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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四章   “我在罗莫朗丹,”当格拉尔说,“我困死了。”   “搜完那座城市后你可以一连睡四天。我们已经接近焦点,别放掉安托万・于尔凡 的线索。”   “我已经查完于尔凡了。我先睡了,然后回巴黎。”   “慢着,当格拉尔。喝它三杯咖啡,然后接着查。”   “我接着查了,现在已经结束。我只要审问那个当母亲的就行了,她没有隐瞒任何 事实,恰恰相反。安托万・于尔凡是埃莱尔- 德维尔的儿子,比达马斯小八岁,家里不 承认这孩子。埃莱尔- 德维尔对他……”   “他们的生活条件怎么样,当格拉尔,穷吗?”   “可以说是一贫如洗。安托万在一家锁铺干活,住在店铺上面的一个小房间里。埃 莱尔- 德维尔对他……”   “太好了。上车吧,详情你可以回来以后再跟我说。你可以对那个折磨人的物理学 家作进一步调查吗?”   “昨天半夜我在电脑上查到他了。是在沙泰勒罗。梅瑟雷钢铁厂是工业区一家很大 的企业,空军的第一供货商,拥有全球市场。”   “大收获,当格拉尔。梅瑟雷是老板吗?”   “是的,鲁道夫・梅瑟雷,物理工程师,大学教授,实验室主任,企业主,独家拥 有九项发明专利。”   “其中有一项是超轻钢,可以说是不可能裂的钢。”   “不会裂的钢,”当格拉尔纠正说道,“是的,其中有这项专利。七年零七个月前, 他登记了这项专利。”   “是他,当格拉尔,打人和偷盗的幕后指使者就是他。”   “当然是他。但他也是外省的一个土皇帝,法国工业界一个炙手可热的人物。”   “我们要碰他。”   “我不信内政部会支持这一行动,探长。关系到太多的钱和国家的名声。”   “我们不需要通知任何人,更不用通知布雷齐永。万一走漏风声,媒体知道了,一 传播开去,两天之后那家伙就会得到消息。那时候局势就会失控,事情会乱套。我们到 了法院再抓他。”   “太好了,”当格拉尔说,“那于尔凡的母亲……”   “以后再说,当格拉尔,她儿子在等着我呢!”   值夜班的警官已经把报告放在他的桌上。安托万・于尔凡,23岁,生于韦蒂尼,住 在卢瓦- 谢尔省的罗莫朗丹,他一直重复着这句话,并已经打电话给一个律师,律师马 上建议他什么都不要回答。于是,安托万・于尔凡不再开口。 mpanel(1);   亚当斯贝格来到监室前。那个年轻人坐在小床上,咬紧牙关,不停地显示瘦脸上的 小小肌肉,还把瘦指头的关节弄得咔咔作响。   “安托万,”亚当斯贝格说,“你是安托万的儿子。你是埃莱尔- 德维尔家族中一 贫如洗的一个成员。没有知识,没有父亲,没有钱,却可能受过拳打脚踢,有过不少伤 心事。你也打人,揍人,打达马斯,家中的另一个儿子,被承认的儿子,有钱的儿子。   你们是同父异母兄弟。他吃过的苦跟你一样多,这你肯定知道。同一个父亲,同样 的耳光。”   于尔凡没有说话,朝这个警察扫了一眼,无情的目光中充满了仇恨。   “你的律师要你不要开口,你听了他的话。你服从命令,很听话,安托万。对一个 凶手来说,这很奇怪。如果我走进这间牢房,我不知道你是会向我扑过来,撕破我的喉 咙,还是会在墙角缩成一团。也许二者都有可能。我甚至不知道你是不是意识到自己做 了些什么。你是个行动派,我不知道你动不动脑筋。而达马斯则光想不练,显得十分无 能。你们两人都是破坏者,你是用你的双手,他是用他的脑袋。你在听我说话吗,安托 万?”   年轻人发起抖来,但没有动。   亚当斯贝格松开了铁栅栏,走开了。面对这张扭曲的微颤的脸,跟面对毫无表情、 思维混乱的达马斯一样,他深感遗憾。埃莱尔- 德维尔老爹可以自豪了。   克莱芒蒂娜和达马斯的囚室在另一头。克莱芒蒂娜跟达马斯玩了一局扑克,纸牌从 地上塞过去。没有棋子,他们就用馅饼代替。   “克莱芒蒂娜,你能睡着吗?”亚当斯贝格打开了栅栏,问。   “不那么容易,”老太太说,“没有家里舒服,而且环境变了。什么时候放我和我 的孩子出去?”   “弗鲁瓦西警官会带你去冲凉房,还会给你衣服。你们是从哪儿弄到纸牌的?”   “是你的加尔东给的。昨天,我们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   “达马斯,”亚当斯贝格说,“准备准备,马上就轮到你了。”   “轮到我什么?”达马斯问。   “洗澡。”   埃莱娜・弗鲁瓦西把老太太带走了,亚当斯贝格又来到了凯文・卢博的囚室。   “你可以出去了,卢博。站起来,你要转移了。”   “我在这里挺好。”卢博说。   “你会回来的,”亚当斯贝格把栅栏门开得大大的,“你去接受审问,你被控打人、 伤人和强奸。”   “他妈的,”卢博说,“我是望风的。”   “极具暴力的望风者。在名单上,你名列第六,所以是最危险的人之一。”   “他妈的,我毕竟是来帮助你们的。帮助正义,这很重要,不是吗?”   “出来吧,我不是你的法官。”   两个警官把卢博带出了警队。亚当斯贝格查了查记事本。脸上有粉刺,下巴突出, 敏感:莫雷尔。   “莫雷尔,现在是谁在玛丽- 贝尔住处值班?”他看了看挂钟,问。   “是诺埃尔和法夫尔,探长。”   “他们在干什么?现在已经九点半了。”   “也许她没有出门。自从她哥哥被抓之后,她没有再开店铺的门。”   “我去那里看看,”亚当斯贝格说,“既然于尔凡不开口,玛丽- 贝尔会告诉我他 从她那儿夺走了什么。”   “你就这样去吗,探长?”   “怎么了?”   “我是说,你穿拖鞋去?你不希望我们给你准备点什么?”   亚当斯贝格看了看自己的脚,看缺了什么。他没有穿袜子,而皮拖鞋的带子也已经 很旧。   “有什么不妥吗,莫雷尔?”他认真地问。   “我不知道,”莫雷尔说,他正在寻找退路,“你是探长。”   “啊,”亚当斯贝格说,“你是说外表,莫雷尔?是吗?”   莫雷尔没有回答。   “我没有时间买袜子,”亚当斯贝格耸耸肩,说,“克莱芒蒂娜比我的衣服更要紧, 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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