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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分得清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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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分得清麽? 「为何要带走他?为什麽   」 「这是命啊!阿俭。」爸爸痛苦地看著阿俭。 「我已经什麽都没有了?连阿海也要带走   。」 回忆是等待的唯一理由,但浸蚀在失望、颓丧、痛苦里,剩下的只是黑暗、冰 冷与恐惧,就像一个难以唤醒的恶梦,失去阿海的阿俭已经几近颠狂。 「天啊!我该怎麽做?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承担她的痛苦!」爸爸抖动著手 灌下浓冽的糯米酒,这一切要到什麽时候才会结束呢? 「阿爸!我们想在後院盖座新房子。」阿勉说。 「不!绝对不行!」看著爸爸态度的坚决,阿勉没有说些什麽,回头走了。 「唉!阿勉总觉得我偏爱阿俭,她替代了阿俭,我却没有反对。这些年来她过 得并不愉快,但我真不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为了怕人查觉未婚产子的阿俭,牺牲 了她的幸福,和阿公我又有什麽不同呢?面子与家声真的这麽重要麽?」只要不去 思索就不再有痛苦,日夜都耽溺在酒精里爸爸,终於染上了酒毒。 「阿爸!我们想搬出去住了。」阿耀大声地说。 「什麽?」爸爸的身子愈来愈差,若少了阿耀夫妻俩,生意也支持不下去了, 点点头只好首肯了,说: 「好吧!盖就盖吧,但只盖一房一厅,左半部要尽量保持原状。」但他的清醒 还能维系多久呢?阿耀点点头,嘴角泛起满意的微笑。 动工当日,爸爸发现与约定不合,摇晃中勉力走向後院,大声地吼著: 「不!不能挖,再填回去!」但阿耀却毫不理会,爸爸的喉咙已经嘶哑,声音 越来越低彷如哀哭,阿勉看著老父满是皱摺的双颊挂满了泪,却又阻止不了丈夫, 脑中突然感到强烈的晕 ,昏厥了过去。 「阿俭怀孕了!会动到胎气的,停!不能再挖了。」 「让阿俭先住到阿嬷家吧!我的孩子不能再住在阁楼上,否则我们就搬出去。」 阿耀仍然坚持著,阿勉看著父亲表情显得相当的痛苦,爸爸叹了口气,说: 「或许真的该告诉你们了吧!趁著大家都在这儿,让你们知道这里所发生的事, 听完後你们自己决定。我也没有多久好活了,就随你们的意思吧!」 「那是很久很久的事了,但这件事我永远都不会忘的,那年我才七岁,雨不停 地下著,溪里水的愈涨愈高已快要决堤,村里的人很是担忧因此决定出去护堤,一 早阿爸和阿公便出去了,阿嬷、阿母、姑姑陪著我在大厅等著,愈来愈是担心但只 能耐心著等著。 天暗了下来,滂沱的大雨里什麽都看不清楚,但我总觉得竹林旁站著一人,身 形样貌像是去年来到村里的唐山人。过了晚饭的时间阿爸他们还是没回来,阿嬷渐 渐坐不住了,走向门旁朝外头望著。一直等到深夜还是没有消息,姑姑提著煤油, 披起蓑衣,说: 「阿母!阿嫂!让我出去看看吧!省得这麽担心!」 「好!那你小心点!!」阿嬷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姑姑养的黑狗也跟在她 的身後,不久阿公和阿爸都回来了,但姑姑反而失去了踪影。一直等到天蒙蒙 亮时她才回来,煤油灯和蓑衣却不见了,发著抖全身已经完全湿透。 过了几个月,有一天夜里我突然醒了过来,原在身旁的阿爸、阿母却都不在了, 接著一阵激烈的撞击、吼叫、惊呼与哭泣声,我揉著双眼走下楼。 mpanel(1); 走到厨房,眼前的一幕让我惊醒了过来,姑姑扑伏在地上,阿公手上握著铁条, 朝她腿上、背上疯狂地敲击,姑姑大声哭叫、翻滚,晕厥了过去,但身子却不停  动著,脚下崩落泉涌的鲜红,阿嬷、阿母大声哭泣著慌了手脚。 姑姑的身子一直没有好转,不久後便失踪了,伴随她的黑狗也同时消失了。半 个月後,井水发出恶臭,姑姑和黑狗浮了上来,一双眼始终没有闭上。那晚全家人 都梦见了姑姑,听见她大声的狂笑: 「事情会再重演的,这间祖屋里将不再会男丁,即使有那也只是个诅咒,注定 永远的分离与孤独!这是为你们夺去的一切所作的回报,哈!哈!哈!」 阿公并不知道一时的愤怒竟会弄能这样!只好请来了伯公,伯公说: 「先将阿元送走,等他成年再接他回来。後院就保留下来,最重要的是封了那 口井,以後不管发生什麽事都不要动它。还有同样的事绝对不要再发生,她的怨恨 会渐渐就消散了。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其实什麽 事都有办法解决的,你就是太冲动了。」 但怨恨真能停止麽?姑姑死後每隔几夜,厨房里总会传来嗒嗒的木屐声,每个 人都认得她的脚步声,我知道她始终在这儿没有离去!」 「脚步声?我住了这麽多年了就没有听见过?而且这麽多年过去了,一点事都 没发生,阿海同样也送走了,还能发生什麽事麽?」阿耀的双眼有著怀疑。这个故 事或许只是传说,爸爸为了营造恐惧的气氛就编造这样的故事,想了许久,说: 「好吧!那口井我们不挖,再请和尚、菜姑替姑婆作场法事,然後我们再动工 这样总可以了吧!」这已是他最大限度的让步了。 「反正我也管不了那麽多了,随你吧!」爸爸摇晃著身子走了,已经不想再过 问了。」 「原来是这样?为了这样的因缘却牺牲我的幸福。」阿俭已经分不清楚自己到 底是阿俭、阿勉还是爸爸的故事那个苦命的女主角了。 「烧吧!让一切烧吧,让熊熊的烈火烧尽夺去我一切的人事物,烧吧!烧吧!」 心中不住燃烧怨恨终於带来了毁灭。 当阿俭再度清醒时,大火已经无可收拾。 「如果毁了自己真的可以挽救这一切的话,我愿意!我真的愿意!」虽然她知 道罪已经不可赎了,能选择的或许只有毁灭,荒谬的错置就用一场火画上了句点, 但怨恨是否也随著这场火被带走了呢? 十八岁那年阿海回来,幼年的远离使他感受不到父母的亲爱,在他心中早已认 定死去的阿俭才是唯一的母亲,或许母子亲情永远是无法割舍的,但这无意露出的 真相却是如此伤人。 阿海的回来终於注定了阿勉半世的孤独,他告诉阿芸: 「阿芸!阿母总有一天会送走你的,会要你嫁给一个你所不爱也不喜欢的人。 跟著我离开,你才会有未来。」 两兄妹带走屋中余留的钱离开了,留下孤寂无助的阿勉,阿儒找了三日一直没 有任何讯息。 三日未阁眼的阿儒回到家,才知道妻子已经决定离自己而去,阿儒对阿勉过度 的关心,使她一直存著心结,阿儒与阿勉像极了一家人,反而自己却像极了一个外 人。如果自己的别离可以成全他们的,不是更好麽?这时阿儒的追悔,已经唤不回 心死的妻子了。 钱终於还是用尽了,耐不住苦的阿海还是决定回去了,但阿芸却觉得没脸再见 阿勉。阿海再次的归来,阿勉还是没有怪过他,但阿海念念不忘改建的念头,阿勉 也知道自己反对将换来一世的孤独,但只要能结束这一场的灾祸她已经无所求了。 阿海失望了,离去真的是最好的选择吧!他告诉自己这一次决不会再走回头路。 但再回到住处的阿海却失去了阿芸的踪影,没有人知道阿芸去了那里。 婚姻是否能改变阿海呢?但阿海的怨恨与不负责性,孤独可能才是最好的回报, 一次意外夺走了他的爱子,痛苦与怪责使阿海再次选择了逃脱。 「我要用我再的投生唤醒阿海,结束这场永远分离与孤独!」但阿俭的决定反 而是阿海孤独的开始,或许这才是终究的宿命! 阿芸遇上许大哥,但爱与幸福真是持久麽?一场的意外夺走许大哥的性命,阿 芸选择用血让自己彻底地染红。」 这样的故事,到底是怨恨、误解、疏忽造成的,或真是一场宿命呢?这个问题 又有谁能回答呢?说到这里清儿已是泪如雨下,再也说不下去了。停顿了许久,再 次露出了笑容,说: 「你们知道阿俭等待的张,去了那里麽?张念念不忘了是对岸的妻子,偷偷回 去了一次,自己的女儿名叫珍珍,但妻子却已经改嫁,连女儿也不愿认他,但他始 终没有记起阿俭,在他心中阿俭不过是个过客,像朵白云一样偶然的相逄。」清儿 的声音越笑越大,失去了控制。 「难怪他会因清儿离开了这个人世!」小云和慧慧都有了相同的想法。(注: 见说鬼人(五)) 清儿在笑声中唱起这首歌: 「你真的分得清是天堂?还是地狱麽? 是光明的绿地?还是黑暗的泥泞呢? 是甜蜜的温柔?还是苦痛的粗野呢? 是嵌合的神灵?还是剥离的鬼魂呢? 是美好的祝福?还是丑恶的诅咒呢? 你真的分得清麽?」 她慢慢阁上了双眼,喃喃而动的双唇终於停止,只是歌声依旧在唱著,感觉愈 飘愈远。 PS:连载差不多四个月的故事终於剩下最後一集,故事或许可以写得更好, 只是自己心情的起伏,却产生许多的变数,不管如何故事终於迈下了结局, 长的 故事相信浪费各位许多的时间,再次说声抱歉。 -------- 春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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