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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也没有干的间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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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也没有干的间谍 作者:爱德华・D ・霍克 “好吧,”兰德说,“告诉我一下。” 哈思延谨慎地点燃一支烟,沉思着似乎不知从何说起。最后他身子一靠,非常 简单地说:“我这个处里有一个间谍。”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兰德以新的兴趣审视着这位光头先生。在业务上他己经与哈思延有五年的交道 了,他越来越敬重这位先生的精明与果断。像哈思延先生这样,不到50岁就晋升为 一个重要部门的长官实在是一个意外――他是保密处惟一的一位清楚了解“绝密” 资料的人。 “想让我去监视他吗?”兰德问。 “我知道这个间谍的身份。”“ “你知道?” “知道与证实是两码事,兰德先生。” 兰德的眼光越过泰晤士河,盯着大笨钟雾遮的面庞。“这些天来,在某些方面, 闪电行动不需要绝对的证据。” 哈思延轻蔑地点点头。“但是,我们不想去伤害一个女人。那个间谍就是我的 秘书,丽丝小姐。” 兰德吹声口哨。“原来你让我午餐时来这儿就是为了这个?” “的确是的。我已亲自做了相当细致的调查,你可以想像,至于她的罪行,无 可置疑。”。 “一个间谍怎么能够获取这样的位置呢?保密处处长的私人秘书?” “安娜・丽丝跟我干了多年,我调任这个位置时把她带了过来。当然她是经过 严密政审的,似乎一切都很正常。” “那么会不会是误解呢?”兰德间。 “亲自听听证据吧。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事实上,从我接任这项工作以来― ―泄密的事件就常有发生。一个业佘无线电话务员曾经用短波无线电机将我们的机 密发送到法国,从那儿一定又被转发到了俄国。他使用的是一种相当直白的密码, 英国情报机构几个月前已将其破译。 “读了这份报告我感很意外。那个人的名字叫英利凯・彼,他习惯于在每星期 五夜里10点钟在自己的无线电上播音。当然,他有时还播发些当天下午我才口述过 的信息和数据!他所得到的信息,除了我本人和我的秘书之外,不可能有人知晓。” mpanel(1); “逮捕彼了吗?” 光头先生摇摇头。“他们想确认在彼和丽丝小姐之间有一种确切的联系,有可 能的话将其同时逮捕。当然,他们在这两个人周围都安置了人员,这并不难。她只 有在星期五下午5 点之后才离开办公室,我们知道,彼总是在星期五夜里l0点才得 到信息。” “5 个小时?” “5 个小时。她度过这5 个小时的方式总是一成不变――与我们的一些青年雇 员待在希尔屋酒馆。希尔屋坐落在大彼得大街,发薪日许多人都喜欢到那儿去。他 们成立了一个像星期五夜总会那样的组织,其中就有安娜・丽丝和其他三四个姑娘, 还有三位先生,他们都是同一个办公室的成员。很安全,他们都熟知处里的规定, 公众场合不许谈论办公事务。我想他们会喝上几杯啤酒,然后吃些三明治,有时还 会成双结对去看电影。” “英利凯・彼呢?” “他连续三个星期五夜晚都到希尔屋酒馆,6 点到场,通常停留一个小时。” “这似乎能够作为证据。” 哈思延点点头。“但是却没有如何传递信息的证据。我们请了高手进行调查, 一直还没有发现她传递信息的方式。”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她和其他人坐在墙边的一个桌上饮茶,彼进酒馆后总是坐在房 间对面的酒吧间里――总是背对着她。他在那儿时,她从没离开过桌子,从没提高 嗓门,这一类的行为,什么也没有做过。没有任何可以使她传递信息的物理渠道― ―但她却传递了,每星期五夜里!” “小范围无线电?”兰德猜测到,“像步话机一样?” “她谈话时不是至少有五六人在场吗?不可能。再说,如果那样他便不必冒险 进入酒馆,他可以在酒馆外接收无线电信息。不可能,一定还有其他方式――一些 我们的小伙子们还没有见过的方式。” “这就是这次让我来的目的吧?” “这就是让你来的目的。据介绍你对这些情况特别在行,兰德。上司让我来寻 求你的帮助。他们今晚要在希尔屋聚会,我想让你去看一看。” “好吧。”兰德同意了,因为这正是他的工作,如果他能够喝着冰镇啤酒来干 他的工作,那真是太好了。答案可能很简单――总有一些很简单的事情。由服务员 来传递信息一这就是最直接的一种方式。 外面传来一阵欢快的说笑声,一看壁钟,午餐时间已过。兰德向哈思延点点头, 从侧门走出办公室,并随意地一瞥,看到了刚刚坐到外间办公桌旁的一位金发女郎。 她看起来并不像间谍。 不过,间谍从来都不像是间谍。 早秋的星期五夜晚,希尔屋酒馆是一个该城年轻公务员们聚会的热闹场所。两 位服务小姐,一点也不像玛利亚,不停地忙碌着,转递着大号啤酒杯子,人们都在 谈论着假期和周末计划。 兰德5 点之前赶到,极力想坐到墙角的桌子旁,但服务小姐却不客气地让他坐 到别处去。“有几个公务员已经顶订了。这里。” 他在酒吧尽头找到了一个位置,想像着酒吧这么拥挤,英利凯・彼是如何找到 位置的。下午他在档案中找到了彼的照片,并仔细研究了这个皮肤光洁、略有贫血 的形象,直到确认自己能认出他来。 “苏格兰威士忌,加水。”他告诉酒吧服务员,虽然他喜欢的是啤酒。饮料一 放到他面前,他便坐下等着,从后部的镜子里研究着每一个进来的顾客。 5 点20分,安娜・丽丝领着一群活泼的年轻人走进来,她第一个走到墙角桌子 旁,选择了墙边的椅子。点了饮料,燃上香烟,这群育年人快快乐乐地聚在了一起。 6点过后英利凯・彼走进来,头也不回地径直走向吧台坐下。兰德又点了一杯加水威 士忌,等待着。 他马上意识到,当彼背对安娜时,彼能够从一面镜中清楚地看到安娜。不过这 一点并没有帮他什么忙,因为他们俩没有进行任何形式的联络和沟通。彼埋头喝着 饮料,几乎是一动也没动;安娜似乎完全被包围在聚谈之中。 过了一阵子,他们各自又点了些饮料,不过,服务生探身给安娜服务着,一会 儿也没有离开,更没有走向吧台的英利凯・彼。 终于,整7 点时,彼付清最后一杯饮料的费用离去了。兰德确信那天夜里不会 有无线电泄密的事情。 第二天早上,在事先约定的地点,哈思延递给他一封破译的情报:“像往常一 样,他昨夜l0时发出了这条情报。” 情报内容是。琥珀中队开向第5 基地,核潜艇下周恢复正常巡逻。 哈思延清清嗓子:“有关核潜艇的情况是我星期五早上口述给她的一份情报。 其他情报来自星期四。” “简直令人难以置信,”兰德说,“她不可能传递给他――至昨天夜里不行。” “那么会是什么时候呢?” “午饭时呢?” “没有出门――在职工餐厅用的餐。” 兰德擦了擦额头。“确信没有其他人知道吗?只有你和丽丝小姐知道?” “没有其他人。” “让我考虑一下,哈思延。” 星期一早上,兰德布置对哈思延进行安全审查。 “你已经调查了我那么多问题。”哈思延在第二个星期五的早上又见到兰德时 说。他的问话声调平淡,一点也没有恼火。 “我调查每一个人。不过你已经顺利地过关。” “本应如此。”光头先生点燃一支烟。“情况怎么样?” 兰德想了想,沉思着说。“本周有什么重要情报传给她吗?” “没有。我找借口让褛下另一位姑娘处理一些事,我还亲自打了一些字。” “制造一些情报,大型情报。” “核潜艇进行大修,行吗?” “太好啦。” “你要干什么?” 兰德看着他说:“今夜我想和她坐在一起。” “我该怎么安排?” “你想些办法。” 星期五夜总会里的一个瘦身材、短头发的年轻小伙子,把兰德领了来,并介绍 说这是处里派来的工作人员。大家都很友好,包括安娜・丽丝。虽然他们似乎觉得 很奇怪,竟然有一个36岁的新手加入到他们青年人的行列中。 安娜・丽丝靠在椅子上,鼻子里喷出两股烟雾。“兰德先生,过去在哪儿高就?” 她问道。 “驻外机构,大部分时间在――埃及、伊朗。” “那儿很热吧。” “热。不过我倒更喜欢那儿的气候,不喜欢伦敦的气候。秋天的潮味能浸透你 的骨骼。”他向四周看了看,似乎在找服务小姐,他看到英利凯・彼已坐在吧台旁。 安娜・丽丝就着烟蒂又燃了一支烟,很快地吸了几口。“人们不欢迎在办公室 抽烟,”她说,“至少,姑娘们不欢迎,所以我要把几小时的烟瘾补回来。” 兰德观察着,这时一位服务小姐又在安娜刚喝完的杯子旁边放了一杯饮料。 “饮料也需要补一补吗?” 她耸耸肩,呷了一口。“这儿的饮料很好,我有点儿渴。我们每周五晚上都到 希尔屋来。在伦敦,星期五并不是约会的好日子,从来都不是。” 他微笑着,看着她毫不掩饰的挑衅表情。“我认为像你这样的一位漂亮的年轻 姑娘是不会遇到麻烦的,即使在星期五晚上。” “谢谢你,可爱的先生,我将近30岁了,无时不在考虑这个问题。”她看了看 周围的人们,人们都在热烈地交谈着。“我不属于他们这个年龄段,真的不属于, 连你都不如。” “在这项工作上我是新手。” 她微笑着喷出一大股烟来,烟雾飘在他的脸上。“咱们出去找个安静的地方吧。” 刚刚6 点30分,英利凯仍在吧台旁。兰德不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问:“马上 就去?” “马上就去!”她捻灭香烟,毫不迟疑地站起身,第二杯饮料没碰一下。向其 他人示过歉意,兰德带着她出了门,连瞥一眼吧台都没有。他不知道过去的周五夜 怎么样,反正今天夜里没有人传递情报。 半小时后,他俩在索霍广场附近的一个舒心小吧坐下来,安娜讲起了自己一生 的故事。“我至今仍是一个充满矛盾的儿童,”她说,“也可能我还只能算是一个 新生儿。” “你喜欢在哈思延这个处工作吗?这个位置很重要。” “我喜欢这项工作,但是不喜欢这个处里的种种规章制度。不准抽烟,不准谈 论自己的工作,不准酗酒,不准交可疑朋友。你知道,你动不动就要接受检查。我 跟着哈思延工作多年了,不过假若有更重要的工作我也会考虑调动的。” 她似乎还想多说什么,但却没有说。然后她一转话头提问起兰德先生。“你是 搞反间谍工作的?” “不是。”他半真半假地说。“通常的工作不像抓间谍。几年前我曾帮助调查 过一些直接攻击英美军人的扑克欺诈案。他们使用的诡计很有意思。” “生活中处处都有诡计。”她说。“希望你不是在玩诡计,兰德因为我似乎有 点儿喜欢你了。” 最后,他们穿过薄雾,走到她的住处,在门口握手告别。他没有考虑要得到更 多的东西。 情报。蓝色5 号潜水艇返回大修。 兰德连读三遍仍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根本不可能。”他说着,并非一点儿懊恼都没有。 “我也这样认为。这就是我们请你来的目的。”哈思延似乎也迷惑了。 “但是这条有关核潜艇的假情报是我昨天下午口述给她的。 无论如何都是她传递出去的。“ “l0点前我一直和她在一起。在希尔屋酒馆她始终没有走出过我的视线。” “一定有牵线人。她把情报转交给某个人,再由这个人送给英刊凯。彼。” “没有,”兰德说,“我认为没有。然而彼每星期五夜里在希尔屋酒馆露面绝 非闲坐,但也不会冒险在此与她联络。” “她总是点同一种饮料,有人为她付款。所以说她与服务小姐之间没有任何信 号。那么说她在桌上留东西了吗?” 兰德想了想。“没有,什么也没有。当然,除了烟蒂,我过去怎么没有想到呢?” 哈思延微笑着说:“在让你来之前,也就是在第二周时我们想到过。实验室检 验了每一个烟蒂,结果什么也没发现一点儿线索也没有。” “还留下什么了?” “没有,”哈思延叹口气说,“还有一点没有试验。下周英利凯・彼离开后, 我派两个大汉将他劫进胡同搜身,看能不能搜出些什么来。” 兰德却立即表示反对。“那样的话他将要弃之而去,而我们掌握的全部的关系 网顷刻之间将烟消云散。再说,情报还完全有可能在他的脑子里装着。” “好吧,”哈思延说着挥了一下手,“那又该怎么办?杀了她?” “再给我一周,哈思延,再给我一个周五夜。” 光头先生毫不情愿地点点头。“好吧,我们给她再制造条假情报。” 一天又一天过去了,兰德越来越觉得不够自信。他到了几次办公室,仍然假扮 成新手的身份出现,找机会和安娜・丽丝谈话。 她总是很友善,但有时也会不客气地挑刺,但是再也没有谈起过他们之间的那 次随意的长谈。 “明天还去希尔屋吗?”周四时他问她。 “我总是去。”她微笑着回答。突然,他却希望若能在其他地方与她见面该有 多好。 那天夜里回到家里,兰德头脑一片空白,整晚上都在电视上看美国西部片。 问题的答案竟如此简单。 周五晚上,他没有加入安娜・丽丝等人的座位。他在原先自己坐过的吧台旁坐 下来,在这儿,他可以在镜中看到她,并能监视到英利凯・彼。 6 点钟,彼赶到了。他点了一杯常饮的饮料,小心翼翼地坐到了墙角的桌子旁。 安娜・丽丝与自己的一个女同事谈兴正浓,对吧台连看一眼也不看。 6 点50分,兰德走到电话亭,拨通了秘密号码。 “抓吧,”他告诉哈思延,“我知道安娜的方法了。” 然后他重回吧台,呷起饮料来。 骚动之后,安娜・丽丝等了几分钟,起身离开了酒馆。 “对不起,”兰德说着抓住了安娜的手臂,“恐怕你也要被捕。” “是你?”她平静地问了一句,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切。 “是我。很对不起,不过这是我的工作。”他帮她穿上上衣,跟着她走出门。 一出门便把她押上了等候的小车。他问道:“你怎么会干起这种小伎俩呢?” 她无神地盯着远方,等了好一阵子才回答说:“这个吗?有时候事情往往很难 说清楚。我想是自己交错了朋友吧。” 兰德坐在哈思延对面,有一种对胜利的模糊感。捕获安娜・丽丝这样一位聪明 的女子,的确不能使人产生兴奋情绪。 “她是怎么做的?”哈思延再也忍耐不住了。 “我曾经遇见过一些牌场老手,他们向对桌传递暗号的方式是依靠嘴中牙签或 雪茄的角度。昨天晚上,我从电视影片上看到一些美洲印第安人,于是便意识到她 仅仅是使用了一些变相的赌场骗术。” “大部分人们喷吐烟雾的方式总是单一不变的,而安娜・丽丝的方式却变化多 端,有时用鼻子喷,有时用嘴吐,有时一口吐出,有时又分段吐出,还有平行喷吐 或垂直喷吐。哈思延你知道吧?英利凯・彼看着镜子,而安娜用烟雾传递着信息。” -------------- 郁子的侦探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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