出门,他非常不习惯自己的这身衣服,也讨厌晚 上的使命。 通过镜子,吉姆对自己一览无遗,他知道自己的形象实在不适合穿晚礼服。 吉姆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想这真是倒霉,居然选择我去参加格瑞家的婚礼,这 家保险公司吹他们拥有一流而体面的私家侦探呢。吉姆觉得自己不适合这样的场合, 也知道他将有一个不愉快的夜晚。哼!要是和客人们混在一起,他比新娘更具魅力。 吉姆实在不愿意别人拿他庞大的体格开心。 吉姆非常不情愿地往宾夕去。天气不合时宜地热。婚礼是九点钟开始,但吉姆 七点钟就得开始当班。这样他就要在阳光还很灿烂的时候穿着晚礼服,与大批开始 准备去娱乐的人们一起挤公交车,真令他伤脑筋。 七点差十分,吉姆来到了格瑞家的别墅。仆役惊奇地盯着他,不知道他是客人 还是疯子。 格瑞先生出来了,他是个瘦瘦的、看上去有点神经质的小个子男人。他看到吉 姆时惊奇得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仆役。但作为一个有钱的绅士,他得极力让自己平静 下来,询问这个大个子男人为什么来这儿。 翰尼拉了拉紧绷绷的领口,然后解释了他此行的任务。他是代表保险公司来的, 因为他们公司承保了格瑞家的结婚礼物,公司派他来维护他们自己的利益。格瑞先 生非常尴尬。 “可是,……先生……” “翰尼是我的姓,我叫吉姆・翰尼,”这个侦探亮出了自己的证件说,“请您 看清楚。” 这位新娘的父亲满意地瞥了一眼。 “我想我们并不需要您,翰尼先生,我已经让当地的警察局派一个最好的侦探 来。” “那当然更好了,格瑞先生,但是,您知道,今晚这儿将有价值近一百万的礼 物展出,如果丢掉任何一件,我们岂不是很倒霉吗?所以我们必须派一个自己的人 在这看管。” “当然,我能理解你们公司,可是你比我们当地的侦探强在哪儿呢?” “噢,强不了多少,只不过我了解这个国家的每一个骗子,如果他们中的任何 一个看到我在这儿,他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格瑞先生还想争辩,吉姆阻止了他。 “无论如何,我得在这儿,和礼物共存,行吗?” “当然,如果你坚持这样的话,你就在这儿吧。”格瑞先生想到自己的妻子, 又问了一句:“你和客人混在一起?” “是的。”小个子男子似乎很烦,但吉姆大大方方地咧嘴笑笑说,“告诉他们, 我是个侦探,我不希望被别人误认为是什么社会名流。” 百万富翁突然对这个巨人有了好感,他的鸟一样的小眼睛盯着吉姆那牛一样笨 的脸。 “你看起来很独特。” “这话有点滑稽,我生来就这样,其实你和我一样都不是美男子。” 格瑞先生把吉姆领到了宽敞的书房。 “喏,礼物都在这儿。”他说。 虽然吉姆早已看惯了富丽堂皇的摆设,可仅仅是扫了一眼,他就震住了,以前 他从没看见过这样的东西,有艺术珍品,金银珠宝等等。 “太美了!”他几乎喘不过气来,“这真的值一百万。” “不仅仅如此,”格瑞自豪地反驳他,“仅这串珍珠项链就值十万。再看那边 那座雕像,得花二万美金。当然,我不太懂艺术……不过,我不想让我太太听到这 些。这些礼物都是生意上的朋友送的,我是一家公司的经理,并且――” mpanel(1); “嗯,这些我都知道,他们说你很了不起。”吉姆顺着放珠宝的桌子走了一圈, 他被深深地吸引住了。“天哪,幸亏我来了,我敢打赌,这么漂亮的东西肯定让任 何一个高级而自负的贼动心。哼!我得看紧它。” “好吧。”小个子格瑞转身欲走,又停下来问;“晚餐吃点什么?” “噢,我已经吃好了,不能再吃了。” 格瑞先生客气着,装腔作势地走出书房。大个子侦探从背后盯着他想,这个端 庄的家伙,显然为他女儿的婚礼而激动,失态。 吉姆走到楼下的房间,巡视着这气派华丽的房子。客人这时都还没来,他觉得 很轻松。然后他试图让自己能藏到某个角落,就像一头大象藏到一盆棕桐树后面。 现在开始有名贵的汽车尖叫而来,一群身着华贵晚礼服的女人和穿着气派的男人下 车了,他们都是来自宾夕不同的城市,绝大多数都是时髦的地方,比如纽约、长岛, 甚至还有从费城来的。“都是富人,”吉姆想,“还没看到一个职业骗子。” 九点差十五分,翰尼终于等到了。一个人走进宽大的客厅:高而瘦,但很威武; 高雅而庄重,大约有三十五岁,宽厚的肩膀,窄窄的臀部,有一副热情而成熟的表 情;这是个出色而英俊的人,长一双明亮的灰色眼睛,嘴角微微向上翘。吉姆慢慢 地闭上眼睛,然后突然又瞪着,站起来,三步并二步穿过房间,站在一个拱形门下, 这道门把客厅和书房隔开。他等这个新来者走近,就发出古怪的咯咯咯的叫声,故 意引起别人的注意。 “你好,托尼。”侦探问候道。 新来者的脸一下子红了,但很快恢复了自然,他似乎很高兴看到侦探吉姆,他 热情而轻快地打了个手势就紧紧地握住了翰尼宽大的手。 “吉姆,你好啊,你在这儿干吗?”托尼・大维说。 “这儿又吵又热,非常不舒服,但愿你不这么认为。” 托尼咧嘴一笑,“你是格瑞家的朋友?” “今晚我们是朋友,仅仅这一晚,”吉姆摇着头慢慢地说,“来,我领你参观 一些东西,一些非常迷人的东西。” 大维跟着吉姆走进书房,一些客人在这儿,对这些珠宝啧啧地赞不绝口。吉姆 眯着眼睛观察托尼,托尼似乎对这些礼物不感兴趣。吉姆料到他不会失态,托尼是 一个聪明的贼,不会在想要的东西面前有贪婪之色。 吉姆很喜欢托尼,大维是个绅士,一个真正诚实而坦白的绅士,只是他有一个 坏习惯,总是轻而易举地占有别人的财产。 “它们不美吗,托尼?” “美极了。” “他们属于新娘和新郎,每一件都属于。” “什么意思?” “我们公司已承保了这些礼物,全额保险。” “你们的公司非常有前途,吉姆。” “正是,托尼,不过你听着,我们不想在这上边损失什么。” “我明白,”托尼的嘴角不再揶揄地翘着,抿着嘴显得坚定而严肃,这时旁边 有人奇怪地看他们,他把吉姆叫到一个角落。 “你认为我会在这儿偷东西,吉姆?” 翰尼耸了耸他肥厚的肩,“噢,我没这么说,托尼,只是想提醒你要抵制住诱 惑。我一点也不怀疑你,但是你必须认识到,如果这儿有什么东西丢失的话,我会 记住一个非常高明的骗贼曾在这儿呆过。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托尼?” “明白,”大维向前靠了靠,伸出他修长的手放在吉姆膝盖上说,“你今晚误 解我了,吉姆,也许昨天我是个贼,明天还是,但今晚我决不是。” “为什么?” “我有一个预感,吉姆,如果我向你坦白,你会有一颗真诚的心,在你这三百 磅的身体里。” “不,是一百九十磅,托尼。” “我今晚在这儿只做绅士,记住,一个绅士――客人的身份,”托尼继续解释。 “嗯……可你也许会忘的。” “不,今晚不会忘。”他抬起一只手放在前额上,盯着吉姆毫无表情的眼睛, “你看见格瑞小姐了吗,吉姆?” “没有,托尼,他们不会自找麻烦把她介绍给我们,你认识她?” “是的,”他说得非常温柔,几乎是充满爱意,吉姆惊奇地瞪大了眼睛。 “说说看,这是怎么回事,托尼?” 大维没有故弄玄虚,他的声音热切而诚挚。 “吉姆,也许你不知道,这里是我的故乡,我在这儿土生土长。无论我在别的 地方干什么坏事,在这儿决不会。我在这儿读完了文法学校和高中,有一个朋友, 比我低两级,我们整天呆在一起像亲兄弟。” “是吗,他是谁?” “不是别人,正是多茜・格瑞。” 吉姆轻轻地吹了个口哨,“是今晚的新娘?” “一点也不错,”托尼不再看吉姆的脸,他盯着地板,手指绞在一块,“我想 我不需要多说什么,你也许已猜到了,多茜是我的第一个情人,也是我唯一的。就 在高中毕业前,父母去逝了,我不得不工作两年,然后我的一位叔叔又把我送入大 学。多茜正好高中毕业上大学,这样我们正巧在同一个班,我们一起度过了大学时 代,一起分享属于我们的分分秒秒。她是我唯一关心的女孩,永远都是如此。” “我不知道……,”他苦笑了一下,“听起来很好笑,吉姆,当接到她的结婚 请柬时,我都蒙了。她不知道我现在是个什么人,她只知道我是她的老朋友、旧情 人,一个绅士。也许你不信,你可以问格瑞先生或者格瑞小姐,但不要在这逮捕我, 不要把我当一个贼。” 吉姆把手放在托尼肩上,用压抑的声音说,“太令我感动了,托尼。” “你相信我了?” “那当然,绅士是不会撒谎的,不是吗?” 房子里到处都是热情洋溢,兴高采烈的客人,整个房子都弥漫着浪漫的婚礼气 息。吉姆也被感动了,盯着他的朋友大维,发现他有点紧张。唉,可怜而又可爱的 无赖托尼,动真格的了。人的本性都是好的,骗子也不例外。 这时他看见一个人走向托尼,吉姆认识他,也知道他是干什么的,还没等他走 近,吉姆就拖着笨重的身体飞快地赶上前去,准备帮托尼解难。 来的这个人穿的晚礼服看上去和吉姆的一样别扭,虽然衣服还比较合身,但他 的肩膀富有侵略性,穿着低劣的马甲、领扣和领带,尤其引人注目的是一双宽而方 大的脚。 “平板足!”吉姆猜到,“这是个讨厌、愚蠢的侦探。” 他走近,听到这个当地侦探用刺耳、尖锐的声音说;“你最好尽快坦白。” 托尼英俊的脸显得非常害怕而又气愤。 “可是,你得听我解释――”他说,但这个侦探打断了他的话。 “什么也不用说了,你这个骗贼不要太自作聪明了,大维,我知道你不用五分 钟就可以干完一切。” “你干吗不听我说完?” “算了吧!我不听,再多嘴我逮捕你,我负责在这儿保护礼品,知道该怎么干。” “嗨……”翰尼轻松的声音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僵局。大维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脸色惨白,咬着嘴唇,紧握着拳头。他对翰尼说,“我很高兴你过来了,吉姆,” 接着又狠狠地说:“两分钟前我真想杀了这个蠢猪。” “你说什么――” “噢,别生气,伙计,”翰尼说,“你们之间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 那个方脚男人转向吉姆。 “你是谁?”他气势汹汹地问。 “吉姆・翰尼,”吉姆说,“我想我们的职业一样,你是一个侦探,对吗?” 那个人满意而惊奇地点点头,“我的名字叫发瑞,耐尔・发端,在当地警察局 工作。” “上帝,你是当地警察局派来的,他们太出色了,培养了你这样一个绅土。” “你真的是吉姆・翰尼?” “啊,没错。” “那你应该知道这个骗子。” 翰尼笑了笑,“你是指大维先生?” “是的,就是他。我一直盯着他,我知道他来这儿是为了那些礼物。” “我刚刚走近你们,”翰尼温和地说,“我想你刚才对我的朋友托尼太粗暴了, 这使我很难堪。” “你的朋友,这个无赖是你的朋友?” “是的,我最好的朋友,我建议你离他远点,他是一个规矩的客人,想在这儿 玩个痛快,你这个蠢货,别打扰他。” 耐尔.发瑞的嘴里唠叨着,抗议这种侮辱。 “我在这儿是为了保护格瑞先生,”他叫道,“我必须这样做,这个无赖得滚 出去,否则他将很惨。你对此有异议?” “没有”,吉姆温和地说,“但不能让他出去。”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我负责这儿,我代表保险公司,有权力保护这些礼物,你明白吗?你们 负责别的。所以,如果由于你的愚蠢而出现什么麻烦的话,我会建议格瑞先生把你 送到你上司那儿去……,亲爱的侦探先生,如果这样的话,你将会很没面子。我说 的对吗?” 耐尔呆住了,盯着翰尼那愚笨的脸,没料到他说话竟是如此威严。发瑞非常愤 恨,但无可奈何。 “好吧,你这个无赖!”他咆哮着,“但不要忘记我盯着你呢,一旦你轻举妄 动,我就逮捕你,不管这个家伙再说什么。” “行,发瑞,”吉姆笑着说,“不过,如果你抓住我的朋友在干坏事,你得先 把他交给我。” “好,交给你。我愈来愈怀疑你是个侦探。” 从另一个房间传来了温柔而庄严的婚礼进行曲,一大群客人都涌向那里。“随 着音乐他们就会进来的,托尼。” 大维点点头,“是的,吉姆。” “不想去看看?” 他们肩并肩穿过客厅,走向举行婚礼的房间。吉姆倚门而立,托尼突然转过脸, 面向他,“你是个高贵的绅士,吉姆。” “谢谢,托尼,你也是。” 大维挤进人群,就在这时新娘挽着她父亲的胳膊走进来,吉姆看到他的朋友脸 色都变了。这个可怜的家伙痛苦极了,吉姆不愿看到他这样,所以当大维淹没在人 群中,吉姆看不到他痛苦的样子,心里好受一点。多愁善感的翰尼,一想到托尼此 时此刻的感受,觉得很有意思。 与此同时,耐尔还在书房。他直愣愣地站在那儿,义愤填膺。一想到翰尼对他 的侮辱,肺都气炸了。仅仅为了一个无赖、骗子,居然这样对待他。此时,耐尔的 脑子剧烈地活动着,心想大维是一个窃贼,而这桌子上放了价值一百万元的礼物, 一个窃贼会不是为它们而来,鬼才信。突然一个念头涌上来,如果今晚有什么东西 丢失的话,大家肯定都认为是托尼・大维干的。 耐尔稍稍平静下来,但这个念头固执地缠着他,多妙啊,一个现成的替罪羊。 他小心谨慎地开始行动了,书房此刻除了他之外一个人也没有,客人们都到一 楼了,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婚礼。 发瑞伸出一只大手,拿起那条珍珠项链和装项链的盒子,向四周迅速地扫了一 遍,合上盒盖,装进自己的口袋里。然后,他若无其事地走进客厅,穿过正举行婚 礼的屋子,来到厨房。 这儿也没一个人,仆人们都聚在仆役用餐室,一边吃一边看盛大的婚礼仪式。 这座房子后半部却没一个人,发瑞知道仪式还将持续10-15分钟,他推了三个门, 然后找到下楼的门。 他走下楼梯进入地下室,找到壁炉,小心谨慎地打开壁炉的门,灵巧地把那精 致的粉白色的首饰盒放进火盒子中。然后返回一楼,回到书房,故意停了一会儿, 他又走到客厅寻找吉姆・翰尼。 发瑞凑到吉姆耳边。 “大维在哪儿?”他小声问。 翰尼慢慢地转过来,异常厌恶地望着这个当地的侦探。但耐尔心中有数,不在 乎。想想十万元的珍珠项链,现成的牺牲品,还有挫败这个保险公司侦探的快乐感。 一切都太妙了! 婚礼结束了,多茜小姐现在成了奥斯卡・威尔顿夫人。音乐响起,客人们开始 聊天,向客厅走去,舞会即将开始了……翰尼走到墙角背墙而立,发端看着他,心 中一阵冷笑,走出去。 吉姆在寻找托尼,起初没看见他,但一会儿,托尼来到他面前。他脸色苍白而 痛苦,看着吉姆直摇头。 “我真是个傻瓜,我不该来,”他说。 “没有这么严重吧,托尼。” “其实,我应该忘掉这一切。” “噢!别担心……” “无论如何,我得尽快体面地离开这里。” “你不想和新娘说句话?” “我去向她祝福,虽然不是心甘情愿。” 他们一起穿过大厅,站在书房的门边,注意着书房里的一切动静。 格瑞先生在这里自豪而激动地说着话,像一个神气的矮脚鸡,他的两三个朋友 听他说着这些光芒四射的礼物。突然他尖叫起来,冲向客厅。 “翰尼先生!”他大喊大叫,“珍珠项链不见了!” 吉姆的眼睛像雷达似的立即射向托尼・大维。 “你敢肯定没有了?”翰尼询问。 “上帝呀,是的!过来,你看看。” 吉姆随格瑞进入书房,又转过脸对大维说: “对不起,托尼,你先站这儿别走,行吗?” 托尼没说话,只点了点头,他的嘴唇哆嗦着。 格瑞围着翰尼走来走去,嘴里不停地抱怨,就在这时发瑞走过来。 “出了什么事了?”他郑重地问道。 格瑞语无伦次、断断续续地向发瑞解释着。发瑞斜眼看着吉姆,幸灾乐祸地一 笑。 “我告诉你把那个骗子赶出去,翰尼,可你偏不。” “什么骗子?”格瑞打断他。 “翰尼的朋友,”发瑞趁机反咬一口,“是一个出了名的高级窃贼,我让翰尼 把他赶出去,可他不干,还说这里由他负责。” “你的意思是说,”格瑞大喊,“你们两个知道这儿有一个职业扒手,而让他 呆在这儿?” “这是翰尼干的。” “他叫什么?” 吉姆伸出大手,想阻止这个突发局势,但已无可奈何。 “托尼・大维!”耐尔说。 格瑞非常吃惊:“你不是指我女儿的朋友托尼吧,他怎么会是窃贼?” “问翰尼。” 吉姆肯定地点点他的大脑袋,“是的,他是,但是我保证他不会偷这串项链的。” “荒唐!”耐尔冷笑着说。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大家都非常尴尬。托尼心惊肉跳了半个小时,吉姆思考着发 生的一切。耐尔心中暗喜,他几乎忘掉了是自己拿走了那单项链,一副得意洋洋的 样子。 发瑞想用警车把大维带到上司那儿去,但格瑞先生阻止了他,事情太突然了。 “不管怎样,目前你没证据说他有罪,”翰尼诚恳地请求,“你还没发现那串 项链。” “伙计,我不会发现的,压根就不可能找到。像托尼这样的扒手会让你一下子 找到证据?无论如何,我应当履行我的职责,这不关你们保险公司的事。” 翰尼到狱中探望大维。 “怎么样,扎尼?”他问,“如果是你做的,坦白告诉我,我会尽最大的努力 帮助你,我知道这礼物对你是一个极大的诱惑……” 托尼摇头,“你不知道这不是我干的,吉姆?” “是的,”他迅速回答,“我相信你,但我必须问你这个问题。” 在警官的办公桌旁,翰尼遇到了发瑞,他带着嘲弄的微笑,“他承认了吗?” “没有,”翰尼说,“他没做,你很希望他承认,是吗?” “当然不是,我也不希望你怀疑是他偷了项链。” 吉姆眨着眼,“我很困惑,发瑞,说实话,我从来没有碰上过这样头痛的事, 我不愿认为这是托尼干的。” “嗨!他是一个骗子,不是吗?哪有骗子不骗人的?” “我想……”吉姆伸出他的手,“也许我错了,我对你太不礼貌了,忘掉它, 怎么样?” “可以!”发瑞心里乐开了花,“我不在乎这些,从不记仇。我知道你非常出 色,不过对待大维这样的人,不能心软。” “但愿你是错的。” 发瑞晃着他的大脚,“你愿意与我合作吗,吉姆?” “很高兴能帮上忙――算我一个,好吗?” 发瑞轻松愉快地走出去,然后他下了班回到他那简朴的三室一厅小公寓,脱掉 外衣、马甲和衬衣,舒服地躺在安乐椅上,点上一只烟,透过烟雾盯着外面灯火辉 煌的夜晚。 他心里非常满足,有说不出的快乐。他和吉姆之间的不快已解决了,现在他们 之间是朋友,同一战壕里的战友! 这个方脚男人眯着眼睛想象着自己的未来。那些可爱的珍珠值十万美元,他开 始计划怎样把它拿出来。明天假装搜查房子,把它取出来,如果碰巧被看到在他的 口袋里,就是说刚找到。如果抓不到他――当然别人不可能抓到他,他会把它藏起 来的。 把它放到什么地方呢,当然不能放到银行保险柜里,那是老掉牙的办法,也许 ……发瑞的手摸到厚厚软软的椅垫,计上心头,咧着大嘴笑了。 “上帝!”他自言自语,“就是这儿,太妙了!” 第二天上午十点以后,耐尔到了格瑞的家,宣称他要搜查整栋房子,从楼上到 地下室都搜。然后,他为避嫌疑,故意先搜楼上和工作室。开始,仆役饶有趣味地 跟着他,但随着他井井有条、罗罗嗦嗦地搜查每个角落和隐蔽处,仆人失去了兴趣, 就不再跟着发瑞了,这正是发瑞希望的。走到地下室门口,发瑞有点紧张,如果项 链不在那儿怎么办?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走到壁炉前,确认这儿只有他一个 人,才打开壁炉的门,把手伸进去。他的手摸到柔软的首饰盒了,迅速地朝四周看 了一眼,把它装进口袋里。 十分钟后,他离开了格瑞家,走了两站路才叫上出租车。他抬眼窥视一下司机, 弯着身子看盒子里的项链。 项链还在这儿,圆润而富有光泽,耐尔简直着迷了。这串项链就可以保证他后 半辈子高枕无忧。 他把项链藏到他公寓里,等了三天。这中间他听说吉姆也搜过格端的家,但他 不愿意单独去见翰尼。就在东西丢了三天之后,两件重要的事情发生了: 一是托尼・大维被保释出狱。 二是侦探耐尔从他的公寓搬出来了。 后一件事情是精心策划的,就在他搬家的头天晚上,耐尔锁上门躲在隐蔽处, 塞上锁眼――忙乎开了。 首先,他拿开那个又厚又软的椅垫,用十二分的小心拆开包着弹簧的椅子罩, 把项链从盒子中拿出来,小心谨慎地把项链绑到一根弹簧里面。然后他把椅子罩缝 好,垫子放上去,即使再聪明的人也不会想到这件家具里有价值10万元的东西。 第二天上午,一辆客货车来到发端的公寓,拉走了他所有的家具,送到货仓。 货仓主人给发瑞打了收据,然后他就高兴地去新地方住了。 耐尔・发瑞是非常有耐心的人,他踏踏实实地工作,准备一年之后再去把项链 取出来。他想这是很好的办法,他储藏家具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一切恢复正常,托尼出来了,心里非常焦急但很坦荡;吉姆・翰尼忙别的事情; 耐尔每天都向上司汇报工作,显得兢兢业业。 按原来的估价,珍珠项链得到了赔偿。保险公司出了一半,新娘的父亲承担了 一半。但罪名是托尼承担的,上司认为他太狡猾了,没抓住他。 六周后,发瑞几乎把这事给忘了。 一天晚上,当他悠闲地走到警官桌旁,汇报完工作,转身出去时,还没有任何 征兆预示着他的灾难来临了。 “嗨,发端,”警官叫住他,“你听说一件新闻了吗?” “什么新闻?”他问。 “它被找到了!”警官宣称。 发端的脑子转开圈了,找到珍珠了?不可能!如果真是这样……上帝!他们一 定是从货仓的安乐椅里发现的,事情糟透了。 他眼前一片漆黑,但一会儿又恢复了自然,走到桌边。 “谁说找到珍珠了?”他问。 “威尔顿太太,也就是多茜・格瑞,她打电话说让了结这个案子。” 发瑞的心狂跳起来。 “谁发现的?” “不知道。” 发端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他跑到街上,觉得外边热得像个火炉, 炙烤着他。 他害怕极了,如果这一切是真的,他得尽快逃掉,跑得远远的。可是如果…… 他走进一个药房,拿起公用电话,往格瑞家打电话,他知道新娘和新郎暂住这 儿,是仆役接的电话。 “是威尔顿太太家吗?”发瑞问。 “你是哪位?” “警察局的长官,”他回答,“请你快一点。” 几秒钟之后,一个女人的声音传过来: “你好!我是威尔顿太太。” “我是警察局的头儿,今天你给我们打电话说已找到那些珍珠了,是吗?” “不错。” 发端用手拍着前额,“谁找到它们的,威尔顿太太,是吉姆?” “我不告诉你。” “不告诉我,为什么?” “因为项链已归还给我了,我们想结案,你别再问了。” 巨大的恐惧感袭击着发瑞,耐尔放下电话,踉踉跄跄地冲出药店。 他知道他必须离开这里,可又不甘心.心想假如这不是真的呢?假如是某个聪 明的骗子给了多茜一件仿制品呢?他被这个想法折磨着。如果珍珠真的被发现了, 他必须逃走,但如果不是这样,岂不是太亏了吗? 越想,他越觉得必须先调查一下,去货仓看看珍珠是不是真的没了。 发瑞在街上心神不定地走着,思考着。最后他决定去货仓。出示他的收据后, 一个职员让他自己进去。 发瑞行动快速而敏捷。他移去上边的几件家具,找到那个安乐椅,拿掉垫子。 这时发瑞心里高兴极了,因为除非谁巧夺天工,针脚还是原样,珍珠肯定还在 这儿。他掏出小刀,割开外罩,手摸到珍珠了。他把它们解下来,装进口袋。 这时,三个人影出现在这幽暗的屋子里,一个蹲着,是当地的警官,一个斜长 的影子是托尼・大维的,最后一个巨大的黑影是吉姆・翰尼。 这巨大的黑影走过来,响起了翰尼那低沉、缓慢的声音。 “谢谢你找到了珍珠,发瑞,”吉姆挪渝地说,“你可帮了我们的大忙了。” 此时,发瑞明白了所有的一切。 “吉姆,”他绝望地说,“是你叫威尔顿夫人说她已找回了珍珠项链的吧?” “啊,”吉姆笑着,“是我干的。” “为什么?”发瑞虚弱地问。 “好,实话告诉你,我怀疑是你偷了珍珠,可我无法确定,也不知道它藏在哪 儿。所以我想除了让你这样一个出色的侦探帮助我之外,别无它法,谢谢你!” ------------------ 郁子的侦探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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